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时节正芳菲-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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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改了名字。现在她回来这儿,接近李穹,甘愿当第三者,其实是处心积虑地想引起我们四人当中某人的注意。她的目标是江湛远!而江湛远心里也一直有她,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打李穹。还有那天在飞机场他那么紧张那个女人………”
看着晏初晓默然不语,她补充道:“如果你不信,咱们可以找江湛远的大学时期的室友问一问,袁志和就行。”
“不用了。”晏初晓平静地说道,“他和Jessica之间的关系,他已经全部告诉我。我也接受了。”
迎上杜雨薇讶异的目光,她缓缓地握住雨薇的手,认真说道:“雨薇,我知道你心里很委屈。沈惜玦为了湛远,目标的确就是湛远,可是绕了一个大圈子,破坏了你的家庭,伤害了你。湛远也没有将这一切及时说出来,搭上了你的婚姻。我知道这次你找我谈,告诉我这些,就是要我站在你这一边,一起对付他们。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这么做。我已经陷进去了,想好好地和他过这段婚姻。我对自己说,他和Jessica的过去,我不在乎了,我有信心让他从现在起,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杜雨薇审视着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拢起她滑落耳际的一缕长发,微微一笑,道:“傻妹妹,那你知道,为什么沈惜玦绕一个大圈子来不断暗示我们?为什么江湛远始终都不敢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晏初晓蓦地觉得空气稀薄,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早在大学时期她就知道江湛远对那个沉入深海的恋人心存内疚,他也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会遭报应。然而,她不敢往下想他这个“坏人”所做的错事。
杜雨薇盯着她,冷峻道:“他告诉你全部,可是他告诉过你沈惜玦曾经怀过孕,告诉过你沈惜玦千方百计想堕胎,告诉过你……”她也顿住了,徐徐说出:“告诉过你他和沈惜玦之间可能还有过一个孩子吗?”
一串冷战猛地蹿上她的脊梁骨,像是一条蛇陡然蹿上来,用它冰凉油腻的身子缠住了她的身子,预备给她致命的啃噬。晏初晓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霎时被冷冻凝固。为了救自己,她坚定否决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雨薇,我知道你讨厌江湛远,甚至恨他,可是心里再有气也不能说这种话。这些话我不相信,我也不承认!这些都不是真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六师兄开口道:“小师妹,这些都是真的。我有证人,我现在在跆拳道馆教的一个女学员原来就和那个女人是室友。那个女人怀孕,堕胎的事她都知情,当年就是她陪着那个女人去的医院,就是你们医院的妇产科。那个女人的档案应该还在,给她签字,付住院费的那个男人的信息,你可以去查查。”
“你们太残忍了,太残忍了,我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晏初晓痛苦地喃喃道,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
杜雨薇握住她的手,说道:“晏子,我不能肯定是江湛远的。但沈惜玦除了他,再没有其他男人。她读大学那会儿和现在不一样。我也不愿相信这些,但想破脑袋,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为什么现在沈惜玦滥交,变着法子来折磨江湛远,而江湛远对她有深深内疚,无法面对她……晏子,如果你不相信,你是医生,完全可以取得到当年她堕胎的资料,查查看就能全部知晓。”
听到这句话,晏初晓猛然抬头,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雨薇,慢慢吐露道:“或许这才是你今晚找我出来谈的真正目的?”
“什么意思?”杜雨薇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她冷冷地答道:“你想借助我得到沈惜玦堕胎的资料,名人最忌讳自己的私生活,你想利用她的过去来击溃她,让她身败名裂!杜雨薇,我了解你,你一定憋闷不了这口气。”
没有再继续掩饰下去,杜雨薇正色承认道:“没错,我就是要她身败名裂,要她在社会公众,尤其在男人面前装不了纯,什么冰清玉洁,什么清新脱俗,什么不食人间烟火,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这样做没什么不对,对付她完全是以子之道还施彼身。晏子,我也不是利用你,你曾经说过会帮助我,站在我一边,所以我就找上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晏初晓悲伤地看着她,狠下决心道:“雨薇,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请你原谅我在关键时刻的自私。作为一个医生,我不能私下里透露病人的资料和隐私。还有,我不想知道这些真相,我想和江湛远好好过下去,我不想让那些东西扰乱我的心,扰乱我已有的幸福。对不起,我先走了。”说着,她预备下车。
杜雨薇一把拦住她,责备道:“你现在走,还把我当朋友吗?我说过你不想做的事,就绝对不会勉强。好了,刚才那件事算我没说。”她转向六师兄:“师兄,你开车吧,送晏子回家。”
一路无语。送到家后,晏初晓下车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劝道:“雨薇,这回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斗不过她,她关系网多,也善于做戏,就拿这次来说,她让你莫名其妙丢了工作。你跟她杠上,我真的怕你再次有事………”
“晏子,这不像以前那个你说的话语,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说这样息事宁人的话。你变了!”杜雨薇打断,坚持着,“我的眼睛从来就揉不得沙子,是她先让我不好受的,我也一定会让她尝尝不好受的滋味!”
她看了一眼晏初晓,反问道:“难道你就一点不在意,不好奇她和江湛远的过去吗?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会让江湛远始终不敢面对,而那个女人会拐着弯来纠缠?”
话说完,六师兄载着雨薇绝尘而去,只留下站在原地发懵的晏初晓。
回到家,他果然依约在等着自己。见到自己,他立马腾地站起来,不自然地朝自己微微一笑。
晏初晓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一样不知所措。
江湛远开口道:“你先坐会儿,我给你热菜吃饭。”
“别,别,我不饿。”她忙拒绝。现在已经是夜阑人静,她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此刻最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温暖。
晏初晓慢慢走向他,扑进他怀里,说道:“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就行。”
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倏忽一颤,手也不由自主地抬起来,但是就在快要触到她的背时,却望而却步。
“刚才……你和雨薇他们谈什么,谈得这么晚?”她清晰地听出他的小心试探。
晏初晓从他的怀里出来,浅浅笑道:“没什么,雨薇就是想和我聊聊她要离婚的后事。”她不想看他的表情,信步走到饭桌旁,拿起一把叉子直接在完整无缺的蛋糕上叉下一块。
当她将那块蛋糕送进嘴里时,他试探的声音再次响起:“雨薇,她离了婚,应该都放下了吧?”
她是硬生生地将那块蛋糕吞下去的,蛋糕在嘴里融化时,她只感到苦,透彻心扉的苦。她依然背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她会放下的,变了心的人,再怎么努力也争取不回来。”
他也不再言语,静默地站着。
午间在食堂吃饭时,不同科室的医生坐在一块儿用餐,常常聊起各自接触到的形形□的病人。
晏初晓没有胃口,只觉得反胃,恶心。原本只想拿一两个馒头就回休息室。可是当她听到那一伙人当中突然蹦出“Jessica”一词时,她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居然端了一份饭菜朝他们走去。
外科医生徐柏明油嘴滑舌道:“哟,美女医生,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你以前可不大愿意在这儿扎堆的。”
“晏医生,来这儿坐。”眼科实习医生毛玉热情道。
晏初晓落落大方地端着饭菜落座,笑问:“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毛玉调侃道:“我们在聊大明星Jessica,她快出院了,这下某人可要伤心了。”
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抛向徐柏明,他是Jessica的主治医生,除了工作以外还多次找机会特意亲近佳人。
徐柏明满不在乎道:“你们不要这么酸,这叫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Jessica才貌双全,诗情画意,名花无主,不仅我,全市是男人的都会仰慕的。对吧,陈海?”
妇科的秦大姐笑道:“说你呢,怎么拉起陈医生下水?”
“哎呀,你们都挤兑我,为什么只有我一靠近佳人就遭你们口舌?你们更应该说说陈海。”徐柏明捅破窗户纸,转向隔着一张桌子的陈海道:“陈海,你说,你也喜欢Jessica吧?我可看见你有好几次进她的病房,你可是有女朋友的,这样可不对。”
晏初晓也觉得奇怪,同科室的陈海平常严谨认真,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即使有女朋友,却很少约会,浪费时间在儿女情长上。他一个心内科的人跑外科的病房,难道真的也被Jessica迷住了不成?
正埋头吃饭的陈海听到这边的话语,瞪了一眼徐柏明,脸上现出不悦神色,没吃完饭,就起身离开。
毛玉幸灾乐祸道:“惹上陈阎王了吧?”
“假清高!”徐柏明望着他的背影,哼哼唧唧。他又开始唉声叹气道:“嗨,真舍不得就这样错过大美女,如果知道她家的地址就好了。我们俩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我敢肯定大美女一定也会对我动心。”
大家听到他这番言辞,不禁取笑他白日做梦。妇科的秦大姐像想起什么,煞有介事道:“小徐,你若真想追求大明星,可以先找红娘帮忙,我可知道大明星在咱们医院有熟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晏初晓忙垂下头,虽说和Jessica交恶,但也算是认识她的。就因为在医院,她没有对那个女人恶言相向,没准被哪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朋友呢。这种鬼使神差的事千万不要落在自己头上为妙。
秦大姐捅了捅她旁边的慈眉善目的袁大姐,说道:“老袁,你可以帮帮小徐啊。那个大明星不是和你认识吗?好像还和你有点亲戚,好几次我进办公室都听到她亲热地一口一声喊你‘阿姨’呢!”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在妇科袁医生身上。晏初晓惊讶地问道:“袁医生,你和Jessica是亲戚啊?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袁医生忙解释道:“我怎么能攀上这门身份尊贵的亲戚,只是认识,不是很熟。”她特意用想解脱的眼神看向徐柏明,强调道:“真的不熟。”
徐柏明重重叹了一口气,开玩笑道:“天时地利我都有了,就只欠人和。”
众人又是一顿嘻笑。秦医生恰到好处地问出晏初晓内心的疑惑:“老袁,你怎么认识那个大明星的?”
袁医生用餐巾纸抹抹嘴,顺口笑答:“以前认识的。她身体很不好,来过医院做手术,我关怀了几声,她记住了我,所以现在属于重逢,就常来我办公室聊天。”
“看不出,她一个大明星成名后还这样有礼貌,不忘故人。难能可贵呐!不像现在有些一夜成名的人,立马就拽到天上,不正眼瞧人。”秦医生赞不绝口。
…………
听到“手术”一词,晏初晓立马就联想到昨天雨薇说的真相。看来Jessica以前堕胎手术真的是在这家医院做的,而且十有八九是袁医生做的。想到这,她愁肠百结,真相对于她触手可及,她已经知道了当年做手术的医生,要想知道当年签字的那个男人名字,不难。
这个疑问像是从高楼抛下的一个纸团轻悠悠地快要着地,她原本没有什么欲望,可是就在下降的半空中,那纸团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