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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占有-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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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她,怎么去?

“你已经连续弹错六个音了,还是莫扎特的曲子。”安静的琴房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

夏小冉错手一个重音,“噔”一声响亮地在空气里回响,她愕然回头,随即沉下脸:“请问有何贵干?”

王岚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她一直笑,笑容很灿烂:“哟,找到靠山说话底气就是不一样啊,怎么?我哥挺温柔的吧?你有福了!”

夏小冉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面目可憎到这个地步,气不打一处来,她想撕烂这个蛇蝎般恶毒的女人的嘴,想挖她的心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可是应有的教养让她做不出这样可怕的事情,她只能横眉冷对,只能言语反击:“是挺温柔的,鳄鱼的温柔,因为你们都是冷血的!因为你们都没有心!”

她用力握着琴边,纤瘦得能看到骨头的手指青筋涌现,那种失爱的痛已经漫进她五脏六腑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她浑身都疼,她缺氧,缺一种名为“爱情”的氧气,她觉得她快死了,偏偏她死不了,也不能死,所以这样半死不活地任他们折磨着,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没有了一切,成为随他们摆布的玩偶。她忽然笑了,脸颊因为激动而红晕,可笑容很苍白,犀利地看着王岚,看得她心里发怵,有些不自在地捏紧手提包的带子。

王岚恼羞成怒,咬着牙理直气壮地控诉:“你别以为自己很伟大,我比你更爱邵峰,我爱了他十年,你凭什么抢走他?”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家里她最小,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哥哥们跟她年岁差很多,不怎么跟她玩,那时邵峰的父亲外调,他有段时间就住他们家,他教她做功课,教她骑马,教她打球……她喜欢跟他呆在一起,他身上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男孩子的汗臭味,说话也斯文温柔,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后来已经不能用喜欢来形容,因为她爱他。

他们两家也有结亲家的意思,她理所应当的以为他们将来肯定会在一起的。他也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不过都很快散了,她不介意,就像她两个哥哥,谁不是女人一堆,反正结婚后收敛就成,所以她介绍夏小冉给邵峰认识的时候没多想,反正就依师兄托付帮个小忙,夏小冉跟他越走越近她也没有多想,可是邵峰眼里的深情让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们见面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夏小冉,他还透露出要跟她结婚的意思,这怎么可以?

他的新娘,应该是她王岚才对啊!她不服气,她真的不服气!她恨夏小冉抢走属于她的微笑属于她的幸福!她恨不得毁了她!

夏小冉被王岚眼底里的痴狂怔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你们并没有结婚,而且邵峰爱的是我,情感上道德上你都是完完全全的失败者,你怎么诡辩也没有用。”

王岚一下子被她的话刺得不知道怎么回应,脸通红通红的,转念一想自己这次找她的目的,又重新冷静下来,冷冷笑了笑:“我哥没告诉你吧,虽然我和邵峰没有结婚,不过我们准备订婚了,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 前两天邵峰强行出院又昏迷地被送回来,身体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转,邵阿姨急得六神无主,听说旧时有冲喜的说法,就跟她商量想办场订婚礼冲下喜气,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虽然表哥耳提面命不准她找夏小冉麻烦,可她还是想亲自告诉她这个消息,只要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夏小冉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定定地看了她好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恭喜。”

没有惊,没有哭,没有伤,没有痛。

等王岚趾高气昂地离开,夏小冉顿时全身无力,双腿一失重,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碰落了搁在琴面上的帆布包包,从里面滑出那间新换了东家的咖啡厅的宣传单。

名字就叫做,记得忘记。

如水1

那样一个名字,刺中夏小冉心中那一道伤,如果没有了所有的记忆,就不会活得那么痛苦了。可偏偏她什么都不想忘记,每当思念模糊一些她就拼命回忆从前的甜想盖过现在的苦,犹如饮鸩止渴。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恭喜”两个字是怎么说出口的,仿佛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输,至少在王岚面前她要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她不允许王岚踩着自己的伤口而获得快乐,她不配。

也许是冥冥中的缘分,那天以后夏小冉成了咖啡馆的常客,不过她不再坐靠窗的那个位置。老板苏晓沐是个插画家,还煮的一手好咖啡,不到三十岁就有一个八岁大的儿子。她是天生的乐天派,脸上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总是能感染别人,跟她说话很舒服,久而久之夏小冉也和她成为很谈得来的朋友。

她曾经问过苏晓沐,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伤感的店名?

她笑着说,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快乐的名字——记得忘记,放自己自由,学会快乐。

看着苏晓沐的笑容,夏小冉觉得自己也跟她该学一学,至少在面对傅希尧的时候能尽量轻松一些。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白天他去工作,她去上课,晚上才碰面,然后吃饭,看电视,睡觉……很多个夜晚她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傅希尧搂着她的腰睡得很熟,她会有种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不该有的错觉,她跟这个男人,怎么可能长久?

而且傅希尧越来越奇怪。

他忙起来的时候会一连几天都不回公寓,她难得松一口气,他却总打电话来。其实他们没有什么话题,都是说今天吃了什么或者去了哪里,她以为他这么做目的是想确定她在不在公寓,就跟他保证除了学校自己不会再去别的地方,可他还是很热衷打电话,天南地北不相干的事情都能说半天,比如今晚——

电话那头,傅希尧一边看文件,一边问她:“冉冉,你都喜欢吃些什么小点心?”

“烧卖。”夏小冉毫无目的的摁着遥控器敷衍他,半天一个节目也没看进去。

傅希尧笑了笑:“我喜欢吃甜点,越甜越好。”

夏小冉应了一声“哦”。

“你傻啊,‘哦’什么?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你会学做一两样我喜欢吃的等我回来才对啊!你男人在外头工作那么辛苦,你就不能体贴一点啊?快说,咱们几天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我……”那边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似乎在哭。

过了一会儿,傅希尧又转了话题:“我觉得你们家的甜糯团子也好吃,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去。”

对于她的沉默,他有种落空的无力感,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她的心是石头吗?为什么总是哭?就不能对他笑一笑么?他一下子没了心情,觉得气闷觉得不悦,很快结束了通话。

夏小冉马上松了一口气,她很不习惯,很不想,和他亲密。

没想到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以为又是傅希尧打来,她就说:“知道,我准备睡了。”有一次他半夜三点多回来发现她还在看电影,差点没把背投给拆了,还规定她晚上十一点前一定要睡觉。

“小冉……”是邵峰。

夏小冉的大脑“轰隆”的一声巨响。

仿佛知道她的反应,他急急地说:“小冉,别挂电话!咳咳!”呼吸一急,胸腔就忍不住难受起来,一直咳不停。

夏小冉惊慌失措,忙不迭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邵峰才平缓了呼吸,勉强说:“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夏小冉听得出来他很不好,急哭了:“你就不能……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吗?

“小冉,我打来只是想问你,他们都说是你主动要跟我分手的,我不信,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父母逼你的?”邵峰一字一顿道。

“不是。”夏小冉不假思索地回答,可答得越快,越显得没有说服力。

邵峰仿佛没听到,而是继续问:“我再问你,你后来跟阿尧在一起,是不是他逼你的?”

她一怔,出奇平静地说:“不是。”

沉默了好久,邵峰长叹一声:“算了,无论如何,是我对不起你。”

他这样说,是不管谁对谁错,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夏小冉抓着电话,一直摇头。她想像从前那样,受了委屈就窝在他怀里撒娇,他会豪气万千的说:别难过,我帮你出头。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他说的,可是到了嘴边却都融成水化成灰,再也没有了说的勇气。

就这样吧,他们只能这样了,这么近却那么远。

原来已经入秋,怪不得变冷了,她在露台上吹了一夜的风,心中比以往还要清醒。

傅希尧早上从机场回来,看她睡在露台的躺椅上,本来还在生气,不想管她,后来又忍不住叫了她两声:“怎么还不起来?今天不用上课?”语气不太好就是了。

可一直没得到回应,他觉得奇怪,走过去摇了她几下,还不醒,不对,像昏过去一样,他伸手探探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暗咒了一声:“该死的!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少看着她一眼都不行!净是给他出状况!

他弯腰把她抱进房间,轻轻放她躺在床上,又到柜子找退烧药,幸好上次买的还剩下一些,他去倒了杯温水回来,坐在床头,托起她的脖子想为她吃药,可她好几次都吐出来,他狠瞪了她一下,想了想,把药含在自己嘴里,然后俯身吻她,知道她透不过去主动吞咽下去,两人的口中都充斥着西药的苦味,他喝了几杯水冲淡药味,又给她的额头还是手都敷上冰袋,她的体温才渐渐降下来。

可发烧很容易反复,她一会喊冷一会喊热,给她盖被子又掀开,他拿她没辙,最后索性自己抱着她,她终于安静下来。不过他受不了自己一身汗味,想起身去洗个澡,哪知她突然抱住自己,把小脑袋往他怀里直蹭,像只可爱的小兔子,软软的,憨憨的,嘴里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

这样依赖他向他撒娇的夏小冉,他从来没见过,心情一下子升到了九霄云。他不自觉地搂得她更紧了些,冉冉,一直就这样好不好?别想着过去,也不理会什么将来,这些他都不管,他只要现在。

……

刚开完一个冗长的会议,傅希尧站在电梯前,忽然问他秘书陈然:“陈秘书,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陈然答:“没有,您之前吩咐我今晚得空下来,我都安排好了。”

傅希尧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呵呵,对,对,我都忘记了。”

陈然看了看备忘录,又说:“傅总,傅将军遣人来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今天不回去。”傅希尧脸沉了沉,显出些许的不快。

陈然当了他秘书六年,深知他的脾性,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进了电梯,气氛明显的更紧张了,看着他的脸色,陈然有些忐忑,一直在回忆自己到底说错哪句话让傅总不高兴,他会不会让他收拾包袱回家吃自己?

哪知傅希尧只是问:“陈秘书,你结婚几年了?”

陈然被这无厘头的问话搞得有些张二虎上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很快答:“刚结婚满两年。”前些日子还抱上个大胖小子。

傅希尧用拳头顶顶鼻子,尴尬地轻咳两声:“那你老婆什么时候会对你笑对你撒娇?”

陈然不假思索地回他:“我拿工资回家的时候她会对我笑,想让我花钱的时候会对我撒娇……”

什么跟什么啊!他根本不是问这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希尧一阵白眼,“算了,跟你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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