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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魔鬼的颤音-第8章

小说: 魔鬼的颤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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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有时候医生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自己的病人,”Marks道,“这是有违医德的,在加入感情之后,会影响到你的理智判断。而最重要的,这种感情的根基到底是什么?同情,对于病例特殊性的热爱,还是所谓爱情?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事,当那个病人和医生坠入爱河,难舍难分,最后病人被治疗康复后,医生却发现当时的激情也没有了——这有很大可能会导致病人再次陷入精神困境。”

萧九韶沉默了片刻:“我会仔细考虑你说的话。”

Marks突然一改之前严肃的语调,笑嘻嘻地问:“我想这位病人小姐应该是很美丽的,不然向来眼高于顶的你怎么会动心?我觉得爱情的根基既然是多巴胺的分泌,那美丽的*应该是占了很大——”

萧九韶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看手机屏幕,正好看见褚青蘅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如果我说,在执行任务期间,想出去跟朋友聚餐,是否能得到批准?”

他简短地回复了:“可以。”

隔了一会儿,有人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他头也不抬地回答:“请进。”

褚青蘅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对面,以手托腮:“你真的批准这类计划外的活动?”

萧九韶放下笔,抬头看着她:“为什么不行?你只要按照你平时的生活作息,越自然越好。”

“奇怪,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应该是非常受欢迎才对,怎么还会有人说你是怪人?”褚青蘅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我刚听人说,你是我的校友,虽然我进校晚,但怎么也应该听过你的事迹才对。”

萧九韶微微一笑:“你觉得学校里最受欢迎的是哪一类人?”

褚青蘅想了想:“我身边最受欢迎的男人应该是谢允羸,就是谢氏的二公子。虽然他花心没节操,但是为人大方慷慨,大家还都会喜欢他。”其实女人的心理也是不可捉摸,尽管谢允羸花名远播,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但总有人会心存侥幸,想着也许她就是最后一个人,这之后谢二公子就会收心。最终的事实却是,他依然手持花名册游戏花丛,自由自在地追逐着各色美女。

“我比他要差得多。虽然我知道怎么样才会赢得更多人的喜欢,但我很少这样去做。”萧九韶笑了一笑,“第一是因为那个时候年轻,不屑于去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第二则是觉得与其伪装,不如做真实的自己,这样就不会再让别人喜欢上我之后,又对我的本性大失所望。”

褚青蘅当然相信,如果他想这样做,一定会做到最好,他这样聪明,要看透别人的想法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是,我现在发觉,我似乎是错了。直来直往未必会让人因为真实而喜欢上你,伪装有时也是必须的。”他说完,微微一笑,露出嘴角的酒窝来,那笑容令人酥酥麻麻的。

褚青蘅呆了一下,忙道:“呃,我觉得你之前的想法没有问题啊,从一开始装成另一个人,终有一天还是会伪装不下去的,那个时候就是刻意的欺骗了。”

“你真这么想?”萧九韶顿了顿,看着她无意识握紧交缠的手指,意味深长道,“可是,我觉得你的潜意识里并非是这样认为的。”

临下班,褚青蘅整理了下洗干净被送回来的白大衣,有件大衣的背面被人用签字笔画了条黑色的猪尾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曾经穿着这样的衣服在局里招摇过市。

她摇了摇头,锁好储物柜就出门了。

市局外面,正有一辆十分招摇的宝石红色的911打着双跳灯停靠在路边,穿着黑色dior homme西装的花花公子正靠在车边,左右环顾,最终看到她时,长长地吹了声口哨。

褚青蘅走到路边,奇道:“这条路今天难道没有人抄牌么?竟然会容得你这二世祖在这里嚣张。”

谢允羸朝她微微一笑,赶上去为她拉开车门,又展示了下身上的行头:“我今天打扮得这么隆重,还不是为了请褚小姐你赏光吃顿饭?”

“要我对你今日的衣着做出真实的评价吗?”

褚青蘅进入大学时候,她就听说她今后联姻的对象会是这位谢家的小少爷。见面那天,她同谢允羸各自占据留学生餐厅餐桌的一面,互相打量,企图看破对面的“有很大几率会在一起互相折磨几十年”的联姻对象。

最后谢允羸露齿一笑,满不在乎地开口:“很多人都说我是谢家的小少爷二世祖,其实这句话有两个错误。第一,我那最小的宝贝弟弟才四岁,第二,不是我想当二世祖,而是我似乎除了二世祖这样的目标,就没有别的可追求的了。”

褚青蘅亦是笑着回答:“别侮辱二世祖了,当二世祖也是要技术含量的。”

谢允羸颔首道:“褚小姐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

“彼此彼此,谢二少你也很能言善辩啊。”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当时的气氛有点剑拔弩张,但是过后都觉得对方不太讨厌,就算在今后的漫长岁月里免不了互相折磨,起码还是有点趣味的折磨。

谢允羸摇下车窗,打开音响,他正在放的重金属摇滚CD里传出的音乐震天响。褚青蘅伸手过去,关掉了CD机,换成城市广播:“谢谢,这样我会更习惯一些。”

谢允羸一手摸摸下巴,等着发动机预热:“你刚才要说的对我的衣着的真实评价是什么?”

“Dior Homme这种紧绷的设计真的不适合你,刚才看你走路的样子,都能想象出你在被如何的阉割。”

“真的不适合?”他从置物箱里拿出平光眼镜来带上,“有人说这样看上去很斯文。”

褚青蘅看了一眼那眼镜框边上打的logo,是gucci的:“……你确定那个人不是谁派来整你的吗?这个品味未免太恶俗了吧?”

谢允羸闻言,立刻把平光眼镜取下来放回置物箱,嘀咕道:“不过大哥是说你的品味一直不错,其实你除了性冷淡这个缺点以外,其他都挺好的……”

这几天她是跟这个词结仇了吗?褚青蘅简直怒从心起:“我是性冷淡,你就是种马。”

谢允羸踩下油门,边开车边满不在乎地说:“对,我就是种马。还有啊,我刚才看到原来大学里的一个学长了,他就是个怪胎,当时叶微姐倒追他四年,他都不带正眼看人,最后一句话就让叶微彻底死心。”

叶微是当年的校花,家世好,学识佳,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缺点的就是性格高傲,她在毕业后没多久,就嫁给谢氏的长子谢允绍。褚青蘅倒曾听过这段八卦,不过在她这种外人看来,谢允绍和她才是郎才女貌家世相当的一对。

“他说,”谢允羸清了清喉咙模仿那人说话的语调,“很抱歉,原来你不是医学院的,我刚刚才知道。”

褚青蘅想,她大概猜到那个一句话让叶微死心的男人是谁了。

第九章

谢允羸是个爱享受的人,他选定的餐馆是在景区深处,沿着层层叠叠的盘山开车上去,可以看见底下城市里一盏盏亮起的灯。

那座餐馆是造在那片茶林前面,店面并不起眼,里面的装修却是复古而华丽的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每一处摆设和线条都极其繁琐。侍应生戴着手套,为他们拉开门,正好可以看见厅堂里那两座立式灯柱,昏黄氤氲的灯光延伸向前往,仿佛指向不可预知的深处。

穿过一段走廊,侍应生引他们在预定好的位置坐下,又拉开半幅屏风,将桌子同厅堂间隔离开来。

谢允羸弯腰拉出椅子,做了个夸张的请的动作,然后等褚青蘅落座了才欠身示意,回身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五道主菜,”谢允羸抬手示意了一下,“先问女士是否有忌口的材料。”

褚青蘅知道这是这家餐馆的规矩,客人不点菜,由主厨根据近日的食材和气氛配菜,可是每次被问到还是觉得厌烦——她没有忌口的材料,用一句话简单来说就是她什么都能吃,当然这在她小时候,在父母领着的酒会上不挑食只顾埋头吃还会有人摸摸她的头说一句好可爱:“有鱼肉的话选白鱼肉,红肉尽量少,甜品不需要蜂蜜和桂皮,就这样。”

侍应生点头记下,转身便离开了。

谢允羸微微前倾着身子,问:“你今天似乎都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请吃饭。”

“能让你下这么大血本定这家餐厅的位置,多半又是你的风流债太多,需要拿我做挡箭牌,我都见怪不怪了。”大学四年,他们名义上虽是订婚状态,实际上都是各交各的朋友,只有聚会的时候才表现一下情侣的姿态。虽然后来婚约取消,但他们还算谈得来的朋友,常有往来。

“女人太聪明,往往都会令人惧怕。”

“那你一定很怕你的嫂子。”

“叶微是很聪明,不过她没你看得开,每年都要去寺里跟大师修行。”

前菜上来,是芦笋蟹肉沙拉,配餐前酒campari。谢允羸遗憾地摇摇头:“可惜我还要开车,喝不了酒。”

褚青蘅微微一笑:“不如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谢允羸拉开椅子站起身来,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只丝绒盒子,微微弯腰:“虽然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不过我想再向你求婚,我想这世间再也找不出比彼此更加适合的伴侣了。”他打开丝绒盒子,钻戒静静地躺在绒布上,流光溢彩。

她看着那枚戒指,不知道为何,想到那枚被扔在垃圾桶里孤零零的银戒。那刻着两个人名字缩写的银戒跟眼前的钻戒相比,实在寒碜到极致,却又寒碜得让她羡慕。

如果还在三年前,这一切还没有演变成这个样子,她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钻戒——这婚姻足够宽松,不管对她还是对他,这就够了,要求太多总是不太好的。

可是看到别人拥有,她才会发觉自己原来也想要,是否时光还在不易让人觉察地偷偷消磨着、改变着一切,等到惊觉之时,青春原已换了一张脸?

她伸出手,合上戒指盒,放回他的西装口袋:“谢谢,不过很抱歉,我已经不想过那种生活了。”

爱情是两个人携手往悬崖下跳。她不相信爱情本身,却又羡慕,人总是处处矛盾,处处虚伪。

谢允羸回到座位,看着她的眼睛:“我第一次被人拒绝,是不是该告诉我一个原因?”

“没什么,只是我们已经不适合了,我如今的情况,不符合你父兄的要求。”

“听起来,他们倒是要把我卖个好价钱。”

褚青蘅被逗笑:“我想这应该不难。”

谢允羸取出戒指盒,往她这边推了推:“这是当时的订婚戒指,既然婚约不成,起码一人一个,留作纪念。”

褚青蘅接过戒指,在手上掂了掂:“感觉拿去典当,也能当个高价。”

她话音刚落,只听一阵高跟鞋踏在地面急促的声响,一个女人不顾侍应生的阻拦,冲到桌子边上,拿起谢允羸手边那杯没动过的餐前酒,朝着褚青蘅一泼:“贱人!”

褚青蘅拿起热毛巾擦拭着酒液,边上的餐厅经理反应迅速,又拿来了几块热毛巾给她,一面给呆住的侍应生使眼色:“这位小姐,这里是私人会馆,您是不能随意闯进来的。”

那女子一挥手,推开想上前拉她的侍应生,抬头看着谢允羸:“你以前说,女孩子太强势性子太急都是不好的,后来我改了,可是你却要分手……”她的表情倔强,可画得眼妆却被眼泪冲花了。

谢允羸摊了摊手:“我说过好聚好散,感情淡了自然就不需要再这样下去。你为什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呢?她就是新欢?”

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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