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好欢不迟-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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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商怀瑛、凌书韵,他想要的他给不了,她不想要的他却硬要塞给他,而他们想要的永远都隔了一条银河,没有鹊桥,到达不了彼岸。
商怀瑛骤然离世,不是商门措手不及,而是他们不及应对。
商门有意要害商怀瑛早做了万足的准备,而他和书韵,发现商怀瑛身体异常时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恨商怀瑛还因为他紧锣密鼓地安排他的身后事而疑心他与书韵的私情,从中又给他使了不少的绊子。
所以当商怀瑛忽然有一日不告而别时,他竟然慌张得手脚忙乱。
书韵安排他第一时间离开风城,她给他胡乱分析了一通看似有道理的利弊关系,他就听从了她的安排。等到飞机起飞,他忽然发现她的分析中存在种种缺陷时,已经为时晚矣。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风城孤身奋战,他在城外为她网罗一切可以网罗的力量。
101 旧雨纷纷,烟花易冷
没有人知道过去三个月里,他每天心焦得破坏了心脏正常跳动的频率,医生提醒他,再不控制自己的情绪,迟早得心脏病。
但他的情绪能控制住吗?他最在意的人,深陷商门中,渺无音讯,换医生跟他换角色试试?能控制吗?
黎池是怎样想的,就怎样还击医生。
国外的医生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病人,摇着头直说“无药可救!”
他就是无药可救,无药可救地爱了一个女人,一切都愿意为她。
。
书韵还挂在他的脖子上雀跃不已,黎池启了启唇角,毫不掩饰地微笑。
将书韵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下,黎池抱着书韵让她平稳地脚尖落到地上。
“瞧把你高兴的。有这么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呀!我现在觉得呀,全世界都在为我们跳舞、歌唱。池,你真的好好,爱死你了。”
“呵呵呵,别死,我还想和你一起到老呢!”
黎池重新将书韵拥进怀里,让她的头枕在他肩上,再把自己的头搁在她背上。黎池喃喃念道:“有你,我就有了全世界。”
一旁被完全忽略掉的商怀桓只得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在爱的国度里,只容得下两个人。真情告白的时候,全世界都化作了沧海桑田。商怀桓是谁,在哪里,都已经忘了。
就这样互相拥抱着,直到地老天荒。
没有任何杂念的打扰,爱到深处,忘却所有。
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所有烦恼的不烦恼的,所有所有的一切在很长的一段静默的时间里,被忘得干干净净。
彼此的心脏都剧烈地跳跃着,似乎从来都没有告白过,就像是初恋一样,我和你,共同品尝着爱的滋味,那样甜蜜,比蜜都还甜,我们无法用形容词形容她带给我们的欢乐,我们只能用彼此心尖上的跳跃节奏表达我们太开心太开心了。
书韵说:“池,即便不是初恋,却比初恋的滋味更美好。忘掉我们所有的过去吧,再忘掉我过去种种对商怀桓的痴与悔,我会给你最好的我。”
黎池笑着将女人搂得更紧,轻轻拍着她的背脊笑道:“你个丫头,我不会记得的。倒是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罚你以后给我洗衣做饭。”
“呵呵呵,好!”书韵闷笑。
黎池腾出一手顺起书韵脑后的黑发,缓缓吐气:“苦尽甘来呀!韵韵你要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离开我!也不许想方设法地把我支开。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体的。我要绑着你,直到山无棱,天地合。”
“哈哈,池,你盗版了琼瑶***台词。小心被维权哦?”
“管呢!你答不答应?”黎池不禁涨红了脸,手指不安地挠向书韵的腰两侧。
“噗噗,别,别闹了。痒!我答应我答应,全都答应你!”书韵哀哀求饶。
黎池这才满意地收手,手臂圈在书韵的腰上,蓦地将她腾起,绕在地上转起圈。
“啊哈……”书韵张开双臂,迎接像新生命一样的新恋情。
“哈哈哈……”黎池随着书韵的心情渐渐打开他紧锁已久的心声。
转完圈后,黎池抱着书韵跌坐在沙发里。
书韵仍旧将头枕到黎池身上,这回,她直接枕在了他的心窝上。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缓缓地念出整首乐府民歌《上邪》,书韵翘起头,注目黎池。
黎池怔怔地木着脸,嘴唇颤了下停住,又颤了下再停住。
“嗤!”书韵冷不禁地嗤笑。
黎池正眼唬了下书韵。
“呵呵呵!”书韵裂开嘴笑得更欢。
黎池猛地低头嚄住她顽皮的小嘴。
“呜呜……”书韵再没能笑出一声。
从来没有过的滋味,黎池百般不舍地腻歪着。
开始时,也许是带了几分惩罚的兴致,多半是嬉闹的成分。但当她顺从地张开嘴,任由他长驱直入以后,他倏地感觉脑子发热一般,浑然忘我地亲吻起她。
她的柔软、她的芬芳,都成了他的逍魂汤,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顺着灵识的指引一路向前。
书韵本能地回应他,激情中,自觉跨坐上男人的大腿,捧过他的脸,探索似的,将舍渡到他的唇腔中,吸 吮男人独有的浑厚气息。
天地都应该为他们旋转,相慕多年,从来都熟谙此中门道,却第一次品尝个种滋味。
情到深处不能自已,书韵伸手去抽黎池扣在腰间的皮带。
数九严寒的冬季,秀园的主屋里并没有开空调,宽敞的一楼大厅更是冷得如同在屋外。但为什么,眼睛前面冒着的确实热腾腾的热气,仿佛那旧式的蒸汽灶开了炉一般,升腾起来的水蒸汽弥漫住整个空间,让人感觉置身仙境一般,如痴如醉。
黎池毫不客气地双手从衣摆下方伸进书韵的背里。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书韵被突然闯进的寒气嘚了下,但因为热力的传染,他手指上的温度瞬间就跟她的体温融合。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触摸到肌肤上,每一次抚摸都跟触电一般,直击到灵魂深处。
女子肌肤纤滑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心上,伴随着怀中女子不停地颤抖声,整个身体的血脉都仿佛涨到了极限点,再继续下去,就只有涨裂,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在心上腾起,汹涌澎湃,黎池冷不丁地将女人从自己腿上拉起,推开她,自己则扶着沙发椅不停地喘气。
“你怎么了?”被丢开的书韵怔然一下后,发现黎池的不正常,急忙跌爬过去,从背后顺着他的背脊。
“没事!对不起。缓一阵就好。”
黎池其实恶心地想要吐,但想起书韵还是第一次跟他亲吻,他要是真吐了的话给她留下后遗症不好,所以,就强憋着自己。
分明胃酸已经作恶到了咽喉的地方,只要一个冲劲就能冲破咽喉,经过口腔吐到空气中,然后呼吸恢复顺畅,但偏偏 有一股指挥神经给闭住了咽喉要道,欲吐不能,格外恶心。
黎池忍到眼睛里都盈满了水珠,却就是拿自己毫无办法,那股作恶的劲始终没有自觉回到肠腹胃中。
书韵看他忍地难受,心中不忍,提议道:“你要不要去一趟洗手间?”
“不!”黎池坚定地摇头,“我一定会闯过这一关的。”
话未了,黎池就立刻用手捂住了口鼻。
“好,我陪你。”书韵抱在黎池腰上,满眼都是酸涩。
黎池的洁癖是间歇性的选择性的。他整个人干净得跟水一样无色无味,却不跟水一样能包容各种气味。大都时候,黎池都不能跟人亲吻,因为无法接受源自自己身体以外的气息。但也有例外的时候,大约他嗅觉神经休假的时候,就可以。
世人都知道,我们人类无法左右自己的神经,比如痛觉,比如嗅觉。而什么时候能接受爱人的气息,什么时候能够跟爱人共沐爱河,这种事情要是都不能自主掌控的话,生而为人,就只能找一个适合自己嗅觉的,而不是平白的耽误人家女孩子。
这就是整整五年,黎池始终与书韵保持若即若离的最大原因。
虽然书韵是他一眼就看对眼的女人,但书韵却不是适合他身体的女人。
这种爱很折腾,比硬生生被拆散还痛苦,是明明相爱却不得不放手,最没有理由最可笑的不能爱的爱。
“韵韵,我也许一辈子都这样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还在等你。”黎池红着脸面向凌书韵。
“不!我不会后悔的。你休想把我推给别人。”书韵哭呛。
“好好好,我答应你。别哭!”眼泪是最没有办法拦住的东西,黎池无奈地抱住书韵。
明明是书韵在安慰黎池,却被黎池反过来抱住书韵,黎池的心上有点紧张,这都什么跟什么?
女人的眼泪却像趵突泉的泉眼,一开始突突地往外涌泉,就没完没了,不知道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歇。
也许对女人来说,多流泪也有助于身体排毒。但对男人来说,看一个女人流泪,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留来,这泪水就像是对他的控诉状状纸,就像是他作恶多端的证据一样,明晃晃的,晃得他眼睛发懵。
爱她不是让她来流泪,如果能后悔,他后悔不该说出刚刚那样的话。
爱她不应该是放弃她,而应该克服自己的极限,努力将她融入自己。
书韵被人舍弃过一次,哪怕知道那人曾经那么深地为了爱她而把自己变成一个坏人,书韵都没能转变对那人的恨意。
对她来说,爱是不惜一切代价,爱是可以共赴黄泉但不可以劳燕分飞的。
她的执拗从来不在乎后果会多严重,她在意的只是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为了在一起,可以接受死亡,但不能接受分离。
这样的性子,真不知她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还是从哪里沾染上的。
但黎池感谢上苍赋予了书韵这样一个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性子。要不是书韵的执拗,他压根就没有机会。
书韵原本跟商怀桓好好的,分开又是被逼无奈,现在商怀桓回头了,他们之间的障碍又都扫清了,还能有什么能阻止这两个人再度坠入爱河的?
对,他是在这五年间给过书韵许多选在千里之外的商怀桓无法给她的关怀与照顾。
但她更多的苦难都源自于他的多情,难道她所受的折磨不足以抵还他给的关心?
够了,够了,早已足足够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还有溢出。
黎池无法表达自己内心对书韵的愧疚,尤其在得到她选择的这一时刻,他委实地自私了一次。
就干巴巴地抱着她,直到她哭完为止。
也许也是气消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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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商怀桓没有选择离开,从退出秀园主屋大门的那一刻位置,他就不曾离开过。
一直坐在大门外的门阶上,背靠着门,一手撑在阶下的地面上,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缝隙中钻出来顽强求生的小草,商怀桓见了个,跟它们有仇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地砖缝隙中的草梗打发无聊。
冬天真冷!冷得仿佛没有尽头。
连太阳都要休息似的,早早地收起了笑脸回家。
天空中的云彩已经没有记忆中那些年的天蓝蓝云朵一朵一朵如花盛开,雾霾移上了天似的,浑烟弥漫整个蓝天,日落的西山山头泛着橙黄,亦已没有往昔红艳艳的热情。
商怀桓仰着脖,质问上天:为什么不下雨?
这个时候,电视剧里不都是放着倾盆大雨的吗?小说里也是,虽然无法给人直觉地看到,但也总会用作家们曼妙的文字描绘出心灵在淋雨一般的场景。
可是他失恋的时候,为什么两次都没有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