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沙丘-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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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好厉害……但是又好古怪。”年特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想起庄子也是未卜先知,便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那些人厉害的程度都已经接近神诋,不是他可以想象,“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人类的生活才是你应得的。”
年特赶上黑眼,黑眼伸手拉了他一把,她还是带着那白狼头和铁爪,年特不禁苦笑,和这样的姑娘牵手需要非常小心,非常非常小心——否则随时会抓在刀刃上。不过,奇怪的是黑眼一旦下了决心喊出那句不要脸的话,整个人就变得斯文了,那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性格开始稳定下来。
“这就是步入人类社会的第一步,摒弃了彷徨。”年特这样想,“原来做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他想称赞黑眼,黑眼突然停下了,喉咙里发出低吼,年特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下风处一群山羊正在山腰的峭壁间跳跃,突然一半都人立起来,咆哮着几个起落就来到了跟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原来是那些戴有山羊头饰的狐狼族,是狐狼族的特殊战士吧?真是恐怖的追击速度。”
年特对他们显示出的脚程非常吃惊,这些态度倨傲的狐狼战士似乎已经在后面跟了好久,直到他们进了山区陡峭地区才现身,想必是非常善于在山地作战。
那些没有站起来的竟然是真的山羊,似乎是驯养的,此刻凶狠地不断逼近,年特才注意到那些山羊的羊角都非常锋利。他们本来都是张牙舞爪地空手跳来跳去,气氛十分诡异,竟然很难了解他们的动向。为首的人一声怪叫,从头上拔下羊角,原来是匕首藏在里面!每个人都手持两把匕首不断围着他们游走,喉咙里发出让人心神不安的低啸。
黑眼猛然亮出铁爪,大吼了一声,那些狐狼战士正要攻击,突然都一起吃了一惊的样子向后跳开,迷惑地注视着黑眼。
年特觉得很奇怪,难道这些人这么快就不认识黑眼了?黑眼的标志太醒目了,那张白狼皮是尊崇地位的象征,那些人怎么会视而不见?黑眼发狠地说了几句狐狼语,那些人就匍匐在地上,缓缓地倒退,然后跳到山壁上跃了几下消失了。
年特猜想狐狼族攻击的特点是注意力非常集中,那一瞬间眼中只有他,所以忽略了黑眼。
他望向黑眼,黑眼似乎也在发呆,但是年特不用开口,只是一个眼神黑眼就会知道他的意思。
“我的体味变了。”黑眼回答,看上去有点儿难过,“是失去处女的关系,他们几乎不认得我。这个时候人类该怎么做?”
年特沉默两秒钟,来到她的面前,拿起她的手轻轻攥成拳放在胸口,“捶两下,说——都是你惹的祸。”
黑眼愕然摇头,不能理解,以为年特在考验她。年特再次重复,黑眼只是后退摇头,有些惊恐地说:“我不干。”
年特把她手背上的铁爪摘了下来,把自己的胸甲也摘开,重新把黑眼的拳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温柔地说:“别想别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在这里捶两下,不要把我打伤就行,嘴里说,都怪你!”
“都怪你!”黑眼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还是做了。突然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她愣了两秒,又多捶了两下,“都怪你?”
“对,就是这样,好些吗?”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黑眼发起腻来,捶个不停,越来越得要领。年特起初觉得挺疼,但是忍住了。黑眼很快找到了新的感觉,那是一种她所不知道的发泄方法,人类少女善良的一半本性在召唤着她,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自己落泪了。“都怪你……”她最后捶了一记,扑进了年特的怀里大哭,“我没有家啦!”
“好了!好了!我们会有家的。”年特安抚着她,“我们会有一个很大的甜蜜家庭,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来,走吧。”
黑眼点点头,年特回过身来想招呼一直在干瞪眼的西亚夫,谁知西亚夫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正对着他洋溢友好的血盆大口,举着碗口大的铁拳:“我也想来试试——都怪你!”
“啊……”年特内伤倒地,不光是因为挨了铁拳而已。
第四十章 停滞的怒火
顾虑,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人们在餐桌上不太喜爱的小点,它堵住肠胃,浪费你的开胃酒,而人的一生几乎都在品尝它的味道。
在圣徒所开的糕点店里,严实的门板过早藏起了小姑娘们的奢望,蛋挞和果汁琳琅满目,既有光泽又不违背教义,可是米蕾尼娅和教皇都吃不下。
“很久都不能这样了,米蕾尼娅。”教皇坐在椅子上望着米蕾尼娅,显得有些语重心长。
“是。”米蕾尼娅本来望着屋里精致的糕点,兴致勃勃地捡了一盘,但是坐回桌子上,却又吃不下。“不知道他有没有东西吃……”
这间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小小的再平常不过的糕点店,但是对教皇和米蕾尼娅这样的祖孙而言,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会面。教皇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圣徒所开的店铺果真不同,就连天花板也有让神祝福的图案,这让他心安。
“二十多年前,我和米尼亚也在这里聚过。”教皇突然提起米蕾尼娅的母亲,让米蕾尼娅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来?
教皇捧着金黄色的蛋挞,那蛋挞在灯光的火焰映照下那么可爱,就像……教皇就好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没错,那曾经是她最珍贵的东西,米尼亚的笑脸。一阵风吹过,火苗一晃,教皇叹了一口气,将蛋挞放下了,喃喃地说:“为什么一定是我们,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哪!我已经失去了米尼亚,为什么您还要我们法雷塔家继续承担这一切?”
米蕾尼娅沉默了很久,缓缓地问:“妈妈和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宿命。他们逃不过宿命。”教皇沉痛地用手捶着胸口,但还是缓缓说了出来,“是时候告诉你了,但是,也许你不该知道。”
“我想知道。”米蕾尼娅很坚决,烛火映在她坚毅的面孔上,散发出非同寻常的魔力气息,“告诉我吧。”
教皇望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米蕾尼娅已经长大了。
“二十五年前,在以诺皇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舞会,目的是为了教会和贵族相互交流,取得更多人的支持。那场舞会就在圆舞大厅,公主和贵族千金浑身珠光宝气,圣堂骑士们风度翩翩,但是谁也比不上你的母亲米尼亚。米尼亚……”
※※※
米尼亚偷偷地从门缝往外看,外面的大厅里充满了不一样的音乐和舞蹈,人人沉浸在欢乐的气氛当中。米尼亚很想出去看看仔细,她拉着绣满蕾丝的昂贵科庭布幔,趴在门缝上望着走廊外面的舞会大厅:。“可恶,为什么只有我不能和别人一起跳舞啊!”
米尼亚觉得真是不公平,难道圣女就只能躲在门后面从门缝里看别人跳舞?难道这辈子我都只能跳单人舞了?米尼亚觉得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诱惑力,那皇宫里充满格调的一切在拼命呼唤着她。
突然,一双眼睛出现在门外,和米尼亚只隔着薄薄的一扇门板的厚度。米尼亚吓了一条,“嚓”的一声把布幔扯了下来,第一个反应想藏到身后,但是那双眼睛就那样贪婪地望着她,米尼亚手忙脚乱,整张脸憋得通红。
门缓缓地开了一道缝,米尼亚认得是站在门口的那副拎着恐怖大斧的铠甲装饰。“我真是笨!那是门卫,不是装饰!”米尼亚发现自己显然不能把布幔藏在手心里,只好尽量若无其事:“嗯,你好。”米尼亚把布幔扔到一边,“这里的装饰很好看,但是不太结实。”
那门卫走进来,小心地关上门,沉重的铠甲没有发出任何声息,然后堵在门口中央一动不动望着她,要不是刚才离得近,米尼亚真的注意不到那厚厚的面甲缝隙里有一双很明朗的眼睛。
“我知道我不能出去。”米尼亚觉得很窘,“只是想看看。”那人不说话,米尼亚更加手足无措。
“难道拿我当贼来看?”米尼亚鼓起勇气:“听着,尊敬的国王骑士,我知道这里是您的权利范围,但是这样看着一个小姐是不礼貌的,特别是您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的尊严和您一样不容侵犯。”
那骑士把斧子靠在墙上,很小心,然后摘下了头盔,原来是一个很年轻的人。他说:“嗨,我可不是什么伟大的骑士,我只是个看门的卫兵,权利也只是门口和这间屋子而已。为了和那块布幔搭调,我才被允许穿这么笨重的东西。其实——多谢你撕了那布幔,说不定以后我就可以告别这倒霉的铠甲了。”
“嘻,这样啊。”米尼亚笑了,顿时轻松起来,“您真有趣。”
“我叫伦巴德。”伦巴德半跪行吻手礼,渴望地扬着头,他那么英俊,所以米尼亚就回答了:“索雷塔?米尼亚,请不要说出去。”
“想出去跳舞吗?”
“啊?”一个门卫做出这种事已经逾越了身份和礼仪,但是米尼亚不觉得,而且他似乎真的了解她的感受,“这……被人发现不太好。你干什么?”
“我穿着礼服,很想找个机会也混进舞场去,哪怕一只舞也好。”伦巴德把那套恐怖的重型铠甲脱了,“如果您能让它轻巧点儿的话,我倒不介意请一位臃肿的女骑士跳个舞。”
当下一支舞曲响起的时候,会场里多了一对陌生的舞蹈家。偶尔有人嘲笑说:“难看死了,这女骑士一定很丑,才要带着头盔躲在铠甲里跳舞。那个小伙子倒是很帅,是不是近卫队的?”
“嗯,那铠甲有点儿眼熟,在哪儿见过……”
米尼亚却正在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咣哩咣当的。”米尼亚红扑扑的脸蛋躲在头盔里,她给自己施展了一个临时增加力量的法术,“伦巴德,我只有二十分钟哟。”
伦巴德自豪地望着那缝隙中美丽的眼睛,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眼睛,彼此流露出的温柔的眼神穿透铁甲包容着两个人,他们就这样相爱。突然“咔叽”一声米尼亚摔倒,伦巴德慌忙一把将她抱住,旁边的人不住喝倒彩,很多人大笑个不停。
“这支曲子怎么这么长……”魔法力过了,米尼亚被沉重的铠甲压得动不了。
“对不起,我完全被你迷住了。”伦巴德用力把她扶起来,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大笑,米尼亚仍然走不动,两双眼睛贴得那么近,米尼亚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伦巴德想把她扛起来,米尼亚周身散发出银色的光芒,突然和他一起回到了房间里。
“在这里使用魔法真是太费力了。”米尼亚恨死这个宫殿的魔法屏障,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们始终只跳了半支舞,“快换回来!快!”
伦巴德又变成了门口的装饰,但是他已经不再甘心。门开了一条缝,他再次把脸对着屋里,突然大胆地说:“我爱你!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米尼亚惊呆了,但是她只用了两秒钟来下这个决心,她轻轻地踮起脚尖,隔着门板从缝隙里亲吻那冰冷的钢盔。
强大的圣女是关不住的,只要她想偷偷地去做些什么,又有什么城池可以阻挡?他们坠入爱河无法自拔,但是命运却是无法预料。
很快,战争爆发了,教皇应国王的请求开启最终魔法兵器——圣女之怒,当终结魔法炮架上巨马城墙的时候,却惊异地发现圣女已经怀孕了。这场意外事故造成了大量士兵因为力量分布失误而命丧黄泉,巨马城被破,野蛮人挺近北关六城之地,人畜不留。
王室彻底和教会决裂了,但是由于战况才没有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