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棍小狂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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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克淡淡一笑,摇头说道:“哎哟!姑娘误会了,我也知道廖前辈跟当年事无关,我所以千里迢迢赶来寻访,也不是为了报仇!〃
黑衣人儿道:“真的?”
庞克淡然说道:“哎哟!姑娘请自问,‘浣纱山庄’之人,可是谎言欺人之人。”
黑衣人儿娇躯一阵轻颤,缓缓垂下玉首但旋即她又抬起玉首,道:
“多年来,家父一直愧疚不安,悲痛自责,如今终于获得少侠原谅,他老人家从此可以放心了,廖雪红谨此谢过少侠。”
说着,盈盈施了一礼。
庞克忙还一礼,道:“哎哟!不敢当姑娘一个谢字,更不敢当姑娘此礼,只要姑娘相信我来此并无恶意就行了。”
黑衣人儿廖雪红道:“那么敢问少侠来意?”
庞克道:“姑娘该知道,廖前辈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家父被害详情及家父下落之人,所以我特来寻访……”
廖雪红怔了怔,接着黯然半挽玉首,道:“小侠这一趟白来了,如果早……”
庞克神情一震,急道:“哎哟!我来晚了,难道前辈已……”
庞雪红摇头道:“少侠想错了,家父仍健在。”
庞克神情一松,道:“哎哟!那么姑娘之白跑一趟及迟来之语……”
廖雪红道:“那是说,少侠如今已没有办法由家父口中得知一个字了。”
庞克双眉微挑,道:“这么说,是廖前辈决意不肯相告当年事。”
廖雪红摇头,道:“少侠误会了,家父巴不得少侠早日寻来,更巴不得早日将当年事全部奉告少侠,以解胸中郁结。”
庞克惑然说道:“那么是……”
廖雪红摇头说道:“少侠有所不知,家父已有口不能言了。”
庞克,—震,道:“哎哟!怎么说?”
廖雪红重复道:“家父已有口不能言了。”
庞克毫声说道:“哎哟,这,这是怎么回事?”
廖雪红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当年事发没多久,便不能说话了。”
庞克默然不语,颓丧地缓缓低下了头……
突然间,他又猛抬了头,急道:“哎哟!廖前辈还有双手可写……”
廖雪红凄然一笑,道:“假如家父双手能写,我也不会说少侠白来一趟了!〃
庞克神情一震,道:“哎哟!难道廖前辈失去双……”
廖雪红道:“家父双手犹在,只是不但双臂僵直,便连十指也不能弯曲,其实,他老人家全身无一处不僵,除了双目尚能开合,嘴巴尚能饮食外,其他……”
喉头似被什么东西梗住,倏然住口不言。
庞克骇然激声道:“哎哟!这究竟是……”
廖雪红摇头说道:“不知道,家父一生可说够悲惨的,前十几年侧身邪道,被天下武林所唾弃,这十几年又卧床不起,形同废人,想来这或许是……”
微一摇头,又住了口。
庞克深锁眉锋,道:“难道姑娘未曾为廖前辈延医……”
廖雪红道:“少侠该知道,家父精擅岐黄,我也继承了不算浅薄的家学,我自己都没办法知道他老人家身罹何种疾病,延医又有什么用,再说,我父女既藏匿在此,也有诸多不便之处。”
庞克皱眉沉吟,道:“哎哟!这就怪了……”
目光一凝,道:“廖前辈现在何处,姑娘可否带我去看看。”
廖雪红微颔玉首,道:“自当为少侠带路……”
说着,飘下巨坟,往半山上行去。
庞克忙也飘身下坟,跟了上去。
才走两步,廖雪红突然停步回身,道:“少侠原谅,事关家父,廖雪红不敢断定少侠就是庞大侠后人,可否请少侠出
示……”
庞克先是一怔,闻言立即说道:“据姑娘所知,什么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廖雪红道:“近日武林传言,‘玉佛掌’复现……”
庞克一笑说道:“姑娘请看!〃
抬手微摇,一闪而回。
廖雪红忙道:“正是‘玉佛掌’中‘佛威浩瀚’,廖雪红为家父安全,不得不如此,尚请少侠见谅,请少侠跟我来。”
迈动莲步,衣袂飘飘,又向山上行去。
到了半山,廖雪红绕过一座巨坟,停身在这座巨坟之后,庞克忍不住问道:“哎哟!姑娘与廖前辈就住在这座巨坟之中。”
廖雪红微颔玉首,抬起那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皓腕,柔荑按上巨坟旁一方石块,只一按,巨坟上三块大石突然内陷,现出一个半人高,黑黝黝,而不知深有几许的洞穴。
庞克一怔叹道:“姑娘,这是……”
廖雪红道:“这是汉桓帝的陵寝,当年有嫔妃殉葬,有的嫔妃不惜巨资买通营墓小人,预先留下出路,俟墓封人去之后,再由留下的出路逃出隐居山间。……”
庞克道:“姑娘慧心,实情想必如此,而这儿也确是个难为人知的隐密处所。”
廖雪红道:“少侠请紧随我后,小心下阶甚陡。”
庞克道:“多谢姑娘,我自会小心。”
廖雪红未再说话,一矮娇躯,攒进了洞穴之中。
庞克跟着攒了进去。
刚进洞的时候,由于月光透射,尚依稀可辨脚下石阶,刚走两步,“吱!〃地一声,洞口自合,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令人有伸手不见五指之感。
廖雪红多年来进出上下也不知多少次了,对这盘旋下降的石阶,已是熟得不能再熟,自然,她不怕黑。
而这位自称庞克的白衣客,竟似也有暗中视物的上好目力,一路毫不困难地跟着廖雪红向下行去。
走了有片刻之久,眼前突然为之一亮,一道极为微弱的灯光迎面射到,那是廖雪红推开了一扇石门。
进人石门,一幕清晰可见的景象立在眼前呈现。
石门内,只见眼前是一个圆形的石室,这石室,只有廖雪红推开的那一个门户可以进出。
石室中央,有二个数尺高的石榻,石榻之上,摆放着一具石棺,石棺上点着一盏油灯,石棺前,排列着两行石人石马。
另外在室左,有一个较小的石榻,这较小的石榻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被褥及兽皮。
其上,仰面向上地平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长而且乱的头发散落在枕边,脸色腊黄,双目深陷,胡子也老长老长的。
他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像是石像,又像个死尸,看上去怕人,再加上这种地方,如此灯光,要不是他一双眸子能动的话,任谁也以为他是墓中之人。
庞克眉锋方皱,石榻上老人双目暴睁,但那目光却是极为黯淡失神。
廖雪红急步行向榻前,俯下娇躯,柔声说道:“爹,是当年‘浣纱山庄’庞少侠寻来了。”
老人身躯为之微微一震,眸子一转,直逼庞克,那目光是惊是诧,还有一种令人难以会意的色彩。
庞克跨步上前,躬身一礼,道:“晚辈‘浣纱山庄’庞克见过廖前辈。”
老人声若无闻,两眼直望着庞克那张作淡黄的脸,一眨不眨,庞克微感窘迫,不知所以。
廖雪红突然说道:“少侠,你那张脸……”
庞克恍然大悟,“哦!〃地一声,抬手扯落一张特制人皮面具,他真面目刚现,两道异采电光一般地闪自廖雪红那犹自披散的满头秀发之中。
同时,石榻上老人身形剧颤,鬓发俱抖,双目一合,两串老泪自眼角扑簌簌滚下。
那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重瞳风目之上,一双长眉斜飞入鬓,胆鼻,方口,如今配上他那颀长身材,洒脱举止,高华气度,称得上举世唯一的美男子,俊英豪。
突然,廖雪红轻抬皓腕理开满头披散秀发,石室灯光立即为之一黯,庞克不由为之呆了一呆。
那确是一张风华绝代,艳绝尘寰的娇靥,那双美目,清澈,深邃,远山般黛眉,精巧的瑶鼻,鲜红的檀口,香唇边,正有一颗倍增妩媚的美人痣。
她,清丽若仙,美艳之中,有一股冰霜般冷意,显得高贵,圣洁,凛然不可侵犯。
看她一眼,很快地能使人想起那句:“玉骨冰肌清凉无汗。”
无怪乎那些书呆子把她当成了天仙小谪,洛神显现。
那一泓秋水般目光,正触上庞克的那一双冷电,一抹红云起自桃腮,春风解冻,她嫣然一笑,避了开去:“爹!庞少侠精擅‘玉佛掌’,不会错的……”
随又转向庞克,道:“庞少侠,这儿没有坐椅,请榻边随便坐坐……”
也许是这儿较外面一凉如水的夜色为暖,庞克脸上也微有红意,他忙垂下目光,道:
“谢谢姑娘,我站—会儿,没有关系。”
廖雪红转过娇躯走向一旁,自那已熄火的炉子上的茶壶中,斟了一杯茶,袅袅走回来,十指微颤地双手捧上:“粗茶一杯,莫怪待慢。”
“不敢!〃庞克忙道:”谢谢姑娘,有劳了。”
他知书达礼,没有伸手去接。
廖雪红把那杯茶放在石榻旁,然后转望榻上老人,道:“爹,庞少侠已对我说明来意,咱们已得少侠原谅,少侠只是来向您探询当年事及庞大侠的下落。”
榻上老人猛然睁开双目,那目光,是激动,还夹带着难言的喜悦,将口数张,却未能发出一丝声息。
庞克道:“前辈,廖姑娘说得不错,晚辈的来意确实仅止于此,前辈的情形廖姑娘亦已对晚辈说过了,前辈请放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晚辈不急于一时,如今前辈请让晚辈看看,究竟前辈是身罗何疾,俾得对症下药,设法疗治。”
榻上老人两眼一睁。
廖雪红急问道:“少侠也擅岐黄?”
庞克笑了笑道:“也是跟家父学的,浅薄得很。”
廖雪红哦了一声,倏现喜悦异采,道:“我怎么忘了,少侠是……”
庞克淡然一笑,道:“姑娘请掀开一角被袄,容我先为廖前辈把脉。”
廖雪红移步而前,掀开了被袄一角。
被袄掀处,庞克眉锋不由一皱,榻上老人手紧靠着腿,皮包骨,指甲长有数寸,青筋暴现,那里还有一点肉?看上去怕人。
他未敢怠慢,伸手搭上老人腕脉。
手刚落下老人腕脉,脸色立即为之一变。
廖雪红脱口问道:“少侠,怎么样,是……”
庞克刹时趋于平静,微一摇头,没有说话。
廖雪红娇靥上满是焦虑之色,但却没有再问。
片刻之后,庞克缓缓收回了手,廖雪红方欲张口。
庞克已摇头说道:“姑娘,容我看完了再说……”
随即转望榻上老人,接道:“前辈,请张开嘴让晚辈看看。”
榻上老人张开了嘴。
庞克俯身看了看,然后点头说道:“前辈,行了。”
榻上老人逐又闭上了嘴。
庞克略一沉吟,突然目注榻上老人道:“前辈,这不是任何病症,而是前辈误食了一种毒药,使得奇经八脉僵硬所至,前辈以为然否?”
廖雪红娇靥颜色一变,尚未接口,榻上老人双目突然大张。
庞克接着说道:“如果晚辈没有看错,那么晚辈再进一步推断,前辈是被人所害,那害前辈之人,也就是害家父之人,他之所以这么做,意在灭口,因为唯有前辈知道他是谁,同时前辈也明白是被他所害,对么?”
榻上老人又目一闭,老泪又下,跟着身形泛起轻颤。
廖雪红插口急道:“少侠,当真是这样……”
庞克点头说道:“姑娘只看廖前辈反应,便知我一言中的说对了,只是……”
摇摇头,接道:“有一点我很不明白。……”
廖雪红截口道:“什么事少侠不明白?”
庞克道:“那害家父及廖前辈之人,既恐奸谋泄露要灭口,为什么不置廖辈于死地,却仅使廖前辈落得这等……”
廖雪红扬声说道:“少侠,这跟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