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教皇-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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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却无法承受那任性而放肆的伤感。
所以，我有烟。
将生命卷起的奴仆，将疼痛麻痹，将悲伤吹散的奴仆。
绝不会有背叛，绝不会有埋怨，只要付得起拥有它的价格——生命。
我并不是无所谓生命，也不是浪费生命。
我说过，也坚信。
任何一样事物，不管有无价值，只要拥有了，都不是我浪费、不珍惜的借口。
况且，那是生命，我的生命。
可我还是选择了将生命的一部分托付给我的奴仆。
那一部分有多少，我不知道，也不会计较。
只是能换来等价的平静与安定。
我没有彬的豁达，也没有颉的大方。
这样做，就像是用一半的生命行走，一半的生命休憩。
不至于太急，不至于太累。
既然哭闹着来到这上，我想平静地回到最原始的桥头，不需要喘着粗气，安静而平缓地享受完这或许只有唯一的一生。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忘记了。
我的记忆力，从来都是除却最重要的人和事，把该忘的都忘掉，把不该忘的也都忘掉。
生命中背负着太多的过去行走，会很累很累。
我不怕累，也不敢喊累。
只是我更愿意迎接和拥抱那似乎更加精彩的未来，而不是彷徨与早已混浊不清的过去。
就如同一块口香糖，嚼得无味，按中国人的行事，便吐到地上了
且不管那乳白色的胶体中混杂多少泥沙，就当作吐在地上的口香糖还可以重新放入口中咀嚼。
而口袋中还有另一块没有拆开包装的口香糖，或者说还有能再买另一块的资金。
是重新咀嚼，还是尝尝新的。
结果，不需要什么犹豫。
而人生就是这样，只是对某些人，对某些好多人来说——口香糖，在自己走的路上咀嚼，可以吃出舍不得的味道。
那样的味道，渗透着所有的无味，却似乎更让人痴迷。
或许，我口袋中的口香糖，没有这样的魅力。
所以嚼淡了，我就吐了，没有太多的依恋。
记忆，淡了，无味了，也就不要了。
从抽烟开始，生活的黯淡蒙上了灰白色的磨砂。
机械而刻板的画面，也至少有了尽管不属于柔润的艺术。
我以为我的生活，没有规律，没有习惯，也没有什么每天都是因为想做而必须要做的事情。
每天都是逛着过，看到稍光彩的商铺，便没有目的地进去转一圈，然后出来。
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是要得起的。
空白，贫穷，可我却不愿用廉价品来装饰窄小的空室。
是，我不及许多人的高贵，却也不想在高贵面前贱买贱卖。
既然脑海，空白一片，那就由它吧。
而且那种空白不正是我所钟爱的纯净吗？
只是纯净，有点苍茫，有点枯涩，有点憔悴。
可惜，人，所有的人生下来便不是贫贱的，不是卑微的。
因为每一个人都掌握着一笔庞大的财富，一生。
一生，或许不是完全由自己掌握，甚至或许从未被自己掌握。
但自己是一生的载体，无论多少真理在时间的狂轰乱炸下沦陷，却总能在顽强存留下来的某种意义中，找到一生是专属于自己的解释。
退千万步，退到没有尽头的尽头说。
如果一个人不拥有任何事物，不拥有任何人情，不拥有任何形体，不拥有任何灵魂。
甚至自己所谓的一生，不能在自己手中发出任何哪怕一滴光芒。
至少，可以在自己手中毁灭，不是吗？
当我那一天发现这一直存在，可我却或许永远不能了解的财富。
我决定，用它买来我作为一个男人来到这世上的第一滴点缀。
买来烟，点着，看着火机的光亮熄灭，手中的烟卷燃起。
周遭的黑暗，静谧地雾纷袅然。
冬里，没有雪沫的干冷，兜进挡不住外头、放不出里面的寒。
看着不像家乡会摇曳的灯火，僵硬而做作的路灯虚假地投射在夜的边边角角。
不自觉地想起那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
故事里的小女孩，划着一根根火柴，实现自己的愿望。
到最后，上帝才告诉她，那样的幸福，是在天堂。
所以，她丢下想带也带不走的躯体，随着双臂变成翅膀的奶奶，没入七色的极光。
我也冷，我也点着了光亮，我也想实现我的愿望。
可我不想寻找那或许若干年后我能幸福的天堂。
我只想，只想有人和我分享这份黑色的寂寞与寒冷。
我只想，只想有人也和我一样，在不绝望的沉默中点燃。
我只想，只想有人在我的身旁，和我一起吞吐着张扬，吞吐着理想。
童话，不一定就是童话。
烟盒中仅剩的三根。
我点燃一根，在楼梯的中央向着阿波菲斯祈祷。
深深而虔诚地祈祷着。
我坐在楼道的台阶上，耳畔响起火机传来的月光奏鸣。
颉拿起一根，在我的左下方坐下。
彬拿起一根，靠着右方的扶手。
我看着他们，知道有一种表情，叫做笑。
我笑了，看着颉和彬。
淡淡地笑了。
童话，也可以是。
我不要谁为我装上纯白色的翅膀，只，在这寒冷的幽冥色里，和他们，我的兄弟，静静地吞吐。
奢求，乞求。
那童话，被超越。
奢望着，这烟，这煴火，永不熄灭。
乞求着，颉和彬，现在，就是我生命最深刻童话的结尾。
我们，永远是兄弟。
在夜里，在风中，点燃寒冷，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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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