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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宫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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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桑一手指向主持大位,“倘若我回宫了,那等会由谁来主持秋猎?”

“我会代殿下向众大臣告病,然后奏请滕王舒河代位。”司棋马上接着上场声援他们。

他不同意地摇首否决,“不行,父皇已经病了,我再告病的话,人心会不安的。”

“可是……”让他站在这,他们的心头会更不安啊。

“够了。”眼看秋猎快开始他们还是不离开,他干脆板起睑来,“狩猎快开始了,都别再缠着我,全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去。”因为他们的缘故,狩猎迟迟不能举行,再不把他们赶走的话,恐怕等一下在场的皇族们都要派人过来问了。

众人皆定立在原地不同,眼里眉间,还是系着深重的忧虑。

“料俏。”卧桑一手拍着她的头顶,一手指向另一边,“这里是我的猎席,你该和那嫣一块到女眷那席的。”

料消兴奋地摇着头,“我想留在这里帮你捉刺客。”在宫中闷那么久了,难得可以遇上一件刺激的事,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我有离萧就够了。”他只好放软了声音改行哀兵政策,“听话,大家都在看,帮我留点面子好吗?”

“表姊?”她犹豫地转首看向一旁的那嫣。

“好吧。”那嫣也只好不甘不愿的同意,在带走料俏之前,仍不忘对卧桑叮咛,“你千万不能离开离萧太远。”

他举高两手,“放心,他会把我看得紧紧的。”

牵着料俏的手,那嫣缓缓走向等待着她们去乘骑的女眷席,在途中,她不时频频回首,依旧是对卧桑放心不下。

在她面前,她都已看过两次刺客来行剌他了,谁晓得在暗地里,在他们都没有发觉时,卧桑又遭袭过多少次?而下一回,又将是在何时发生?她不敢想。

更让她觉得恻然的是,卧桑那、水远都云淡风清的表情,他待人太好了,为了不让他人担忧,他也许把心酸都吞到肚里去。

“难得卧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今天怎么这么乖—。”来到猎席协助料悄上马之后,那嫣也乘上了坐骑来到她的身边。

“还不是离萧那个牢头吩咐的?”料俏不甘心地嫩撇嘴角,“我要是在大庭广众下让卧桑挂不住面子,回宫后,离萧肯定又会吼我吼上好半天。”

她手中的缰绳蓦地紧握,“你很注意离萧?”她没听错?最不爱受束缚的料俏会听从别人的吩咐?

料消的小睑泛过一层不容易察觉的红晕,“他一天到晚都跟在我后头限制我这个、限制我那个的,我当然在意他。”

那嫣发现到近来料俏每次在提到离萧时,在料俏的脸上,总会浮起某种特别的神采,这让她心绪不宁。

就像是这样,脸庞上染了些红晕,声韵听来或许是有此责备,可是又掺了丝丝的娇喷,她从不曾看过料俏有这种风情出现过,更让她不安的是,那个让料俏出现这种神情的人是谁。

不安之下,她留神地看着料俏双眼所凝望的方向,却发现,料俏所看的人并不是那个将成为夫婚的卧桑,而是站在卧桑身旁忠心护主的离萧。

不好不好……一定是她看错了,这事是不会发生在料俏身上的,无论料俏再怎么天真率性,料俏也应该明白什么是可以,而什么又是不行,料俏是不会做出不被允许的事来的。但,万一料消那颗不受拘束的心已经不在原位了呢?

那嫣不禁有些自责,或许在一开始时,她就该叫卧桑别让离萧和料悄走得太近,当初她在对离萧的距离感到不妥时,她就该把料俏拉开的,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她没来由地感到心虚。

是的,心虚,那淡淡的心虚感,忽地开始朝她的心头飘来,慢慢地占据住她心头幽微细小得难以察觉的情绪,因为,她在卧桑看她的眼神中,也看过和料俏此刻相同的眸光。

专注地看着远处的料俏,并不知道那嫣此刻翻来覆去的思潮,只是一手指着前方引起躁动喧哗的方向。

“看,卧桑下令秋猎开始了。”

那嫣抬首看去,娇艳的秋阳下,身着一身象牙白四爪龙袍的卧桑,正站在主猎席上扬起一掌,霎时天鼓、十面云锣齐击,号角嘹亮如裂帛的声响直冲天际,等候在猎场内的皇家成员及百官也在此时纷纷扬鞭策驹,整齐地离开猎席朝猎场内飞奔。

就在料俏准备扬鞭登上猎场时,她坐下的马儿却不知为何突然受惊,高举起两蹄差点将料悄给甩下马背,料俏方才捉稳不致落马时,受惊的马儿两蹄“落地,随即如脱弓的飞箭般疾驰而出,直奔向猎场东郊。

措手不及的那嫣吓白了一张脸,“料俏!”

不假思索的,她将马腹一夹,立刻急起直追,想赶在料消被那匹看似疯狂的马儿甩下时先将她救下,可是在达达的马蹄声中,一道更加尖锐的声响划过她的耳际,她留神细看,紧随着销声跟至的暗器,在阳光下刺眼的光芒令她眩晕了眼半晌,接着中了暗器的马儿忽地在急奔之中猛地止蹄站起,扭头一转,不受她控制地改变了追逐的方向,全速奔向猎场西郊。

坐在观猎帐幕里的卧桑,在离萧脸色苍白大惊站起,紧紧握着拳头看向猎场上逐渐远离的料消时,一手撑着面颊看向他。

“着急吗?”看来他再忍也忍不了多久了。

一颗心早飞到猎场上去的离萧,着急地转首看向丝毫不紧张的他。

“殿下,”他怎么还可以处之泰然?料俏随时随地可能被那匹马儿送掉一条命。

“众朝臣都以为我不擅骑射,所以待会你去追人时可要追慢点。”卧桑站起身来,边说边把身上的四爪龙袍脱下来,并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也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

“我去追?”他顿愣了一会,不解地脱下身上的破阵披甲交给他。

卧桑意有所指地瞥他一眼,“心急如焚的人又不是我。”当然是由他去追,现在任谁也没办法在马儿失控的情况下追上料俏,不过这个急如锅上蚁的离萧,在心急之下就有可能办得到。

“谢殿下!”离萧恍然大悟,赶紧换上他的衣服准备去救人。

卧桑还在离萧匆匆跑出帐幕时不忘提醒他。

“别忘了要装像点啊。”要是让人知道去追太子妃的人不是太子本人的话,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殿、殿下……”一直在看着帐外情况的司棋,抖着手,冷汗直流地悄悄拉着卧桑的衣袖。

“殿下去追他的太子妃了。”以为司棋又要数落他的卧桑,并不理会他,只是优闲地坐在椅上看着离箫跨上他的御骑去追人。

司棋忙转正他的脸庞指向另一边,“不,我是说那边!”

远看着那嫣紧伏在马背上随驹狂奔的身影,卧桑差点忘了怎么呼吸。

“那嫣……”他冲动地自座上站起,举足就想冲至外头赶快去解围。

“等等,你不能去追她!”司棋两手紧紧拖住他,“不要忘了,离萧已经假冒你的身分去追人了!”场上怎能有两个太子?他是急昏头了吗?

卧桑低首看了离萧放在桌边的破阵披甲一眼,立刻将它拿起穿上,并取来武帽戴上遮住他的面庞,不顾反对地一把掀开飘飞的帐帘,疾步跨出帐外跃上离萧所留下来的坐骑。

“殿……”不及阻止的司棋奔出帐外想叫住他,可是为免被人识破,他只好掩上嘴在手心里低叫,“天哪……”

紧密如雷的天鼓声中,在猎场山郊顶上—皇子中排行老四的滕王舒河,安适地坐在坐骑上观望,在远处那一场追逐太子妃的混乱开始后,就一直将口口光集中在那乘着太子御骑的人身上。

“老九。”他朝身旁的雅王怀炽招招手,“老大的骑艺是何时变得这么精湛?”就算是救人情急,他也不可能在瞬间改变骑技而且还能骑得这么好。

怀炽也疑惑地蹙起剑眉,“我从没看他骑得这么飞快过。”看来,卧桑似乎很中意他这个太子妃。

心细如发的舒河,听了不禁再三仔细审视往山郊东侧飞驰而去的那具身影,不一会后—顿有所悟的笑意在他脸上漾开了来。

“你不去帮太子吗?”在猎场上狩猎的人,现在几乎都准备去帮太子救太子妃了,唯有他还待在原地不知在笑些什么。

舒河却淡淡反问。!“你要我帮哪个太子?”

怀炽愣了愣,“哪个太子?”当今不就只有一名太子而已吗?

“老大是在搞什么鬼?”舒河没回答他,转首将目光直眺至疾速朝山郊西侧飞驰的另一道身影。

就在怀炽尚未理清他话意里的头绪时,他突地将手中的缰绳一扯,策马驰向西侧的山林,准备去引开那些跟在假侍中身后的人。

怀炽也策马跟上,“你要上哪去?”

他咧笑着嘴,“发挥一下手足之情。”不管卧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再不去帮他把那些会识破的人拦下的话,卧桑恐怕就不能称心如意了。

也在山头的另一边,静看着太子救美这场戏码的翼王律滔,在一见到舒河乘骑前去的方向后,一抹会心的笑意也跃上他的唇边。

排行老六的卫王风准不解地盯着他的笑意,“五哥,你在看什么?”

“又要装又要藏,当个太子真是辛苦。”幸好他不像卧桑一样一出生就得当太子,那种日子,累也累死他。

风准回过头看向东侧的山郊,两眼定在那名正在追逐着料俏的身影上。

“别看了,被人看出破绽就不好了”律滔识趣地拍拍他的肩头,“咱们去把那些往东边追去的人引开。”若是让外人看懂幕里乾坤,也知道太子有假就不好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他追的目标不同?

他眨眨眼,“让老大得逞一下罗。”

紧握住缰绳,将自己尽量伏低在马背上的那嫣,在马儿已跑出猎场外来到山郊深处的林里时,她再一次的试着让身下的马受制而停下来,只是不管她用了什么办法,皆不奏效,而且受痛的马儿似乎已因剧烈奔跑而累昏了头,因此格外盲目地竭力奔跑。

风声嘶啸在她的耳际,被马蹄践踏而起飞舞在空中的秋芒,如刀般割划过她的衣裳,隐约中,她也知道这匹受了伤的马儿是停不下来了,疾景如电,一一掠过她半闭的眼帘,耳鼓里充斥着血液潸潸流过的声音,愈来愈快、愈来愈慌、愈来愈绝望……

照这般奔跑下去,坠马是必然的,聆听着纷乱如索命的马蹄声,她的、心中窜过了许多想法,如花样年华、红颜白骨等那类的,令她在所有感觉都流离失所的当头,不禁想要回头检视这一生她膂走过的路。

她的人生,没有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只是平淡而充实的面对每一日的朝阳,其实换个角度来想,这也没什么不好,也算是不枉这一遭了,但,她的心底还是有个遗憾她还不知道,那道影子、那双黑夜中吸引她的主人是谁……如果可能,她想再见他一面。

猛然间一只大掌紧紧圈住她的腰肢,在疾驰中奋力将她拉离马背拖抱至他的怀里,将她带离那匹继续疾奔的马儿,改让她乘上另一匹坐骑。

贴在面颊上冰凉凉的铠甲,今那嫣昏昏莫办的神智醒了醒,因过度紧搂而令她难以喘息的大掌,依然在她的腰际上紧箍着,她下意识的以衣着来判断来者,策马追上她并救她一命的人,应该就是离萧。

当她抬起螓首想开口致谢时,却愕然发现,救她的人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卧桑沾了点沙尘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此刻的他,正忙碌地想让马匹慢下速度来不再急追,在感觉怀里的那嫣似乎动了动,颇有落马之虞,于是他又将她更楼进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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