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绯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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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道。
“怎么,有兴趣?”
“呵呵。”我笑道,“她很有趣。”
“有趣就让她多来来,反正她也不忙。”男人说着,将我带到餐桌旁。
不忙吗,堂堂“一院”的院长会不忙吗?
男人夹了一筷子菠菜到我碗里,看了一眼我带着狐疑的眸子道:“‘一院’不差她这个院长,她一向懒散,却极有主见,不然怎么可能屈就到我这里来。”
“你不是有钱吗?”有钱就能把人才挖到自己阵营来,不管是许沁羽还是那个王队长,不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钱是不少。”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汤,用勺子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了,又给我舀了一碗:“有钱也不能拿来压人,你酒驾这件事,只许一次,下次想都别想。”
卷二 他完全可以捏死我
“钱是不少。”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汤,用勺子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了,又给我舀了一碗:“有钱也不能拿来压人,你酒驾这件事,只许一次,下次想都别想。”
我端着那碗香浓的汤,含糊地应着,眼里泛涩,曾几何时,他竟为我做到如此细致的地步。
抛下那么大的一个精英团队,偏偏为了我一个独爱腕表的喜好。
想着那天他用一只手表向我要一句“我想你了”,当时还觉得有点肉麻,有点吃亏,如今看来,柳棉絮,怎么算你都赚翻了。
“嬴锦廷。”我唤道。
他应了一声,手上却还娴熟地做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动作。
我垂下头,咬了一口男人夹过来的胡萝卜,掩饰着不稳的声线:“这次去美国还顺利吗?”
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说道:“挺顺利,该拿到的都拿到了。”看我一直低着头不语,他轻笑,“怎么,惦记你那只腕表了?”
见我沉默,缩着脖子当乌龟,只道我不好意思,便起身,在大衣里摸索了一下,转身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个东西,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只是傻愣着,盯着那印有Chanel字样的黑色小方盒,他用手指戳戳我的脸,说道:“怎么,开心得傻了。”
直到他重新坐下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才慢动作地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像个宝贝般捧在手心里。
“说吧,把原因说出来。”
我抬头,眸子里有困惑,有不解,也有慌乱。
“你那么做的原因,你喝那么多酒的原因,你拿车去撞垃圾堆的原因,一个手表再换你一个原因,你也不吃亏。”
很久,我的眼睛都没有离开他的脸,很久,我的嘴都没有合上。
刚才还在想着赚到了,如今却多出个附加条件。
“我想你了”太容易,它可以是心口不一的,也可以是别别扭扭的,还可以是发自肺腑的,然而那个作为附加条件的“原因”,让我怎么说的出口,不管以何种心态,都无法说出口。
客厅里顿时没了声音,我又开始堕入无边无际的苦痛与挣扎中。
“今天下午,伊囩会正式举行交接仪式,邹家大少邹亦继父亲邹博后就任第二届伊囩会会长……”电视机里传出主持人好听的声音,刚刚还被人忽略的黑匣子此时却成了焦点。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站起来,手还未碰触到遥控机,腰间已有一双大手扯过我,屁股与椅子重重摩擦的同时带起刺耳的“卡兹”声,我都不敢低头去看地面是不是有道长长的划痕。
“你见过他了!”明明是句疑问句,他却如此笃定地说出来。
“下面有请我们的新会长邹亦先生上台讲话……”男子应邀从嘉宾席上起身,左手习惯性地抹上右手的袖口,白花花的绷带隐藏在西服袖子下,使得右手臂有点别扭的凸起,却也不影响他一身的儒雅和精神。
下巴上传来痛感,我被迫扭头,原本还平寂的蓝眸又笼上了熟悉的戾气。
“怎么,旧情人回来了,觉得难受了,所以借酒消愁,还跑去玩自杀。”
不过一瞬的功夫,男人又恢复了那个自以为是,刻薄的资本家摸样。
“怎么不说话,说啊,你不是最喜欢狡辩吗?”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他忍得很辛苦,如无意外,下一秒他就可以捏死我,不管他愿不愿意。
人,恼到一定程度,理智可以完全脱离躯体的。
时间定格在下巴处传来的锐痛上,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卷二 第一次主动讲和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吗?”想着下午男人身上莫名的冷气,我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该想到他会来找我。”
伊囩会是P市最大的慈善私人集团,利用自身在P市的影响力大规模举行公益活动同时也致力于开办私立学校,画廊,琴房等艺术馆和博物馆,被誉为“艺术之会”。
那天,邹亦说去会里处理点事情原来就是这件事,看来他已经打算在P市扎根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烦躁,以后的日子该怎么面对他。
“这就是你的解释?”
“那你还想我说什么,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
他说:你说,我就信。
可我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难道跟他说我跟邹亦四年前的纠葛,那大可不必。
四年前在街头遇见这个男人,让他带回这栋别墅,我烧了一夜,糊里糊涂喊了一晚上“邹亦”,一个名字足以让这个聪明的男人洞察一切。于是第二天醒来男人扔给我几片薄薄的纸张,冷着眉眼,对我说:“做我的情妇,五年,我会给你父亲最好的治疗,你弟弟在英国的一切费用都不是问题,还有,让你伤心的那个男人,你可以借此来忘记他。”
也许是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又也许是最后一条深深吸引了我,才让我堕入到他的掌中,任他搓圆捏扁地控制着。
但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条件是必须等到我大学毕业,男人想了很久,高大的影子隐在黑暗里,满室的压抑,我没来由的害怕起来,不等我后悔,一个“好”字就将我定在了他身边。
刨去这个,也只有邹亦替我挡了一刀的事可以谈了,但那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与他人无关,我不需要用这种狗血的烂剧情在他面前胡扯一通,我也不屑那样做。
他暗了眸,松了手,起身,走开。
没有出去,也没有进书房,而是独自走进了房间。
无力感,像荆棘一样缠上我的身体,我觉得委屈,只觉得委屈。
他可以继续发火的,但他却没有,那双蓝眸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克制着什么,不似于平时霸道只手遮天的嬴锦廷,他竟然放弃了,放弃追究,放弃质问,甚至放弃发火。
想到这里,我慌了,心颤起来,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小盒子,想象着男人拿着腕表匆匆赶到会场的场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啪”,将盒子往桌上一搁,急急地往楼上跑去。
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啪嗒啪嗒”声清晰地响起,我想,他应该是听到的,除非他闭塞了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心,如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会怀疑我上去讲和的意义。
手触到门把,想拧,却发现需要很大的勇气。
终是打开了,他像一只沉睡的雄狮,躺在这个昏暗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内一动不动,轻掩上门,我轻轻地走过去,十几步的距离却仿佛如红军长征般艰难。
好不容易踱到床边,我竟然又发不出声音了。
该死的,柳棉絮,你怎么了!是一贯骄傲惯了吗,竟然低不下头来。
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紧抿着的嘴表明他还没成功和周公约上会,脑子里兜兜圈圈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拿出了极度鄙视自己的一招,尽量可怜兮兮地开口:“嬴锦廷,我头疼。”
没反应,他仿若未闻,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嬴锦廷,我头疼。”没法子,继续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嘟哝道,还伸出手指去戳戳他健壮的左手,同时感叹道:好硬啊,肌肉长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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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收了小女子吧,吼吼!
卷二 身在曹营心在汉
还没反应,我有点挂不住面子了,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以前跟邹亦在一起的时候哪次不是他率先败下阵来,如今在这个万恶的资本家面前,竟然还要我低头。
“某个人也跟你一样,每个月也会有那么几天……”脑子里浮现出许沁羽的话。
“扑哧”一声,人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做一些符合自己当下心情的事,比如说,我前一秒还在想许沁羽的话,后一秒已经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而恰恰是这种无意识的行为成功地吸引了某人的注意力。
见他像看外星人似的的盯着我,我立刻止住,刹车刹得太急了导致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喘一口大气,生怕那双眸子再次闭上。
床上的男人直起高大的身子,无奈地低叹了一声,拉我坐在他怀里,问道:“怎么突然疼了?”
语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至少肯搭理我了。
其实头本不疼,被他这么一问,竟然矫情地突然觉得隐隐作痛了,忙道:“不知道,可能刚才跑得太急了吧。”
“谁让你跑的?”他厉声道。
“你,谁让你走那么快,腿那么长,都追不上。”
“你有追吗,我从起身到躺在这里,过了10分钟,你才进来,刨去你走的一分钟,请问柳小姐,剩下的9分钟你做什么去了?”
我睁了眸子,他一直等着我进去,心里突然有了股满足感,被期待的感觉真好,特别是被这种有权有势的资本家期待,真TM太爽了。
“你一个劲儿地又在偷笑什么。”他问道,“撞了下车,真把脑袋撞坏了?”
“你才把脑袋撞坏了。”我吼道,岂料太用力,脑子倒真的疼了起来。
“啊,疼。”我呻吟道。
“叫你不老实,竟瞎折腾。”他一边怒斥,一边伸手避重就轻地替我揉着头,“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你不生气我就不疼了。”我抓紧时间向组织靠拢。
手上的动作停了,脸色也变了。
我拿下他的手,直视那双幽深的蓝眸正色道:“我确实见过他,而且还不止一次。”薄怒来得很急,瞬间占据了他的眼底,我忙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大家同在P市,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执意要找个人怎么也会找到,我不躲不避,尽量想用平常心去对待他,只不过”我喃喃着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只不过偶也也会情不自禁对吗?”他问道,一抹讥笑摆在唇边,有点刺眼,却也戳中了我的心声,伸手将他的唇角压下,道:“嬴锦廷,别这样笑,我不喜欢。”
他控制着力道,打下我的手:“不喜欢?好,我不笑就是了,那我也不喜欢你和他见面,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我有点火了,情绪稍稍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岂料这话一出,我才暗暗后悔,那意思不是跟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道理一样吗,果然,嬴锦廷的额上已有青筋突起:“是呀,躯体待在我身边,灵魂已经飞到旧情人身上去了,柳棉絮,你一心到底可以几用,电台的一则新闻而已,就可以让你魂不守舍,真要让你们单独相处,你会怎么样,想必一定缠缠绵绵很精彩吧,加上邹会长一向是个擅长风花雪月的艺术家,你们两人一起回忆回忆往昔,触动一下心底的感伤,然后借酒消愁一下,开开车,寻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