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占,女人休想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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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无法占据儿子心目中第一重要位置的母亲,对待那个半路出现,抢占登陆的程咬金,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怨恨,这就是自古婆媳关系最致命的魔障……朱彦虽说是高级知识份子,却也不能免俗。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起床就傻坐着,早饭不吃,邵医生说那腿又开始肿胀、发炎了,要给他拍片看骨痂生长情况,还死活不肯。”
一席话,听得元素脑袋阵阵发懵。
仲尧出事以来,情绪就一直不算稳定,这元素是知道的,可像这样消极抵触治疗还从来没有过,朱彦的声音字字敲在她的心尖上,想起昨晚自己正和那个男人……心里的愧疚神经逾发绷紧。
如果不是……
可是,没有如果。
一看这两个女人六神无主的样子,邵仪德叹了口气,说:“像他这样的年纪,发生这种突发状况,很容易患上创伤抑郁症,目前来看,你们也不必太过焦虑,不过,你们家人要多关心他,不仅是身体上,尤其是情绪上,尽量不要让他受到任何刺激。”
元素那颗心,煎熬得水深火热。
昨天她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变成了这样?
步履沉重地推门进了病房,一股沉闷的低气压迎面而来。
一眼望去,钱仲尧直直望着窗户发呆,那漂亮的小特护正蹑手蹑脚地打扫着床下的玻璃杯碎片,见到元素进来,像看到救星一般喜悦。
给小特护摆摆手,元素示意她先出去,才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冲好水递到钱仲尧的面前。
“你心情不好?”
听到是她的声音,钱仲尧转过头上,一脸的凝重和深沉,眼眶里布满了宿夜未眠的血丝,但还是勉强地笑了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你来了。”
元素点点头,径直坐到床边上,低声道:“人的一生,总会经历一些意想不到的磨难,咱们应该去克服它,战胜它,我心目中的仲尧,是一个铁血坚韧的军旅男子汉,而不是自报自弃的懦夫。”
互相对视了一眼,钱仲尧长叹了一声,往后斜靠在床头上,脸上布满了阴霾。这时,一缕微弱的阳光射入病房,不经意掠过他的脸,捕捉到一丝隐约的暗色。
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是需要淡笑着,说:
“你昨晚睡得好像很不错。”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望她,但很明显,这话是对她说的,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突然180度大转弯的问题让元素心里一窒,局促地望了他一眼,有些心慌地转过身去,又给他续了点水。
“怎么这么问?”
微微抬眼,钱仲尧再次将视线落在她脸上,仿佛在研究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般仔细,末了,温和地笑笑:“因为,你今天气色很好,两个脸蛋都红润润的。”
暗暗舒了一口气,元素那颗紧张得一直跳跃不已的心总算是归了位,强自镇静着坐了下来,柔声劝慰。
“朱姨说你不吃饭,也不配合治疗,这样可不好,现在你要振作起来,知道吗?等熬过了这段,还不照样能跳能跑的。”
她的脸上写满了真诚,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钱仲尧嘴唇动了动,语气轻松了许多。
“嗯,好。”
莞尔一笑,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元素起身出门告诉朱彦,准备给仲尧检查,而朱彦神色又复杂又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极力掩饰的不悦还是浮在眼底。
见惯了她的反常,元素也不以为意,可就在她转身回房的时候,朱彦却在后边突兀的叫住了她。
“元小姐……”朱彦欲言又止,微微一顿,才又继续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上次见面的时候,元素就觉得她看自己的神情怪异,这次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就愣住了,随即奇怪地问:“我?像谁?”
狐疑地注视她片刻,朱彦摆了摆手,弱声道:“没有,记错了!”
“……”
莫名其妙!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繁复的检查。
邵医生说他腿上的骨痂已经开始生长,胫骨部分也在慢慢愈合,也就是说,他生理上的伤其实是复原良好的。
为此,朱彦分别打电话和钱家人商量,最后一致认为,应该让钱仲尧在家里养病,这样长期呆在病房,天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没病的人也能弄出抑郁症来。
完了之后,留下元素照看钱仲尧,朱彦就风风火火的去做接他回军区别墅的准备工作。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也说不清,但却实事存在着。
望着钱仲尧有些萧瑟的身影,元素止不住的发酸,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可除了默默祈祷,她却又无能为力。
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患上了什么创伤抑郁症了?
“怎么了?瞧你愁眉苦脸的。”钱仲尧反而笑着打趣。言情间,除了酸涩以外,还飘着淡淡的莫名情绪。
勉强牵了牵嘴角,元素实在是笑不出来,心里憋,各种憋,堵得发闷……
现在自己这处境,怎一个乱字了得?什么叫着左右为难,什么叫着进退维谷,什么叫做欲哭无泪,她现在总算是体会得真真切切。
又寒暄了几句,她的电话响了起来,迟疑地看了钱仲尧一眼,她转身走到外面去接——
“喂!”
“刚才开会呢,打电话啥事儿啊?想我啦?”电话那头的钱傲一改严肃,又是痞痞的口吻。
变得真快!让她有些郁结,这个男人的忽冷忽热,一会好,一会歹,让她实在跟不上他的大脑思维。
然而,有的事,错过了那个最佳的表述期,换了时间,换了地点,就再也无法说出口了,所以,她没提那个电话,何况那些污言秽语,她也没法儿和这个男人说。
想到这人刚才的冷漠,心里的无名怒火又冲了上来,她捋了捋头发,恶狠狠地小声切齿道:
“想你去死。”
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那边的男人怔忡了几秒没有声儿,末了,语气带着几分佯装的狠厉,要是近在身旁,一定能看到他露出的狼牙森森。
“靠,说话真他妈呛,接你吃午饭,人在哪呢?”
“医院。”
男人沉默了,半晌又直接掐了电话。
靠!;……¥。
元素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末了又暗自腹诽,真是跟着这家伙学坏了。
等她再次回到病房时,钱仲尧已经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床头,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一见她见来,勉强睁了睁眼,淡笑:“我困了,眯一会。”
“好,好好睡,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元素略略安心,也就没在打扰他,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默默的守着。
脑子里忍不住又开始天马行空,那些事情全都乱成一团,绞在一起,让她完全没有时间好好去理顺,可这会安静下来,仔细一样,仍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病房门开了,紧接着就响起白慕雅熟悉的清脆嗓音。
“仲子,你好点了吗?”
和白慕雅一起来的,还有钱傲的妈妈沈佩思,这段时间,她到是常来看望仲尧,而她对元素的态度谈不上热络,也谈不上冷漠,客气的言语下,隐着的就是骨子里的疏离。
不过,元素一直没有遇到过白慕雅,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遇到,她怕,说不清为什么怕,也许是怕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会不自然的流露出来吧。
有些内疚,又有些酸涩。
“素素,真是难为你了,天天来照顾仲子。”
很显然,白慕雅没有她心里的那些别扭,眸光只是微微一敛,脸上就布满了笑容,连带着声音里都是浓浓的关心。
“没事,应该的。”
元素冲她笑笑,尽管眉梢眼角都很淡然,可那心始终悬在嗓子眼里。
作贼的,不管有没有被人逮到,心里边儿怎么都摆脱不了心虚,元素也是如此。
沈佩思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摆在病房内的小桌上,一边叹息摇头,钱仲尧虽然不是她亲孙子,可好歹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好的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突然就病恹恹的倒了下来,怎么着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儿。
“我们家仲小子,打小就最让人省心,不像他那个不争气的二叔,整天没个正形儿,从美国回来,也不兴着家看看。”
说完,她顿了顿,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说:“仲小子,你妈死活说要接你回家,你这身子骨能行么?。”
瞥了低垂着脑袋的元素一眼,钱仲尧淡然一笑:“也没多大事儿,姨奶奶,其实医院也挺好。”
咯咯!
白慕雅捂嘴轻笑了几声,冲钱仲尧调皮地眨了眨眼,调侃道:
“佩姨,你哪知道啊,仲子他有素素陪着,在这二人世界多好,谁乐意回家天天守着几个大灯炮儿?”
并不在意她的调侃,钱仲尧轻轻拉过元素的手,一脸宠溺的笑容,而元素脸上有些发烫,不自然地干笑两声,撇开了眼。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白慕雅笑不达眼底的那抹讥诮,这个过程瞬间完成,谁也没有查觉。
沈佩思看这俩孩子互相逗着趣儿,又忍不住担扰的对钱仲尧说:
“这是我吩咐张嫂给熨的番杏牛骨汤,这个啊,对骨骼的生长愈合有好处,多喝点!”
没等她说完,元素就熟练地将小桌摆放到床上,然后将钱仲尧的上身微微抬起,在他后背处垫了一个软枕头,再将食盒里的牛骨汤倒在汤碗里,端到他面前。
“嗬,果然还是素素体贴!”白慕雅眯起眼睛,审视地看她。
元素默然,她的不对味儿,听在耳朵里尤其刺耳。
“真好喝!”钱仲尧轻咳了一声,笑容浅淡,专注而缓慢的喝着番杏牛肉汤,一脸幸福的样子。
看着他优雅的喝汤,元素觉得很欣慰,心里边儿不断乞求老天,让他快点好起来吧,这样,不知道自个的罪孽,能不能稍微减轻一点。
说笑间,沈佩思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笑得皱纹都爬上了几条。
放下电话,她笑咪咪地开口:“老二打的,说他忙,等过了今天就回家。”
乍一听他的名儿,元素的心里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手指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拂了拂衣角。
白慕雅到是挺开心的,她都一个多月没见过自个心里的男人了,不由得有些雀跃,可一转念,脸色又微微一变,视线复杂地落在元素的脸上,眸底深处闪烁着一抹不太友善的光芒。
似是没有留意到元素突如其来的异样,钱仲尧放下汤碗,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略微皱着眉头。
“你不舒服?手好凉。”
困难地摇了摇头,元素沉默。
又好一阵絮叨,沈佩思才带着白慕雅离开了病房,两人走后,元素安静地收拾好桌子,给钱仲尧倒了一杯温水漱口,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也安稳了不少。
嘀嘀嘀!短信提示!
对上仲尧凝神注视的眼睛,元素觉得头皮有点发麻,用漆盖想都能想到,这会能给她发短信的人,除了颜色,只能是那个男人了。
从包里掏出手机,果然不出所料,几个字,简单霸道,还是钱二爷的风格。
“医院后门过街,等你十分钟。”
“有事要忙了?”钱仲尧微笑着问。
头无比之大,慌乱地撩了撩长发,不知道如何是好,那男人的脾气她了解,这一旦浑起来,谁都话都不好使。
可一见仲尧有些空洞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下又有些恻然,走到窗边望了一眼外面明亮的光线,回过头来冲他笑笑。
“没啥事。”
轻轻‘嗯’了一声,钱仲尧的眉头舒展了许多,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