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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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开口回答,怕牵动内心的不适,只是歪着脑袋,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直到很久很久……
朦朦胧胧中,我看见我在天空飞,眼前刚好有只漂亮的小鸟,色彩斑斓的羽毛,金黄的小嘴,使我产生据为己有的想法,我赶上前去,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捉住了它的双翅,小鸟拼命扑腾,却怎么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我潇洒地翻身着地,得意地笑。
笑着笑着就醒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沧海一粟近在咫尺的脸,我的手正捉着他的手臂。我心里一惊,急忙后退,才发现,我和他站得很贴,我的腰正被他紧箍着,后退不得。
我大窘,眼神躲闪。
沧海一粟并没有识趣地放开我,而是不耐烦地训我:“不舒服还老实点!”然而下一秒又坏笑起来,“刚才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梦见我了?”
我无力地做了个晕倒的表情,胃里感觉一阵翻滚。
扫了一眼四周,原来我们已经在电梯上,电梯已经升到16楼,很快就到家了。敢情我刚才睡着了,是沧海一粟把我抱进电梯的。
我暗暗的擦了把汗。刚才所谓的翻身落地,极有可能是因为我乱抓,导致沧海一粟抱不稳才掉我下地的。
“好了,我自己会走。”我扯开沧海一粟的手臂,离开他顽强地站稳。
沧海一粟由得我站着,只是电梯到了的时候,他再次不经我同意就把我横抱出去,让我好难为情!
我窝在他怀里又不好挣扎,因为那样会更难看。
沧海一粟没事人一样,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不适,他把我抱到门口,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就自然地扯过我的包包搜索我的钥匙。我纳闷,到底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让他认为我们已经这么不分彼此了?
接下来几天,沧海一粟对我越来越暧昧,本来我好好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便挤过来在我的身边坐着,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蚕食过来,当我发现的时候,他好象已经贴在我的身边有一段时间,再把他推开已经迟了。
于是演变成只要我每次坐下来看电视,他都会紧紧地跟我靠在一起,电视看了一半,他还会检查一下我的手,发现冷了,他就会帮我暖暖手。开始我还有些不习惯,但想起红茵的话,而且……看在他还算暖和的份上,我也就默认了……
我那些零食也排上了用场,沧海一粟吃得很多,通常他吃了三块,才偶尔,给我塞上一块。牛肉干猪肉干很快一扫而空。
我瞪他的时候,他无辜地表示他可以肉债肉偿,惹得我乱揍他一顿。他看我急了,就表示可以多给我干活以作赔偿。所以现在,我除了动手炒一下菜之外,其他的杂事全归他干,我觉得这笔买卖还很划算。
……
……
年初五这天,我们吃过午饭后,他在厨房洗碗,我坐在沙发里嗑瓜子。忽然门铃响了,我过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快递公司的,有一份沧海一粟的快递。由于他正在洗碗,所以我代他签收了。
我掂了一下快递封,不重,从凸起的形状看,像是小本本之类的东西。我拿着它走到厨房对沧海一粟说:“哎,有你的快递呢。”
沧海一粟有些意外,接着连忙解释:“啊?可能是上次我让人家给我寄的发票吧,我朋友这里的地址比较固定,所以我让他们寄到这里来了。”
我自动忽略这个问题,开玩笑地说:“这看上去不像是发票,说不定是艳照呢,老兄,你可能要开桃花了。”
沧海一粟显得有些着急,他赶紧澄清:“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艳照!你可以拆开来看看。”
看他当真,我有点不好意思:“别激动,我说着玩的,就算是真的艳照,也无所谓啊,你还怕她们不成?”
沧海一粟立刻把抹布往边上一扔,冲干净手上的泡沫,然后走过来,从我手上拿过快递,“嘶”的一下就把封口撕开了,他从里面掏出一张喜帖来。
沧海一粟用掌心托着那张喜帖,笑眯眯地伸到我的眼皮底下,他说:“看吧,真是‘艳照(艳兆)’,不过是别人的。我可能要破财了。”
他当着我的面打开喜帖,然而只一秒,便又合了起来,原本笑眯眯的脸变得面无表情,就像是石头投入湖后波澜荡漾开去之后又回复的平静。他似乎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喜帖折成几折揣在自己的衣兜里。
我觉得沧海一粟的行为很怪异,忍不住问:“好好的你干嘛把喜帖弄坏?是不是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你?”
沧海一粟抿嘴皮笑肉不笑地回了我一个笑容,他说:“没有的事,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结婚了,无所谓的。”
虽然沧海一粟否认,但我总觉得这里面包含深意。你说如果真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会给他寄喜帖??听他刚才的回答,我觉得给他寄喜帖的似乎是个女人。
想到此,我有点不快了。
我想,即便我们现在不是恋人,但好歹也算知己吧,为什么有心事也不愿意拿出来和我说说?说明我在他心里面也不咋的。
念及这些,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管沧海一粟还站在我的跟前,话也不再多说,华丽地转身走掉,连沧海一粟问我“你干嘛呢?”也置之不理。
我躲进自己的房间生闷气,越想越觉得沧海一粟不好,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固若金汤,未想却不过是豆腐渣工程。
他整个人藏有太多秘密,让人穷其一生也发掘不完。哼,谁稀罕他虚情假意的示好?我要的是忠诚、积极、有爱的男人。
我还是赶紧走吧,这种状态再多撑几天也没有意义,趁一切还好的时候急流勇退,还能让人怀念一些。
这么想着,我便开始收拾衣物了。住了近一年,东西也没有多出什么,还是像当初那样一个箱子就能搞定。原来这么久,也只是徒增了回忆,但这些回忆无论甜酸苦辣也只是虚幻而已,也许不值得记忆,也不值得怀念。
我坐在床边对着那只箱子发呆。
当面辞行还是不辞而别?如果当面辞行,按目前情况来看,也许沧海一粟会阻止我。但如果我在他的挽留之下而留了下来,我会觉得特别不甘心,我觉得这些都是勉强,而这些勉强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还是选择独自离开吧。
当我走出客厅的时候,沧海一粟正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但从他选择的那个位置以及他的坐向来看,似乎是在时刻关注着我房间的动静。
干嘛要这样?如果真的关心我,为什么不主动去敲我的房门问问我为何会不开心?现在在这里假仁假义!我稍稍平复的不快又升了起来,于是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毒辣了一些,恨得直想在他身上戳几个洞。
沧海一粟看到我这样的表情,也只是嘴唇勾了勾,他随意地换个舒服的姿势,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说:“你该做饭了。”
怎么又要做饭?
我这才注意到现在屋子里已经亮着暖和的灯光,再看看窗外,别家的灯光也是温馨舒适,可是灯光再暖,也敌不过人心的温度。沧海,你让我失望了。
我现在还不好发作,只好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厨房里,晚餐的材料已经准备好。打火,热锅,倒油,等待油烧热……
最讨厌没有真情的男人了。
我拿着锅铲,脑子里升起了这个想法。
如果男人肯对女人多用一点点心思,那女人就不会胡思乱想,为什么男人们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哼,还是用心得不够……
一股烟味直冲我鼻子。
原来才不过一会时间,锅里的油冒起了烟,继而着起火来,我吓得立刻往里面倒肉,只听到“喳”的一声,油水四溅,我慌得跳了起来,惨了,虽然手上没有被烫到,但洁白的衣服遭殃了。锅里的肉有些已经被烧焦了,我手忙脚乱地翻炒。
忽然,一条围裙从我的头上套了下来。
“炒菜干嘛不穿围裙?”沧海一粟在我背后柔声地说,他在后面帮我把围裙挂好,然后在我的腰后绑了个结,他的动作很温柔,一举一动都比以前更含爱意。
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我很反感!
“行了,你出去吧,我很快就好了。”我毫无感情地说,手上翻得更用力,似乎锅里面的肉块片片都是沧海一粟,我要把它们干煸!
“你突然不高兴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对那个喜帖有意见?”沧海一粟在身后贴近我,并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炒菜的手。
他强有力地操纵着我及我的锅铲,锅里的肉被他过强的翻动,有些都直接跳到外面去了。
对我毛手毛脚!总算找到了发火的理由!我用力甩掉他的钳制,忿忿地说:“谁有空对你的破喜帖有意见?看你把肉都弄掉了,走开!别碍着我!”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其实是对我有意见?”沧海一粟被甩开后,又马上贴近了我,心情畅快地问。
“没有!你出去吧,别在这里捣乱!”我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此刻,我的心就像锅里的菜,凌乱不堪,上下翻腾,在油锅里煎熬着。菜还有上锅的时候,我呢?原来还以为也许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可他对我不太在乎。
今天的心情不在状态上,炒出的菜全都是黑乎乎的,像我此时的心情。
沧海一粟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他见到菜已炒好,就乖巧地走进厨房把它们端出去。我也不理会他,任他来回忙活。我把掉在灶台上的菜清理出来扔垃圾筐去,无意中竟然看到筐里有一堆暗红色的碎纸片。
它们是那么的眼熟,好像是中午的喜帖。咦?喜帖?沧海一粟把它撕了?好怪异啊,难道有什么秘密?我还未来得及多想,沧海一粟又走进厨房来了,我只好转移视线,转身装作去擦灶台。
沧海一粟说:“先别弄这个,赶快出来吃吧。”然后走近我,亲昵地给我解围裙。我感觉到他的手在解绳结的时候,在我的后腰上停留了几秒,因为靠得有点近,他呼出的气好像也侵犯到了我的头发。
“好了,来吃饭吧。”沧海一粟说,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磁力。
若是平时我肯定会心头一动,但此时,我的心思不在这里,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样把那些纸拼起来而不被他发现。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若是以往,即使摆在我面前,我也未必会打开来看。这次可能是沧海一粟那神秘的神情勾起了我探究的欲望,使我反常地做出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饭后,我争着洗碗,理由是沧海一粟洗碗从来都不擦灶台,我看着脏。沧海一粟虽然担心水冷,但也只好由着我。
我趁他在看电视的时候,把厨房门虚掩起来,然后迅速把垃圾筐的碎纸片拼了起来,还好它的外面是花朵,我对着拼花朵就行了。
可是我的运气不大好,喜帖是用剪刀剪烂的,沧海一粟把重要的地方特别剪碎烂,我费了很大劲都没能把重点部分拼好。
我泄气了。
到底是些什么秘密?我的内心在翻滚,但我行动上还是很冷静的把纸片放回垃圾筐,并把垃圾袋绑了起来。
我回到客厅,默不作声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支起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睛看着电视,但脑子在思考。
忽然我放在腿上的手一暖,沧海一粟不知何时已经从他那边转来了我这边,他温暖的大手正包裹着我的手。
“要不要帮你全身暖一下?”他开玩笑逗着我玩,还把我的身体搂过去靠着他。
又开始暧昧不清了!我心里烦恼地想。
那个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