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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明知故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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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正面接触,让林朝澍对六年后的关意晟多少有些了解,但凡他要坚持的,绝对接受不了硬碰硬的拒绝,她已经领受过他发疯的后果。她垂着眼接过杯子,放到手里握着。

“喝了吧,趁还热着,凉了药味和肉腥味儿就浓了,你更喝不下。”关意晟好心提醒。

林朝澍不言不语,端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心无旁骛地喝完了,然后把杯盖递给了关意晟。关意晟接过来,盖上保温杯,说:“等会儿下车的时候,把汤带回去。这是一天的量,得当天喝完。”

得寸进尺!林朝澍纵是在心里对自己劝了又劝,仍是受不了关意晟这种理所应当的霸道。他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依恃才能用这样不容拒绝的姿态插手自己的生活?

“关意晟,我们能不能有话直说?”林朝澍深吸一口气,趁着还有勇气,强迫自己转身正对关意晟。

关意晟不急不慢地把保温杯放到一旁,扯过一张纸巾递给林朝澍:“擦一擦,都是有女儿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这会儿,林朝澍已经百分之百感受到了他正在享受逗弄自己的快感,尽管心里的火越烧越旺,还是奋力压住:“六年前,我们就分手了。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是仇人,但也做不成朋友。关意晟,你觉得这样牵扯下去有意思吗?”

关意晟见她没有接过纸巾,反而冷飕飕地扔出了一串说辞,也冷了脸,伸手托住她的下巴,轻轻擦了擦她唇上的浅浅的油渍。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仇人?你又怎么觉得我是想和你做朋友?”关意晟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林朝澍,我都还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你怎么说也不算数。我要是想明白了,你怎么说也没有用。”

第22章岩上无心云相逐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劫,遇上了就躲不过。”——林朝澍

“你…你怎么能不讲道理!”林朝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无赖言论。

关意晟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你讲道理?你说我隐瞒身份,你自己呢?外公是学术泰斗,外婆是名医,还有一个军级首长的舅舅,一个零售业巨子的表哥…林朝澍,这些,你说过吗?你想过要告诉我吗?所以,你看看,我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听他这么一个人一个人地数,林朝澍的脸越来越苍白,她就像是被人一件一件地脱了衣服,**地在他如炬的目光下微微地抖着。

关意晟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头一阵的畅快,由着性子往下说:“我当年有的顾虑,想必你也有过。你不过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林小姐的骄傲可是比那些情啊爱啊更重要…”

“你既然都已经看清楚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坐在这里?”林朝澍轻声反问他。

“必不必要,由我来决定。林朝澍,论绝情,我不是你的对手。论长情,你不是我的对手。”关意晟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架在林朝澍身旁的车门上,倾身将她逼进角落里,“我现在还放不下你,你就必须要在这里。”

林朝澍头往后仰,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疯了吗?我有家庭,有女儿。”

“家庭?你是有个女儿,不过,你确定你有家庭吗?”关意晟盯着她的眼睛,状似疑惑地问,“无论在哪个国家,你都没有结婚纪录。你回国这几年,除了白皓,身边没有男人出现过。还是,你要告诉我,白皓就是那个人?”

林朝澍语塞。白皓不会介意她用他来做挡箭牌,但是,她也明白,把他卷进来,麻烦远比便利多。

“就算你真的结过婚,我也不介意。那个小丫头,我更不介意了。不过就是谈场恋爱,说不定我下个星期就清醒了。再说,我还是单身。如果,我就这么疯下去,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关意晟说话间,越靠越近,最后三个字几乎是贴着林朝澍的唇角说出来的。林朝澍一脸绯红,猛地伸手把他推开,拉拉衣服,坐直身体,忍不住出言讥讽:“真好笑!说什么你介不介意,你都还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呢。”

“那你当年离开,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这不过是依着葫芦画瓢而已。”关意晟被她一推,干脆就顺势大字型摊在座椅上,语调懒洋洋却火力十足。

林朝澍心知这样谈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关意晟摆明了只接受一个答案。她拉开把手,想推门出去,反正已经到了学校,就算是跳,那也能跳回去。结果,门纹丝不动。

“别浪费力气,门锁了,这样打不开。”

闻言,林朝澍停住了动作,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当下的状况。显然,关意晟调查过她,庆幸的是,这个调查应该只是针对她背景和婚姻状况,他连孩子是谁的都没有去仔细弄清楚,更别说其他的了。想明白之后,林朝澍悬了大半天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了地。既然说道理说不通,拒绝也明显无用,还能怎么做呢?

林朝澍转身坐好,也不看关意晟,只是低着头说:“送我回去吧,快到中午了,家里人还等我吃饭。”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无奈和疲惫。

关意晟正仰头看着车顶,状似发呆,听见她突然这么一说,不由转头看着她,很久都没有接话。然后,他慢慢地收拢身体,坐好,低头沉吟数秒,又伸手抓住林朝澍的右手,拉到自己身前,双手握住:“小雨…我不过是想圆一个梦,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真的,关意晟想不出来,林朝澍有什么理由要拒绝自己。且不说,在那两年热恋的时光里,他们之间有多么的契合愉快。就说现在吧。就算林朝澍出身书香门第,舅舅也身居高位,但在他们这个圈子的父母眼里,她依旧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更何况还有个非婚生的孩子。如果不是背后有巨大的利益,她想在同样家世的人里面找个人,基本不可能。而关意晟现在是自己送上了门,不带其他目的,不介意她的过去,不拒绝她的孩子,愿意与她尝试开始。他心里不是没有恨,只是要留下她的执念比恨更强大。他不确定这种执念是放不下,还是爱,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给林朝澍一个婚姻,但是他愿意一试。就算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他也一定会为林朝澍和她的孩子做出最好的安排。

关意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出神地想着,觉得空气里似乎还有她留下来的气味。刚才她拒绝他送他上楼,他就随她去了,让老宋送,他还不想把她逼急了。再乖顺的,逼急了也是会炸毛的。他又想到她之前涨红着脸推开她的神情,先是偷乐,继而越想越好笑,竟是又笑倒在座椅上,最后索性愉悦地全身都躺了上去,闭上眼,几日以来的紧绷疲劳突如猛虎出闸,竟让他不自觉地睡着了。

范佩云觉得自己的外孙女今天非常的不对劲。自从她们公司的司机送她复诊回来以后,她就恍恍惚惚的样子,只要以为没人注意她,就会皱着眉发呆。早上的时候,范佩云听去而复返的保姆说,有个年轻的男人把林朝澍接走了。保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男人的长相衣着,又夸对方温和有礼貌。范佩云没怎么回应保姆的话,但心里是隐隐有些高兴的。后来又见是司机给送回来的,心里又不明白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一个人带着女儿,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范佩云也曾经和高弘毅说过这件事儿。高弘毅因为心里对女儿,对外孙女儿有愧疚,自己话还说不好,就执拗地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我养。她明白丈夫的意思,自己又何尝不愧疚,若是说这剩下的日子里,自己心里还有什么牵挂,那就数林朝澍和林一一的未来了。她比高弘毅想得细,想得远。高弘毅已经八十二,自己也七十好几了,就算现在能帮着母女俩,以后他们都走了呢?

高明是指望不上的。倒也不是说他没心,当年就是他去把外甥女儿接回来的。只是,他家里那位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吃不得亏,事事都想拔尖要强,哪里还能顾到别人?与其指望家里这些人,还不如帮着林朝澍找个靠得住的另一半,给林一一找个好爸爸。

只是,这半年的相处下来,范佩云看得清楚,这孩子心里根本就没这个想法,每天上班回来,除了跟孩子玩儿、给高弘毅做复健,其他的时间都花在兼职上了,甚至周末时间都会出去做同声传译。说实话,看着她这样,范佩云心里特别难受,真是像刀剐一眼疼。这么多年的外科生涯,让她对生死对人生看得都比平常人淡,当年的丧女之痛,扛着也就过来了。但是,她看着林朝澍独立坚强地努力生活,为未来未雨绸缪地打算,从来不求助不抱怨,她才清清楚楚地看到幼年失怙对孩子的巨大影响,而自己这些大人们当年光顾着自己的痛,自私地忽略了孩子感受,才让她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变得坚强得让人看不过眼。

今天见着林朝澍这幅模样,又想到最近她崴脚那天彻夜不归,范佩云总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孩子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问。就像林一一的事情——两年前林朝澍抱着只有3岁的一一出现的时候,她和高弘毅都呆住了。林朝澍只说是她的女儿,其他的一个字也没透露。高弘毅和她本来就已经后悔当年把她送出国,见着这么个结果,内心悔恨愧疚,更是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吃过午饭,高佩云走进厨房,保姆过来低声跟她说:“刚才送小姐回来那个人,给了我一壶这个,要我记得温了让小姐喝完。”范佩云接过保姆递过来的保温杯,拧开盖闻了闻,肉香里夹着淡淡的药味,应该是滋补的汤。她点点头,递回给保姆:“嗯,倒一碗一出来给我,其他的先温着。”

范佩云端着汤出来的时候,林一一已经靠在林朝澍的腿上半眯着眼,林朝澍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范佩云哄着一一起来自己去床上睡觉。等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见到林朝澍正对着那碗汤发怔。范佩云在她身旁坐下,轻声说:“喝了吧,这也是人一份心。”

“外婆…不是…这个是…”林朝澍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行了,我又没说什么。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只要你想好了,外婆和外公会帮着你的。”

林朝澍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沉默以对,眼神慢慢又落在了汤上。如果,她曾经设想过与关意晟的重逢,那么,她想象中的关意晟,可能是愤怒的,可能是淡漠的,又或者是心怀恨意的,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遇到一个霸道的、耍赖的,甚至是坦荡的关意晟。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底牌直接掀开,不用不切实的诺言当诱饵,让林朝澍连拒绝都找不到适当的理由。甚至,在她不愿面对的心灵深处,曾有那么一瞬,悄悄地震撼了,微微地动摇了——不过就是一场恋爱,说不定下星期就醒了——然而,林朝澍也清楚地知道,这是魔鬼的诱惑,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她必须奋力抵抗。

第23章花下重门

“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爱情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关意晟

周末过去,再上两天班就是年二十九,春节长假近在眼前,办公室里空了一大半。Sarah是本地人,最近又与楼上某人正暧昧中,每天上班的劲儿比什么时候都足。她刚打完卡,扶着林朝澍到座位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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