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嫁-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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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程禹忍不住又笑。
雷远有点儿尴尬:“哥们儿你别笑了成么,我知道自己不够爷们儿。是,我现在年纪大了,90后都叫我大叔,年纪再大,也有浪漫情怀好吧?就像你那会儿和李初夏分手,你当时就没这种感觉?我不信你没有,要说你现在没有,我倒是相信。你这种人,年纪大了,考虑的就是责任和义务,你说说你过得多没劲。”
陆程禹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既然你心里想着别人,就别跟人关颖结婚,关颖这人挺好,别把人给耽误了。”
雷远摊在椅子上:“我不是对关颖没感情,喜欢那么多年,又想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感情,她想回来我不知道多高兴。人有时候就是矛盾,在跟前的,你难免会放一放,不在跟前的,你未免不会去想着,你说是吧?”
陆程禹笑着摇摇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雷远忽然坐直了,一本正经的问:“这问题你一定得回答我,我是思来想去没弄明白,你当初怎么就能那么狠心,没要李初夏呢?”
车子行至交叉路口,陆程禹专注的盯着前方路口,直到遇着红灯,车子渐渐缓行,他才淡淡开口:“我不想把人给耽误了。”
雷远看了他半响,末了笑笑:“结婚有意思么?”
陆程禹说:“要找到对的人,多累也会觉得有意思。”
雷远又说:“先提醒你,那啥我大婚那天,李初夏会来,上回她请我,这回我得请她。你老婆来吗?”
陆程禹想了想:“你自己给涂苒打电话,我这会儿叫不动她。”
雷远笑道:“你直接说一声不就得了,我跟她不熟。”
陆程禹瞧了他一眼:“你不想知道她同学现在情况?”
雷远倒是一愣。
陆程禹继续道:“你既然和她不熟,电话里就更不方便问了。”
雷远点着他:“你小子又诱导我,关颖知道了铁定找你算账,”随即他嘿嘿一笑,“把你老婆也叫来,然后安排你俩和李初夏坐一桌。”
陆程禹微微皱眉:“你别乱来,她这人其实很敏感。”
雷远嘿嘿笑了笑,没做声。
过后陆程禹还是寻着机会和涂苒说了声。
果然,涂苒一听就说:“雷远是谁?我又不认识,他结婚关我什么事。最近累,不想去。”
涂苒不愿去,一是因为苏沫,第二个,也是因为休完产假开始上班,家里公司还有李图那边三头忙。
另外,从年前到年后应酬也多,一来二去就没休息好,累得慌。不光是工作上的应酬,还有亲戚间的饭局,涂苒家里亲戚少,稍稍好些,陆程禹那边陆老爷子家里却是人口众多,一时是年夜饭,一时是尚健在的老太爷九十大寿,一时又是元宵佳节。陆程禹可以扯由头推说工作忙不去,涂苒这个新媳妇不去却是不好。再说,这也是陆程禹结婚以后在家里过得第一个新年。况且孩子才出生,人家叫你去,也是冲着陆家长子嫡孙来的。
涂苒忙得焦头烂额。
一到春节,平时多久见不着的人都往一块儿奔,她和陆家那些亲戚不熟,见了一两次,碍于远亲近邻一堆,亲戚间的关系她一时半会儿未能全记下,只拣了几个要紧的人物记了。例如陆程禹有个姑姑,在他父母离婚以后,对这孤儿寡母颇为照顾,陆程禹对这个姑姑也甚为敬重。再是陆家老太爷,这个是必须讨好的人物,无奈老人家年纪大,即使锦衣玉食也难免耳背,涂苒说话声音小了人根本听不见,旁人就笑,叫她说话大点声,可是涂苒实在不好意思冲老人家大声嚷嚷,因而沟通起来相当困难。
偏偏这种时候,趁着陆程禹不在的当口,孙慧国相当喜欢在众人面前夹枪带棒挑她的刺。
孙慧国嫁进陆家近十年,前尘往事早已烟消云散,她名下财产多,为人又精明厉害能说会道,该讨喜的就讨喜,该发威的就发威,看人下才碟子那套功夫很有杀伤力,况且亲戚里有不少人的子女在升学或工作方面得过她的好处,都领着她的人情,因而其地位在陆家早已根健基实。
涂苒自知不好在旁人跟前和她硬碰硬,不得已屡次忍了。等到孙慧国说道自家孩子头上去,涂苒却是再也忍不了。
孙慧国说:“生个儿子么也没什么,现在人都喜欢生女儿,我认识的有钱人家里,人家是生了女儿才摆酒席,生了儿子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贴心的东西别人不喜欢,都说儿子是养不家的赔钱货。”
老太爷听不见自是不会做声,陆程禹他爸给老婆面子当然睁只眼闭只眼,陆程程为人老实也不敢说话。除此之外,满屋子人都看好戏一样瞧着涂苒。
涂苒说:“生男生女其实无所谓,关键是要教育好,教育不好了会出大问题,女儿还不是一样让人头疼,比如说婚姻大事方面。”她给人留了面子,也没直说,知道的人自是明白,孙慧国当即就不做声了。
后来大伙儿又聊到到孩子上幼儿园的事,一致认为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旁人就问涂苒,打算把孩子送去哪个幼儿园。涂苒原本对此无所谓,只是随口聊天,说,家附近有个双语的,硬软件都还行。
孙慧国马上接口:“其实都一样,无非是多敲点钱罢了,这么点孩子就想着乱花钱,花钱还不是花他爷爷的钱么。”
涂苒笑笑:“不管花谁的钱,最重要的是值得。一分钱一分货,孩子小时候受的教育不好,长大了也只能像晓白那样上个不咋样的三流学校,真是可惜了。”
此言一出,四处静悄悄,陆老爷子咳了一声,忙把话题岔开了去。
这事就这么过了,据陆程程后来说,孙慧国一回家就和老爷子又哭又闹,痛诉涂苒的种种罪行。最后老爷子也给闹烦了,大声呵斥她说,你不先说人家孩子,人家会说你孩子吗?都是当妈的人,要互相体谅。以后别给我没事找事了。
陆程程一边绘声绘色描述先时的情形,一边乐不可支。
涂苒却被这种无聊饭局膈应怕了,她打定主意,以后只要是无关工作的应酬,少费些精神,一律推掉。
然而没过多久,雷远就打来电话,邀请她参加自己的婚礼酒宴。雷远措辞极为恳切,并且说了句话,我和陆程禹是十几年的老朋友,这种场合他是一定会去的。言下之意,你不去是不是有点不给你老公面子呀。
涂苒心一软,就应承了。
JQ(十)
雷远的婚期定在阳春三月。这几天气候异常怪异,太阳热哄哄的高悬不远不近的烘烤,才脱了棉袄大衣,随意搭件薄线衫都觉着热,在外头扛着阳光走动几步,鼻尖就沁出了汗珠。
涂苒在办公室里利落的收拾皮包,到底是迟了,早上那个会开得有点儿长,顾远航恩威并施,又是严厉批评又是语重心长的说教,唠叨近两个钟头,临到中午才放人。同事私底下抱怨,说老总这是才离了婚,搬掉了糟糠之妻这座大山,因而心情大好精力过剩,扬眉吐气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
涂苒才修了几个月的产假,公司里就发生了许多事,包括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涂苒走出写字楼,放眼望去,简直是满目苍夷,楼前主干道上正挖隧道修地铁,鲜蓝色的高栅栏并着红色标语长幅和沸腾而上的尘土一直绵延贴近路的尽头。于是过条马路拦辆车得花去一刻钟。
上午,陆程禹给她电话问要不要过来接。涂苒知道他昨晚值的大夜班,多半又是一宿未眠,立马就回绝了,只说自己打车过去。正要往前走,被人叫住,顾远航开着车从后面的停车场出来,从窗户里稍稍探出脑袋:“怎么,这才中午就开溜了。”
涂苒忙站定了:“顾总,我下午请了事假。”
顾远航笑笑:“去哪儿?看看顺路么?”
涂苒略作迟疑,又想对方自上次以后并无异常举动,寻思了一会儿,说:“汉口。”
顾远航头一摆,示意她上车。
两人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无非是工作和业务上的事,老板是老板的派头,小职员有小职员的眼色,涂苒渐渐放松了警惕。顾远航却话锋一转:“听人说,你家里最近出了点事儿?”
涂苒一愣:“什么事?”
顾远航笑笑:“才有孩子就闹离婚,这事儿也常有。”
涂苒很是尴尬,呵呵笑道:“没啊,老总,您这是听谁说的?我这当事人都不知道。”
顾远航看她一眼,半开玩笑:“我有线人。”
涂苒不说话,既然没弄清对方什么意思,只好敌不动我亦不可乱动。
顾远航接着道:“我那个线人说,你给他抱怨你和你家那位感情不甚好啊。”
涂苒心里一晃,暗叹:李图。
顾远航知她猜着了,叹道:“涂苒啊涂苒,你还是年轻了点。什么话该和什么人说,拿捏不准呀。你那些话要是跟我说了,这世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说罢,他侧过脑袋,笑笑得瞄了她一眼。
涂苒不以为然:“他那样的人,说话当然不能全信。”
顾远航道:“未必,他既然有求于我,哪能不说真话,”他忽然哼一声,“你俩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涂苒想四两拨千斤:“头儿,你这话说得像是有点歧义。”
顾远航根本不理会,冷着脸继续:“李图辞职了,我管不着他,你呢?留在公司里,想继续拆我的台?”
涂苒不吭气。
顾远航问:“怎么不说话,怕我炒了你?”
涂苒淡淡回应:“听候发落。”
顾远航看她那样,倒不觉笑起来:“公司上下,有几个敢这么着和我说话的?可见我平时太疼你,犯事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下头人议论了还给你压着,难免会涨了你的气焰。你说是不是?”
涂苒没答话,心里后悔上了他的车,转念又一想,他既然知道了李图那事儿,迟早会找她。是以,她冷不丁问了句:“顾总,顾老的身体现在好点没?”
顾远航闲适的看看她,说:“年前去世了。”
涂苒倒是一愣。
顾远航又说:“好事,年纪大了一身病,没得活久了更受罪,早走早了。”他倒是探究的看她一眼,“你就不好奇,李图那么做的原因?”
涂苒笑笑:“既然有求于您,不过是为了利,还能为什么。只是我没想到自己那点私事还能派上用场,我低看了自己。”
顾远航说:“那也得看谁是买家。”
涂苒直言:“这事没意义。”
顾远航没接她这茬,笑笑:“李图先前得了个理工大生物器材的竞标名额,正好我和他们院长挺熟,他找来找去就找到我这儿了。”
涂苒没参与那个项目,但也听李图略微提过,后来项目当然是做成了。
顾远航的语气不只是欣赏还是鄙夷,又或者重点都不在这上头,他淡淡的说:“这小子贼精,手上一点资源也不放过,知道我喜欢你呢,就背着你搞了这么一出,以后碰着了,记得骂他。”
涂苒说:“我怎么会骂他,就装不知道,继续跟着他捞钱。”
顾远航哈哈一笑,把车弯到一旁:“到了,”他看了眼酒店门口的大红牌匾,“这上头的要结婚的是你朋友?”
涂苒答:“认识的人。”
顾远航说:“人现在才结婚,你都有孩子了,早了些。如果现在离婚,却也为时不晚,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涂苒只当没听见,推门下车,而后才隔着落下窗户客气致谢。顾远航摆摆手,把车开走了。
涂苒过去,酒店门口没什么人,也没瞧见浓妆艳抹在门外迎客的新婚夫妇,想是来得晚了,宾主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