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权重-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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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副局长本就对郭拙诚不断喊出那个“副”字很腻味,现在见他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心里更不满。他一边加大握手的力度,一边在心里骂道:草!你他玛的算老几,刚才你不是在旁边听见了吗,难道还要向你再汇报一次不成?
可惜他的手握下去,就如握到一块铁板,无法压下去一点点,更不知道对方是痛还是不痛。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反过来压在他手掌上,对方的手掌就如铁钳似的,让他巨痛的同时感到骨头在一块块碎裂,他忍不住啊了一声,额头上冷汗一下流了下来,嘴里不断地吸着冷气。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受过郭拙诚摧残的马修德却清楚地知道,因为他的食指到现在都没完全好呢。刚才喝酒的时候,不知被谁举杯碰了一下,正好撞在食指中间,让他痛得差点骂出声来,也更恨死了郭拙诚这家伙。
现在见平日经常吹嘘自己力大的周迪辉在郭拙诚手里吃瘪,马修德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不过,他同时也有一丝困惑:这小子怎么到处树敌?难道低调一点不行吗?不会他真有了不得的什么后台吧?不可能啊!真有后台怎么可能到我们这种穷得露卵的地方来?
郭拙诚没有过于让对方难堪,见他负痛就松开了手,拍着周迪辉的肩膀说道:“你们公安局的办事效率真快啊。我希望你们是根据现场的事实做出的判断,而不是主观臆测。以事实做依据就是推断错了,将来也不会有麻烦找上身。以主观臆测来判断,就算最后的结论对,将来也会被人指责。”
说完这些话,他故着惊讶地问道:“咦——周副局长,你是不是饿了,饿得很厉害,连汗都饿出来了。快,快,马镇长,你快带周副局长去吃饭。我想食堂里应该还是一些剩菜剩饭的,应该还有一点酒。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的慌。周副局长,快去吧,吃完到你们再到我办公室来进行详细汇报,我和秦部长会在那里等你们。”
周迪辉心里将郭拙诚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但他又不敢明说自己刚才偷鸡不着反蚀把米——试探别人的手劲,结果自己受伤,而是尴尬地说道:“是,是,真的饿了。今天早上就没吃东西。我们先过去吃饭,等下再来向……向秦部长汇报。”
似乎感觉自己说的太没气势,周迪辉抬起头,忍住痛,对马修德大声道:“马镇长,我们走,吃饭去!”
说完,周迪辉还向周围的人笑了一下,不过这笑实在有点滑稽,呲牙咧嘴的。周围的人不仅有随着周迪辉一起来的干警,也有刚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的干部。看了周迪辉古怪的笑容,大家都在想刚才他与郭拙诚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由一开始的趾高气扬一下变得唯唯诺诺?
第450章 乱中觅机会
实际上,周迪辉的动作够不上唯唯诺诺,只不过没有开始时的傲态而已。但因为周迪辉前后神态的反差实在太大,让人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家伙服软了,都以为这个家伙怕了郭拙诚。
看到秦怀生从写有“厕所”两字的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双手还在系着皮带,郭拙诚举起手喊道:“秦部长!先到我办公室去休息一会吧?等醒了酒,我再派车送你回去。”
秦怀生听了他夸张的声音,又看了他有点夸张的动作,知道这家伙又在玩名堂,但不知道到底玩什么,心里笑骂了一句,然后配合着喊道:“好!我到你办公室醒醒酒,等你们开会了,我就走。”
郭拙诚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头年纪虽大,但脑袋反应不慢,不但配合了自己刚才这个夸张的动作,还把下午开会的事点了出来。如果秦怀生是普通干部,这么说一声自然啥意义也没有,但他以县委组织部部长的身份说出来,那意义就不同。周围那些被通知与会的人就得好好掂量要不要出席了。
手掌巨痛,但又不得不跟马修德小声说着话以掩饰自己痛苦的周迪辉听了郭拙诚与秦怀生的对话,看到远处的秦怀生,心里很想过去跟秦怀生打一下招呼。毕竟人家是县委常委,又是大权在握的组织部长。
可是想到自己手掌巨痛,如果被不知情的秦怀生握一下,还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出丑,加上他眼睛的余光看见郭拙诚似笑非笑地、满脸揶揄地看着自己,只好心一横,决定不跟郭拙诚去抢着巴结秦怀生:如果被人以为自己和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小子争相在这个已经过气的领导面前献媚,加上刚才大家认为自己屈服与郭拙诚,那自己在众人面前高大威猛的形象就彻底倒塌了。
周迪辉加快步伐朝食堂走去,装着没看见秦怀生的样子,嘴里无话找话地说道:“马镇长,你也别客气,剩菜剩饭都行,不用重新做。我们干警……”
等进了食堂,看不到秦怀生后,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也不再说话,心里哀叹道:王八蛋,老子被他算计了!这小崽子就是希望老子不过去与秦怀生打招呼,就是要给老子在秦怀生心里留下一个不尊重领导、人未走茶以凉的印象。
想到这里,他真想转身再出去跟秦怀生打招呼,但想到郭拙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脚就迈不出去了。
马修德在旁边热情地说道:“周局长,你这是寒碜我老马啊。你什么时候到我们马驿镇来吃过剩饭剩菜?难道你马局长听了他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就赌气?人家是故意说这些话让你生气的。哼!年少轻狂,自以为是,我就不信他不摔跟头?”
……
郭拙诚看着周迪辉没有理会秦怀生就进了食堂,轻轻地摇了摇头,笑了。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公安人员,郭拙诚对着一个犹豫着想过来的公安道:“你是马达鸣吧?马所长,你也参加了这个案子的调查?”
对方一愣,连忙走上前,朝郭拙诚认真地敬了一个军礼,握住郭拙诚伸出来的手,说道:“我就是马达鸣,你认识我?”
郭拙诚老实说道:“不认识,我只是猜的。”
马达鸣脸上一阵尴尬,实在无话可说只好哦了一声。
郭拙诚接着说道:“我看其他干警都朝食堂走,你却犹豫着不动,我想应该是你,就冒昧地问了一声。”
马达鸣讪笑了一下,说道:“郭书记,对不起……”
郭拙诚打断他的话说道:“没什么对不起、对得起,过来打一个招呼应该,不过来打招呼先去吃饭也应该。这些虚礼能当饭?刚才周副局长不是就没有跟秦部长打招呼吗?”
马达鸣更是不好意思,也不敢顺着郭拙诚的话说下去,只好转移话题道:“我参与了这个案子。具体……”
郭拙诚再次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亲自趴到卡车底盘下看了吗?……没有?但我看了。”
马达鸣一愣,有点吃惊地看着郭拙诚。郭拙诚却拉了他一把,指着走近的秦怀生道:“走,我带你去见见我们秦部长。”
马达鸣还在回味郭拙诚那句话里的含义,被郭拙诚这么一拉,总算回过神了,顾不上再思考,而是急忙走上前,对着秦怀生立正敬礼道:“秦部长好!”
秦怀生皱了一下眉,说道:“你好。你是……你是马……”
马达鸣连忙说道:“我是马达鸣,马驿镇派出所所长。”
秦怀生点了一下头,看着食堂门口正在进去的干警问道:“你们谁带队?”
马达鸣回答道:“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周迪辉同志带队。刚才他进去吃饭……”
秦怀生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看就是他,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年纪大眼睛花了呢。”说着,他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去吧,早点吃饭早点工作。”
郭拙诚也说道:“马所长,先去吃饭。”
等马达鸣离开,杨丽春在前面带路,郭拙诚和秦怀生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前走着。两人中主要是秦怀生在感叹、在诉说,郭拙诚只是当听众,偶尔插上一二句。
办公室里还有刚刚打扫后留下的水渍,空气也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想必这个办公室好久没有人呆了,今天才由杨丽春安排人打扫了一下,估计如果不是郭拙诚给杨丽春增加了去党校培训的名额,让她对郭拙诚有了好感,这个办公室会不会清扫都难说。
将秦怀生和郭拙诚带进办公室,杨丽春出去提开水去了。
见门带上,秦怀生用手摸了一下椅子,看了看,说道:“小郭,真是任重道远啊。”
郭拙诚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说道:“还行。比预期的还是好一点,正如你所说,这里的干部还有不少是好的,没有泯灭良知,还有不少是可以团结的对象。我相信经过我的努力,马驿镇的局面会慢慢改善。对此,我充满信心。”
秦怀生笑了,说道:“我对你也充满信心。挥手之间就把他的一名大将拿下,我估计他现在气得快吐血了吧?”
郭拙诚摇头道:“拿下还谈不上,依我估计,她似乎对他还很忌惮。只能说她已经有了离开之心,就看我今后对马驿镇的操控如何了。”
秦怀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刚才又是大喊又是招手,像一个孩子似的,恐怕就是让周迪辉不好意思跟你在我面前争宠,让他在我心目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吧?”
郭拙诚笑道:“难怪马镇长总是称呼你是老领导,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如果他真心敬重你,大方地走到你面前敬一个礼,又有什么不可以?”
“大家都知道我快退休,哪里还会来敬礼?伸手握一下就不错了。”秦怀生心里显然有点不乐意,说话都带一股酸味,接着他笑道,“你小子这句话里又含有挑拨离间的意思。竟敢当面拿我当枪使,你小子是头一个。是啊,我确实是老了。”
郭拙诚给他来了一个默认,转而说道:“周迪辉来的目的你知道吧?”
秦怀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车祸的事?”
郭拙诚嗯了一声,说道:“他们做出的结论是卡车刹车失灵,两方的司机都惊慌失措,又碰巧遇到路上有滚石,导致车辆出事。至于那个司机会死,是因为他害怕,知道撞了县里领导干部的车,吓得逃跑,结果失足从悬崖上坠落摔死了。”
秦怀生冷笑道:“听起来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郭拙诚说道:“是啊。人家是公安人员,专业的,做出的结论自然专业,如果能让人轻易看出破绽,那还专业吗?”
秦怀生问道:“对于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郭拙诚说道:“暂时搁置。有了第一次,我相信还有第二次。我必须首先掌握一些人,有了他们,我才能有时间和精力来寻找蛛丝马迹。幕后人就在我身边,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凶手和证据。”
秦怀生显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现在公安人员都已经做出这个结论,就是他是县委组织部长也无可奈何,即使心里明知道这起车祸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一场精心准备的谋杀,但如果拿不出铁证,一切都是徒劳。
他忍不住骂了一声娘,然后问道:“对于下午这个会,你做好了思想准备?以我估计,这个会议肯定开不成。”
郭拙诚笑道:“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开成,只要能打乱他们的步骤,让他们紧张让他们焦急就行,能够狗急跳墙更好。刚才喝酒的时候马镇长不就急不可耐了吗?有两个厂的领导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不是马修德不住地用眼神镇压,估计早就跑回去清扫账上的痕迹了。”
“呵呵,你小子。”秦怀生笑着点头道,“是啊,乱中容易出错,只有他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