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木糖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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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地听到,是沈馥主动站了出来,帮他揽下所有的罪名,才让他可以继续保有这份工作。
他于她的心情,早已不能用感激来形容。初听到她声音时的惊艳,对她工作能力的敬佩,知她被人呵护后的落寞,莫不在提醒着他心里种种从未被察觉到的感情。
如今在他心里,沈馥和佟珊蕾孰轻孰重,他已然分不清了。
半晌,他站起身,似是作出了什么决定,表情一扫连日的阴郁,变得沉着而坚定。他拿起那沓资料,向一旁的碎纸机走去,准备把它销毁。刚接通电源,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眸子顿时暗了下来。他拿起手机,缓缓开口:“喂,小蕾,是我。”
此时,沈馥已经来到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站在中央的白西哲。她刚想过去打招呼,又看到他在打电话,便退到一边,本想就此离开,不要打扰他,却听到他隐约的话语接连不断地传来,听得真真切切。
“小蕾,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已经从沈馥那里偷到客户资料,并会尽量把他们争取过来,这个月的业绩一定会达标的,这样我就不会被解雇了。你不要急,好不好?”
白西哲的声音很低,里面透出浓浓的无奈。他本想找个借口安慰一下佟珊蕾的情绪,好为自己赢得缓冲的机会。却不料这些话听在沈馥耳中,如同晴天霹雳,脑中顿时嗡嗡作响,身子踉跄地退后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她想起那天在西餐厅里,但她从洗手间回来重新落座之后,便发现白西哲的神色有些异样,她的包似乎也有动过的痕迹。但她那时正处于悲痛中,便来不及细想。但她根本没有想到,白西哲竟然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白西哲好不容易才把佟珊蕾哄好了。他放下手机,不经意地抬头,沈馥的身影就这样直直撞入他的眼帘,让他顿时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馥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着,她瘦削的脸庞,映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显苍白羸弱。她缓缓地向他走近,哽咽道:“你说啊,你跟我解释啊!”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白西哲,乞求道,“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以前全心全意爱过的人,现在尽心尽力帮助的人,会如此地背叛她。这样对她来说,是种深入骨髓的侮辱。
白西哲抬起头,正对上沈馥期盼的表情,嘴巴一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又把头垂下,似在做最后的挣扎。许久,他闭上眼睛,缓缓开口:“这都是真的。对不起,我……我利用了你。”
虽然在最后一刻,他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宁愿自己被解雇也不愿再伤害沈馥。但是,他毕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现实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他也不想再去争辩反驳什么。忽然觉得,如果让沈馥从此以后痛恨自己,会不会两个人都会好过一些?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白西哲脸上。白西哲顺势偏过头,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沈馥感觉不到手心上火辣辣的疼,跟心里凌迟般的剧痛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白西哲之于她,就像是一株美丽却有毒的罂粟。食过,痛过,上瘾过,绝望过,如今她只想把他连根拔除,永生不再忆起。
白西哲的一句话,打开了沈馥多年的心结,也切断了她对他最后一丝眷恋。沈馥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眸子又有了点点光彩。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决绝的意味:“那么,祝你们幸福。”
白西哲吃惊地看着她,正对上她一如既往的平静的笑容,一时间竟有些恍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馥早已离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淡淡的发香。
白西哲站在空空的办公室里,盯着手中长长的客户名单,忽然用力把它撕得粉碎,抛向空中。在漫天飞舞的纸屑中,他仰天长笑,笑声苍凉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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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街道,干净而清新。沈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看到身边擦身而过的情侣,敛下眼,苦笑着。终于,又变成一个人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啊,敲敲木鱼,诵诵佛经,青灯古佛,了却残生,转眼已是百年。
她拿出手机,打开电话本,查找白西哲的名字。看着那一串早已印在心里的号码,不禁怅然。以后,应该再也不用跟他联系了吧。手一动,按下了删除键。
“删除成功!”屏幕跳出一行字。沈馥苦笑,做手机真好,任何东西,删除之后就不见踪影,甚至没有存在过的痕迹。而人心,却做不到如此干净洒脱。拼命想忘记,却晚晚梦靥。经过的人和事,都会在心中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深如万丈峭渊,让人一不小心就掉落,万劫不复。
她继续往下按着,却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停了下来。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温柔之极。脸上漾开浅浅的笑,却又一瞬间泪模糊了双眼。
“木糖醇……”沈馥喃喃道。心里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无处可逃。他,已经订婚了。这样的话,他应该是幸福的吧。那么,就这样吧,他的幸福,现在轮到她来守护了,她不忍心去打扰。
手指慢慢移向删除键,颤抖着。她痛苦地闭上眼,双手紧紧握住手机,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按下去。
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沈馥松了口气,看到是付谨的电话,忙按下接听键。
话筒立刻传来了付谨因为焦急而颤抖的声音:“沈馥,快来市第一人民医院!许逸达出车祸了,正在抢救……”
第29章 冰释
沈馥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她双眼红肿,泪水淌了一脸。穿着高跟鞋飞奔,一路上脚崴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她全然不顾,只知道要快点,再快点,不然,她就会像半年前一样,失去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她跌跌撞撞地进门,就揪住一个护士:“许逸达在哪儿?”
那个护士吓了一跳,看着这个狼狈又激动的女人,她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许逸达?是刚刚车祸送进来的吗?”
沈馥忙点头,又抓紧护士的肩膀:“你知道他在哪吗?”
护士用手一指,说:“前面往右第六间病房。”
在护士说出“房”字时,沈馥已转身匆匆地跑走了。
护士在原地嘀咕:“只是骨折而已啊,至于那么激动吗?”
一推开门,沈馥便整个人懵住了。在离她几米远的前方,许逸达正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脸白如纸。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脆弱无力的样子。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自己碎裂的心和彻骨的痛。
她踉跄地走进去,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摇头,哽咽道:“不要,不要……”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绝望。
忽然,她的肩被一双手抓住。她停住脚步,任由那个人扳过她的身子。她眼神飘忽向上,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那个人的脸。她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原来付谨也一直在病房里。
“付谨,他……”沈馥的话说到一半停住。她想问又不敢问。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许逸达的情况,又害怕听到一丁点不好的消息。
付谨望着他,惊讶万分。因为他还从未见过沈馥如此狼狈,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沈馥永远都是那个淡定从容的女子,脸上总是挂着客气而疏离的微笑,做什么事都完美至极。仅有的几次失态,都是在Memory酒吧里醉酒。
只是今日,她的淡定,她的风采,她的骄傲,通通不见踪影。就像是一个绝顶高手,经脉尽断,武功尽失,不堪一击,任人宰割。看着这样的她,付谨都不忍骗她了。她就像一根飘零脆弱的芦苇,就连一阵风都能将她摧折。
然而,在老婆的闺蜜和兄弟之间,付谨还是选择了后者。他狠下心,故意装出悲伤沉痛的语气,说道:“沈馥,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沈馥心里猛地一抽,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就这样离开她的。她推开付谨,转身向病床跑去。付谨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终于,来到他跟前了。她静静凝视这张棱角分明却毫无血色的脸庞,伸出手,却不敢触碰,仿佛只要一碰,他就会消失。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粉身碎骨遍体鳞伤也要张开翅膀拥抱她,小心翼翼护她周全。在那一隅天地里,让她温暖,免受伤害。然而,她却一次又一次亲手用剪刀刺伤这双守护着她的翅膀,让他鲜血淋漓,伤痕斑驳。可是,等他伤愈之后,又会立刻飞奔向她,像从前一样将她牢牢裹紧,义无反顾。
最终还是忍不住,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颊,喃喃道:“其实你真的很帅的。”
许逸达心一动,当时就想睁开眼。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继续等待着沈馥接下来的话。
沈馥握住他的手,又一阵巨大的痛楚向心里袭来。他的手,曾经那么温暖有力,只要轻轻握着就倍感安全。现在怎么如此冰凉?她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用力吻下他的掌心,眼泪也化开在他的掌纹上。
感到手心上的温润,许逸达既欣喜又心痛。沈馥,沈馥,他在心里默念。曾经,这个名字令他心尖都在发疼。从相遇的那天起,这个女子就成为他所有情绪的代名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她的深情会有回应,却在今天看到了幸福的曙光。
此时,沈馥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悲伤和汹涌而至的泪水。她扑倒在许逸达身上,脸深埋在他的颈窝里,喊道:“木糖醇,你醒来好不好!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离开吗?你不是说过,”她吸了吸鼻子,“说要永远做我的木糖醇,一辈子保护我的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她的泪水顺着许逸达的颈流下,打湿了枕头。许逸达睫毛微颤,眼角也是湿的。正当他在犹豫还要不要再装下去的时候,他心里猛地一颤,随即大脑一片空白,满满的只有沈馥刚才说的话:“我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
许逸达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让它颤抖得太厉害。她喜欢我,她刚刚真的这样说了吗?他想掐一下自己,又不敢动。
此时,沈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木糖醇,你说得对。其实我喜欢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我一直都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总是害怕得到之后会失去。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要跟彩星兰订婚的消息时,我有多难过。可是你,你居然就这样走了,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轻轻拍打他的脸,双手颤抖着:“你快点起来吧,我求求你了!”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沈馥紧紧地圈了起来。沈馥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却迎上许逸达温柔的目光。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深情,满满尽是怜惜。被这样的目光凝视,沈馥感觉自己就快要融化了。嗯,沈馥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不是快要死了吗,怎么现在又好好的了?
察觉到沈馥的疑惑,许逸达坏坏地笑道:“不这样的话怎么可以骗你说出真心话呢?不过,我也确实伤的不轻哦。粉粹性骨折耶!你看,我的一条腿打了厚厚的石膏,还被吊了起来呢。”他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沈馥的表情早已起了变化。
半晌,许逸达才觉得奇怪。怀里的人安静得可怕。他欠身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沈馥面容凝结,没有任何表情,眼角残余的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过脸颊。
许逸达用指尖轻轻把它抹去,他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她。她的反应,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