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放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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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相对地心灵变得寂静。不论你在人群里做什么说什么,也只有自己能倾听。在巴黎街头可以大声唱歌,自言自语,别人听不懂她的话,她也听不懂别人的。她自己的声音在这片陌生的喧嚣里被隐形了,一切变得不重要,无所谓。那是一种新鲜而刺激的自我隐遁的感觉。
而巴黎呈现于她眼前的,更是一席浮动的豪宴。就如一个向往已久的人,竞激动得不知如何开始享用。
在人群之中,她常莫名地发呆,那是一种幸福突然而至后的不可思议的发呆。虽然,比赛还没开始,她能否在这个异国的舞台上为自己争得荣誉,一切都还未知。她走在巴黎这片天空下,仿佛梦想已实现了一半。
这是一个很大的跳蚤市场。导游兼翻译告诉她们,在这个市场里可以买到最具巴黎特色的物品。几个来自中国各地的女模特们,眼里都充满了好奇。仿佛每一个人,都对这样的购物充满了兴致。每个人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显现了物欲的内心秘密。
人总是抵挡不了物的诱惑。
雨荷刚开始走进这个市集,先被许多原始木雕吸引,那些木雕上有古旧的花纹,这些充满艺术感觉的花纹,让她相信肯定是巴黎当地制造的。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充满艺术的小玩意,仿佛都是有生命的。再往深处走,有奇形怪状的老地毯,象牙制的纺车轮,路易十四的画像,19世纪的油画,精美古旧的家具……当然,也有一些外洋流进来的物品。如中国的神像,这些可触可问的物品,也许都是八国联军从中国搜刮来的。但在这里,更可以看到巴黎人是怎么活在几个美好世纪之中,又是如何地惜物恋旧。那怀旧的气息,比上海更浓。
她在一间有趣的小剧场道具专卖点停了下来。这里陈列着各色尺寸不一,质材各异的翅膀。还有羽扇、纶巾作陪衬,繁杂富丽,堆满整个店堂。如果谁想扮天使,只要在这里随便找一款自己喜欢的翅膀即可。
她选了一款蓝色的翅膀,走出店门。她将翅膀抱于怀中,似抱着一个蓝色畅想曲,心轻盈得想飞。她不知道,她怎会独独地要了这付翅膀?
有人在用法文唱着情绪激昂的歌。她听不懂内容,但她却感动于它的旋律。是的,此刻,她的心里竞有一份奇异的感动。
每一个来巴黎的人,都揣着一个梦来。
她来了,梦已实现了一半。于是,对于她的“牺牲”,也便心安理得了一半。
在这独特的时空里,有一份幸福感注入她心中。虽然,那份幸福感掺杂了心酸和迷惘的成分。
离开跳蚤市场,接下去参观的是卢浮宫。
她们从广场正中央的玻璃金字塔下走过。很多人聚集在这里。街头浪人在即兴游唱;不远处,一个优雅的竖琴手,从容地制造着一种令人沉醉悠然的音乐;另一个地方,几个黑人在击鼓顿足,那强烈的节奏,足以唤起人类灵魂的原欲……
似乎任何一种音乐,潜进巴黎,忽然间就会变得诗意迷离。这里的一切,都披着嘉年华的色彩。这是一种梦想中的色彩。想像中,这里可以找到绝对的爱情,可以拥有极致的优雅,有无尽的鸳鸯蝴蝶覆盖着的浪漫场所……
这里处处是人生小剧场。人在此处,可以散漫着精神,悠闲着心情,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浸渍在与风景的相遇相知中,呆上一整天,也不会厌倦。
暮色初降,广场上更是传来太平盛世的喧闹音乐。
带领她们的翻译在提醒她们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去用餐了。她们渐渐地聚拢在一起,跟着翻译回去。
忽地,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穿梭而出,他怀抱着一大叔莲花,截住雨荷。他将花往雨荷怀里一塞,喘着气用手指向一个地方。
雨荷的心扑扑跳着,她转身,随着男孩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事情露出了最初的状态:一个模糊但却熟悉的身影,立于卢浮宫柱子的阴影之下……那张照片,竟成为真实的景!
从一开始,他送她那张与众不同的照片,他便已决心走进她。不,是决心让她走进他——他在她身上用了这么大的心!她竞一直朦朦胧胧地,糊涂至今。
她犹豫着,拼命按捺着波动起伏的心情。那善解人意的翻译走过来,拍拍她肩膀,微笑着示意她过去,并替她向一双双充满惊讶的眼睛作了解释:
“姑娘们,我们先回去吧,雨荷小姐有事要留下来。”
那些女模特们带着惊讶回去了,她们当然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那个翻译,她却早已知晓。
她抱着莲花,奔跑过去——
巴黎的喧嚣突然静默了,只剩*。洁白的莲花,在奔跑的风中,如一个恍惚的梦。她被这束莲花击中了,无限的感动涌上来,沉没了整个的她。
只有这个男人,才懂得这样的情调——这是一份濒临灭绝的情调!
她向一份情调奔过去。
而他依然立于原地,不动,像一块磁铁,微笑着等她跑近。
她像一个飞得极高极远的风筝,正被他一点一点地收回。
终于,如风筝翩然落了地,他们之间,没有了一点距离。
一切,都无需说明。一切都已明白不过。
她不顾一切地,投进他张开的怀抱里。
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异地陌生中,是可以放下一切凡事俗念的。那几个击鼓顿足的黑人,走过来,围住他们,即兴地跳起了街舞。她从未发觉,那一张张平板的黑脸,竟如此的生动、可亲!金字塔在旋转,卢浮宫在旋转,美妙的音乐在旋转……她,彻底失去了方向。
这是一份从未体验过的异地温情。她在这样的温情里,将自己交给了他,交给这个能将情调发挥至极致的男人。
他将她带进出租车,将她带到香榭丽舍大道,那车子朝凯旋门急驰而去。
从二十几层高的宾馆窗口望出去,能看到凯旋门和新凯旋门遥遥相对。他和她仿佛站在凯旋门的顶尖上。这个高度,能让人接近飞翔的状态。
这房间也是他早就订好的。一切都是预谋。
这样的预谋,是令人怦然心动的甜蜜,它本身就是生活的艺术。
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他对于女人的满足,不在于获取瞬间的*,也不在于永恒的相爱,而在于彻底的征服。他已征服了她,彻头彻尾地。
他狂乱地亲着这个心仪已久的女子。她让他等得太久!
很多次,他都可以得到她,只要他稍稍向前一步。但,他都竭尽全力克制了。他的克制,意在加深火候。她呢?每一次,当她在他面前拼命压抑自己时,就会有一些细微的小动作,如脸红,慌乱……那些小动作,在他眼里竟是无比的性感。那是一种深深的内向的性感,真正地撩人心怀。
在这个处处讲性感的现代社会里,女人们只懂得向男人展示她们的袒胸露背,或张牙舞爪地,以血盆大口的吻来勾引男人。而这一切,在他眼里看来,都只是一种低级性感。只有眼前这个女子,她以她的清雅脱俗的内向性感,击败了她们。他的身边多的是女人,而真正走进他内心的,只有这个女人。
没有开灯,也没拉窗帘。昏暗中,她暗自奇怪,她的身体竟然打开得这么好,且如此迅速!她惊讶于这份欲望的激烈。它是从哪里来的……
在这异国的陌生里,一个早已熟悉,却全然陌生的男人*。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她迷糊的身体*着这份感觉,骤然地,她停了下来,她的意识清醒了!她抱着男人的手,变得僵硬无力……
月白色旗袍飘然而至,像个局外人,开始叩问她。
姜伟!——她竞在心里喊出这个名字,身上有一种被搔抓被啮食的细碎的疼痛在逐渐扩散,半点由不得自主。
她的身体,仍像被一根风筝的线一扯一抽,作着反应。但她的魂却飞走了,在那件旗袍的带领下,延伸出另一根线,如风筝般飞走了……
一切都瞒不过刘总。
幽黑的静夜中,刘总点燃一根烟,她感觉到他微微的扫兴和失意,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她看着他手上那一点烟火头儿,像心间一个小小的,几乎不易察觉的洞,一戳就破了,再也补不上——那情景竞和那夜一模一样!姜伟从她身上退去,也是燃起一根烟,两个灵魂在夜的黑暗中,随着一闪一灭的烟火,进行一场无声的交谈。
章节36
36。身体零距离接触
为什么,总会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想起另一个男人?那是一种很不合时宜的煎熬和折磨。虽然雨荷明白,她和姜伟已经不可能再走在一起,对于今晚发生的事,她也曾有过无数次的心理准备,但她仍然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也许,她永远都不能心安理得。
第二天下午,在剧院内安排了一个酒会。法国人做东,宴请来自各国的参赛人员。
要是在中国,比赛前的一天,人人都处于紧张的准备之中,哪有心情举行什么酒会?可这里是法国,是巴黎。为了明天的比赛,他们特意举办酒会,让所有的人都好好地放松一下。
她本想穿着那件旗袍去的。但她穿上它只在镜子前照了照,便脱了下来。在那些天里,她无数次地穿上它,一个人静静地伫立于夜色里。每当此时,她心底的思念便会一阵阵袭来,伴随着细微却钻心的疼痛。
其实,她对他的思念从未削减过。只是,她一直在尝试着忘却。
酒会非常的热闹和隆重。侍者向每一位客人送上红色的草莓,红色的甜点,红色的鸡尾酒。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客人们相互点头致意,轻轻地交流着,人人脸上都显得异常的光彩照人,神清气爽……是一个典型的巴黎社交。矫情,做作,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富裕和奢华。
刘总被几名女孩围着,他已恢复了白天的傲岸、高雅的做派。
因为明天一早就得参赛,她和所有的女模特们先回到宾馆里。她原以为刘总会约她,或者给她一个电话,但他什么也没有表示,仿佛他们昨夜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临别时,他回过头说:“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比出个好成绩来!”
她身边好多人都一齐响应着。原来,他并不属于她一个。他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她。他在众人中对她表现出来的矜持,和故意的冷漠,令她反感并且痛恨。
其实,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以前,她对他怀有感激崇敬之情,且有距离感。所以,他的一切行为,在她眼里都能得到合情合理的解释。而如今,两个身体之间已没有了距离,而心却怎么也牵扯不到一块,这多少令她感到不适。
如果没有心与心的牢固牵扯,纯粹只是两个肉体冲撞时得到一些满足,那么,这样的满足和嫖妓又有什么区别?
她破破碎碎地想着,一些意识四分五裂着,不知怎样收拢。
那一夜,她不断地回想刘总和姜伟的点点滴滴。但每一次的回想,她的心痛感觉,却总是伴随着姜伟而起。
她抬头望向窗外,天空中繁星似锦,苍穹瑰丽,忽然,她明白了——为了前程,她已在彻底失去一份纯粹的爱情。她开始品尝失恋的滋味了。
她那么急切地想抓住刘总,原来,除了一份名利之外,也因为心底的那份绝望。那失去爱情的绝望,使一个女人孤单无靠。一个孤单的女人,总会不顾一切地寻求另一份精神依托,刘总自然成了她假想中的对象。
可是,假想的一切终于以最真实的一面*于她眼前。她和刘总,永远不可能走在一起,他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
那件旗袍挂于衣架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