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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路繁花相送-第16章

小说: 一路繁花相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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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老板也爱户外运动吧。” Bruce看着四壁张贴的大幅越野车、攀岩和风景照片。

“对,老板阿风也混我们那论坛,不过他喜欢的是登山攀岩之类的极限运动,看不上温和的徒步。可惜今天他不在,他有时会唱歌,非常好听,你学着点,比那些用滥了的台词有效多了。”

Bruce笑:“你总是打击我。合欢,真羡慕你这次去西藏的行程,你同伴贴的那些照片太棒了。可是都没你的照片,你也从来不发主帖。每次你们出行,我从头找到尾,只看到你们几个的一张合影,你架个大墨镜,露了一丁点小脸,完全解不了我的相思之苦。”

“是看风景又不是看人。”辛辰和他认识三年,知道他顺口胡说习惯了,完全不在意,“我出去一向只拿了个卡片机,实在没力气象他们一样单反、镜头加三角架全副武装,拍的东西拿出不手,当然不用发。”

“去年夏天,我和同学去了趟德国,沿莱茵河做了半个月徒步,感觉很好,再有机会,我还想去奥地利也走走。你有兴趣一块去吗?”

提到奥地利,辛辰有一瞬间走神。11年前的那个夏天,一个陌生女人站到她面前,自称是她母亲,说她当天就要离开,然后去奥地利定居,再不回来。

她当然不打算满足那女人认亲然后没有遗憾地离开的愿望。后来路非告诉她,那女人留下了一个写了地址的信封,只要辛辰愿意,随时可以和她取得联系。

辛辰没有那个意愿,可是每每听到奥地利这个国名,都有点异样感觉。

她们是完全意义上的陌生人,对彼此没有印象。然而她对那个女人的话几乎没有丝毫怀疑,哪怕她不曾说过她的生日和身体特征。那种联系是奇妙的,她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曾在那个腹中待了九个月;那个相遇以后,她曾对着镜子仔细审视自己,找着和那个女人的相似之处。

但这并不能让她生出天然的亲近感,她对母亲没有向往,谈不上爱也谈不上恨,生活中她接触得最多的母亲是辛笛的妈妈李馨,很遗憾她们也不曾亲近过。

可能那女人只在出生的那一天仔细地看过她,记住了她足心的痣,带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懊悔年少荒唐还是害怕茫茫未来,然后任由这个才从体内分娩出来的小婴儿被抱走。在她即将去国离乡时,却又起了莫名的牵念。

辛辰始终不能想象和她对坐交谈的场景,她觉得那实在荒谬。更不要说,正是从见到那个女人的那天晚上起,她开始做困在黑暗楼道找不到家,或者在看不到尽头的路上没有方向疲惫行走的梦魇。

“嗨,你走神了。”Bruce在她眼前晃动手指,“对着一个男人这样走神很残忍,在想什么?”

辛辰抱歉地一笑,正要说话,却只见楼梯那一先一后走上两人,她想今天大概是流年不利,居然到哪都能碰到熟面孔,顿时有点后悔心血来潮到这个酒吧来了。两个人她都认识,前面是辛笛,而后面那人是路非。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更新的速度大概是一周三更,周一、周三、周五其他时间若有更新的话,大半是我在捉虫子改错,不是存心伪更,可以无视,哈哈RP爆发的话另当别论,不过看大家热情也不高,我爆发的机率也不大谢谢留言的每位读者------------------------6月4日本章已修

 第十二章(上)

 辛笛会来这里一点也不奇怪,她住在附近,而这间酒吧的老板阿风是她的好友,用她自己的话说,这里是她“喝喝小酒,发发酒疯最安全的地方”,不仅可以打折签单,万一喝醉,阿风还保证送她回家。

但路非是辛辰今晚完全没想到会碰到也不想碰到的人。

辛笛对辛辰眨一下眼睛,辛辰对他们点点头打招呼,Bruce笑道:“你朋友吗?要不要一块坐。”

“是我堂姐,和她的朋友,不用了。”

“那个人我似乎在哪见过。”Bruce有点纳闷,可是他想,这男人如玉树临风,气质温润,光华内敛,如此出众,没理由见过却转眼忘了,只笑着摇头。

辛笛与路非坐到了另一边,而路非再度扫过来一眼,表情不同于他素来的镇定,颇有点含义不明。但辛辰不愿意谈论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徒步。如果有可能,我会去欧洲自助游一趟,我比较想去的地方是布拉格,还特意买了一本书,书名叫《开始在捷克自助旅行》,看着很有趣。奥地利嘛,再说吧。”

“那我回去就做捷克的准备也行,我们约好,明年暑假行吗?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跑。”

“还要跟我一块出行呀,上次够衰了,我害你断了锁骨,两个人都差点丢命。”

“不是绝处逢生了吗?合欢,那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经验,我永远珍惜。”Bruce再度做出深情款款的表情。

“吃不消你,别玩了,我堂姐在那边,回头她要我解释,我可说不清。”

“很好解释啊,跟她实说,我是你的忠实仰慕者,跟你共度了几个永生难忘的日夜,同生共死的交情,之后大概每隔一个月会向你表白一次,有时是王家卫式的,有时是周星驰式的,有时是古典深情的,有时是后现代狂放的,可是你从来不买我的帐。”

辛辰无可奈何地笑:“Bruce,你这样做心理暗示是很危险的,小心从开玩笑变成半真半假,到后来自己也弄不清真假了。”

Bruce凝视着她,桌上那簇烛光印入他眼内,闪烁不定:“也许我说的全是真的,并不是玩笑。”

辛辰却开玩笑地竖一根手指,做个警告姿势:“我对朋友会很好,Bruce,不过我对爱我的人是很残忍的,不要爱上我。”

路非没想到约辛笛来散心,却会碰到辛辰和一个漂亮大男孩意态亲密地坐在一起,尤其这男孩子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陌生人。他似乎从来没见过如此妆容明艳的辛辰,在黯淡摇曳的烛光映衬下,她笑得美丽、陌生而缥缈。

那边辛辰和Bruce又坐了一会,喝完面前的酒,起身结帐,跟他们点头打个招呼先走了。

路非意兴索然,并不说话,只闷闷地喝着酒。

“男人吃醋是这个样子的吗?”

能跟路非言笑无忌的朋友大概也只有辛笛了,路非并不介意她的调侃,只苦笑一下:“有些事你不知道,小笛。”

“是呀,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我想,莫非我过的生活和大家都完全脱节了吗?”辛笛仰头喝下一大口啤酒,“读中学的时候,坐我旁边的女生和坐我后面的男生谈恋爱,我一无所知,后来还是班主任她老人家大发雷霆,让他们写检讨,我才晓得在我眼皮底下发生的这桩罗曼司。念大学了,恋爱的人不讲究低调神秘,我师姐公然单恋校草好几年,据说路人皆知她的良苦用心,可我也是后来跟她聊天才知道的。”

那校草自然就是戴维凡,辛笛的师姐目前在福建做男装设计,发展得不错,辛笛过去出差,多半会和她约着聚聚,交流设计心得,谈谈内业趣事。那次听到师姐借着酒意说起年少心事,两人还相对大笑。师姐是放下了旧事,而她纯粹是觉得以师姐这般人才,“有啥好单恋一只开屏孔雀的”。

“知道这些事并没什么意思吧。”

“怎么没意思,生活太平淡,这些事情都是有趣的小点缀。”

“毕竟是别人的生活,跟自己没太大关系。”

“可我自己的生活也一样啊,去年同学聚会,有个去香港定居了的男生,突然对我招供,他一直喜欢我,并且示意了很多次,我却没有反应。周围同学还起哄,说他们都看出来了。”

提起这事辛笛有点恼火,不知道是对那个过于含蓄的男生还是对过于迟钝的自己。她倒并不为错过和那个没留一点印象的男生可能的发展而遗憾,可是确实觉得自己的生活除了学习、工作以外,未免空白太多。

路非再拿一瓶啤酒放到她面前:“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事情?”

“我在反省我是不是天生对感情没有感觉嘛,连我妈都看出你和辰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却完全茫然。”

路非笑:“阿姨看出什么来了?”

辛笛不想转述她妈说得比较刻薄的那句话,只耸耸肩:“总之,我是晚熟加冷感,没得救了。”

“那倒不是,不过,阿姨一直把你保护得很好。”路非在心里默默地想,不象辛辰,没有任何保护,太早接触了对一个孩子来说过于现实的世界。

“是呀,她老人家把我保护成了……”辛笛本来想说“28岁的圣处女”,总算及时缩了回来,心想这也怪妈的话,未免不公平,莫不是当处女当得失心疯了,在戴维凡那家伙面前坦白了就已经够丢人了,她只能长叹一声,“保护成了感情白痴。”

“你哪里白痴了,你是光风霁月。”路非莞尔。

辛笛摆手:“拉倒吧,这听着不象安慰象挖苦。可是有一件事我非得问你了,你这次回来,表现得很奇怪诶。你出国连读书带工作快四年,回来在北京工作三年了,我算术不好也知道,前后加起来有七年了。这不是一个短时间,中间你差不多从来没跟辰子联系过,你不会以为她会因为16、7岁时喜欢过你,就一直玩什么寒窑苦守默默等着你吧。你也知道,追求她的人一直很多。”

路非和辛笛从幼儿园时期就开始认识,她也是他保持联系和友谊时间最长的朋友,他并不想瞒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停了一会才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小笛,我从来没自大到那一步,而且我哪有资格对小辰有什么要求。”

“你想追求辰子吗?”

“如果她还肯给我机会。”

“我不得不说,你真的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你在国外是没办法,可是三年前回国时就应该留下来直接跟她说啊,为什么一听她去西安旅游了,你一天也不愿意多等,马上改签机票,提前回了北京,三年间再没回来。以前还时不时发邮件打电话告诉我行踪,这三年也不怎么跟我联络了。”

“发生了一些事,小笛。”良久,他才继续说,“而且,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了一些我早该知道的事。”

辛笛当然好奇,可是知道他不想细说,而她也并不愿意追问,她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气氛:“真受不了你啊,你表现得好象突然陷进了情网。”

“我早陷进去了,而且一直陷着,只是我自己竟然不知道。”

路非的声音低沉,伴着室内低回的爵士乐,辛笛只觉得心中有微妙的动荡,她随口一问,根本不指望从来不轻易坦白心思的路非会交代什么,没料到他今天却如此直白。

辛笛看向刚才辛辰坐的角落,那边空空如也。她再度长叹,拿起啤酒瓶,大口喝着,然后放下瓶子,仰头对着天花板笑了:“路非,原来你也有意乱情迷的时候,不是一直持重得像生下来就成熟了。我没看错啊,我家辰子在少女时代果然是无敌的。”

路非早习惯了她看问题诡异而与众不同的角度,只微微苦笑。意乱情迷?这个词对他来说倒真是确切,面对那样阳光的微笑,那样柔软的嘴唇,那样勇敢到全无畏惧和犹疑的眼睛,他的确违背理性,乱了,也迷了。

“不过辰子变了很多。”辛笛依然看着天花板,轻声说。

谁能不变呢?就算是在她眼里一直游戏人间的戴维凡,尚且感叹“没有人能一路年少轻狂下去”。而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接受职场规则,学会了妥协,每个季度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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