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嫁得金龟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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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胃酸过度分泌而引起的饿鸣,在小小的空间益发明显得令人尴尬。
他勉强按捺下第二句低咒。
人家说“十年修得同船渡”,无论后方这位有缘与他同“电梯”渡的女士是谁,她的机缘还算不浅,有幸目睹“蓬勃拍卖集团”总经理彭槐安最低靡的状态。
目前才降到五楼而已。这部破败的电梯为何坚持学习乌龟的速度?又不是在演龟兔赛跑。
头顶上方的灯管闪了两闪。
慢着!这是……彭槐安感到恶兆般的仰起头。
轰的一声,灯光全部熄掉,慢吞吞的下降感倏然终止。
“喝!”女性乘客抽出一声惊骇的寒气。
几秒钟之后,灯管缓缓地放出白光,亮度却是半明的,风扇也开始转动,轮叶|奇+_+书*_*网|旋转的速度却拖拖拉拉的。电梯依然停止,备用电源起动。
“Shit!”彭槐安简直不敢相信。
电梯故障了!
他和一个陌生女人被困在电梯!
妈的,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浮滥的电视剧本或三流小说!
“Shit!”他气坏了,再骂一声,用力跺了一下脚踝。“啊……”
轻举妄动的结果造成更惨重的灾情。他受伤的右膝关节哪还禁得起如此的折磨。
“先生,你撑着点。”女士慌忙地上前一步,及时顶住他摇摇欲坠的硕躯。
“扶我坐下来!”他咬牙切齿道。
这句话并非请求,而是命令。
很少见过有人明明负伤在身,姿态还能摆得这么高,陆双丝暗想。
刚才站在这位大块头的身后,看他一副随时会颓倒下来的样子,她提心吊胆了好久。电梯里就这么一丁点空间,假若伦敦铁塔真的垮下来,她连躲都没地方躲。
“最近这栋大楼的电梯不太稳定,正在维修当中,每天都会出一点小状况。放心吧!马上就会有人救我们出去。”她吃力地扶着伤患在角落坐下来,美眸闪烁着乐观的光彩。
“你怎么知道?”彭槐安的语气很粗率。“你在这栋大楼上班?”
肉体强烈的不适感几乎害他闷吼出来。
“不,我每天中午为客户送便当,所以已经很习惯了。”她笑咪咪的探出友谊之手。“你好,相逢自是有缘,我叫陆双丝。”
“……彭槐安。”人家先透露芳名,他若不讲好像礼貌上过意不去。
天知道,在电梯搭讪美女有违他的格调。
值得安慰的是,尊呼她为“美女”尚称名副其实。
陆双丝的眉目五官比清秀更标致许多,可以称得上是“美艳”,玲珑窈窕的曲线适合拍摄塑身广告。
她的芳龄或许不老,然而看得出来具有成熟女人的风韵,这种味道只会出现在接近或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身上。
他一直认为三十岁是女性最美的年华,犹如蜜桃成熟,却不会熟得太透。
只是一般而言,三十岁的女人不会露出像她眼中那种天页纯洁的光彩,所以他判断陆双丝的实际年龄应该更轻上一、两载。
莫名其妙,他的膝盖痛得快毙掉,而大脑居然还有闲工夫分析女人的年龄和外貌。
没法子,此乃男人的本能与天性。“食色,性也”渲句话是孔老夫子亲口流传下来的。
“现在我们只好等人救援。”她端庄地委坐在他侧边。对于一个在电梯内落难的女人而言,她的情绪实在开朗得离谱。
午休时分,机房和安全室的值班人员八成吃饭去了,不晓得他们何时才会获救。
人家连院长受困于电梯内,都得等上五十分钟才能安然出险,更何况他们现下缺少高官显要帮忙吆喝。
几分钟过去,两人都没有交谈。沉默无声向来不会让他觉得尴尬,所以他也不急着打开话匣子。
话说回来,挂病号中的男人决计不可能当选“最佳谈心人选”,陆女士最好认命。
“我还以为你姓连。”她天外飞来一句。
彭槐安听得没头没脑。
“为什么?”他忍不住扭着眉头斜睨她。
必须承认,陆双丝确实令人赏心悦目,她侧面的线条精致一如甫出窑的瓷像。
“因为在台湾只有姓‘连’,不巧又担任行政院长的人才容易碰上电梯当机。”
她的眉眼弯成两道新月。
“我又不是行政院长。”天下为何有这么爱笑的女人?彭槐安纳闷。
“所以找才怀疑你可能姓‘连’,起码两项要件你或许符合其中一项!”她笑容可鞠。“对了,我为‘美味便当公司’工作,是他们的兼职二厨,你呢?”
“我在‘蓬勃’……”他临时打住话。拜托!他没必要招出祖宗八代吧!
“‘蓬勃拍卖集团’?”她整理了下微散的刘海,眼中一闪而逝的光彩被举手的动作掩饰掉。“你的同事曾经向我们订过便当呢!”
“嗯。”一个渺小的便当厨师,他不感兴趣。两人的社会阶层相差太多。
咕噜,咕噜。
妈的!他暗恼。
陆双丝努力别瞥向他尴尬发红的脸皮。英雄也有饿肚皮的时候,更何况伤者?
善良的天性接管大脑,她认为自己有义务替同伴的糗怒解围。
“电梯不晓得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修好,我手边还有一盒便当没送,不如我们一起把它吃光?”
“你的客户怎么办?”他是个有荣誉惑的男人。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偷吃便当。
“反正他等了半天等不到,一定会自己出外觅食的。”陆双丝开开心心地拎起纸制便当盒,松开橡皮筋。“今天的便当菜色不错。‘美味便当公司’新成立不久,所以每份便当装两种主菜,物超所值,今天是咖哩鸡和排骨,很香哦!你闻闻看。”
盒盖一掀开,迷死人的食物芳气弥漫整间斗室。
受伤的人需要正常的饮食和营养,他不会傻到与身体健康过不去。即使待会儿获救时,身上沾满食物的气味,他也顾不得这么许多。
“那……嗯哼……谢谢。”他清了清喉咙。
一盒硕果仅存的便当,意谓着一双筷子和一杯附汤。两名陌生的男女共用一副餐具,无论从哪一国的礼节来看,都赚过度亲昵。
她捧着便当,羞涩地想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
彭槐安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就是吃个饭盒而已,又不是要强吻她,哪来这么多顾忌?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没事婆婆妈妈的。
“你先吃吧!吃剩的部分归我。”他不耐烦地吩咐。
“可是你是病人……”犹豫的视线瞟过他的腿,彷佛打量着临终前的重症患者,随时会咽了这口气,除非他及时吃到一口饭菜。
彭槐安真的失去耐性了。“吃!”
集团经营人的位置坐久了,他的言语、仪态自然而然包含着一股尊华的气势,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字,从他口中吐出来,凛然得让人无法不遵从。
“是。”陆双丝连忙举起筷子飞快地扒了两口。不对,彭先生只是陌生人,她何必如此听话?
都怪她不争气,平时在家被继女萌萌吆喝命令惯了,才会这么怕事。
“换你吃。”腮帮子鼓得莲蓬的,把餐盒送进他手。
“你这么快就吃饱了?”彭槐安问归问,动作倒没放慢,第一口咖哩鸡饭立刻送进嘴。
嗯……味道不坏。两道愉悦的浓眉扬了扬。
“我们……一起吃。”她勉强从唇内挤出一点空间发话。
他当然无所谓。
坐在电梯的地板上扒便当?他越想越好笑,回香港之后包准可出版一本“台湾蒙难记”。然而伤处隐约的抽痛感仍然让他痛恨,他小心的放平右膝。
“你的脚很痛吗?不要乱动。”双丝细心的察觉到他的不适,立刻从塑胶袋掏出一罐冷饮。
现下没有冰袋,临时用冬瓜茶代替一下。
她先挪坐到他的双脚旁,把他的有膝横放在自己的腿上,再把冰沁的铝泊包贴捂住他的疼处。
彭槐安有点怔呆地望着她娟秀的脸蛋,那双秋眸辐射着柔和绝美的光彩,晃眼之间彷如济世救人的天女下凡。
“冰敷一下子就会舒服多了。”她绽出温柔的微笑。“我女儿受伤的时候,我都是这样帮她冷敷的。”
“女儿?”他呆愣得更进一步。“你结婚了?”
难以言喻的情绪飘见过他的脑海,但是他拒绝承认这种情绪叫做“失望”。
“对呀,而且有两个女儿。”随即,愁思蒙上她的肩眼。“可是我先生一年多以前过世了。”
那份叫做“失望”的感觉迅速烟消云散。
“我很遗憾。”其实他心一点也不。
不对!他有什么好觉得宽心的?陆双丝只是一个卑微的便当师傅,比煮饭婆勉强高出一级而已。她甚至结过婚,生过两个小孩!即使两人不对等的社会阶层没有吓阻他,她的寡妇身分也远远落在他的接受范围以外。他所交往的异性若非纯洁优雅的名媛,起码也是“看起来”纯洁优雅的名媛。
他从不浪费注意力在寡妇身上!无论她有多么甜美可人!
“独立抚养两个女儿很辛苦吧?”他阴郁地问。瞧她的年纪,那两个拖油瓶应该尚未脱离孩童期。
“呃……还好。”双丝的脑中立刻浮现两位继女的形貌……二十三岁的维箴和十九岁的萌萌。
说来惭愧,在叶宅,当家主事的大头目是年纪最小的萌萌,而她和维箴才是被“抚养”的那两个。
对了,她出外兼任便当公司二厨的事情尚未知会萌萌,不晓得小女儿听见会有什么反应?
想也知道,萌萌一定会酷酷地哼笑两声,然后叫她不要出去害人了。唉!也不过就上回的便当让邻居华先生的小孩拉肚子而已,女儿便一口否决她的努力,呜呜……继母难为呵!
她眉宇间透露出来的凄恻险险让他闪得远远的,只可惜空间不够大。
她……她该不会一时想到伤心处,打算流几滴悲情之泪吧?彭槐安心惊胆战地暗想。他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女人。
“这个……别难过,苦日子总会过去的。”他只好笨拙地拍拍它的肩膀,以示安慰。
“说的也是。”双丝勇敢地吸了吸鼻子。
萌萌,苦日子一定会过去的,从现在开始,继母大人会努力学习、自立自强,绝对不再让你烦恼。
“Testing……Testing……电梯有人吗?”对讲机突然传出安全人员的试音,听进两名受困者的耳中简直如同天籁。
“有!有!”伤怀的表情陡然间拨云见日,双丝开心地拍起手来。“太好了,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被困的时间比预期中更短。”
两分钟前这女人不是还一脸要哭要哭的样子吗?怎么转眼之间就开怀起来?这是什么毛病?
“糟糕!”她忽然轻声叫了出来。
“又怎么了?”他没见过表情变换得出她更丰富的女人。
而且这种一会儿悲一会儿喜、一会儿轻呼一会儿浅笑的表情,照理说比较常发生在年轻少女身上,可是由陆双丝表现起来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轻狂或突兀,她实在是个奇特的女人。
困扰的情绪再度席卷上彭槐安的大脑。
此次他前来台湾,除了主持公司大会与谈妥彭、白两家的婚事协议之外,并无意对其他不相干的女人动念。而眼前与他共结一个便当之缘的女人,却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兴趣。
一个拎着两罐拖油瓶的俏寡妇,天!
“我的便当……”双丝哭丧着脸,盯住他吞掉二分之一的餐盒。“本来以为我们俩会拖上很久才被救出去,所以才放心吃掉它,可是……现在的时间够我送完这盒便当。”
彭槐安下意识停住咀嚼的动作。可恶!她那种合着控诉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分吃便当的主意可是她自己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