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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锦绣河山-第12章

小说: 锦绣河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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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此乃国舅片面之言,事实-」

建羽抬起一掌中止禄相之言。

「太子身在何处?」是真定伪,当面对质再快不过 。

「回圣上,太子正在太原赈灾。」就等他问这句的阎翟光,马上拱手以覆。

「拟旨,速命太子返京。」

「遵旨。」

百忙之中被袁天印派人拖回府内的玄玉,坐在大堂内二日不发地盯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冬卿,而首次在玄玉身上碰了钉子的袁天印,则是坐在二芳无言地摇着纸扇。

「不行。」与妻子的视线僵持了许久后,玄玉再次向她摇首。

河南府百姓集资,凑了一大笔钱要救济九江,这等投桃报李的美事、这笔可以解九江燃眉之急的银子,他要往外推?压根不能明白他干啥要把救命钱往外推的冬卿,首次面对他这种谁都动摇不了的脾气后,终于有点理解,袁天印为何要在劝说失利后把她给推来上场代打。

「为何不行?」发觉他比任何一个与她交过手的洛阳官员都还要难缠后,冬卿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再问。

「这钱我不能收。」没法与她大声说话,更不曾同她吵过架的玄玉,在发现她的火气已经上来后,压低了身段扬手想将她拉来身边坐下。

冬卿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王爷若不收,就是辜负他们的一番心意。」

决心要打回票,但却不知该怎 向自家妻子求和的玄玉,揉了揉微疼的额际,求救地看向一旁的袁天印。

袁天印却耸了耸肩,刻意把脸转到二芳装作无视,摆明了站在冬卿那一边。

玄玉疲惫地叹了口气,「现下全国各地皆有困难,河南府亦在闹早,百姓若是在此时把老本拿出来,这叫他们吃什么?过什么?如此一来,岂不足让他们陪着咱们一块苦?」

「但他们明白九江的情势更危急啊。」不肯让步的冬卿往前站了一步,要他两权相害取其轻。

「冬卿,咱们不能拿百姓的血汗钱。」

难得动怒的她,忍不住两手抆着腰。

「那些血汗钱是你借给他们的!」她在洛阳待了那 久,代他做了那么多,还不就是怕会有这一天?

「妳别动气……」深伯她动了胎气的玄玉,在她愈来愈激动时搂着她坐下,并赶紧为她端来茶水,「先杯喝水,有话咱们可以慢慢说……」

「要讨好我也很简单。」仗着自己怀胎三月,母凭子贵的冬卿用力把头转过去不看他,「把钱收下来。」

他苦皱着眉,「冬卿……」

「有康大人在,河南府百姓不会有事的。」她反而转过身子,两手捧着他的脸庞向他保证。

噤声不语的玄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去雁,去准备一下,待会就出府。」看出他眼巾没有商量的余地之后,冬卿干脆起身向一旁交待。

「妳要上哪?」玄玉忙探长厂手将她给拦下来。

「既然你不收,那我就自己去收,反正这份礼是要给我的又不是要给你。」对河南府百姓下工夫的人定她,做人情的也是她,他

不要,她要。她可没有办法看他咬紧牙关,为了九江等地继续日日在外头不要命的拚下去。

「冬卿……」

她亮出袁天印所收到的那封信摆在他面前,「河南府百姓指名我得亲自去收,他们要当面谢我。」

「不成。」他摇头。

「这笔钱可救九江、鄱阳、豫章,我说什么都得将它收下来。」已经放弃打通他的任督二脉后,冬卿也摆出了一副任谁也别想改变她的主意的模样。

玄玉只好改采柔情攻势,「妳得想想妳的身子……」

固执不下于他的冬卿,两眼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这么着吧,我去。」他深深吐了口气。

「不行!」他去了就只会回了那笔钱而已。

「师傅。」左右都无法攻克她,玄玉忍不住回头要那个袖手旁观的袁天印出面声援一下。

置身事外的袁天印索性以扇遮住脸。

「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真难得能看他一路挨打。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我待会就启程,我会尽快回来。」不等他再次反驳的冬卿,推着大忙人的他往堂门走,「你回去忙你的吧,长空他们还等着你呢。」

「九江渡口已毁,妳要在哪见他们?」被推着定的玄玉不放心地扯住脚步。

「石守近处。」

当下他立即回首,紧张地以两掌捉住她的肩。

「我派兵护送妳去。」

冬卿顿了顿,有些明白他的多心,「在领地内派兵,不但会引人非议,此举也等于是泼了河南府百姓一盆冷水,摆明了王爷信不过外人。」

「但石守是凤翔的治地。」一想起凤翔的为人,他就怎么都觉得不妥。

「我多带点人去就是了。」她安抚地拾手轻抚着他的颊,「好吗?」

「妳要小心。」不得不让步的他,忧心仲仲地再三向她叮咛。

「嗯。」她向他颔首,快步走向堂内,「我去准备。」

眼睁睁看着怀了身孕的爱妻就这样出门冒险,玄玉一脸不痛快地瞪向袁天印。

「你得逞了。」叛徒。

袁天印装得很无辜,「没法子,她的面子比我大。」师不如妻嘛,就知道找她出马肯定管用。

「堂旭,你派队人马护送夫人去。」忐忑不安的玄玉,不放心地朝身后弹指。

堂旭点点头。

「堂旭。」在他要步出大堂时,玄玉慎重地向他吩咐,「当心点,务必要照顾好夫人。」

「是。」堂旭一愣,很快地承诺。

「王爷在担心什么?」袁天印走至他的身旁,好奇地瞧着他眉心千百结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浑身的不对劲,「我总觉得,长安闹成那样,凤翔却在巴陵无声无息,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

「我倒忘了宣王这号人物……」经他一提醒,这才发现也没想到这事的袁天印,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师傅?」

不安跟着袭上他的心头,「叫堂旭多带点人。」

她只是想救九江而已。

她从没想过,她得为九江付出代价。

在石守近处渡口顺利的收到了河南府百姓所赠之银两后,为免玄玉会悬心,不敢多留太久的冬卿,送河南府百姓登船返回北岸后,立即命堂旭启程返回九江。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尖锐得足以刺痛耳膜的箭啸,蓦地自四面八方传来。犹不及弄清发生何事的冬卿,突遭与她同坐在车内的去雁猛然推倒在椅上,天旋地转间,飞箭钉插在车身上的响音覆盖了一切音息,被去雁紧密地压在身下的她,在一片漆黑里,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箭音稍止,替换上了一阵阵的刀剑交击与嘶声吶喊,有些晕眩的她眨了眨眼,试图埋清现下是什么状况,但一行温热不问断的液体却滴落在她的脸庞上,她一怔,同时感觉到自她的背部也传来阵阵湿意。

「去雁?」勉强推开趴在她背上紧抱着她不放的去雁,在车中昏暗的光线里,她不确定地唤着。

意料中的沉寂,令她忍不住地伸出乎赶紧抚上去雁的口鼻。她紧咬着唇拔掉去雁身上那不知几枝代受的箭,鼻酸地用力按紧她的伤口。

突如其来的光线自被打开的车门处映照进来,她惊吓地随手拿起一柄箭,但迎上的,却是一脸心惊胆跳的堂旭。

「夫人您没事吧?」

怔然问,冬卿雨眼越过堂旭的脸庞、肩头,视线直落在外头已成战场的官道上,看着那一群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人们,正齐攻向前头他们以为载有大笔银子的随车。

风声是怎么走漏的?又是谁敢在齐王的领地上堂而皇之的打劫?

强迫自己得冷静思考的冬卿,默然地看着外头那群身穿黑衣行动敏捷的人群,如此训练有素,不可能是流盗或一般打劫的匪寇……

他们是军人。

当这个认知进入冬卿脑中后,她立即一手紧捉着堂旭的衣袖。

「银两呢?」

「还在后头的车里。」

「先派人突围把银两送回九江!」探首看了身后亦遭到攻击的随车之后,她马上阻止堂旭将小队调往她这儿保护她。

「夫人……」

「事关九江兴衰,务必要将银两送至王爷的手里!」不给他考虑的机会,冬卿用力将他推出车外,「快去!」

才被推出车外就惊险闪过一箭的堂旭,唤来几个人护车后,马上命车夫带着王妃速离此地,而他自己则是率队冲向后方载有银两的随车,实时拦下打劫者与其困斗,让随车趁机先行。

到底是哪一营派出来的兵?

奋战中的堂旭,在留下来与打劫者们缠斗之时,脑中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此时一柄飞箭直朝他而来,他偏首闪过,同时飞快地捉住那柄飞箭,正想将它住手中的打劫者身上插时,他突然止住了动作。

「女娲营?」认出箭矢的堂旭,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

「堂旭!」在车夫遭乱箭射死之后,待在车里的冬卿朝他大唤。

「留活口,不准让他们死!捆也要将他们捆回去!」一掌击晕了手中之人后,堂旭将他扔给一旁的手下并鼓足了气大暍,紧接着他跃上马匹狠狠将手中的缰绳一扯,挥着大刀策马奔往车舆,搭救生死悬在一线之间的冬卿。

眼看突围有望,钱车也已经先走一步,命手下快撤的堂旭,不敢恋战地一把将冬卿自车里拖出,拉她上马后全速疾奔,驰王中途,骑在他两旁的手下纷纷中箭落马,而他怀中的冬卿身子也地大大一颤,随即往后倒在他的怀里,他低首一看,长柄的兵箭,一箭正中她的肩头,一箭,静插在她的腹侧。

「夫人!」

入夜后,九江即下起了倾盆大雨,滴滴敲打在檐上的雨声,在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坐在床畔的玄玉,一手握着那只沾染血迹的小手,即使他曾挥军千里打过灭南之战,即使他曾手刀无数敌军,在这夜,他却从不曾这么深刻地感觉过,血的颜色,是如此的惊心触目。

当载着银两的钱车先行返回九江,并通知王妃遇袭之事,顾不得雨大的他连忙冲出府外,此时策马一路呼啸驰进九江城内的堂旭,在他不愿相信的目光下,慌急地抱着一身血湿的冬卿跃下马将她交至他的手里,自那时起,他的神智就一直很恍惚。也许,是因为近来救灾之事让他过于劳累,也可能是身后那一路滴进府内的血迹,让他总是一刻不得闲的脑袋,霎那问再也不能容下任何事物。

袁天印召来府内的大夫,府中的女眷也频频在他的寝室出出入入……院中过于明亮的灯火和一身冰冷的雨水,让失神的他清醒过来。

在他听完大夫的说明踏进房内时,-种远比当年听闻素节死讯的疼,像是冰冷的雨水,一点一滴地渗入他的心扉。当他踏进房内,远处烛火下的冬卿,呼吸浅浅的,看似睡得很沉,但她过于苍白的秀颜,相地上那些未收定染上了血迹的衣裳,却让他禁不住要想,如果这是一场噩梦,他不要她清醒地陪他一块面对。

手中纤细的掌指动了动,玄玉看着方自鬼门关前定回来的她,在这时正扇动着眼睫。

睁开眼许久,光影仍是有些模糊,尤其是坐在她身旁背着烛光的他,脸庞看得不足很清楚,浑身作疼的冬卿试着挪动身子,但他猛然收紧的掌心,在那一瞬问握得她好疼,也让她想起了发生过何事。

在烛光下与他面对面,看着他努力想要隐瞒心事的眼眸,不需猜测,她马上明白了他会坐在这的原因。

「银两到了,王爷总算可以安心了。」凝聚了所有力气说出了头一句话后,她很想再附上一抹能够让他挥去眼中伤痛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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