想哭的人心已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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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阖上了眼睛。
谁也不知道,那刻她是想笑的,为他笑笑。
列车员奔到这节车厢,就看见两个女孩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那个病着的女学生,那孩子倒在地上,看着是要不行了。
“封嫣!封嫣!”
“你别死!”
“醒醒,到上海了!”
她那么的安然的等了他那么多天,盼的那么久那么急切,到了,却坚持不下去了。她不想放手的,从没想过,却先被他放开了。
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现在连自己,也不知道了。
“封嫣,他来了!真的来了!”她听不见她们一遍遍的哭,一遍遍的叫。
平静的躺在车厢尽头,盖着那件厚厚的冬衣,没干的眼泪就挂在唇边,淡淡的,留了个给他的微笑。
……他站在车厢那端,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跨了几步,终于看清尽头的人。那哭声,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
她从来不哭出声的,只有他在的时候,把她欺负的太甚,她才哭,伤心又害怕的被他逼进怀里。其他时候,只是埋在他胸口安静的掉眼泪。他知道,她哭之前,心里就乱了。因为那些恨,不见了。她,还是爱上了。
“封嫣,你别死!”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哭哑了嗓子,叫的是她的名字。
穿过那些哭声,他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人,白净清秀的记忆,瘦弱不堪的现实。像是死了一样安稳。
看见她的笑,心里像被捣空了一样,退了一步,喘着粗气,身上的热汗收了,崩溃的理智先他一步扑了过去。
一个月了,想念让人发疯,她回到了他的怀里,小脸脆弱的侧向一边垂在臂上,额上惊骇的伤口,笼着一层行将离开的死气。
轻轻抱起来,像是碎了的琉璃鱼,破败的躺在他手里,吻着额头滚烫的肌肤,泛着血丝的眼睛被逼得生疼。
她笑着,他却哭了,真的没想到就这么见面了。他那么绝然的走了,她还追来,带着伤,带着笑,来找他。
他要她,她给,原来,也是爱上了,再也收不回。
“封嫣!”有人要去碰她,他收紧手臂戒备的狠狠盯着对方,从没有过的恐惧。他说过不会把她给任何人,她只是他的。
“发什么愣,快送她去医院,混蛋,李城寺,你就是一混蛋!”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人,突然把脸埋在她胸口,再抬头,猩红的眼里有一种偏执的信念,他听着她的心跳,一下轻过一下'奇+书+网',却在那里等他。
“她没死!”抛开两个女人,他转过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抱紧她往车厢尽头走。
“她不会死的!”那背影,僵硬却挺直,每一步都是他对她的坚持。
他早把她判给了自己,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生命连在一起那天开始,他就准备好了,和她生,和她死。
“嫣……”
第五十四章决裂终于熬到上海,突然就来了风雨,几天里阴霾飘摇。
她来了,他也来接她,她却病了,沉沉的被伤痛淹没,三天,或者四天,在或沉或浮的边缘里,没醒过。
短短两个月里接二连三的打击,一下子把她掏空了,躺在床上,额头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了。不停的打点滴,胳膊上的针眼好几个,手背上青着一大片淤血。
因为是轻微脑震荡,摔过后没有好好休息又坐着火车一折腾,情况严重了。从急诊出来就送了病房,他以为能醒过来,但是一等就是四天。衰弱至极,随时都要撒手的样子。他从没怕过,这次怕了。就在她床边,寸步不离,怕她有什么闪失。
心里又急又乱,想送她朋友回去,两个人又不肯,只能暂时安顿一下,留着他独自在医院守她。他不想别人打扰,就像好好陪她,以后怎么办,他一时很乱,也想不清楚。
看到瑶瑶递过来的喜帖,把手机摔了个粉碎,那天坐在检查室外,用手托着头,暴怒过后额角涨疼。他想开车回去算账,但还是没去。她去做检查了,抬上车子盖着一张白单子被推走时,他觉得那样子,像是回不来了。
出来的时候,头依然疼,心里的石头却落了。她身体底子差,但是总是熬过这场病。医生说不会有危险了。他急,心疼,不离她身边,等着慢慢恢复。
他不能告诉封青、唯一,他做的,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只是躲在这里,和她短暂的在一起。走的时候,她病着,再见,她还是病着。
心里的歉疚都留在她床畔,白天黑夜的陪着。睡在病床边,好几夜他合不上眼,听着仪器的响声,时不时起身看她。怕真就走了,一声也不和他说。
三四天后半清半醒,情况稳定了很多,真正睁开眼认人也能说话,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那天,他在医院过道上和封蓝错身而过,去拿化验结果,封蓝推开了病房的门。命运不能改写,那天,她知道了一切真相。
……醒来看着一室的白,听着滴滴答答的声响,眼前终于清明,断断续续睡了又醒,他好像在身边,又好像在梦里。窗外,下着雨。疲倦的找他的影子,什么也没找到,屋子一角,却看见了姐姐。
好多年没见了,除了那本杂志上的一面,有七八年了吧,像个陌生人。经历了岁月,和离开时不一样了。姐姐,本该是亲切的,可想到她的名字,眉头皱紧了。
走过来,站在她床边,温婉的样子像是当年常常照顾自己的样子。但她怕她,看见她就想到那张喜帖,心里又疼起来了,脑子里,都是那两个楷体写就的名字。
李城寺和封蓝,那不对,应该是李城寺和封嫣,没有别人,只有封嫣!
那是假的,姐姐和他,不会的,一场噩梦而已。手指僵着,抓着被子保护自己,看着封蓝坐下身掖好被角,暖暖的唇角,一手抚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她瑟缩着躲开。
她长大了,依然漂亮,病着,那么憔悴,依然有柔弱的风情。她,是封嫣,那个十二岁的女孩,也不再是了,八年之后,她只是另一个女人而已。
“嫣嫣,以后要听城寺哥哥的话,现在,他是你姐夫了。”云淡风轻,和窗外的风景不同,姐姐温柔的笑着,拉起她放在被外的手握紧,说了无害的一句。
躺在那里,病房里那么安静,看着姐姐的笑,耳边听的格外清晰。
很多年前,在胡同的尽头,他和姐姐来接她,坐在车里,她听过类似的话,那时候她讨厌他,但现在,她爱他。
头剧烈的疼起来。一时不知道怎么消化,只是茫然的摇摇头,“他不是。”
他是她最亲爱的人,晨昏的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天,亲过她,要了她,怎么是姐夫呢。不是,他不是,永远也不是!
她来找他了,准备告诉他,她想他,爱他,怎么,就变成姐夫了。他也是爱她的,他说过,说过好多遍!
封蓝还是淡淡的笑,“傻丫头,我们,已经结婚了。”指间,那亮晶晶的戒指正撞在她惊惶的瞳仁里,一霎那,脸上苍白的脆弱不在,呼吸急促,眼神错乱,唇咬的死紧。
病着却还是挣扎着起身,逃得离她远远的,躲在床头,一时之间,什么也想不清楚,什么都乱了。
“在美国就决定了,他先回来,我再回来。”封蓝起身,离开了病床,走向门边,“好好养病,以后,姐姐再来看你。”
病房里又安静了,窗上的雨都听得清。她拉过被子盖着自己,觉得冷,头上的疼一阵阵扯着心,靠在床头,平复一阵晕眩。
在美国就决定了,然后呢?他为什么回来了,把她从学校接回家,跨过了那道底线要她,他,真的和姐姐结婚,变成姐夫了?
她不信,死也不信!身上冷的利害,头上出了一层汗,不停的哆嗦,刚刚清醒的虚弱依然,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拔了点滴就下床往门外走。她要去想他,不管找到哪里,也要找到他。
他们不能骗她,她只有他,只爱他。她得去找他,当面问他,他怎么骗她,怎么不要她了!靠在门边,她慌乱的开门,甚至没穿鞋,就跑了出去。
扶着走廊的墙一步步往外走,披散着头发,像个走丢的孩子,她挣扎着去辨认每张经过的脸,每个都不是他,每个又都像他。走廊很长,有人迎面过来,看看她,又走远了。他在哪?
路的尽头,乏力的扶着拐角座椅,她累了,喘着粗气,站不稳,眼前又模模糊糊的一片,突然就被带到了温暖的怀里,脚沾不到地,被横抱了起来。
眼泪来了,一下就撞到他黑潭般的深情里,水蒙上了他的脸,她看不清,就用手去摸摸,胆子那么小,窃窃的,怕一碰他就不见了。
一个月,等了那么久,总算见到了,她心里疼得厉害,他去哪了?
埋进他怀里,什么误会都忘了,那么信赖的搂着他的脖子,胡子扎的她很疼,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颜色,心里开心,嘴角都挂着笑。他来了,什么都好了。
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她只想靠着他,凑近耳边,还没说清“我想你”就哭了,那么伤心委屈。分离之后还是分离,转瞬即逝的相守之后,再没平静过。她病了,为了他病了那么长时间,他走了却不回来,她只能赶过来,告诉他想他了,爱他。
长长的叹了口气,安心的靠在他手臂的温暖里,深的像夜的眸子,那是她的,只是她的。
在楼道里看着她慌乱衰弱的样子,奔过去抢到怀里,怕她又晕过去,病的认不出他一个星期了。终于醒了,却哭得那么心酸可怜,抱着他的小手软软的,却是用尽了力气。心里疼,从没有过的疼。回病房的一路,亲着她的额头,伤口结痂了,瘦的那么厉害,他把她害惨了,她再不好,他也不想活了。
把她放回到床上,她不肯松手,拉着他的体恤埋在他胸口哭,眼泪湿透了衣料,手环过他的腰,她受过的委屈已经太多,他实在不忍心再告诉她实话,但是不说,只会更糟,他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枕头上,给她擦干眼泪。
她还是不放心,拉着他的袖子,只是哭。
有一刻,他真的心软了,想就这样下去。但她突然慌乱的扑到他怀里,抓着他的手臂找他的眼睛。
“你没结婚!你没和封蓝结婚!”她再也不叫她姐姐了,她不是姐姐,他也不是姐夫。她慌乱和他要答案,声音都是哑的,小脸上是那种信赖和认定。
他僵了,抱着她的手臂突然失去了力量,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干透,清清醒醒的等着他,他不会骗她的。
他突然紧紧把她抓过来,揽住她的腰身,像要撵碎她一样的紧,他从没这么害怕松手,从没这么担恐惧过,“我和她结婚了,”下一步,只是坠落,永远的失去,“我和封蓝,两个星期前,结婚了。”
怀里剧烈的颤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她挣开,让他面对自己,眼睛对着心,她把唇咬破了,制止胸口撕裂般的疼,一眨不眨的看清他眼里的真相,手指掐进他肉里。
她爱过,疼过,也恨过,但这一刻,她只希望她从来没存在过。
时间定格在爱的那秒,悲剧在眼里蔓延。亲手捧到他面前的心,彻彻底底碎了。
颓然倒进他怀里。那晚,她被推进了抢救室。
……第五十五章绝望悲哀莫过于此,她活了下来,心却死了。怎么从上海回的北京,怎么残喘着醒过来,以及后来的很多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也记不清了。
大三的前半年,她基本是病下来的,在学校长住,最多周末去瑶瑶或晓蕾家里。因为那个人,她很久不去旭姨家,也不想回大院的家里,因为那些地方,都是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