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等待荒了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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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打量了一下她,伸个懒腰。“看你的样子也不需要人陪了吧?我一会儿去游泳,你要不要去?”
心瑟知道她定是有约,摇摇头。“我回去看看。”
Lisa耸耸肩。“写生还去不去?对了,昨天晚上你倒在床上就睡了,我拉窗帘的时候,底下立着个人。今天早晨又过来了,我看见是简可轩。柱子一样立在那儿半天。你手机关机,我也不知道他的号码,就跑下去跟他说了一下……你昨天在这儿过夜,家里不知道吗?”
心瑟听着她的话,心神有些恍惚。“怎么跟他说的?”
“说你昨天玩儿累了,走不动了,被我拉到这儿来了。”
Lisa看着心瑟吃完就出了房门。心瑟站在窗前往下看。一辆涂得橘黄色的跑车正金灿灿地停在门前等候佳人。那车上坐着的,是个戴宽边墨镜的白衣女郎。一顶阔边草帽加上那副墨镜,几乎彻底遮掉了她的大半脸面。心瑟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看着。直到Lisa走出单元门,白衣女子冲她挥了挥手。心瑟心下讶异,她那手臂动作优美的,简直让人目不能转。从小,可瑜是舞蹈科班出身,她自认为可瑜这方面的功底和自然流露是鲜少人能及的。可是这个人,心瑟叹了口气。果真是人外有人。她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绝尘而去。
心瑟低下眸去,眼底下,是整栋房子内Lisa唯一仅有的绿色点缀。一盆硕大的仙人球。Lisa喜欢简单的东西,因此对仙人掌一类的植物尤其情有独钟。
“没有枝枝叶叶的麻烦,也不用整天记挂着浇水施肥除虫,还照常能开花能绿化空气赏心悦目,这个世界上,舍它其谁?”Lisa讲起她的大道理时,那淋漓尽致的中文水平一向让她自叹不如。
心瑟还是准备给这盆足够让人省心的仙人球浇一次水。她在阳台找到了花洒,注了些水。刚忙活完,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花洒,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一路走去开门一路想着一会儿就要回家去。
她来到房门前,开了房门。
“简小姐。”门外的人笑容可掬地看着她,手里提着旅行袋。
心瑟有点发蒙,看着文斌,再看着他手中的袋子。为什么这袋子给她这么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应了一声,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身旁的手机闹铃吵起来,她半晌才省起是自己的。“抱歉。”她对文斌抛下一句。
“现在动身还来得及,文斌到了吗?”扑面而来这么一句。
心瑟瞥了一眼文斌手中的旅行袋,没有出声。
“为了节省时间,我先让文斌去老宅取了你的东西。”他那边倒是有条不紊吩咐着:“你们现在上路还来得及。我确认过了,那边都安排好了。家里这边你不用担心,我都打过招呼了。可轩的婚礼近了,婚礼之后就是爷爷的手术,我算了一下,你还是趁这几天出去一趟,你觉得呢?”
她觉得呢?他都替她感觉好了不是吗?心瑟看着面前笑容盈面的文斌,无论怎样,她对罗御锦的安排再不满意,也根本没有办法对文斌板起脸来。
第一百一十章 那时种下的凉
心瑟让文斌在胡同口儿停下车。言酯駡簟
她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是她的车子。心瑟知道可轩和湘竹的婚礼指日可待,爷爷的健康又格外让人挂心,她这几天的很多时候都在这儿。她也是瘦了,累了,就连昨天那样尴尬的见面,她的眼神里也有些恍惚。她,不是一向滴水不漏的吗?
她早知道了。现在,罗家也知道了。心瑟不知道,罗御锦打算怎么做。
心瑟对着那车子和门口发呆的功夫,一辆白色的CRV已经静静地停在他们车后。文斌在那辆车子接近的时候已经发觉,他只正襟危坐在那儿,并没有出声音。他看着对方走下来。是简可轩。
心瑟看见许阿姨拎着篮子走出门来。影子也跟在身后摇摇摆摆地出来,似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她这才省起让文斌把车子开走。文斌迟疑了一下。心瑟身边的窗玻璃上已经罩下一个高瘦的身影。
可轩的目光在她身上做了极短暂的停留,伸手拉开了车门。
心瑟走下车。可轩领先,已经到了一棵膨大的树荫底下。他雪白的衬衣,映在浓绿的阴影里,显得那样干净,带着清洁的香味和阳光的味道茕。
“现在要去吗?”他直接地问,手里握着车钥匙。
心瑟点点头。
“我答应了给小雪送一台新的电子琴,正好要过去。”他平淡地说。看着她的神色,他又补充了一下:“小泽和小雪,张嫂的两个孩子,一个在读初中,一个在读小学。小雪的琴弹得很好。”
说完他走去文斌的车旁,文斌摇下车窗,心瑟听他跟文斌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就到后备箱取出了她的旅行袋和工具箱。
心瑟跟着他到了那辆白色的CRV旁边:“哥……”
可轩整理好后备箱,抬起头:“放心吧,文斌不会挨骂。呐”
“我不是……”是傍晚了,可是因为夏天的光照,心瑟还是觉得自己的面皮有些热烘烘的。
可轩没有过多的话,他的声音是沉沉的柔和,每吐一个字,虽然是轻柔的,却无端的让心瑟心脏发紧:“至少我还是哥哥是不是?”他合上了后备箱,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带到车子的副驾窗前,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无论怎样,简家的事情该是我们自己做的还是我们自己做。”他盖上车门。
一路上心瑟都很沉默。车子在九曲的山路上蜿蜒前行,一路进到深山里面。或许是因为地处偏僻,心瑟觉得这儿的暑气已经消了大半。自己也感觉清凉多了。
车子一边跑着,她眼看着远远近近的山色渐行渐深。最终的暮色已经在远远的天边堆起来了。苍茫的软烟轻雾,将最远的山头先模糊起来。
他们到目的地的时候张嫂正站在路边等候着。爷爷当初买下这栋二层小楼的时候,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城里呆闷的时候有个透气的地方。二层小楼的位置其实有些孤独,并不靠近路边,也在樱桃村的村首。心瑟小的时候闲来无事,用步子丈量过,两者相距足足有七八百米。张嫂一家是村里的老居民。有一次爷爷在附近溜达,听村里的村民说起张家的生活拮据。家族里人丁单薄,却每代人都有参军的规矩。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每一场战争都会给这个家族留下些什么。那时候小楼并没有固定的人看管,只有爷爷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秘书或者许阿姨跟过来收拾一下。爷爷就叫张嫂过来帮忙看房子了。
可轩停好车子,先把那架电子琴搬出来给张嫂。张嫂喜不自胜外又推拒。小泽和小雪都在镇上的学校。张嫂拿出来照片给心瑟看,两个孩子都出落的她简直认不出。
房子显然刚刚修缮不久,雅洁可喜。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花木扶疏。从大门到客厅,主路的两侧都是厚厚实实的葡萄架子。果实喜人。
周围显得很清静。张嫂一边帮心瑟拿行李一边跟他们说着话。樱桃村这几天来了一些人。天天在附近的几个园子和瀑布之间走来走去选景搭景,听说是拍摄一个什么MV。
房间是早就打扫好的,张嫂没多停留就下楼去了。
心瑟站在开着的窗前,望着墨翠的夜徐徐而下。好一会儿了,她一动不动。可轩站在她身后,望着她。苍翠的夜色之下,她更显得像一个谜。已经那么久以前了,他开始不懂她。曾经他以为,会不会是妈妈和她的心结,造成了他和她的疏离,以致她的另有选择。
因为对这一点,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否认过妈妈的不公和对她的另眼相待。
从小,心瑟是跟着姥姥在延庆长大的。小的时候,他一直不太懂为什么同是简家的女孩子,可瑜就可以一直腻在妈妈身边,瑟瑟就要一个人跟姥姥呆在偏远的延庆。稍稍懂了一些事之后,或许是有一天偶然见到了那张领养证之后,他有了一种自己的解读。或许妈妈太忙太累,况且瑟瑟终究不是亲生……可是姥姥去世后,他眼看着心瑟和妈妈的距离越来越远。那样的淡漠,很多时候,就是生活在一个家庭里的陌生人。他奇怪妈妈一直都不知道吗?有很多次,他都差一点对妈妈冲口而出:妈妈,那些心瑟最开始的、重要的、最需要您的岁月,您把她放在郊区,放在那栋阴暗潮湿的旧房子里。瑟瑟,他永远难以想象,她最初的几年童年生活是怎样过来的。她跟姥姥,在冬季阴冷的延庆相依为命。瑟瑟的心,就是在那几个冬日里一点一点冷下来的吧?
他的眼前,就看见她抱着手臂,孤单地立在那儿。他突然有些埋怨,从小到大,这个家给她的温暖从来都不够。他知道,她一直随身带着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她的妈妈。因为那样的相似,不是任何人可以复制的。想着,可轩不由上前了几步,托着她的手臂:“冷吗,瑟瑟?”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断了的东西,再长,也不会一样
可轩触着她,才知道她手臂上的肌肤果然是带着微凉。言酯駡簟她这么瘦,手臂上的骨头都是脆弱的。他挺立在她身后,两只手掌靠着她。突然,他的掌心一颤,手指紧紧抓住了她的左臂:“这儿,是怎么回事?”
心瑟将身子一缩,脱离了他的掌握,往窗边站过去:“不小心摔了一跤。”
可轩走到她身侧,她的手指此时握着窗纱的一角,慢慢卷上去:“什么时候的事?”他直盯着她,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将手指套进那白色的纱里。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具有着这些小习惯。小时候,他们几个在一起玩儿的时候,可瑜经常嘲笑她是装在套子里的人。心瑟,从小时候,她每次玩得最好的游戏就是捉迷藏。一旦她有心藏,藏好了,任是谁都找不到她。曾经有一段时间,姥姥刚刚去世,她刚从延庆回到家里的时候,她酷爱墙角和柜子。她的卧室,床要靠墙,她睡觉的时候,要靠着那整整的一面墙才安心…茕…
可轩望着她,眉毛不由蹙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再问了一遍。
“很久了,忘了。医生说断了,要放钢板……”她轻描淡写地说,一边想着:“后来去拆线,又去取钢板,才发现那块骨头不一样了。你知道,断了的东西,再长,也不会和原来一样了。”
她掩饰的这样好,如若不是近身接触,谁都发现不了的。她说很久了?她在家里的时候,还没有这样,那就是她孤身在外的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了。手臂……断了?可轩想着,到底是怎样的意外才能导致这样的“折断”?仅仅是跌了一跤吗?她这些年在外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久到什么时候?他在吗?”可轩冲口而出。他的脸上紧紧的。
心瑟顿了一顿,将手中的白纱放掉,转回身:“别管它了。你要吃完饭再回去吗?还是回去吃?他们知道你过来了吧?张嫂不知道准备好了晚餐没有,我去看看。”
“你去纽约画院学习,你们是在那儿遇见的吗?他既是……你们这么久了,他对你就是这样的关心吗?呐”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心瑟止住步子看着可轩。她的眼睛里是一片幽柔的雾气,他根本看不清。他眯了眯眼睛,刚刚的一股子精神似乎被什么东西无情地打击了,神情有些凄凉:“我该认为我以前是了解你的吗?”
心瑟转开目光。以前?那是多么久远以前的事情。那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我第一次看到‘拾影’,我还以为是丹青新开的。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