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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王的奴扈-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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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官邸,已经十一点多。

两个孩子在奶妈怀里睡得正香。

白云归上楼休息,画楼便叫人去喊了易副官过来。白云归知道她要打听章子莫的事,也不阻拦,只是道:“别太晚,说几句话就好了,有什么大事,明早再说。”

“我知道!”画楼笑容有些僵硬。

易副官急匆匆跑进来,身上有酒气。今晚夫人说准他休息的,他便和近卫营的人去喝酒,突然听到夫人喊他,洗漱了一番就赶过来。

“醉了么?”画楼打量着他。

他有些尴尬,咳了咳道:“没有。我酒量还行,也没喝多少。”

画楼颔首,道:“帮我办件事。”然后说了海堤的具体位置,又道,“你带了一个可靠的人去,远远看着。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帮忙……”

白云归正好洗了澡下楼,听到画楼说这句话,眉头微蹙。

等易副官走后,他便问画楼:“你知道章六为何自残?”

画楼神色有些重,却摇头:“不知道。”

白云归狐疑望着她:“你既不让我们去救他,又不让易副官帮忙……你心中在想什么?”

“章六不想死,所以不需要帮忙。可是我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画楼想起那次他挣扎着求她饶命,他想活下去,便知道不管发生什么,章子莫不会轻生,他是个胆色包天且理智的人。他伤害自己,定是为了换取更多利益。

画楼让易副官去瞧,便是想在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抽出雪亮的刀,坎在自己身上,下手丝毫不留情,那般果敢冷酷,疼痛和鲜血都要为他的理想让步。

他是个坚毅的孩子。

画楼有些舍不得。见多了苦苦钻营的,自己也苦苦钻营过,便能明白章子莫的辛苦与酸楚。

那些心酸与辛苦,是深入骨髓难以言喻的。

易副官回来说,警备厅的人去了,将地上的尸体全部抬走,还有一个活的,是章子莫。

他伤势很重。

没过几日,便听闻季龙头病重。他的爱女季落夕和未来女婿章子莫除夕夜出去玩,回程的时候被浙江帮暗杀。章子莫浑身是伤,季落夕不知所踪,大半是尸沉大海了。

白云归听到这消息,有些怒意:“这个章六,是个白眼狼。”那晚的受伤,是章子莫自导自演,画楼和白云归亲眼所见。那么季大小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约是被章子莫毁尸灭迹了。

画楼心中一咯噔。

她声音有些紧:“小六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季落夕和季凌龙是他的恩人,没有他们,他只是个小混混。”

白云归不以为然。

画楼站起身,有些怒意回房。

白云归便追上来哄着她:“怎么这样大的气?我相信你,章六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好了,别生气……”

像哄小孩子一般,惹得画楼忍不住笑起来。

他便顺势压住她,贪婪着她的美好。

章子莫在医院,画楼去见过他。关于那晚的事,她一句没问,只说让他放心养病。

章子莫也很疲惫,淡淡应付几句,就说:“姐姐,你先回去吧。你身子也虚弱,别耽误太久,我很好呢。”

他眼眸里有难以掩饰的悲痛,画楼心中暗暗揣测。她叮嘱了几句,就回去了。

新年伊始,又要忙碌着拜访亲友。

画楼的二哥慕容千叠如今在电报局上班,薪水不算低,活亦不累。他之前没有做过,便从小职员开始。

才过去两个月,已经获得上上下下一片称赞。

电报局一开始听说白总司令是他的妹夫,对他心存戒备,几番试探,才发觉他做事勤勉,为人聪明,很懂人情世故。又看着白总司令的面子,便给他提拔了副主任。

白云归知道后,笑着对画楼道:“我知道电报局缺副主任。可我把人直接安排到那个位置,他又没有经验,上司下属对他不服。他会做人,他的上司又揣摩到了我的心思,愿意把那个位置给他,处境还算不错……以后能不能服众,看他的本事。”

画楼就笑起来:“你时时刻刻不忘算计。”

白云归一本正经道:“不算计怎么行?你不算计旁人,旁人要算计你。”

这话有些耳熟。

安静下来的时候,画楼依稀记得当初陆冉便是这样说的,一家子兄弟姐妹都是相互算计,她不会算计,旁人就要算计她。

画楼遽然间想起了陆冉,没过几天便听到了陆冉的消息。

她身体不好,病得不成人形,吴时赋亲自送她回来。

对外当然是这样说。吴时赋具体因为什么而回到俞州,画楼猜想,应该跟采妩决定离婚有关。

第二天,吴时赋就匆匆离开俞州北上。

采妩的娘家大约在商议离婚,吴时赋借着陆冉生病回到大陆,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吧?

她心中不安,便给北方的李方景拍了电报,问吴夫人近况。

等李方景给她回电,已经是正月十五。

电文很简单:安好,勿念。

李方景肯帮采妩,采妩离婚应该不会有太多波折。画楼心放了下来。

正月十五晚上的元宵节,大家又是在白公馆吃晚饭团聚。到了白公馆,清歌和素约跟前画楼挤不进去,兄弟姐妹们很稀罕的围着,逗弄着。

白云灵夫妻也来了。老太太骂他们不懂事:“快回张公馆去,这里可不要你们陪。”

她话音未落,张公馆那边打了电话来,是张太太亲自来电,跟老太太道:“亲家太太别怪孩子们,是我吩咐他们到那边过元宵。你们在俞州过第一个元宵,原本我也应该亲自过去,只是家里一堆琐事不得脱身,让君阳代劳了,陪您老热闹热闹。”

老太太客气了几句,倒也没有反驳张太太的好意。

白云灵抱了清歌一回,又抢了抱了素约,才到画楼和白甄氏、白瞿氏这边说话。

“除夕夜我们和如倾去张公馆吃饭,家里有宴会,正热闹的时候,我和君阳跟爸妈说来白公馆看看,偷偷溜走了,把她留在张公馆。”白云灵低声道,“初一去拜年,她非要跟着为我们回去,妈拉住了她。她闹起来疯疯癫癫的,妈就叫佣人捆了她,故意在她面前说把她送去医院,她吓住了,这才消停。”

画楼不禁轻笑。

白甄氏也莞尔:“这件事,就得你婆婆办!周小姐是张家的亲戚,又不是咱们白家的,怎么非要你去得罪人啊?”

画楼沉默不语。

瞿湘表情很淡然。

白云灵倒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也是君阳的事。不管是谁办,她都恨我。我如今也不管了,反正君阳不想要她,我也不愿,她怨恨我,我也任由她。本来没必要把婆婆拖下水的,是我不中用……”

白甄氏笑,点了点白云灵的额头,很亲昵道:“你啊,遇上了好婆婆,可不是每个婆婆都愿意做恶人,替儿媳妇善后的。”

白云灵便笑着歪倒她怀里。

画楼笑了笑,瞿氏也跟着笑。[汶网//。。]

画楼问她:“周太太的遗产都打理好了吗?你公公和婆婆有没有说怎么处理周如倾的事?”

“大姐和大姐夫去年到德国念书,大哥和大嫂准备今年四月份去美国。爸爸说让大哥不要去美国了,也去德国,顺便送如倾过去。等过几年她长大些,明白了事理,再接她回来。她的钱都给大姐保管。我听君阳说,大姐是个很厉害的……”白云灵道,“大哥和大嫂镇不住如倾,大姐可以!”

白家三妯娌颔首,说张老爷子这事办得干脆。

可谁心里都明白,倘若张君阳的妻子不是白总司令的胞妹,张家只怕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

对张家最有利的,便是让张君阳娶了周如倾。

怪不得人人追求权势。权势往往可以让家人跟着不受欺凌。倘若不是白总司令的胞妹,白云灵这等不谙世事的单纯个性,嫁到婆家,又一年不孕,多半是个可怜下场。

吃了团圆饭散去,白公馆恢复了宁静。

瞿湘怀孕,脚肿的难受,白云展帮她捏脚。

夫妻俩曼声絮语,满室温馨。

瞿湘便问白云展:“小五,你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云展一愣,半晌才笑道:“怎么问起这个?”

“我嫁过来这么久,从来没打听过妯娌之间的事。”瞿湘不着痕迹解释道,“总好奇她们是有什么有趣的事。你二嫂,还有你三艘四嫂,你都跟我说说吧。也说给孩子听听,他和我一样,闷得慌。”

白云展松了口气。

“大嫂很聪明,二嫂也很聪明。三嫂不太爱说话,四嫂嘛,她脾气不算太好,总是跟三婶闹。”白云展很概括道。

惹得瞿湘不停地笑:“你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说的额详细一点啊,比如,你二嫂跟哪个妯娌最亲?大嫂呢?”

白云展笑,将她搂在怀里:“这些事我哪里知道?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问问娘或者灵儿吧。我以前在外面念书,后来出国,哪里知道家里谁跟谁关系好。再说了,私下里关系再不好又能如何?表面上还是要和睦相处……我瞧着和睦就成,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瞿湘又笑,他的心挺大的。

见问不出什么,瞿湘不再多言。

她总觉得二嫂对大嫂有心结。

大嫂是续弦之妻,年纪比二嫂小那么多,她们之间不应该有矛盾才是啊!这一点,瞿湘很不解。

第263章 表白

元宵夜,白云归夫妻带着孩子和半岑,从白公馆出来,又去了三霞路的小公馆。

三日后便要动身去美国,小公馆这几天都在收拾箱笼。

客厅很单调,珍贵的银饰器皿苏氏早已收起,叫佣人仔细装箱,等他们走了,就运回白将军的官邸。

画楼等人来了,倒茶的茶盏都是简易的白瓷。

白云归的官邸,吃饭用的勺子碗碟,全部都是精心挑选,做工与用料皆上乘,喝茶的杯盏同样讲究,苏氏以为是白云归在意这些,就笑着解释:“……在收拾箱笼,家中兵荒马乱的,也没有好的杯子,委屈将军了。”

白云归微愣,瞬间又明白过来,他不着痕迹靠近画楼,手从后背悄悄搂住了她的腰,才笑道:“亲家太太不用客气,已经很好了……”

苏氏以为他是客套,没有多想,笑着跟画楼说话,问家里琐事。

画楼用白瓷杯沿挡住唇瓣,忍不住笑。

腰际微紧,画楼手中杯子微微斜倾。她反应很快,扶正了杯子,继续同苏氏说话,空暇时,恼怒看了白云归一眼。

那厮一本正经喝茶,装作刚刚偷偷掐她的,不是他。

回去时,画楼便嗔怒:“太不像话!在我妈跟前,你居然……”

“居然如何?”他不以为耻,反而调侃着望向她。

画楼深吸一口气,这么久,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没有法子同他争吵。她瞪了他一眼,便要上楼去看看孩子。

却被白云归横腰抱起。

被他压住,画楼喘气凌乱,她保持最后的理智,声音却断断续续:“我去看看清歌和素约……我还没有洗澡……”

倏然身子一轻,白云归已经下床站起身子。

他整理自己的衣襟,将微乱鬓角理了整齐,声音风轻云淡道:“我也没有洗澡,那我先去陪清歌和素约,夫人洗好了再来陪孩子们……”

说罢,闲庭信步般走了出去。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白云归站在门口,才唇角挑起,笑容止不住从眼角斜飞。从前总是被她捉弄,今日终于捉弄了她一回。

身后的门上好似被拖鞋砸中,哐当一声,还有画楼怒不可竭的声音:“白云归!”

走廊上,都是白云归的朗朗笑声。

走廊尽头茜纱窗被风缱绻,随着他开怀笑音款款摇曳。

画楼坐在梳妆台前,将被他解开的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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