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权重-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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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先遣营能够在如此险恶的条件下还敢于冲锋,绝对不是鱼腩部队所能做、所敢做的。一般部队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崩溃逃命了。
郭拙诚刚才愤怒不已,主要是痛恨军官不冷静,不珍惜战士和他们自己的生命。
看到副营长一副坚决而乞求的眼神,郭拙诚语气柔和了一些,说道:“行。只要我们和越军接近就向你们发信号。”
先遣营损失如此惨重,没有大的战功,他们这些军官将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精锐部队毕竟是精锐部队,被郭拙诚这么一吼,所有官兵都冷静下来,一边迅速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隐蔽,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一边慢慢向后撤退,没有多久,他们就退到越军的炮火覆盖范围之外。
实际上因为山路曲折、山形阻挡,先遣营并没有退出去多远。
转过一道并不高的山梁后,越军的炮火因为看不见目标而准确度大为降低,越军终于没有了刚才的疯狂,炮火变得稀疏起来。
稀疏的炮声里夹杂着几声不同声音的呼啸声,让郭拙诚心里升起一团疑云,可当他仔细再听的时候,又没有再听到了。
神经一直紧张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抛开这个疑团开始观察现在冷静多了的战场。随着硝烟的飘散,呈现在郭拙诚眼前的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到处都是鲜血、尸体和残缺不全的人体器官,有的战士上半身挂在树上,而下半身散在碎石中,有的战士被弹片削掉了脑袋,脖子断处鲜血突突的往外冒,而手里却依旧端着冲锋枪指着前方。有的胸膛被弹片破成一个大洞,露出里面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微微起伏的肺叶……
更让人感觉残酷和恐怖的是一名战士没有了双手,左右半截胳膊夹着一棵树干,满嘴的鲜血喊着:“我……我站不稳……我要冲……”
当旁边的战士前去扶他,他咕隆一声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牺牲了。
很多新战士不敢看着惨烈的一幕,一边哭一边呕吐,也有几个士兵本没有什么伤,但吓得神情呆呆的,举着枪乱转。有的干脆晕倒在地,一动不动。
郭拙诚生怕这些人胡乱抠响扳机,那就大条了。
很幸运的是,这些战士慢慢冷静下来,那些晕倒的士兵也苏醒过来,开始跟着别人一步步后撤。
正如这个副营长所预计的,越军很不满足取得的战果,看见中国军队撤退,他们立即从山上冲下来,嚎叫着追击,企图将中国军队全部留在这里。
但中国军队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刚才被打蒙了,但中国军人的傲气还在,血性也不缺,在军官的带领下那些胆子大的士兵开始有序地阻击着,掩护后面的部队撤退。
刚才被轰炸的战场上,有些被炮弹震晕的战士现在爬起来边打边退、有的伤员知道自己撤退无望,干脆不管不顾地朝冲来的越军倾泻着子弹、受伤太重的甚至拉响手榴弹与冲到跟前的越军同归于尽……
扛这受伤军官撤到后面的郭拙诚此时真正地被英勇的战士感动了:在这里,他摸到了中国军人脉搏,感受到了中国军队的军魂,也知道了中国军人为什么打不烂、垮不掉。
当越军冲出来时,山上的特战队也已经悄悄而下,无声无息地埋伏在大路旁边的草丛里、树林中。
此时,越军因担心误伤自己正在追击的部队,而停止了炮击,战场上只有双方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
柳援朝爬到郭拙诚身边,依然喘气不止,说道:“队长,我们……我们……到了。”
郭拙诚小声说道:“你命令部队等越军过去一部分后再打,我们必须和越军搅在一起,让他们不敢发射炮弹……我总觉得越军的炮火有点不正常,似乎还没有全部发挥作用……”
这时,陈垚也潜行到了郭拙诚身边,听了郭拙诚的话,先竖起大拇指,接着说道:“你判断正确。刚才我也发现了问题,不但这些潜伏的越军携带了不少迫击炮,其阵地布置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处规模远超这个阵地的炮兵阵地。虽然他们混在大量迫击炮炮弹中间只发射了几发,但炮弹的弹道以及飞行和爆炸的声音都不一样,我和孙兴国都听出来了。但因为树林、山形阻挡,我们无法知道对方的确切位置。”
第248章 连环计
郭拙诚大惊,连忙扯住正要离开去传达命令的柳援朝,说道:“拿地图来!……依你的判断,如果远处真有越军正规炮兵的火炮阵地,你认为它的位置在哪里?”
接着,郭拙诚朝远处的邓子峰用手语发出命令,命令他将这个命令传达下去。
柳援朝对地图异常敏感,如果他猜测不出越军的炮兵阵地,别人更不可能。而弄清越军炮兵阵地非常重要,必须判断出越军炮兵的企图,否则中国军队追杀越军的时候,大量的炮弹突然而至,事情就麻烦了,运气不好很可能全军覆没。
柳援朝快速地将地图铺在三人面前,一边快速地看着地图,嘴里一边嘀咕道:“不太可能吧?既然他们远处有炮兵阵地,为什么刚才不开炮?如果刚才一阵弹雨砸下来,先遣营就剩不了几个了……咦——难道他们在这里?鹰嘴山!”
三个人六道目光都盯着柳援朝指的地方。
郭拙诚问道:“为什么你判断是在这里?”
陈垚也不解地看着他:“这个山峰并不高,为什么不是其他地方?”
柳援朝自信地说道:“这座山峰确实不高,但山顶平坦,利于布置炮兵阵地。还有,在鹰嘴山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之间有这座山阻挡,我们这一带都难以看到对方,便于他们隐蔽。而越军只要有人站在山上指挥,他们的炮弹就能打到我们。
……为什么刚才他们不开炮?是因为刚才先遣营所处的位置正是他们射击的死角。只有先遣营向后退,向后退都这一带,他们的炮弹才能砸过来。你们看,这里正好是一块开阔地,两边都是山,都是悬崖,这块开阔地简直就是上天为越军炮兵量身定做的,我们如果呆在这里,非被炸成肉酱不可……怪了!为什么刚才先遣营过来,经过宽阔地的时候,这里的炮兵怎么不发射?”
郭拙诚却恍然大悟地说道:“越军鬼子真他们阴毒啊!他们之所以没有开炮,是因为越军开始并不想因为仅仅一个先遣营就暴露这个秘密的炮兵阵地。按照他们指挥官的预计,凭借他们潜伏的部队和自己手里的迫击炮,加上这个险峻的地形,完全可以将我们的先遣营干掉。
干掉了先遣营之后,越军又在原来的位置潜伏下来,等待我们后面的援军到来。我们的援军到来之后,以为这是越军故技重演,自然而然地将目标对准那些潜伏的越军和他们的迫击炮。按照这个距离,这片开阔地正好可以成为我军的前进阵地和兵员转运地,甚至还可以作为打击潜伏越军的火炮阵地,对我军岂不是一处宝地?岂能不大加利用?
当我军嘲笑越军愚蠢地等待中国军队第二次上当,心里感谢上天给我们安排了这么一个良好的地方时,殊不知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越军的算计中。这个秘密的炮兵阵地向这片开阔地猛泻炮弹,不但将这里的中国军队、弹药装备、伤员、炮兵阵地等等炸成齑粉,还可以切断后面的援军上前增援,更能动摇前面进攻部队的士气和信心。
真要演变成这么一个场景,那损失可就大了,牺牲的可能远远不止一个营、一个团。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因为一条毒蛇让他们的潜伏提前暴露。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我们特战队正好在这里。他们全歼我们先遣营计划也就破产了。”
虽然这只是郭拙诚的推测,但陈垚、柳援朝都深信这就是越军的打算,大家心里不由自主地捏了一把汗。
柳援朝奇怪地问道:“那他们的秘密阵地现在又为什么发射炮弹呢?虽然阵地离这里远,有布置隐秘,但这么发射炮弹,他们应该能预计到我们有人会因此发现这个阵地吧?能想出这个高招的人肯定不蠢,既然不蠢,他就应该能判断出他们这么做会暴露他们的企图,而且根据地形变化,他们这么轰击的效果也不好好。真是奇怪……”
因为现在追出来的越军还没有冲他们特战队所在的位置,三人依然镇定地谈论着。
陈垚看了郭拙诚一眼,说道:“很简直,现在越军被我们打怕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心。以前自信满满的计划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后,他们都变得不自信起来,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在他们想来,如果不开炮的话,眼前这个先遣营就不一定能消灭,更遑论后面消灭更多的部队了。先把现在的战功捞到手,至于后面能不能再取得战功,以后再说。”
郭拙诚认同地说道:“对!越军指挥官现在肯定是随机应变,趁中国军队混乱之际,潜伏的从山上冲下来压上去,逼迫我军迅速后退,等先遣营大部队退到开阔地之后,不顾炮兵阵地会不会暴露而开火,以极大限度地消灭我军。”
这次伏击越军有两个想不到:想不到一个士兵因为被蛇咬发出惨叫而提前暴露了潜伏行动。想不到中国军队立即撤退,唯一一次冲锋也半途而废,迫使他们只得提前发起追击。
在他们想来中国军人很勇猛、不惧死,现在他们在343高地、阮家台等地连战连捷,士气正旺。在这里,即使他们不连续冲锋拿下阵地,也应该冲锋几次,绝望之后再撤退。
可对方出乎意料地撤退了。
正如郭拙诚他们所猜测的,越军指挥官痛苦地权衡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追击。希望这支残兵败将能撤退到后面的开阔,那样的话早已经调整好了射击诸元的火炮就会给中国军队一个通透的洗礼,加上周围埋设的地雷、陷阱,中国军队铁定会崩溃。
虽然就此没有了更好的后续手段,计划不可能如预想的那么完美,但怎么说这次伏击也是成功的,至少造成了中国军队上百人的死伤,而他们自己几乎没有什么损伤。
与越军指挥官喜忧参半、意犹未尽不同,普通的士兵可是欣喜异常:这一仗打的实在痛快!不可一世的中国军队还不是和美国军队一样?还不是一样丢盔卸甲狼狈而逃?
当中国军队冲锋到一半的路程就转入撤退时,越军士兵急了,一个个看着他们的指挥官,希望指挥官下令追击。命令一下,他们情不自禁地欢呼着,动作快速地从藏身之处跃出来,如蝗虫般冲下山坡猛追对手……
郭拙诚对不远处背着步话机待命的盛国忠命令道:“立即命令先遣营上山,不能再退!”但随即又说道,“不能上山,命令他们就地掩蔽!等待后面的命令!”
陈垚、柳援朝不解地看着郭拙诚:为什么不能上山?
等盛国忠娴熟地操作电台后,郭拙诚快速而简单地解释道:“既然他们布置了这么一个大圈套,说明他们已经考虑了我们会上山躲避炮火的办法。他们难道不会在那里埋伏地雷、设置陷阱?我们贸然冲上去,就是送死!”
柳援朝问道:“那他们怎么办?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郭拙诚说道:“就靠我们了。我们将他们灭了,然后端了他们的老巢!”
陈垚脱口说道:“我们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人家起码有两个连,还有不止一个连数量的民兵,还有远处的炮火协助,我们面对面地打,有把握吗?”
郭拙诚笑道:“你啊本位主义太严重。难道先遣营就不是我们的部队了。他们虽然受了损失,但至少还有两个连的兵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