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画地为牢-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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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都在下面散步,南纾搀扶着她,看到她眼中的悲伤。
南纾缓缓开口说道:“你说,你去看了我,我坐在那儿看着是那么的美好,但是你看到的我,是一个被被人撕碎的自己。”
南纾寻了一个长椅,两人缓缓的坐了下来,南纾看着日落,陷入了回忆当中,“那一年,我比你现在的年龄大一些,我遇见你父亲的说话,正是我走头无路的时候,我本是以旅游的名号出去的,可是我确实带着永远都不回来的心。带后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被人抓到,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当时我怀着孩子,做产检的时候看到了你父亲来医院检查,我拿着单子心不在焉的撞到了你父亲,后来我听到他和大夫的谈话,说不想告诉你们,也不想让你们伤心,后来我被抓,是你父亲从警局把我带出来的,再后来我说了我的事情,说起来是一件互惠的交易,可他始终带着一个长者的慈爱帮了我,徐洋,我无意伤害你们。”
南纾在说,徐洋在听,可是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南纾知道,她没有怪自己,但是她的心在哭,无声的哭泣南纾总是能够感受。
我们结婚的那天,我看到你们了,你们走后,你父亲他落泪了,他说:“他是真的想要护着你们母女一辈子。”我站在他的身侧,我就哭了,我的父亲也曾说:“他要护着我一辈子,可是到最后我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我不知道他的死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的母亲她说,忘记你姓南,忘记你曾经是南褚的女儿,忘记你手中拿着的奖杯,你是傅家的女儿,是傅家大小姐,她给你时间,你可以出去散心,回来之后,就不要再露出这样的眼神和神情,因为你没资格!说起来,我们的经历那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到这儿的路不同,我当年那么绝望,我本来是坏了一对双胞胎的,最后没有办法只留下了一个孩子,人长大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大学没有毕业,我爱的人离开了我,他不信孩子是他的,掐着我的脖子,我差点窒息,我的母亲嫌弃我败坏了门风,巴掌落在我的脸上,赶出家门。因为你父亲的帮助,我留在了墨尔本,我生下了孩子
,孩子有血癌,每一天我都是生不如死,洋洋,我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你的父亲,他帮了我;在这个时候我们遇见,或许这就是命运。”南纾话落,伴随着日落黄昏的是久久的沉默。
徐洋终究是看着日落无声的哭泣了起来,南纾知道,这样的泪水是最无声的悲伤。
“你带我去墨尔本看他吧,我想去看看他。”微乎其微的声音,南纾点了点头,那一天,她靠在南纾的肩上,似乎就是就这样能有一个依靠。
南纾那天的心里很难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12点的时候Valery还没有睡,他锁了门坐在床上给南纾打电话。
他说:“妈咪,今天舅舅来看我了,但是和爸爸吵架了。”
南纾的心微微一沉,傅云琛和江沥北多年前本是好友,因为南纾的事情,闹到了两不说话的地步,这么多年江沥北和傅云琛都是这样过来的。
所以,南纾听到的时候,有的是久久的沉默。
“他们说什么了吗?”南纾轻声问道。
“傅云琛怪爸爸,所以爸爸现在下面的石桌上坐着,他很伤心,妈咪,你呢?你在做什么?”
南纾望着窗外的圆月,回道:“我在回忆往事,然后想你,Valery,妈咪欠你那么多。”
“妈咪,我想你了。”南纾的思绪本就出在崩溃的地段,就在听到Valery这一声想你的时候,泪水掉下来了,
那一段过往,只是那么几个月,南纾被那么一个人帮助过,没有任何的不好。
第二天,南纾开始给徐洋办理出院手续,带着她从丽江辗转到昆明,她的思绪是低沉的,因为Valery,因为日复一日深夜接到江沥北无声的电话,她的心是那么的疼,夜夜难眠,她该怎么独活?
三四月的叹气,总是阴晴难定,那天在路途中车坏了,到傍晚都哈没有到昆明,打开车窗,凉风冷冽,在耳边呼呼的吹着,南纾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天色灰暗,车内的灯光暗黄,打在她的脸上显得一场晦涩。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条长无尽头的路,她独自一人一直走一直走,看不到一个行人,她只是知道她该往前走,似乎是有谁在哪儿等着她一般,忽然间听到有人喊她:“南南。”
她站在原地四处寻找声音的来处,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找到,可是那入耳的声音确实那么的熟悉,“南南,我在你身后。”
她缓缓的转身,就看到了久违的江暮年,熟悉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南纾看到他想要开口,却一直都说不出话来。
南纾就只能这样静静的望着他,然后渐行渐远,南纾一直不知道,她和江暮年是不是彼此最爱的人,只是他们曾约定二十七你未娶我未嫁,他们就结婚,这本是两个都有爱情的人的人的承诺,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有没有爱在里面。
她恍惚的想起了那一年,他们说好了要在一起,要结婚,结果江家不同意,午夜时分,说好了一起走,她站在港口,等来的不是江暮年,而是江沥北。他说:“你回去吧,他不会和你走的。”
她站在那儿,海风一阵一阵的袭来,带着咸味,充斥着她的鼻子,眼睛,和大脑。
“为什么?”
“因为他要娶的人不是你。”江沥北站在她的身前,整整高出去了一个头还多,他的影子印在她的上面,合二为一,江沥北,你卑鄙!
“你怎么想都无所谓。”
“是无所谓,因为你不爱不是吗?”南纾望着眼前的男子,眸光中的薄凉,愤恨不已。
“跟我回去。”江沥北拉着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容不得她挣脱。他走在前面,南纾走在后面,南纾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我觉得很累,小时候总是趴在爸爸的背上让她带我来南城,可是到后来,我来了,孑然一身,我才发现我并不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城市。”
江沥北顿住了脚步,缓缓的蹲了下去,说道:“上来吧。”
南纾看着他的背,这恐怕是江沥北第一个背过与亲人有关的女人吧,直到很多年后,江沥北说起,都还说,除了小时候背过言清一次,他没有背过其他的女人,南纾是第一个。
南纾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听到消息时那一刻的酸楚,并没有萦绕着她很久很久,江沥北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那天晚上江暮年为什么没有去,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他们依旧照常上课,没有见到江暮年的身影,一直等到了大概三四天之后,南纾下课,发现江暮年站在阶梯教室门口等着她。
见到她出来,他迎了过来,南纾没有问他那天为什么没去,也没有问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
江暮年望着她问道:“一起去吃午餐。”
“好啊。”
南纾走在他的身侧,似乎两人都要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又是发生过什么,本身就有了隔阂。
那天两人一起去了常去的那家法国餐厅,带着他们常有默契,静静的吃着饭
,听着钢琴曲儿,其实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就已经结束了,南纾其实很清楚,这是他们结束的午餐,无缘无故的开始,像朋友一样的恋爱,然后又像朋友一样吃一顿饭,谁也不说,但是都懂,就这样结束。
吃过饭,暮年说:“走走吧。”
“嗯。”
南纾跟着他走到了公园,站在广场上看着里面的游乐场,南纾不由自主的就走进去了,看着旋转木马,她很想坐一坐。安静的看着她一圈一圈的转,就想起了有一次她说,然后江沥北说旋转木马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游戏,明明会死一直都在走,却永远都隔着距离,永远也追不上,她想要有人陪,但是那个人又不想是存在心底的那个人。
“要不要玩?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总是想要去玩,但是你说没有人陪你,你就不玩了,今天我陪你。”江暮年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就这样的就开口和南纾说了。
“好。”
坐在旋转木马上面,江暮年坐在她的身后,她回头,听见江暮年说:“我陪着你,只有你回头,我都在。”
声音很小,但是南纾听到了,轻轻的笑着回了头,眼角便噙了泪水,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心中又一点点的酸涩,就连和江沥北走得近了些就生气,还和江沥北闹矛盾的江暮年,似乎都要走远了。
越走越远。
徐洋看着南纾紧蹙的眉头,听到司机师傅说:“那位姑娘,麻烦把车窗关一下,这样会吹感冒了的。”徐洋直起身子去关窗,惊醒了南纾,她猛然的睁开眼,眼中都是水雾,徐洋那一刻真的愣住了。
“司机让关一下车窗,怕吹感冒了。”
“嗯。”
南纾点了点头,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活动量一下,一直蜷缩着脚都麻木了。
回到昆明,徐洋说想去走走,路过电影院的时候,一起去看了《致我们终将逝的青春》,看到郑微跑上台唱《红日》的时候,南纾落了泪,那样肆无忌惮不管不顾的去爱一个人,那样张扬的青春年华,她是多么羡慕。郑微对阿正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阿正说,你神经病啊。笑过之后有些伤感,这句话若是一个男孩对很多女孩讲出,恐怕是怎么也受不住的。因为怕被拒绝,所以错过了那么多美好。
原来,青春真的是用来怀念的。怀念那个有些沉闷的少年,怀念总是把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生怕被人弄皱的宿舍姑娘,怀念一起顽皮恶作剧闹别扭谈论男生熄灯后的夜晚。看到最后,郑微变成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的职场精英训斥下属,阿正穿着白色的裤子随便坐在地上时,真正的难过起来,最后的成长,我们不经意间便变成了我们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
结局处,阿正要和郑微重新开始,而郑微却问了那个当年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似乎在或不在一起都无关要紧了,曾经那么美也那么伤,每个人都是这样在得到失去中跌跌撞撞长大。
爱情存在过,青春也未辜负过,这便是最好的安慰。
南纾从没有看一个电影看得这么泪流满面,她坐在最后一排,哭得泣不成声,徐洋似乎是在那一刻在懂得,南纾心中的疼痛不比她少。
那天晚上临窗听雨,南纾说:“我比你年长了十岁,或许是我们真的有有缘,所以我注定陪你走过你人生最后的路程。”
到了半夜,徐洋就累了,南纾照顾她睡着了,起身走了出来。
电话响起,以为是江沥北,不曾是宋怀锦,南纾自从离开曼谷之后,就一直不解宋怀锦的电话,看着雨滴打在玻璃上,南纾轻轻的伸出手指,想要抹去雨滴留下的痕迹,可是任她怎么用力,都擦不到外面的雨滴。南纾接起了宋怀锦的电话,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那儿?”
“宋怀锦,我在哪儿,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南纾,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觉得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对我合适吗?”宋怀锦的话语中带着冰冷,南纾嘴角微微扬起,带着自嘲的凄美:“宋怀锦,我们都知道为什么结婚,你这么骗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合不合适呢?”
宋怀锦在电话中一阵沉默,南纾呵呵的笑了,“宋怀锦,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