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逆行-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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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印无言以对，顿了顿后道，“那只眼睛……是灭的吧？”
那么浓郁而深沉的紫色，即使在冥界，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拥有。
神无轻轻地点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个扔下伞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漫天的雨幕顺着他的发丝流淌而下，却无法动容那双眼睛里的决意分毫。
那样的眼神，只要见过，便一辈子不可能忘记了吧……
“听说过‘双蛇’的传说吗？所谓逆转时间来获得永恒的生命。人类对于未知的一切总习惯用传说去掩饰，却不知道真相往往是不堪入目的。”他垂下了头去，无力地苦笑，“如果那时候灭没有救我，他或许就不会死……”
留在他左肩上的双蛇刻印，是逆时之印，却不是永生之印。
真正地让时间倒流，哪怕是神，也是做不到的啊……
印没有说话，他知道发动逆时禁术之人的归宿只有死亡，那个少年永远是这般倔强，这般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真的……很傻……
“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但我想灭这样做有他的理由。”印低低地说道，“？？你跟他很像。”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这句话。”神无说。
第二次是灭自己，而第一次，是绝，在他还是月颜而不是神无的时候。
“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印问。
“神无。”没有迟疑的回答。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坦白了……”印领会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加了一句，“你知道的，迪斯路亚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
“为什么不肯见他呢？”
长长的沉默，然后神无别过了头去，“也许，是害怕吧，害怕在面对他的时候，该去爱，还是去恨。”
紫色的眼眸注视着他，良久印苦涩地一笑，“你的确……有恨他的资格。”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有这个资格了……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在你愿意面对他之前，我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印给予了他这个承诺，却又露出淡淡的隐忧，“可是，就算这次我可以帮你瞒过他，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还打算继续瞒着他多久？”
“最好是永远。”
“永远……”印重复着他的回答，“相当长的时间呢。”
可是他们都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永远……
这时候神无转向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下次见面我和他说不定就是敌人了，怎么，不趁现在解决掉我吗？”
“没兴趣。”某人懒懒地打呵欠，“要是你想扁他记得也加上我的两拳。”
神无有些无语地耸肩，看来那个家伙有这么漂亮的“美人”照顾也真是“艳福不浅”啊……
“不过，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印突然望向他，冰冷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如果有谁敢伤害他，我会杀了那个人，不管他是谁。”
“……你一点儿都没有变。”沉默了半晌神无笑叹道，不再言语，抬头看向璀璨的夜空。印也跟着抬头望去，这一刻，两人心中涌起的是不同的往事，可是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就像很多年以前，有两个孩子会像这样站在村口的大树下，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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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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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被困在房内的金城现在很叫一个郁闷。
回头想想他就后悔了，干嘛要冲动地在敏感时期出言顶撞父亲，至少假意认个错事情也还有回转的余地，不像现在，他堂堂的川端少主被软禁在这里一步都走不了。
现在可不是在屋里干坐着发呆的时候啊……
金城有些心烦意乱，父亲的作风一定会派刺客跟踪神无伺机杀人灭口，这样自己让他去送解药反而是害了他们。
必须得想想办法，金城转身往门外走，没走几步便被一对佩剑拦下，附带着那句已经被他听了十七遍的话，“请少主留步。”
金城只好退回去，一屁股坐回刚才的位置，一个人生闷气。
侧眼打量那些立在门外的家伙，如果只有两三个人他有自信可以应付，可是这整整齐齐的一排卫队……他还是乖一点吧。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稀薄的晨雾弥漫在空气中。不知为何，金城突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大的寒意，却不是天气造成的。
他正想寻找这股寒意的来源，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听出来是老于正在和守卫交涉，“清早天凉，我烫了一壶酒给少主暖暖身子。”
而对方随口问了两句便放行了，一来府内上下都熟悉这位老管家，二来他们都晓得老于年迈体弱，敢情还能在眼皮底下让人跑了不成？
老于进门来，颤颤地将托盘放下，低着头似乎还在为告密一事感到内疚。
看着面前为自己斟满的酒，金城的眼神软了下来。刚才是他冲动了，他明白这件事老于是遵从父亲的安排，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不怪你。”金城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酒杯道，“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老于见状脸色松了下来，不料这时候金城突然变卦，甩手将酒杯掷出去，一把藏在袖内的贴身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告诉我你是谁？”冷冰冰的口气。
“我是老于啊……”对方连忙道。
“少蒙我。”金城打断了他的辩解，“你的伪装不错，可惜你不了解老于。他少说会躲起来三天不敢见我，而且他知道我从来不在清晨喝酒。”
“老于”低头沉默，继而冷笑起来，“还不错，能识破这一点至少没让我白花心思来救你。”
金城一愣，这瞬间一道影子从眼前闪过，快的让他完全没有反应，回过神来时手中的匕首已经被对方慢条斯理地拿在手里了。
身披银灰色斗篷的男人转身，摘下兜帽露出了英俊的面容，垂落的浅茶色头发在风中微微扬动，那双眼睛，是略微偏灰的紫。
不知为何，温雅的外表让金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就好像，人类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产生的本能一样……
他的反应让绝意识到了什么，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咒文，淡淡的光芒从他的身上发出，很快又消失了。
这时金城觉得那股让人不舒服的寒意消退了许多，再看绝毫无变化的脸色，他突然明白刚才的咒文不是别的，而是封印的一种。
这个人，是自己给自己的力量加诸了限制。
那么当封印解除，他真正的力量，将会可怕到怎样难以想象的地步……
“被吓到了吗？”绝优雅地笑笑，指了指身上的斗篷，“不必在意，‘幻化’是银翼具有的能力之一，不过我很不喜欢用。”
他就是他自己，冒名别人的感觉让绝莫名地讨厌。
短暂的震惊后金城冷静下来，“你是来救我的？”
“不错。”
“为什么？”金城又问。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绝懒懒地挑眉，“在我看来，喜欢寻根问底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冰凉的匕首擦过他的脸颊，“？？很容易短命。”
看着金城变了的脸色，绝收回了匕首，不知为何笑容里流露出些许苍凉。
也许曾经的自己，也跟他一样……
“若是川端少主真的想知道，我也可以破例告诉你。”声音凑到他耳边小声地低语，“知道川端家族世代在守护什么东西吗？它就埋藏在厌夜的地下，那是龙的宝物，同时也是龙的诅咒。”
金城大惊，正想追问，绝却已经闪身出了门。
“拦住他！”金城叫着追了上去，赫然发现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浓的让人望不到边。更奇怪的是那些站在门口的守卫竟然没有一个理会他的叫喊，好像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人，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当下金城也没有心思来思考这个问题，刚刚那个男人提到的川端家族的秘密，龙的宝物，以及龙的诅咒，又是指什么……
脑海中飞快地浮现出了在陵墓尽头看到的那块刻画着骨龙图案的石壁。
虽然原因不太清楚，但金城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好的逃跑机会，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说吧。
这样想着，他转身往地下陵墓的方向飞奔而去。
厚重的迷雾下，金城没有注意到身后角落里伫立的人影，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诡谲的笑容。清冷的月光映射在紫灰色的眼睛里，几缕露在领口外的茶色发丝在风中微微摇曳。
一只漆黑的鸟轻盈地落在他的肩头，又迅速地拍打着翅膀隐入了夜中。
绝垂下了眼眸，低沉的声音缓缓道，“终于来了啊，观察者，以及……我的影之暗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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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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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的两人双双停在了川端王府的府门前。
“干嘛突然停下来？”印一脸不爽地瞅着身旁的某暗杀者。
“难不成你打算直接走正门？”神无白他一眼，这家伙真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啊。
但印不在乎，抬脚便要硬闯，“正门就正门，来几个我干掉几个。”
神无也不拦他，抱拳不紧不慢道，“我无所谓，如果你想让她出事就这么干。”
果然刚走出两步的印僵住，又耷拉着脸走回来，“你有什么办法？”
小狗状的表情让神无憋了好半天才没有笑出声来……
不过正事要紧他也就不调侃某人了，“我想映雪既然敢提出见川端武焱的要求，一定是事先有所准备。我们先在这附近找找，说不定会有她留下的线索。”
对此提议印一脸的不屑，小声地念叨，“那个女人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还能留下什么……哇～”
某人突然哇哇大叫，因为一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红色东西在狠狠地啄他的脑袋，这时候神无看清了，不由地一愣，“映雪的宠物鸟？”
“啾～”朱鸾应了一声，似乎对“主人的宠物鸟”这个称号很满意，这才放了“出言不逊”的某人落到了神无的手背上，拍打着小翅膀欢快地跳来跳去。
耀武扬威的姿态让印恶狠狠地举起了拳头，“找死吗肥鸟！”
“啾，啾啾啾啾！”义正严词的一通鸟语。
“它说‘你活该，谁叫你说我主人的坏话’。”神无从旁解释。
印刚想叫嚣，忽然意识到了某个问题，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遍，“你……听的懂这只鸟说话？“
完全是看非人类一般的眼神，把神无气得半死。
要说原因，其实很简单也很巧合。在魔界王都他把时之沙漏送给了映雪，而这丫头不好意思就把朱鸾之羽回赠了他，虽然神无觉得这根羽毛好是好看但用处不大，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