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山谷-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谭人祥喝了口水,稍稍恢复平静,脸上汗水兀自涔涔而下,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我在回马岭的回龙观内呆着,时间久了,觉得害怕,就跑到西北侧背阴的地方,开始没什么变化,我坐在那里有点打盹。”说到这里,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冲思纲和宋柏青笑笑,思纲也笑笑表示理解,他这才说下去。
原来他这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醒来倒不见有何异样,看看天已过午,先吃了点饭,打算再坚持一会,就要离去。
忽听得轧轧连声,人祥急忙站起,回头观看,只见回龙观大殿后墙裂开了一道很宽的缝子,接着乌云如狼烟般涌起,越聚越多,很快整个回马岭都被乌云笼罩!
谭人祥见事不好,趁乌云还未笼罩西北角这片地方,跑步下山,迅速溜下了阎王鼻,沿着小路往回疾奔。回头看时,那片乌云,还在回马岭顶积聚着,慢慢向自己方向扩散。
很快的,乌云就向西移动,谭人祥借着下山之势,疾若奔马,而乌云笼罩了东天,黑压压的卷了过来。终于在跑马山尽头的山坡上,弥漫大地,人祥见目不能视物,索性原地等待,片刻之后,云消雾散,人祥向前看时,只见整个翠屏村都被浓雾笼罩了。
第六章 灵蛇飞箭
浓雾掠过翠屏村的时候,李山西恰好从后面的大坡走上翠屏村的后坪。翠屏村后面有一块平地,再往外就是大山环绕,这是山谷的北屏障,两山之间,有一条狭长的山隘,渐次渐矮,是通往山谷以外的最好通路。
这个山隘,俗称灵蛇箭,沿着两侧的大山山势,去势惊人。东侧是由回马岭延伸而来的一个山脊,而这个名叫回形山的山脊,同跑马山那一侧环绕成一个三角地带,正是狼窝峪,西侧大山连接翠屏山后面的卧虹山,卧虹山正是其主峰。这两道山脊如对垒的两军,在咫尺之间相对,妙在整个山隘宽度几乎相等,似乎非天然而成,而是经人力穿凿一样。这道箭形山隘,由翠屏村往北,越来越低,终于到达山谷之外的第一个村落:崖下村。
灵蛇箭蜿蜒曲折,两道山峰相隔太近,所以抬起头来看,两侧陡壁悬崖,天只一线,好天的时候一个人走在里面,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夜晚一个人是更不敢通过的,赶上下雨下雪,道路泥泞滑溜异常,人走在山隘内,战兢兢如履薄冰。无风时已经有种风溜溜的感觉,到了冬天北风肆虐,从翠屏村到崖下村,简直是活受罪,北风如刀,割在脸上,感觉脸已经不是你的了!
灵蛇箭有很多玄异之事,关于夜间行走,有个传说。有一个当地人,因为赶路,只能在夜间跨越山隘,没奈何只好选择单身行走,结果死在山隘内,奇怪的是,身上毫无损伤,只是气绝。所以这夜间不能穿越的说法也就越来越流传开来,偏偏谭家祖上有个憨大胆,乃是谭风林的爷爷辈,从外回来,到达崖下村天已大黑,村民挽留他,他拒而不听,一个人带着火把夜闯山隘,天亮以后,遗体被家人发现,早已死去多时,而身上还是了无损伤。这一来,更没人敢夜间行走了,外出或回来的旅人都要算好时间,争取在中午或者下午太阳老高的时候,穿过灵蛇箭。
灵蛇其实就是龙,村民们这样称呼,也是为了避讳。据说当初回形山同西侧的卧虹山本来连成一体,有一天,一只巨龙打从此处而过,看山势连绵,挡住了去路,巨龙狂性大发,奔着正中冲去,硬是冲开了一道山隘,巨龙行走时蜿蜒而前,所以这道山隘也是曲折蜿蜒,迥非直路。而山隘两侧,留下了高高的悬崖,多年以来,草深树茂,山体并未滑坡,但正因为人迹罕至,所以益觉荒凉,这种阴森森的感觉也就伴随着它,挥之不去了。
李山西和谭人瑞就是经由灵蛇箭到达翠屏村。早上,谭人瑞早早出发,不到中午,就见到了李山西,李山西闻听,二话不说,赶紧往这边赶,正好赶上浓雾弥漫,翠屏村被迷雾笼罩,李山西示意谭人瑞站住,自己不动声色,盯着看了许久,直到浓雾落在翠屏山北头,烈焰腾空,终至于无。谭人瑞直看得张口结舌,好久没回过神来。
“人瑞,翠屏山顶可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李山西问了,谭人瑞才惊魂稍定:“您是指哪方面呢?”
“哦,我是说象山神庙、祖坟或者岩洞什么的,这里可有?”
“嗯,翠屏山顶确实有一座寺庙,已经破败不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我小时候经常去玩,房子是一间也没了,只有断壁。祖坟嘛,刚才云头降落的地方是穆家的祖坟,岩洞却没有。”人瑞思考着回答。
李山西不作声了,这座庙宇,难道有什么古怪?他已经听谭人瑞说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本来以为问题会出在回马岭的回龙观,现在看,未必如此,至少不会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李山西顿时感到心头有点沉重,神鸡的事情再一次浮上脑海,连带着,方子平的形象也清晰异常了。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议论纷纷之际,李山西走进了谭家大院。这些人本来大都认识,所以只道辛苦,不说俗套,很快的就步入正题。
谭风林推宋柏青说话,他略略谦让,先开了口:“山西兄已知其详吗?”
“是的,人瑞贤侄一路跟我说了,刚才的那阵浓雾我们正好赶上,确实来的有点奇怪。”李山西说这话的时候,谭人瑞不住点头,加以强调,显然还有余悸。
“哦,那我们可以少费唇舌,不过村子里还是发生了一件怪事,穆天河的儿子本来也在这里玩耍,浓雾到来之际,对面难以视物,不想就此失踪,而且了无声息,现经多方寻找,踪影皆无,殊为可怪!”
“还有这等事?”李山西也很诧异,“如此说来,已经有两个孩子失踪了?阴家寨的那个可有下落?”
“那个也没下落,我们曾经嘱咐阴冰心有了消息立即来告知,现在看,一定没好消息。”
“他是在河边失踪的,村前的青龙河?”
“是呀,就是子平谓之青龙河的河边失踪,因家寨人还是喜欢称呼游龙河。”
“哦,原来就是青龙河。”李山西对这条河印象很深,中秋之夜,自己和方子平曾在河边并肩战斗,终于歼灭了神鸡,这一段惊心动魄,虽历时一月有余而感觉犹新,此刻提到这条河,无限感慨纷至沓来,一时竟有些神思不属。
宋柏青领会他的心意,目光温和,表示理解,李山西看到他的眼神,才悚然而惊,赶紧收摄心神,继续思考眼前之事。
“那么,这条河源头在何处?”他问谭风林。
“就在回马岭下。”
那就是了!回马岭山高林密,青龙河这才四季不断流。李山西想:这几件事都有些诡异,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然而细心梳理不难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回马岭!回马岭是个重要线索,必须搞清楚,不能轻易放过。
虽然明知道或许会有危险,任务也格外艰巨,或许会很棘手,但他在谭风林的恳求下,还是一诺无辞,答应身任其事。而首要的,还是要再上回马岭,细心搜罗线索,但愿能有所收获,不过,那无论如何要等明天了,当下各人散去,谭风林虽然力邀李山西,李山西还是坚拒,跟着宋柏青来到女婿家,而宋永红早已得知其事,摆出了好几个菜,三个人边吃边谈,把一些细节都设想到了。
晚上,宋柏青和李山西来到方子平的房间休息,李山西这是第二次来,他东走西看,在一面墙边,他站住了。
第七章 初露端倪
这里竟然有一首诗,没有题目也没有落款,但却表明了日期,己酉年冬夜,算算干支,那应该是乾隆五十三年,已经整整十二年了。
少岁浮灾不知难,
鹰翔凤飞料应闲。
灵蛇当道夜无边,
雪落梅花满平川。
宋柏青也看见了,他以前就注意到这首诗,但从未多想,现在看来,这首诗方子平很重视,或者他认为很重要,难道是他自己做的?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字迹不像,宋柏青对方子平的字迹很熟悉。
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自然不是写景,从前两句来看,似乎是说人生无常,如果没有确指,的确难以索解。李山西探询的目光转向了宋柏青,而后者只是抱歉的摇头,显然也是不解所谓。两个人都不想睡,住在子平的房子里,更是心事如潮水,一波一波,竟而难眠。
早上却是很好的太阳,李山西听得林中鸟鸣,心情略略轻松。一行五人中,除了他和宋柏青未曾到过回马岭,其余诸人均是刚刚来过,饶是轻车熟路,这一番跋涉,却也煞费心力,走在阎王鼻上,谭风林气喘吁吁,挥汗如雨,而李山西也显得颇为吃力了。
好不容易来到平整处,一行人或坐或站,略略休息。从这里眺望南侧山谷,李山西不禁兴起终老此山之念。这个开阔的山谷内林草丰茂,果树累然叠翠,青龙河从回马岭的巨大石壁下面发源,顺着被雨水冲刷而成的沟壑,在两岸丛林的夹峙之下,宛若游龙,顺流而下。由于树木的遮蔽,河流或隐或现,在从林中穿行。从回马岭伸往南侧的巨大山脊,因很象一头巨兽趴在回马岭前,故名伏兽山,而青龙河就是沿伏兽山脚,流到阴家寨东侧,被白虎山挡住去路,由此折而向西,绕过鸡鸣山的。
伏兽山擦白虎山后尾而过,继续向南延伸,构成了山谷的东屏障,一直延伸到峙山的最东端,两山夹峪,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峡――凤尾峡,温河泛着波浪,从这两山之间的凤尾峡流出了山谷。
沿着温河有一条曲折的小道,经过凤尾峡可以出入山谷,这个出入口,加上上游温河水流入山谷的老河口,以及翠屏村以北的灵蛇箭,成为山谷连接外面的三道大门,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李山西收回目光,仰望回马岭感觉好似在头顶一般,他抹抹脸上的汗水,一马当先,开始最后的攀登,当然,正如泰山十八盘,这也是最艰难的地方了。谭风林二话不说,拔腿就走,谭人瑞紧紧跟着,而宋柏青和常思纲走在最后面。
终于,回龙观在眼前了!谭风林先不入内,而是直接来到后墙,的确,不过才两天不见,这道缝子已经很大了!而地面上,也出现了很宽的裂缝,远远望过去,似乎在微微冒出蒸汽。
李山西找了一块细长的石头,扔到裂缝里面,石头不见了,但却并没有响声传来,似乎很深很深,李山西皱着眉头,莫可索解。
宋柏青跟着谭风林来到山门,“回龙观”三个正楷大字,宋柏青并非初见,不过那还是很久以前,自己跟随父亲,饶过飞鹰山,登临此山,自己的书法造诣不高,缺乏鉴赏能力,所以这时一看之下,心下赞叹,竟而立足山门,踯躅不前。
李山西却没有这种雅兴,低头踱了进去,几乎和谭风林一起步入正殿。
塑像倒在地上,通过后墙的裂痕已经可以看得见外面,显然,除此之外,并无怪异之处。不过如果照此发展下去,这座正殿很快就要坍塌了。
两个年轻人想扶起塑像,终因重量过重而放弃。李山西走出正殿,信步来到一侧的偏殿,这座偏殿的西墙,和正殿东墙只有数尺之遥,中间一个很狭小的过道。
李山西走了进去,残垣断壁,碎石满屋,周围的墙只剩下不到一人高了。墙头上的泥土里,生长着一些野草,愈增其破败的气氛。
他在石头上走来走去,颇为小心,唯恐一个站立不稳,崴着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