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诉心语-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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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儒勒的肩头被一个人拍了拍，“我来。”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梁凡，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两个沉甸甸的袋子已经被塞到了自己手里，他低头看了看，原来正是刚才散落在地上的，穆心瑶原本拎着的两袋子蔬果。他耸耸肩，撇撇嘴，退后一步，正打算继续关心穆心瑶，却见闻兮已经很好地接手了自己的“工作”，穆心瑶似乎目前也不怎么需要自己的样子，他又耸耸眉毛，退后一步，正儿八经开始做围观群众之一了。
听到说话声，穆心瑶瞄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梁凡，扭头看向闻兮，“梁凡怎么也在这儿？”
闻兮看了眼正在义正言辞一套一套地教育那个已经完全傻掉了的男孩的梁凡，自然而然地收拢两臂用手语道：“他今天开车送我。”可说完他才发现，也因为这些动作，让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更为贴近，近到能闻到她的发香，近到让人身上有些发软。
穆心瑶感觉着他的呼吸不断喷在自己耳边，脸不禁越来越热，她想要马上脱离这个让自己不安和惶惑的怀抱，却又情不自禁地贪恋着这个怀抱所带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姐姐，对，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儿吧？要不要，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忽然一个怯怯地声音从上方传来，打破了穆心瑶心中界限越来越模糊地纠结。
虽然身上挺痛，可穆心瑶知道自己只是些皮外伤，何况刚才过马路那一瞬间，自己貌似也没看有左右路况，所以也不能全赖人家，再说，这小孩儿都吓成这样了，算了，就不为难人家了。
“哦——不用不用，只是你以后骑车别逆行了，多危险！万一撞着年纪大的怎么办？”说着，她便一手撑地欲站起来，闻兮忙双手托住她腋下帮她一把力。“嘶——”毕竟皮外伤也是伤，这一动之下还是拉扯到了伤口，穆心瑶痛得一哆嗦，差点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闻兮忙一把扶住她，紧张地看向她侧脸，却发现她正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忍痛。闻兮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结果便是一惊。只见她膝盖边连着小腿上蹭破了一大片，一丝丝深浅不一地，已经泛白了的伤痕正在渗血。他的脸不禁皱成了一团，抬头愤愤地瞪向了那个惹祸的男孩儿。
那男孩儿被瞪地往后唰地退了一步，心说怎么那么多人替这姐姐出头啊，这姐姐什么来头啊？想着，他又呐呐道：“那，那那我去给姐姐买碘酒创可贴吧？”说着又瞟了眼一脸正义凌然的梁凡和一脸愤怒的闻兮，还有那一脸看戏的老外，心说这态度应该能行吧？
但穆心瑶心里突然就有了种厌烦了的感觉，她不愿意呆在这里被围观，也不愿意再为这件事耽误大家时间，她也没看那男孩儿，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有。你走吧，没事儿了。”
男孩儿一听，倒有点意外，这姐姐倒是很好说话，可是……他又看看似乎很有发言权的梁凡。
梁凡拍拍那男孩儿肩膀，“来，留个电话给我，万一这姐姐有事儿，我也好找你。”
男孩苦着脸点点头，也不敢多话，走边上留电话去了。
中午，穆心瑶拖着脚步慢慢走到厨房门口，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
“梁凡？”穆心瑶扶着门框有点诧异。
“哦，不是叫你不用过来了嘛！”梁凡回头看了看她，便又转头继续切菜，“干嘛？还不放心呢？”说着他又吭哧吭哧地笑着回头瞥了她一眼。
穆心瑶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我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就——”
梁凡“哈”了一声，扭头盯着穆心瑶，“你们俩怎么连话都说一样的呀？刚才我才把闻兮赶走，你倒又来了。”
“闻兮？”穆心瑶愣了愣，“他来干嘛？”
“来做饭呗！”梁凡回头又看了看她，再扭过头去时已经是一脸贼笑，“老板自己都病着，还来做饭，咱再不自觉点，怎么过意的去呢？”
要在往常，穆心瑶心里肯定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现如今，她只听到那三个字——他病了！她心中一紧，握着门框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唔——”梁凡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敛了笑，“其实也没什么，老毛病了，就那样吧。”
“到底什么病？”穆心瑶冲口而出，她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焦急。而她的态度，却让梁凡觉得挺满意。
梁凡故作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胃溃疡喽。”说着他装作转身从冰箱拿东西的当儿，偷瞥了眼穆心瑶，然后继续叹道：“这人呐，就是工作狂，忙起来饭也不晓得吃，自己从不晓得在抽屉里备点儿什么，非要放到跟前了才吃那么几口。结果昨晚上做通宵，今天早上胃马上就给他颜色看了。”
穆心瑶皱眉，“那他吃药了没？都这样了，今天干嘛还要来上班？”她想起今天早上还是闻兮把自己扶进车里的，那时候，他其实身上比自己更难受吧？
“吃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用。他要上班，他是老板他说了算。我呢，只是个尽责听话的好下属。老板一个短消息过来，我还是得马上屁颠颠地去接他的。不过我还是得说，闻兮是个好老板，你知道他路上跟我说什么？
“什么？”穆心瑶好奇了。
“他说要在超市门口停一下，把你也接上，啧啧啧，你说这么关心员工的好老板哪里找啊？对吧？小穆？”说着他又状似无意地嘀咕了一句：“怎么就不见他关心关心我呢？只晓得奴役我，剥削我，啧啧，资本家呀资本家！”
穆心瑶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这话什么意思？她心头有点乱，眼神却定定地盯着梁凡的背影发呆。忽然，她就猛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梁凡这人说话本来就没什么正经，十句里面倒有八句是玩笑，所以这话多半是他开玩笑的，自己绝不能傻乎乎的就当真了。想着，她就揪了揪鼻子，朝梁凡扮了个鬼脸，“那就辛苦你啦！”说着就转身朝自己座位走去。
梁凡见她掉头就走，不由地苦笑，“嘿，我真是没人疼没人爱，累死也活该！”
穆心瑶刚走出几步，却突然又想起件事，忙又退了回来，走到梁凡身边，轻声道：“梁凡，我问你件事儿啊。”
“怎么不叫梁老师了？”梁凡斜睨她，这孩子刚来还每个人都叫声老师，现在可好，直呼其名了。
穆心瑶脸一红，嗔道：“别打岔！”
“哼。”梁凡继续切菜。
“我，我听到闻兮说话了。”
梁凡手中刀一顿，头缓缓地转向穆心瑶，“什么时候？”
“今早。”穆心瑶咬了咬嘴唇，又抬眼看他：“你知不知道他会说话这事儿？”
“不知道。”梁凡马上斩钉截铁道，开玩笑，这事儿当事人都没交代，他瞎起劲个啥？
穆心瑶怀疑地看了看他，“真的？”
“嘁！当然真的！”梁凡面不改色心不跳，装傻充愣忽悠人什么的，自己最拿手了。他小心翼翼地低头看了看穆心瑶神色，轻声说：“别是你听错了吧？”
“没有！”穆心瑶肯定的说。
“哦。”梁凡耸耸肩，“我反正没听过。”
“那算了。”穆心瑶有些失望，挥挥手，“当我没说吧。”说完抬脚便要走。
正文 找个理由
“哎哎，小穆！”梁凡忙叫住她，“你给闻兮弄杯热牛奶吧，我现在没空弄，刚才他好像都痛得冒冷汗了。”说完他就听背后脚步声马上停止了，随即听到一个声音痛快答应，“好。”
端着热好的牛奶，穆心瑶递到梁凡面前，“呐！”
“哎？好事做到底嘛，帮送过去呗！”梁凡又给她看看沾了肉末的双手，表示自己有客观原因。
可穆心瑶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有点怕面对闻兮，她把牛奶放到料理台上，咕哝道：“你手洗洗就好了嘛。”
梁凡“嗤”地一声笑了，眉毛一挑睨着穆心瑶：“喂喂！他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呀？”
穆心瑶一怔，脸瞬间火烫，“胡说八道，谁怕了？”她一把拿起牛奶杯，白了梁凡一眼，心虚道：“我只是怕进去打扰到他工作罢了。”
“嘿，那我进去不也一样？”找什么借口呀？梁凡心里乐呵呵地补充了一句。
“走了，不跟你瞎扯了。”
“走稳点啊！别把牛奶洒了，还得送第二次。”梁凡追在后面嚷了句。
“嘁！”穆心瑶扭头做了个鬼脸。
因为敲门闻兮也听不见，所以他办公室的门除非是要事在谈或有来客，一般是不关门的。
穆心瑶小心翼翼地把牛奶端到门口，轻轻干咳了两声，咳完却又想起，他听不见。她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闻兮正皱眉盯着显示屏，一手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另一只手却正抵着胃部，浑然未觉有人进来。直到他转身拿资料时，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抹身影，这才抬头一看，原来是她！
穆心瑶本来见他专注于工作，是想悄悄地放下牛奶就走的，谁料他却突然扭头看向自己，一股本不该有的慌乱骤然降临到她心间，“呃，啊！给你牛奶。”她有些慌神，无措地指指牛奶，“趁热喝吧。”但看到闻兮没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她更是连脸都热了起来，只得结结巴巴补充道：“那个，那个对，对胃好！”
闻兮自见到她的那一秒起，便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舒坦，但被她这么一提醒，胃部痛觉立刻恢复，他眉头复又皱起，嘴角却往上一翘，“谢谢。”
穆心瑶见他表情扭曲，不由地也忘了不自在，关切道：“你还好吧？”
闻兮忙点头。可点完头，却又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更应该摇头啊？
穆心瑶悄悄踮脚，怀疑地瞄了眼他的上腹部，明明正用手顶着嘛。她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嘴唇动了动，便再次闭紧了，她指指门口，“那我出去了。”
闻兮心下有些失望，却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留下来，于是就点点头，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刚想低头继续工作，不料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进来还随手关了门。
梁凡得意洋洋地凑过来，趴在办公桌上贼兮兮地朝闻兮抛了个媚眼，“怎么样？窝心不？”
“你叫她给我送来的？”一个声调有些怪异的声音从闻兮嘴里冒出来，不过，即便如此，却不影响人家发现他有把好嗓音。
梁凡对此恍若未觉般，只是嘿嘿一笑，“你别管谁叫送的，只说你开心不？”
闻兮不笨，这么问法，十有**就是这人干的好事儿。他斜了梁凡一眼，可嘴角的笑意却是瞒不了人的。
“嘿嘿，喜欢就去追嘛！”梁凡拍拍他肩膀，“缩手缩脚的，我看着都着急。”
闻兮见了，神情却渐渐黯淡下来，他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梁凡见状，不由地拉了椅子坐下来，严肃道：“闻兮，你在怕什么？”
闻兮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怕什么？你别忘了，我是——”
梁凡蓦地打断了他的话，“聋人怎么了？你别忘了，她会手语啊！”
闻兮叹了口气，“会手语，不等于她会接受我这样的人。”
梁凡有些火了，“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你不过就是听不见而已，除了这个，你哪儿比别人差了？你会的比我多多了好不好？”
“我——”闻兮有些烦躁地甩甩头，又猛地抬头看向梁凡，“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愿意，她父母呢？谁家父母愿意好好一个女儿跟一个聋人？”
“我靠——这又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