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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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的声音还未喊出口,意识已经涣散。他们双目圆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屏儿快步走了过来,眼睛直钩的盯着冷崖猛看,仿佛现在才认识他似的:“哇……原来你这么厉害,刚才好快好快,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怪不得你能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到这里。本来,我还很担心害怕,这个样子,我好像放心许多了。”
冷崖矮下身来,开始去解小八小九两人的衣服。
屏儿目光垂下,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满脸歉意的低念道:“小八小九……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又自私,又很坏的人,你们要恨,就尽管恨我好了,我逃出去后,会一辈子祈祷你们下辈子投好胎的。”
两人换上小八小九的衣服,拿起他们的长剑,同时按捺下心中的紧张感,向门外走去。
清凉的夜风拂面而至,冷崖与屏儿都轻吸了一口,然后没有任何遮掩的,规规矩矩的向屏儿之前所告知冷崖的方向走去。若被发觉,他们唯有死路一条,他们祈祷着能得到上天的垂怜保佑,蒙过北帝宗的眼睛。
北帝宗的夜晚很静,没有任何乱耳的噪杂之声,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屏儿虽然族做了一个义无反顾的决定,连死在这里的准备都有了,但心依然无法完全放下,心中如同存在着一只兔子般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身体也一直在下意识的向冷崖靠紧,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
“老天保佑,老爹保佑,娘亲保佑,一定要让我们逃出去……只要能让我逃出去见到小姐,我炎屏儿以后一定每天烧高香……”
“不要说话。”相比之下,冷崖要平静的许多,他头部微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屏儿立即瞪了他一眼,却是乖乖闭嘴,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全身依然紧张的直冒冷汗。
迎着茫茫的月色,他们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脚步没有刻意的放轻,尽量的保持着正常平稳。两个人迎面而来,这已经是他们从牢狱走出来之后遇到的第四波人。他们简单的用眼睛扫了冷崖和屏儿一眼,便与他们擦身而过,没有过问什么。他们身上穿的是北帝宗身份最卑微的下人的装束,少有人会主动过问。北帝宗虽然戒备森严,但太久的平静所造就的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松懈,此时他们只要用心去试图在夜色下看清炎屏儿和冷崖的长相,一切就会暴露。
等他们走远,屏儿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同时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低低的说道:“看吧,我就说这个方法会很有用……”
“不要说话。”冷崖再次低呵了一声。之前遇到的那几个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隐隐释放着一种让他心惊的气势……北帝宗中无庸手,叶无辰和他叮咛过,炎天威与炎断沧当初也和他们说过。而他亲自来到了北帝宗,更是真切的感受着北帝宗是何其的强大。这里的高手数量之多,简直已到了匪夷所思的情形。无论是他初到北帝宗的第一日,还是今夜这短短的行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给着他不同程度的心惊。在这样一个高手遍地走的地方,稍微大一点的说话声极其容易被发觉。
屏儿微微嘟囔了一句发出了一声小小的不满,就在这时,迎面一个人缓步走来。屏儿分明感觉到,冷崖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五旬上下,面色冷寂如刀,一身的黑袍让他几乎与夜幕融合到了一起。而他行走之时,踏地居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就连灵觉极为灵敏的冷崖都没有听到任何的落地之声。他内心骤然冷了一下,仅凭此,这个人的实力就要比他高出数倍不止。至少,也不会弱于当初出现于天辰魔武大会的戒律堂大长老炎正。
冷崖看到他的时候,屏儿也紧接着看到了他,借着房屋之中溢出的微微光亮,她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穿着,顿时心里猛一咯噔,慌忙低头,脚步更是如被定格一般再也卖迈不动。冷崖暗中皱眉,不着痕迹的拉扯了一下她的身体,屏儿这才猛地惊醒,低着头,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迎着来人走去。
十米、五米……擦身而过。
当那人的身影终于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屏儿如同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全身上下都被吓出了冷汗,但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却如在她耳中、心中响起一个炸雷的低喝声。
“站住!”
冷崖和炎屏儿同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如同被定身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两人的牙齿同时被悄然咬紧。
黑袍男子转过身来,双目在黑幕下如两道凌厉的闪电扫过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过身来。”
冷崖的手猛的攥紧,袖中的破风刃缓缓的滑下,下一秒,他就可以忽然爆发,直刺身后之人的喉咙。
屏儿心脏“扑腾扑腾”直跳,她偷眼看了一眼冷崖的身体,抓着他的那只手暗中掐了他的身体一下,示意他不要乱动,这才一脸讪笑的转过身来:“苍伯伯……嘿嘿,是我。”
对绝顶高手来说,夜晚并不能阻隔他们的视线。中年男人看清了屏儿的脸,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马上又阴沉了下来,只是这阴沉之中,微微夹杂了些许的无奈,还有被深深掩下的苦笑:“屏儿,真是胡闹,我已从夫人那里知道明日你就可以不用在被关在思过阁,你怎么能如此胡闹。哼,你可知道如果被少主知道,会受到多么严重的责罚。”
屏儿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错了嘛……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出来看看,苍伯伯,你明明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是我的?”
“哼!”炎苍重重一哼,“我虽然没看你,但你心跳剧烈,脚步瑟缩,分明是作则心虚,任谁都能有所察觉。”
“嘿……苍伯伯果然还是那么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好嘛好嘛,我乖乖回去就是了,苍伯伯可千万不要告诉夫人。”屏儿做出一副乖巧的摸样,拽起冷崖就往回走:“小八,我们还是回去吧。”
“站住。”他们刚要动身,炎苍的喝声再次响起,他淡淡说道:“屏儿,你乖乖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但他一个下人却敢如此大胆……”
炎苍话未说完,眉头忽然猛地耸起,双目之中射出利剑一般的光芒直刺冷崖的后背,话音一转,沉声喝道:“你,转过身来。”
冷崖和屏儿身体同时绷紧,屏儿慌忙摆手:“苍伯伯,他是守思过阁的小八,你平时一定不去在意的……他也是被我逼出来的,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好不好?”
炎苍充耳不闻,迈动脚步,一步一步向冷崖靠近……他刚刚只是随意的用气息试探了这个人一番,却惊然察觉,他身上根本没有炎魂诀的气息。而且,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转身,还有就是他的心太过平静了。这些,都让炎苍内心疑云暗生。虽然他潜意识里并不相信会是他人潜入了北帝宗。
“走!”一直安静的冷崖忽然一声低吼,一把拽起屏儿,向着炎苍的反方向暴射而去。夜幕之下,如一支被猝然射出去的墨箭,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炎苍稍稍一呆,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哼,果然有两下子。哪里走!!”
一声“哪里走”他爆喝出口,在一向平静安和的北帝宗犹若夜空的一个炸雷,将无数人从静默中惊醒。这些还在前日邪帝带来的轻微慌乱中未完全平静下来的北帝宗强者顿时齐齐心头大震,没有犹豫的向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任何一个人,无论他的速度多快,在最先开始行动的那一小段的时间里总是需要一个速度从零到最快的过程,这一小段加速距离是他移动相对最缓慢的距离。就算是一支利箭,在刚刚离弦的那一刻也要相对和缓一些,而让炎苍心中暗赞的是,冷崖那一瞬的移动竟仿佛直接从静止没经过任何的加速的过程就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他的爆发力之强,可以说是他平生仅见。就连北帝宗之中的天才,也无一人比的上。
他是怎么潜入这里暂时不需要知道,但,仅仅是这些实力就敢踏足北帝宗的领地,无异于找死!
第362章 绝境
炎苍腾身而起,如一只漆黑的大鸟般带着呼啸的风向冷崖逃去的方向追去,同时,周围的各个方向同时传来躁动,听到动静的北帝宗人纷纷以惊人的速度靠近,目光如一把把利剑纷纷集中于这里。前日邪帝的来临让北帝宗主和七长老双双受伤,同时闭关七日不出,少主虽未有外伤,但也内伤不轻,也在安静的疗养之中。此种情境之下,北帝宗绝不可再出现什么乱子。
“喝!”凌空一声大喝,炎苍停留在半空之中的双手齐齐推出,一股灼热的气浪在手间凝成,释放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下,方向略微改变,倾斜着向冷崖的方向推去。虽然屏儿此时和冷崖在一起,但他的目标只有冷崖,却绝没想过要伤到屏儿。屏儿虽然没有惊人之貌,在北帝宗中的修为也只堪轮作中庸,但她的性格在一向沉闷的北帝宗却被很多人青睐,连宗主夫人都对她有着对女儿般的疼爱,被她叫了那么多年“苍伯伯”的他根本不会忍心下手伤到她。
“轰”的一声闷响,冷崖身后的地面被轰起一个大洞,冷崖一直冷醒着神经,注意着四面八方。他的速度本就极快,但其实还刻意有所保留,炎苍的这一击轰出之时,他的速度也在一刹那间又骤然提升几分,从容避过,然后借着身后的气浪再次将速度提升,远远遁去。
冷崖在速度之上的天赋曾让楚沧溟都暗暗心惊。又如楚惊天论修为要远超冷崖,但若论速度却是远远不及,甚至连他的一半都不到,偶尔冷崖暴走起来他更是拍马难及。刚刚轰出一击的炎苍在力量的反作用力下速度有了短暂的停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冷崖在自己视线中越来越远,马上便会消失,同时,他身边又有几道影子冲着冷崖的方向追去。
“外敌侵入,天罗地网!外敌侵入,天罗地网!!”
炎苍静立不动,力灌喉间,一声沉重如钟的喝声被他仰头喊出,遥遥的传向上空及四面八方。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力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覆盖了整个北帝宗,甚至穿透了云霄,直达天际……
整个北帝宗都听到了炎苍的声音,各个角落,一盏盏明火被快速点燃,上空看去,北帝宗如顷刻间点缀上了无数的星火。同时,一个个的身影在各处显现,封锁住了北帝宗的各个方位。
冷崖手里带着一个人,速度依然是惊人的快。他从来没对自己的速度丧失过信心,他相信就算有再多的敌人,只要自己倾尽全力,在他们来不及阻拦间逃出他们的势力范围,便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或者在夜幕的掩饰下钻入一个他们看不到的死角,让他们无从找寻。
但,这里是北帝宗,终究非一般的势力可比,他就算逃出了这里,首先要面对的,便是那连神级高手都不敢轻易碰触的炎魂沙。
身后,几道狂风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着,每一道都带给着他极为沉重的压力。冷崖一手带着屏儿,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破风刃,他知道,自己和屏儿今天晚上逃出这里的希望极其渺茫……或者说,根本已经不存在。他的逃亡,只是在拼,只是不甘心,又或是在奢望一个从天而降的奇迹。
迅疾的风逼得屏儿紧紧的闭上眼睛,在窒息中紧紧的抓紧身边的男子。蓦地,她感觉到身体一震颤动,耳边的风忽然停止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