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发修行的和尚-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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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龙门训练的精英,能一眼洞悉他的伪装。
笠帽一掀,露出三上村夫少了一半眉毛的脸,以及光溜溜,不留一根发的大头,模样像是剃度的和尚,引人捧腹。
不过西门艳色没有笑,仅挑起左眉以为表示。她的镇定令人激赏,同时也让人恼怒,好像没什麽能影响到她,稳若泰山。
“一个人的声音再怎麽伪装还是会出现破绽,尤其是你有搓大拇指的习惯,稍微有心的人都能发觉。”应该说隐藏自己的手法太拙劣,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是谁。
“看来我要改改习惯了。”三上村夫笑不达眼,下意识又搓起大拇指“咱们也用不着寒暄了,我母亲和弟弟呢?我迫切想念他们。”她将遥控器正面向着他,食指放在红色按钮摩挲。
他目一沉,扬起阴阴冷笑。“算你狠,我就让你见见令堂和小御寺。”
三上村夫把手举高,做出个“带人”的手势,漆朱雕栏後的神社走出四道人影,其中两入神似其母和幼弟,停在楼门前小桥上便不再前进。
不远,也不算很近,相隔大约一百公尺,能让人看出对方的形体,但又不清楚脸上表情。
“现在你满意了吗?”反正她离死亡也不远了,就让她占点上风。
美唇一勾,西门艳色冷诮地一眄。“我说我要见我的母亲和弟弟,你丢两个丑不拉叽的忍者出来做什麽,他们的易容技巧真差。”
他一听,脸色微变,暗惊在心。“他们的确是你的亲人……”
三上村夫的话尚未说完,一道冷冽的银光倏地划过左颊,他完全看不出是何种武器造成,也没见她出手,似乎她抬抬右腕,银色光芒便由腕间射出。
骤起的疼痛让他收起嘲谑神情,眼神转为冷厉和戒慎,绷紧的肌肉看得出他处於盛怒中,似要在最短的时间解决她。
“别玩把戏,我的耐性不是很够。”这条毒蛇的牙是利了些,但还不够瞧。
“呵……”他阴冷的低笑。“既然你急着找死,我客气反而失礼,你的母亲和弟弟就当是陪葬的厚礼。”
他们一个也走不了,全都得死。
“是吗?”西门艳色勾起唇,看向他身後。
“什麽意思?”为何她毫无失措神色,反而笃定……等等,他後面有什麽?!
三上村夫倏地回头,入目的三条人影惊得他连退三步,完全怔愕的做不出任何反应,表情全空的看着他以为不会出现的男人,带着一对脱困的母子朝他走近。
为什麽?为什麽他一手布置的计划未依安排进行,反而落入可笑的结局?到底是哪里出错?!
他不敢相信,也难以置信双眼所看见的事实,上一秒钟一切仍在掌控之中,谁知一眨眼间,情势竟大为逆转,失去手中最有利的两张王牌,以及多了可怕骇人的敌手。
“听过聋东击西没?你是太自满,还是过於愚蠢,竟没发现你派出探他底的人并未回来。”他最大的错误是轻敌。
“那个车夫……”他突地恍悟,但为时已晚。“你们倒是合作无间,坏了我的好事。”
“好事?”他竟说得出口。
“艳儿,离他远一点,接下来的事由我处理。”萨胤风将西门艳色往身後推,不许她动手。
接着再将西屋岚月母子交给她,他表情虽冷却异常关心她的呼吸浅慢,一次大失血让她体力大不如前,显得气虚。
当然,除了他以外,没人发现她身体出现的异常,就连历劫归来的一大一小,也因惊吓过度而紧躲在她身後,浑然不知她先前的出手耗去多少气力。
“留一个给我……”她还没弱到需要别人保护。
“不行。”他狠狠一睨,“休想”两字浮於眼中。
“你……”要不得的大男人主羲。
“让开。”不忍她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萨胤风语气更冷的驱她离远些,转身面对昔日好友。“三上,你有将人惹火的本事。”
对於他毫无表情的冷视,三上村夫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你真要为了个女人与我为敌?”
“是你逼我,我说过不要动她。”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毒招尽使。
“哼!女人不过是件衣服,用过即换,值得你留恋什麽?”她会成为他的弱点。“我不杀她,你怎麽会回头。”
“那麽我只好杀了你。”好确保心爱女子性命无虞。
他大笑,眼中有着决裂後的阴冷。“想杀我可不容易,你试试这个。”
十道人影同时从天而降,形成半圆面向萨胤风,而且不发一语的施展忍术,朝他发出凌厉攻式,毫不留情的招招下重手。
相形之下萨胤风的还击就有点迟疑,当面前出现十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那感觉真是复杂,伊贺忍者的易容实在叫人啼笑皆非。
不过他还是应付得游刃有余,不致让对方有一丝赢的机会,可是身上多少也挂了彩,血迹斑斑。这时候,一旁狡猾的三上村夫见情势不利,卑劣的想趁其不备偷袭,靠近其背便想给予致命一击,反正不是朋友便是敌人,留不得……
“看着我。”
娇声微转,见不得自个男人受伤的西门艳色忽地一喊,十数道眼睛像受到蛊惑般看向她,在接触那双流转魔魅波光的幽眸後,全都失神的垂下手中武器。
只见她轻下了一道指令,十道飞窜的黑影立即攻向三上村夫,犹如死士般奋不顾身,不见血誓不罢手。
第十章
据目击者指出,今天傍晚在鸭川上游,位於上贺茂神社附近,发现十一名疑似精神疾病患者,他们彼此攻击,互相拉扯,彷佛疯了似完全不听人劝阻,继续斗殴。
警方出动近二百名警力方能制止,可惜未能阻止悲剧发生,其中三人当场死亡,两人伤重命危,三人恐有残废之虞,一人失明,另两名在拒捕之际袭警,遭警方格毙……
候机室里,电视新闻正播放着令人触目惊心的现场画面,而另一头,则上演着与新闻气氛毫不相关的十八相送戏码。
“艳儿,小艳艳,欧吉桑的小宝贝,你真的不愿入籍吗?我请专人为你打理三餐饮食,还有北海道空运来的生鲜鲔鱼肚,油脂丰富的生鱼片入口即化……”
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不吃生食。”病从口入,未经烹煮的食物会有寄生虫。这是老师自幼教导的知识。
“那寿司、怀石料理呢?要是你喜欢法国大餐,我也可以为你准备。”反正能把她留下,花再多钱都值得。
“我习惯中餐。”口味轻重皆有,变化多。
“没问头,我重金礼聘北部来的大厨,中华料理界的大师,包管你吃得满意又开心,白白胖胖。”女孩子要胖一点才可爱。
西门艳色挑起眉的一睨。“我要吃妈妈做的菜,一天三餐外加点心和宵夜,若是不麻烦的话。”
“啊!这个……呃!呵呵……”乾笑。
“如果做不到就算了,我赶飞机。”没时间和他浪费口舌。
“等等……等一下,不要说走就走嘛!恭治叔叔对你也不错,你何必凡事烦劳你母亲,我亲自下厨……”
西屋恭治一提起要亲自下厨,所有人都露出惊恐神色,包括一向稳如泰山的西门艳色,因为他料理的菜色只有一个字──绝。
并非难吃得无法入口,而是食材方面的组合非常奇怪,什麽丝瓜炒鹅肉,青椒炖田蛙,萝卜烩猪、羊、兔三鲜,以及最恐怖的一道荞麦凉粉裹铁板烧,再淋上生鹅肝搅碎和味噌酱所做成的酱汁。
西屋恭治对西屋岚月的爱已几近变态,别说让她下厨料理三餐,就连她靠近厨房都紧张兮兮,能不做事绝不让她动手,最好在屋里待着,莳花弄草,品茗闻香,极尽风雅事即可。
深知这一点的西门艳色故意开口刁难,看他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会选择哪一项,虽然众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他会做何决定。
“恭治叔叔,放手,我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在候机室拉拉扯扯很难看,还泪洒机场。
“艳儿……”呜……呜……好舍不得,她要真是他的亲生女儿不知该有多好。
西屋恭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好不伤心,都上了年纪也不怕人取笑,当着人来人往的旅客面前上演一场生离死别。
“妈,麻烦拉开你老公好不好,有人非常不高兴的瞪着他。”他要再不松手,难保不会有皮肉之伤。
西门艳色身侧的男人从西屋恭治扑上来之後,眉头就没松开过,脸部肌肉绷紧,泛着慑人寒意,目光焦点放在那只紧捉玉腕不放的大手。
别看他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其实他光用眼刀就足以致命,冷冽而森寒,不时发出令人全身发颤的霜气。
也只有神经粗的西屋恭治感受不到,他太“伤心”了,兀自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浑然不知这条老命只是暂时存放着,犹耍赖地不让继女离开。
“恭治,别为难女儿了,她又不是一去不回,过些时候她就会回来看我们。”
西屋岚月好笑地看着丈夫幼稚的表现,柔荑轻覆他手背,要他放开。
“她是不会一去不回,可是老婆,等她下一次到日本的时候,可能已经被野男人给拐走了。”他恨恨的瞪向“野男人”,让十分无辜的萨胤风很想拽起他的手臂往外丢,让垃圾车载走。
“你喔!都七老八十了还说什麽浑话,女儿能有归宿是件好事,为人父母的我们应该为她高兴。”她亏欠女儿的,有人会替她补足。
要幸福呵!我的女儿,这是当妈的仅能给你的祝福。
“可是……”他不想女儿太早嫁人,她才二十一嘛!起码留个……十五年再嫁。
西屋岚月水眸一瞟,他当下委屈的阖上嘴。
“和……萨先生,我家小艳就拜托你照顾了,她性子倔又爱逞强,不懂得要给人留余地,这点请你时时提点她。”人不能做得太绝,给人台阶下也等於为自己留後路。
“妈……”说得她像小孩子似,什麽都不会。
“是的,伯母,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萨胤风将手搭在纤细的香肩上,轻轻搂近。
他的动作很自然,是情侣间该有的亲举动,却让老丈人看得火冒三丈,眼瞪牙咬。
其实西屋岚月指的是之前被绑架的事,事後她和儿子都平安归来,可是她的女儿却把西屋宫子买凶杀人,以及西屋浅草和暗杀集团的人串谋,意图把他们母子也除掉一事告诉她丈夫。
可想而知这波怒气会有多大,宫子夫人差点被逼离异,後经由西屋岚月求情才送回岚山,也就是她的娘家自我反省,未经他的同意不得回京都。
而西屋浅草更惨,她的母亲至少还有娘家可回,她是直接被扫地出门,每个月只有一万日币生活费,不足之处自己想办法,和以往动辄十数万日币的零用钱,实在不能同日而语。
目前她在一间鱼摊打工,住在连她浴室一半大都不到的老旧阁楼,收入不多,勉强糊口,每天的鱼腥味让她不复香道世家的千金小姐那般狂妄,蓬首垢面少了昔日的骄气。
“小艳,你的脾气要改一改,不要再任性了,妈的心脏可承受不了你老拿危险当游戏,要听和尚……不,是萨先生的话,安份一点。”别让她操心。
“妈,我要上飞机了。”西门艳色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母亲的爱唠叨足以编成一本册子。
“好好好,一路顺风,要记得盖被……”
没等她说完,西门艳色便拉着还想和准丈母娘寒暄的萨胤风往登机门走去,没回头的扬起手一挥,表示道别。
但是他们刚要通关时,身後突然传来难听的牛嚎哭声,让她身子僵了僵,很想破口大骂。恭治叔叔的感情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