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罗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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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我要让你做的第一件事,不要反抗,”凌千羽跨出一步,闪到刘穆身前,食指点中他的眉心,“这套《炼血凝神》的内功心法,每日修炼三十六周天,一年之后自可离开万佛殿!”
连串深奥的字符,经脉的真气循环图,原本从未接触的东西瞬间被刻印在脑海里,无比熟悉,就好象已经修炼许久,不但不觉字符晦涩难懂,更是对其中所有的关键点全都了如指掌。
循着功法轨迹将真气运行一个周天,只觉全身火热,血液好似沸水翻腾,隐隐听得雷鸣之声,再看身上经脉,原本的漆黑一片里居然恢复了隐约的血色,脑中狂燥之意稍有平复,暴虐嗜杀的欲望大大减退。
美中不足的是行功完毕,身体居然有些发虚,要知这身体自八岁起便经这龙气浸润,远比寻常武者强壮的多,而且从未有过乏力之感,现下发虚定是龙气被克制的缘故,不过刘穆不以为意,发虚总好过力量过盛爆体而亡。
“炼血凝神旨在炼血,聚其精华,弃其糟粕,所以会对血液有极大消耗,平日里需多食补血之物。”凌千羽从袖中取出一瓷瓶递于刘穆,“我这里有些丹药,每十日进服一粒,切记不可多服!”
刘穆打开瓷瓶,顿觉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单是闻一闻便叫人神清气爽,倒出一粒丹药,浑圆晶莹,通体透着红光,甚是可爱。
吞入口中细细咀嚼,浓郁的血腥之气直冲口鼻,刘穆本能的恶心想吐,不过想到这药是凌千羽给的,一定不是凡品,才强行忍住。
片刻之后,血腥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甘甜馨香,从口腔传至全身各处,如天降甘霖滋润着干裂大地,血液中似乎被注入别样的力量,身体不再发虚,举手投足都感觉雄浑有力,虽然不比使用龙气时强大,却远比那力量更好控制。
“拥有自己可以掌握的力量是不是心情大好,高兴就笑一笑吧,别总哭丧着脸,”凌千羽指了指自己的笑脸,当是作为笑的标准,“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笑容,哪怕你愤怒、悲伤、恐惧,甚至是天倾地陷,世界毁灭,都要保持笑容,这是我让你做的第二件事!”
刘穆僵硬的扯动着嘴角,从九岁起他就再也不曾笑过,早已忘了笑是什么滋味。
“还不错,”凌千羽笑的很欢,刘穆那个笑容虽比哭还难看,却透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猥琐,“下面是第三件事,看好了!”
话音一落,凌千羽开始绕着刘穆发力疾奔,虽说是跑,却比他先前的走还要慢,双脚快速的起落,看上去就象在原地踏步,诡异的是身体却在这踏步间快速的移动着。
“这套步法名为凌空虚途,有空足、移形幻影、陆地飞行、凌空虚途四个阶段,现在是空足!”
脚步的起落速度一直在提升,模糊的只剩下残影一片,乍看上去就好象膝盖以下的位置都消失掉,空荡荡的一个鬼魂,如果不是因为凌千羽特意示范,在青石板上留下半寸深的脚印,刘穆还没办法看清他每次出脚的动作。
“这是移形幻影!”
踏脚的速度越来越快,奔跑的范围也慢慢扩大,到了后来再也看不清他的所在,整个大殿全是姿势各异的幻影,或跑,或跳,或静,或动,不论是身形、气质全都与真人无二,刘穆虽然看的仔细,却没办法分清哪个是本尊,哪个是幻象。
“这是陆地飞行!”
幻影起初还只在地上,在凌千羽做完介绍之后突然一个接一个的闪现至大殿半空,不过离开地面之后,幻象移位的速度明显减慢,到最后逐个的消失,只留下本体在不疾不慢的随意飘浮,刘穆猜测这是因为失去借力点的缘故,毕竟要在空气中飘浮已是难事,更何况快速移动。
“这是凌空虚途!”
话音一路,速度再次加快,比之移形幻影快了十倍有余,只见本体突兀的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大殿各处不断响起连串的爆鸣,象极了气泡冲出水面之后的破裂声,声音很小在这空旷的大殿却格外清晰。
“按照地上的脚印和我的步法练习,以你的资质和身体条件一年之内应该可以达到移形幻影的阶段。”爆鸣声渐渐止息,凌千羽似已远去,遗留的声音随着空气的宁静慢慢消散,“做好我交代的事,一年之后我再来找你!”
刘穆闭上双目,静静的杵立着,似乎还在消化刚才的步法,又象是在平复心中突如其来的惊喜。
密集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是齐扬城的驻军。
士兵从入大殿四门鱼贯而入,迅速占领了各处出口,兵刃齐齐的对准大殿正中的刘穆,面上没有恭敬之色,全是恐惧与谨慎,分明是将他看成极其危险的敌人。
待万佛殿被完全控制,岳中骐才施施然的走进来,看见大殿的凌乱,刘穆身上古怪的经脉,没有丝毫的惊疑不安,反倒有些不显眼的喜色。
“殿下,刚刚听到万佛殿动静不小,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穆睁开眼睛,给出一个“凌千羽”式的微笑,“坐的时间太久,起来活动活动,不然你以为会出什么事,岳。。。。。大。。。。。。将。。。。。军?!”
十一岁时来到齐扬城,进入这清凉寺整整五年,刘穆竟没出过寺门一步,虽然和龙气有很大关系,但更大程度上还是当地驻军的缘故。
说是保护他,做的事却都是监视与禁锢,尤其是这岳中骐,更是没把刘穆放在眼里,平日里对他不冷不热,许多要求也是诸多推搪,以至于刘穆堂堂皇子,身边居然没有一人服侍。
从虚空破碎的巨大震动,到现在起码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现在才带兵过来,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刘穆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刘穆却不怒反笑,着实让岳中骐吃惊不小,那句含沙射影的话更是让他尴尬不已经。
“不过还是要多谢将军关心,”刘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好就收的转了话头,“这清凉寺的斋食实在清淡,吃的我身体发虚,稍微活动一下便疲惫难当,还请岳将军帮我备些养气补血的菜食!”
“好说,好说。。。。。。。。”岳中骐借势下了台阶,“大殿破损严重,是不是让我命人修葺一下?”
“我有些累了,修葺的事明天再说!”
“好的,好的!”岳中骐随口应着,却一直没有离开。
他的目光看似四处游离,却常常落在刘穆满身纠结的经脉上,随即又赶紧移开,奇怪的是每当目光落在经脉上,他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成功在即的喜悦,虽然竭力掩饰,却还是着了相。
“这家伙到底在看什么呢,难道和我的发狂有关?”刘穆猜度着。
一个魁梧中年用迷离的眼神在一个赤膊少年身上打转,而这少年也是一副呆滞之相,气氛突然变的很尴尬。
“天色不早,不打扰殿下休息,先告辞了!”岳中骐似乎反应过来,留下一队士兵在外守护就匆匆离开了。
一路上没有停留,径直回了镇西将军府,屏退左右之后进了府院深处的书房,关好门窗,又栓上两重暗杠,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附近无人,才安心的坐回书桌前。
整个书房都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惟独这书桌半尘不染,桌上没有常见的文房四宝,只有一面古朴的铜镜,乍看没什么出奇,把那镜面倾斜到一定角度,却能着到一张凶神恶煞的三目鬼脸。
岳中骐拿起古镜,按住当中那一目用力摩擦,很快那古镜开始嗡嗡作响,又过了一会,那鬼脸居然动了起来,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什么事?”
“不久前万佛殿被外力破坏,据我观察应该是龙气暴走所至!”
“哈哈哈哈。。。。。。。。。。。。终于暴走了!那刘穆的情况如何?”
“他今天表现的有些反常,不过在我看来也只是故作镇定,再看他全身经脉大都泛黑,如不出意外,相信最多半年便可龙气充盈!”
“暂时我还不能动身,这段时间你务必好生看护,不能出半点差池,我会尽量赶在他龙气充盈之前过去!”
“可是因为洛河王陵?”
“不该问的事不要问,做好你份内的事!”
鬼脸恢复原状,再无声音传出。
“王八蛋,把老子丢在这吃苦,你狗日的去捞好处,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岳中骐重重的扣下铜镜。
第二章 铤而走险
“每日修炼三十六周天,听上去没什么难度,做起来还真难啊!”刘穆烦躁的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一般的内功心法都是炼气补气,修炼越久储存的真气越多,这《炼血凝神》却偏偏相反,修炼时不但耗费精血,而且还要大量真气推动,属于只出不进。
刘穆虽名为皇族子弟,却没有得到过任何修炼上的帮助,只修炼过最简单的吐纳之法,而且从进入清凉寺,就为了压制龙气转去参悟不动明王咒,更是大大耽误了内功修炼,以至于到现在还未进入造化境,体内真气亦少的可怜。
勉强修炼了五个周天,刘穆体内的真气已消耗一空,再也无法维持炼血凝神的需要,只能转修吐纳之法,缓慢的回复真气。
四五个时辰过去,丹田的真气才恢复了不到一半,照这个速度,根本没办法完成三十六周天的修炼,更何况还要留出时间修炼步法,这个办法明显是行不通的。
以凌千羽的智慧,应该不会忘记这一点,可他偏偏定下三十六周天这个任务,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玄机?没有真气如何修炼。。。。。。。。。。。。。或者,有什么可以代替真气?
灵光一闪,刘穆突然有了头绪,或许凌千羽要的就是真气之外的东西,按照这个思路,他很快想到了一直尽力压制的龙气,用龙气作动力进行炼血凝神的修炼。
这是个很大胆的想法,不过也有一定的可行性,龙气虽然霸道非常,刘穆的身体却早已适应,最忌惮的是其中蕴涵的煞气,也被炼血凝神功法所克制,虽然有些冒险,但成功的机会相当大。
“死就死了,姑且试试!”
歇息片刻,刘穆开始了龙气修炼的尝试。
完全放开心灵的束缚,任由诸多欲望涌上心头,心门一开外界邪魔畅通无阻,地底龙气趁机闯入,内外相接,体内龙气也开始活跃起来,如决堤之水一泄千里,来势汹汹不可阻挡。
经脉陡然膨胀一倍有余,隐约听得血管爆裂之声,毛孔中渗出粘稠腥臭的血液,如千刀万剐般的剧痛瞬间侵袭全身,只觉眼前发黑,如果不是早有准备,现在已经昏死过去。
更为可怕的还是龙气之中蕴涵的暴虐嗜血的欲望,迅速的扩大并侵蚀着不加防备的心志,黑色的煞气从经脉透出,双眼被猩红的血色覆盖,短短几息,刘穆已经达到了暴走的边缘。
谨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将龙气按照炼血凝神的轨迹流转,无奈这龙气狂暴难驯,以现在的实力很难驾御,功法运行起来只如逆水行舟,虽然竭尽全力依旧难见成效,反倒是那噬血欲望在龙气催动下被成百上千的放大,将刘穆一步步转化为只知噬血的怪物。
杀戮!
毁灭!
暴虐的吞噬着自我意识,灵魂仿佛被从抽离,丢入万劫不复的九幽深渊,没有止尽的坠落,阴风呼啸如刀斧剑钺,切割分裂着灵魂,刘穆感觉到痛,却无法呼喊,亦不能反抗,只能看着自己继续沉沦。
头顶的光摇曳着,是阳世间灿烂的阳光,还是这世界最后的纯净,恍然间一个背影出现在那亮光里,很熟悉又很陌生,他想要抓住,却离背影越来越远。
面对分离却无力抗争,七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哪怕是死亡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