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主-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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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女的反应快的惊人,罗凌一动,她的荆棘触须化作千百根挂满倒刺的锐矢袭向罗凌,人也追了上去。
刀下夺人,以罗凌之能,仍是没能救到小辉和邢婕。继老葛之后,两个幼小的生命随着变异体臂掌间异化的骨刃落下离体而去。可怜小辉本来在校,罗凌处于安全考虑才特意派人接他回家,没想到反害了他。
直到此刻,一名基地的狙魔手才用一颗解离质密弹击毙了适才杀害老葛的人形变异体,以示基地方已经摆脱了连续爆炸的困扰,并对章鱼女及其手下的暴行表示愤怒,对罗凌及其家人的不幸表示深刻同情和绝不动摇的支持(主要是精神上的)。
“家人被胁持怪不到别人头上,投鼠忌器的不光是自己,也包括所有基地的守卫者。造成今天这一幕,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愤怒、悲恸,但此刻罗凌依然理智、镇定、思想敏锐。甚至比平日里状态更好,这是逼迫出来的本事,用无数血泪教训换得的。
罗凌知道,尽管自己已经小心谨慎,但还是做的不够好。出名是很风光的事,但也将自己从默默无闻的暗处暴露在了有心人的注视之下。如此,发生任何变数也算不得意外,毕竟是有心算无心。
罗凌最后只救到三个人,小青、小紫,还有邢娟。就在章鱼女宣布小辉和邢婕死刑、几个刽子手听从命令、做出判断的瞬间,罗凌以烈焰将两个变异体的头颅焚成了灰烬。另外一个押着邢娟的变异体,则被罗凌的炎爪捏断了刀臂,为此,受挟的邢娟右肩头被灼的一片焦糊,连脸侧和颈下都烫得皮开肉绽。
很无奈的一个结果,罗凌已经尽了全力,可是有章鱼女这个实力绝不比他逊色的魔裔阻挠,他便不再是可以屡屡创造‘奇迹’的‘传奇英雄’。
在绝对劣势下,他不仅没能救下小辉、邢婕和老葛,甚至付出了腰上两处洞穿类伤势,以及左臂上、左胸上的寸深划伤的代价。邢娟三人是无性命之忧了,可也仅是暂时的。团子和章鱼女,两个走‘魔神血路’的觉醒魔裔,他和家人,乃至整个基地,都已经被卷入了这场风波。
章鱼女虽然在不到两秒内就让能力跟她在伯仲之间的罗凌付了伤,这个战果不可谓不辉煌。但她此刻的心情却只剩绝望。
是的,绝望!能在无数次追杀中成功逃逸,能够隐于民间,潜心提高自己的实力,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样的魔裔决不会是傻子。并且,章鱼女已经度过了身为魔裔最危险的两个阶段,也就是不知道自己身份、极有可能被莫名其妙谋杀的阶段,以及情感仍象普通人般容易泛滥的阶段。
成功度过这两个阶段,并有着丰富的逃逸经验和杀戮经验的魔裔,用狡猾、凶残、杀伐果决、心如铁石这类词汇来描述已不足以尽述他们的可怕。他们已经成为了怪物,脱离人类这个群体的怪物,不论是从实力上,还是心态上,都是如此。如果硬要用人类的视点去解释他们的所作所为的话,那么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或者疯子、神经病、变态杀人狂,诸如此类。
这种觉醒后的魔裔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都很善于保全自己,尤其是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资源(包括人命)来保全自己。当然,这种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的生命,不管主动也好,被动也好,都会在若干时间后形成一个很执着且单一的人生目标,杀掉兄弟姐妹(其他具有魔裔血脉的生命),完成魔神血路。
这种血腥的渴望是来自被血脉中的恶魔血液腐蚀后的灵魂深处的,以至于其愿望是如此的炽烈和难以遏制,每达成一步后那种快感同样妙不可言,相比起来,毒品和性所带来的感觉即使翻上十数倍,也是比不了的。据说,只有神灵在吸取世间信徒所供奉的最纯净的信仰力时的感觉可以与其媲美。
于是,这种杀戮成为了每个魔裔挖掘自身灵魂深处的极端邪恶的代名词,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开动所有智慧,利用一切资源,杀戮!始终保持着此种心态的章鱼女有着聪慧的头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当罗凌救下了邢娟三人后,章鱼女就已经意识到,她的要挟失败了。不仅如此,她还非常成功的在数秒之内为自己树了一个新的生死劲敌。她即将面对罗凌的愤怒和生死大敌团子的重击,这等于断了她所有生机,她怎能不绝望?
第二章 赢家有三个
罗凌深深的知道,要挟是没有止尽的,他选择了一次软弱,就再难有坚强的时候,有心人掌握了他的这个弱点,他将永远是人家手里的枪,直到枪毁人亡或鸟尽弓藏。因此,今天就算小青、小紫、邢娟都死了,他也只能是自吞苦果,这就是他选择的路,这就是他这种人想要追求自以为是的幸福,却又不够小心谨慎的代价。
厌恶、憎恨、愤怒,这些情绪没有让罗凌失去控制,相反,越是这种时候,他反倒越能沉下心思,考虑如何应对眼前的危局。就在刚刚,他成功的埋下一个伏笔,至于能否发挥效果,只能说,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章鱼女的抉择。
章鱼女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直到现在,她都不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有错,她在短时间内连杀罗凌的三个家人,为的就是突然施压的效果,就仿佛是实施一次性的绝强冲锋一样。
章鱼女甚至觉得自己的分寸拿捏的相当老到。杀老葛、小辉和邢婕,即没有触及罗凌最在乎的邢娟三人的底线,又起到了足够的威慑效用。章鱼女知道,越是拖延,变数就越多。她要的,就是一次性突击,直接将罗凌的意识击垮,逼迫他松口,逼迫他妥协。可以说,这短短十几秒内、看似粗暴野蛮、狠辣无情的杀戮过程中,其实包含了大量的心机,同时也有章鱼女孤注一掷的期待。
“我没错,如果说错,错就错在低估了罗凌的状态和智慧。选择组建家庭确实是他感情需要的一种体现,但他的智慧和坚韧是凌驾于这种需要之上的。情感根本不是他的软肋,相反,是制造死敌的良方。”章鱼女的心在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死?为什么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死?”
与其说是迷惑,不如说是懊悔,其实章鱼女非常清楚,她今日的败局早在一年多前就已注定。从战略上,她那时就败了。一个在追击中不断壮大,一个在逃亡中不断失去实力(包括自己的部下、势力),一来一去,此消彼长,从当初的一战胜负四六开,到了现在的二八开,甚至更低。如今,她已经无力再逃,惟一值得孤注一掷的选择,罗凌,还因为估测不足而导致了要挟失败。
“这里,将是我的葬身之地吗?”章鱼女内心挣扎激烈。“不,我不想死,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只要逃过今天这场劫难,我就过流浪者的日子,永不在任何地方驻足……”
章鱼女已经失去了反败为胜的信念,她现在只想逃,远远的逃掉。想到就做。就在罗凌救下三女的时候,章鱼女已经拿出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开始逃逸。然而,她那快逾闪电的身法还是遇到了强有力的拦截,拇指般粗细的绿光排列整齐,所组成的光笼将方圆百米的一大片空间锁成了牢狱。
章鱼女不会把这些柔光真的理解成普通的光,作为同一血源的觉醒魔裔,她很清楚,那光的本质其实就是团子的荆棘束,形态等级皆高于她所拥有的实体荆棘之毒藤蔓。
那光蔓,更灵动,更强劲,更坚韧,更致命!
“菀曼姐姐,如果你在我刚施展光之蔓时就选择逃逸,或许还能上演一场追逐战,甚至可以将决战延迟到下一次碰面也说不定。”团子一脸的惋惜神色,看向章鱼女的目光就如同看到一只可爱的猫咪受了伤般满是不忍。
“呸!”章鱼女重重的啐了一口。“你的虚情假意让人作呕,你这个黑心的毒藤女,恶毒的小婊子……”
章鱼女知道,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既然死已成了一种必然,她的心虚反倒平静了下来。她想到了罗凌的小小暗示,一个以她的死为前提的暗示。章鱼女在这一刻问自己:“我恨团子吗?即使明知会死,也要报复吗?答案是肯定的,是的,我恨她,这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处在担忧、焦虑和惊恐之中,这都是拜团子所赐,我要给她留下一些难忘的回忆……”
决意已定,章鱼女故作愤怒,她破口大骂,为的就是进一步让团子疏忽,让她以为胜局在握。
“咯咯咯咯……”章鱼女骂的越狠毒,团子就越开心。并且,这种开心相当的货真价实,这是两年多来,绞尽脑汁去追捕一个姐妹所应得的一点利息,现在,全收回来了。团子好整以暇的道:“你的愤怒,只会让你的敌人感到快乐。这是最基本的道理,菀曼姐姐,你已经完全绝望了吗?是否心里正在为终于可以痛快的骂一番而感叹?”
在表现的气极的章鱼女和玩意颇重的团子享受‘对喷’的乐趣的当,罗凌打晕了邢娟三人,并且开始简单的自我疗伤。罗凌觉得现在只有击晕这一个办法,可以抑制邢娟三人身心的双重痛苦,老实讲,他怕三个女人崩溃。“但愿等她们醒来,眼前的这一幕只是让人悲恸难忘的噩梦,而不是自杀的理由……”
嗤嗤!呼啸声响起,两枚相能火箭弹拖着烟尾从街的另一头飞来,罗凌颇觉无奈的暗叹:“看不清形势的蠢货还是出现了……”
轰轰!青紫色的光焰如同盛开的花,照亮了周围的景物,爆裂的光雾翻卷滚荡,璀璨异常。然而,它们的威力不足以撼动那光蔓结成的壁,尽管鼓荡的冲击波将街两边好几家商铺的橱窗玻璃击的粉碎。
“停止攻击!”罗凌的呼声已经晚了,两枚相能火箭弹射击无效换来的结果,是以数量堆砌的更大威力攻击——五枚相能火箭弹。看来,基地方面已经把团子归为这次魔物入侵的罪魁祸首,誓要除之而后快。
团子可以面对一副臭脸的罗凌侃侃而谈,可以面对章鱼女的恶毒谩骂而喜笑颜开,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容忍普通人肆无忌惮的挑衅。就如同一个人不会容忍一只蛆虫一次次试图爬上自己的鞋面,在恶心自己的同时作威作福一般。在团子眼里,普通人类跟蛆虫的差别非常有限!
光蔓破地而出,飞卷的速度快的惊人,一根根如同长了眼睛,不但拦截了火箭弹,还将其反掷了回去。然后就是惊呼声、爆炸声、血肉飞溅、房倒屋塌。五枚火箭弹对于建筑相对集中、缺乏有效能量释放空间的地下街来说,杀伤力很足。
当惊恐超过某一临界点,自我克制便失去了效果,不少商铺中偷偷观察战况的男女发了狂,他们认为守卫部队已不可能控制局面,认为在店铺内躲藏生命已不再有保障,因此在连锁爆炸发生之后不久便冲上了街头,惊恐的尖叫着,试图逃离这一地区,其中也不乏昏了头,胡闯乱跑的。
这一情况在团子看来,就如同揭开一块破砖,看到下面的潮虫、蚰蜒四下乱爬一般,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宣判众人死刑。
分秒之间,这里就成了荆棘地狱,那些从地面纷纷破土涌出的光蔓,覆盖是如此之广,几乎整个B1区都被其包容,不仅仅是无助的民众,就连很多基地卫队的战士都未能逃脱厄运,那看似轻柔飘逸的光蔓就是刀、是锯、是斧、是矛、是镶嵌了毒牙的钢鞭,人们的抵抗和逃避在其面前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