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我,你真不幸-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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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怎么了?”
“……昨晚奶奶突然发病了,现在还在监护室。”
温绒拖着全身的疼痛赶到医院,病房前温雪高傲的身姿还是那么引人注目,温绒下意识放慢脚步,温雪却已经转过头来,看到她还有她身后的付苏。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诡异得毛骨悚然。
温雪阴阳怪气地说:“奶奶的好宝贝,你怎么才来,出什么事?看看这张小脸,白成什么样了?
温绒的脸确实很白,可以不用化妆直接拉上场演贞子,她的表情也很贞子,恐怖得甚至有点扭曲:“奶奶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奶奶啊,怎么不见你昨晚来呢,知道我给你多少个电话吗?”
温绒拿出手机,果然有很多未接电话,昨晚……她怎么可能接到电话。
“奶奶真是白疼你了……”
温绒忽然揪住她的胳膊往上一拧:“我问你,奶奶怎么样了?!”
温雪疼得脸蛋发红:“你放开我。”
“信不信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拧断它?”
你姐姐刚经历非人的体验,很想让你也尝试一下痛到流泪的滋味。
不可思议的,付苏站在她们身旁,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温雪咬着嘴唇:“奶奶没事……了。”
温绒冷着脸,用力甩手将温雪推出去,温雪踉跄两步,握着手腕,胸脯不停地起伏,像是含着巨大的怨气。
这时,温老爸和温老妈来了,温绒和温雪各自为阵。付苏站在温绒身旁,温绒觉察到他和温雪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两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连眼神都没对上。
奶奶这次真的很险,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医生说老人家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受刺激。
“呵呵,不知道你订婚不成算不算刺激的事。”
洗手间,温绒洗完脸,抬起头望着镜子里另一张漂亮的脸蛋,她很想一拳打在……镜子上,然后捡起碎片,在那张水嫩的脸上划下浓重的几笔。
温雪斜过身体,一手撑在台面上,看着温绒的侧脸,低声道:“看你的样子,林隽的手段很让人吃不消啊。”
水哗哗地从温绒手里流过,然后,温绒听到结冰的声音。
“温绒,你为什么要跟我争,你明明就没有资格跟我争,在这个家你是多余的,也只有奶奶瞎了眼疼你,你有我漂亮吗,有我聪明吗,滚回家照照镜子吧,跟我斗,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就无法奈何你?你不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你也别想好过。”温雪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盛满火焰,傲慢地往外喷,“林隽不会要你了,他最恨不忠诚的女人。我很想知道,他是废了你一只手,还是一条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周六要订婚了,到时候你怎么跟大家解释你像只破鞋一样被人甩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恶魔。
手机震动了下,温绒低头看了看新收到的短信,是林鉴非发来的:订婚仪式穿的礼服已经送到你家,周六请务必准时到。
温绒重新抬起头,慢慢抬高嘴角:“不如我们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大盆友,小盆友,六一节快乐哈~~~
话说,这一更是六一节礼物,可为毛我每次送得都不太应景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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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41 。。。
温绒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温老爸堵住,温老爸跟特务似的把她拉到一边叽叽咕咕:“林隽那里怎么样了,他一直没来找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都会被他发现,你知道这两天林家闹得多凶吗,林岩若是失势,你要我怎么办?”
他没说一句,女儿,真对不起,你受苦了,林隽没拿你怎么样吧。
他说的是,你要我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没喝过西北风,现在去尝一尝也是不错的选择。
温绒极耐心地听完他老爸的抱怨,随后揉了揉太阳穴镇定情绪:“爸,我想跟你谈谈,很重要,我们回家说。”
温绒感觉他老爹并不知情,也就是说有人暗中给温升和发邮件。温雪?但她怎么知道林隽那么多事,这说不通。
一切要看了邮件再说。
虽然她无比急切地想要找付苏问清楚,但是事情太多,她得先摘了身上这顶大黑锅。
“你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一进到书房,温老爸急不可耐地问道。
“邮件还保留着吗,先让我看一下。”
温老爸不耐烦道:“看邮件做什么?”
温绒冷静道:“我觉得是邮件上出了什么问题。”
温老爸不大高兴地打开电脑:“我也觉得你给我的信息有问题,林隽根本没有按照这上面的做,他真的太阴险了。我说,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你的图谋?哎呦,你还要我平时别随意联系你,省的被他察觉,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温绒充耳不闻,进入邮箱,快速查阅起来,越看越心凉,这简直是商业机密,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从林隽那套到这些个东西啊……不对,林隽在她面前从来不避讳,时常会拿着文件当着她的面看,她那时候没在意,现在想来,他是在试探吧,可惜她真的无心,一眼都没瞟过,但在他看来,她一定趁机窃取了那些资料。
而这些,都是他下的套。
“到底有什么问题?”温老爸背着手在屋子里打转。
温绒没响,屈指用力咬着,这些邮件确实是通过她的邮箱发出的,只能说有人盗用了她的邮箱。她老是记不住密码,所以她通常都用生日设密码,大部分是亲人的生日,所以,如果是温雪,她相信这个小妹能破了她的密码。
问题在于,凭温雪能得到这些资料?
或者,还有另一个人?
“怎么样?”温老爸拍了拍桌面。
“我要再想想。”温绒关了电脑,起身出门。
“你去哪里?”温老爸一愣,拦住她,“事情都这样了,你还没点紧迫感?我们家就要因为你完蛋了。”
心痛过头的好处就是麻木了,不管再怎么刺激都没感觉了。
温绒拉开温老爸的手,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真的无话可说。不管温老爸在她身后如何咆哮,她打开门,走出门,关上门。
温绒拖着步子走回医院,守在奶奶的病房外,捧着一碗泡面,吃了几口,又放下。凌晨,医院里没什么人,她一个人仰着头,望着白炽灯,把那些晃眼的光芒吸到脑子里,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那些个她害怕去想偷偷藏起来的不堪的角落,一个不落的被揪出来。
她是一部励志剧的女猪脚,也是一部苦情戏的女猪脚,还有可能一部反转戏的女猪脚,但绝不可能是一部偶像剧的女猪脚。
天涯何处不杯具,可为毛这些个杯具一股脑儿都扣她脑袋上了,需不需要这么刺激。
然而,莫名的,她也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是温家人,她接受得是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眉头都没挑一下,只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二十三年来,压在她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便是为什么温家不像她的家,同是娘胎里出来的,一个宝一个屎,只有奶奶的怜爱,而这个老人正在生命线上挣扎。还好啊还好,爹娘不是亲爹娘,那么他们不爱她也没什么,但至少人心是肉做的,也不要逼她恨他们呀。
恨这个词那么浓烈,浓过砚墨,烈过白干,跟她这么淡一个人不相配,她拿不起,她怕自己一拿起来,就再也不会放下。
一碗清水,放了盐进去,怎么还会变淡呢。
不要逼她恨啊,他们,她,还有他。
林隽……
不自觉又把手指咬出一道道齿痕,歪着脑袋吸着面条,豆大的眼泪又噗嗤噗嗤落下来,给面汤加了点料,浑然不觉地继续吃。
奶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从小假小子,摸摸自己的短毛,嘿嘿笑道,绒儿有泪不轻弹。
老了老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金豆子一下子这么不值钱,跟毛豆子似的弹在脸上,糊花了本就不漂亮的眉眼,把委屈和伤痛彻彻底底地洗刷出来。
去你妈的林隽,叫你禽兽真是叫对了,你就是一头禽兽,不是禽兽能做出这种禽兽的事吗。你知道我有多疼吗,那可真是不打一点折扣的疼啊,腰疼手术还要上麻药呢,你就让那血止都止不住,不是CN的标志,真的是虐出来的血,疼得我想哭爹喊娘,但你又告诉我,我的爹不是我的爹,我的娘也不是我的娘。
而我的暗恋,却是我的哥哥。
怎么会有你这么狠的人,太狠了!
这么狠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呢……
温绒捧起面碗,又想使劲吸一口,却发现早已空了,讪讪放下手,起身找垃圾桶,忽然倒抽一口冷气,腰上的旧伤揪心地疼,僵着身子停了会,再缓缓起身,可一抬头就看到眼前的人。
修竹一样的身影,挡去了头顶的光线。
温绒眯起眼,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她脸上乱七八糟的泪水,半天找不着自己的声音:“想找你,但你没接电话,找了好几个地方,后来想,你大概在这里。”
温绒点点头:“正好,我也想找你。”
他在她身旁坐下,两个人肩并着肩,仿佛年少时,他们一起坐在看台,她拿起冰饮料猛灌,眉飞色舞地对他说,我又破纪录了,他依然是那副平素的表情,只是眼角揉进了春风的温度,动了动嘴皮子,哦,不错。
年华,你为何这么容易老去,让我们无法再一次并肩微笑。
“你为什么哭?”
“奶奶还在住院,我能不哭吗?”
“我是说在奶奶家的时候,不是因为奶奶,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林隽,他对你做了什么?”
多说两句会死的人能说出这么多个问号,这是兄长对家妹的关心吗?
眼前只有病房,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开口还有很浓的哭腔,温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能跟我说说吗,这些年你是怎么看我的。”
“什么?”
“付苏,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跟我坦诚吗?”
她需要确认,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睫毛上湿成一片,望着他的时候,他有种被穿透的感觉,内心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无处遁形。
于是,再次逃避。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找我做什么?”
“就想看看你。”
“为什么要看我,觉得我可怜?”
付苏的脸一寸寸白下去,忙道:“不是……”
“那是什么?”
他黑瞳里的光芒碎了一地。
温绒执意说下去:“你打算就这么过下去吗,永远瞒着我,只要能瞒着我,哪怕要跟温雪一辈子拴在一起也无所谓?你那么害怕我知道,可我还是知道了,不论是你和温雪的事,还是你和我的事。”
温绒没见过一个人的脸能这么白过,仿佛活的气息都被抽走,徒留下一个空壳,付苏怔怔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反衬出他眼中的她是那么平静。
“你还怕吗,还逃避吗?”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那么干涩,让人不忍听下去。
“这么大的秘密,你以为能守到什么时候?”
他垂下头,长长的睫毛不自觉地轻颤:“永远……”
永远有多远,远到她变成七老八十的奶奶,皱纹褶子一大把的时候,也不要知道,她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孩子,被亲身哥哥藏在心里龌龊着喜欢着的女孩……他会带着这个秘密躺进棺材。
她轻声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守不住的。”
“是林隽……”
他终于想到,温雪不可能说,他们之间有协议,而上次林隽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一定知道什么,是那个男人。
“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