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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何夕-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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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凭什么?凭什么离开家的那一个要是他?凭什么唯一夺下来的爱情又不属于他?凭什么到现在了承受一切的还要是他?一身伤痛,凭什么?

他不该再有那份心动,他每一次心动都是换来心痛,一次一次的欺骗够多了,连父亲和母亲都不要他,连父亲所犯的错误他都要承担,他拿什么去相信小北,相信他不会带走他唯一的宝贝?

他要狠下心来,他不会再信任任何人。

“叫保安。”他更加的面无表情,对着魏正和关荀,“你们两个跟我上去开会。”

本来以为小北会发疯,会像刚才一样的抓狂难缠,可是小北没有,甚至都没允许保安碰到他,变得无比冷静,只是说:“岑君西,你会后悔。”

他慢慢的将袖子从他手里抽回来,然后回头,一步一步,自动门打开,关闭,将外面的一切都与世隔绝,他走进电梯都没有回过头来,到底没看一眼小北。

他站在电梯里,电梯壁上映着他的脸,不大的空间,似乎连空气都隔绝,他想过来,没怎么觉得自己会后悔。

后悔这东西是一种慢性毒药,缓缓的渗入骨髓,要痛很久,都不会让人缓过气来。他想起小时候,离开家那天,黑灯瞎火的躲在施工棚里过夜,他就后悔,可是不能回去,他不能回家去,再承受不公平的待遇。

那个时候他并不懂什么叫后悔,后来走上那条路,面对周洪山,他的岳父,枪举起来的那一刻,他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清楚记得自己是微笑的,微笑着告诉自己,总要为后悔付出代价。

他后悔过,每一次后悔都在心里留有余毒,控制着他的阴暗和悲喜,他不要活在后悔里。他不要后悔,纵然是每一种后悔的痛都刻骨铭心,他依然告诉自己,不要后悔。

上午的会开到很晚,公司里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岑君西家里出事了,可具体出了什么事,又没有人敢揣测,只得人人自危,小心又小心,好不容易开完了会,大家都吃午饭去了,岑君西又把秘书们召集起来,和程浩进行视频会议。

程浩刚刚在科克选好了住处,因为岑君西要求房子是独门独户的小庄园,所以找起来费劲一些,但是程浩办事妥当,进行的也很快,律师都已经找好,只等着通知银行预约Survey,对房产进行评估,领取正式的Offer。

几个人把正式的公司会议进行完,都松了一口气,程浩在那边显然要比参会的成员脸色好很多,他不由得问:“你们还好吧。”

既然是网络会议,话语依旧不那么呆板了,尹秘书很小心的看了一眼岑君西的脸色,然后满面愁容:“Colin,老板很凶残,回归需谨慎!”

岑君西看了一眼屏幕,自己的那一方窗口确实冷厉,他挑了挑眉。

还有秘书笑起来,“Colin,老板这么秀色可餐,不吃饭都不觉得饿,可是你不在,我们差点就要烽火戏诸侯了,快传授一下经验,怎样博老板一笑?”

程浩在那边笑了一下,说:“我办完事会尽快赶回去。”

“不用,你把事情办好再回来。”岑君西用手敲着桌面,总算笑了一下:“至于他们辛苦么,我总有办法。”他说着对关荀说:“去跟销售部打个电话,让他们送几套上水名城的钥匙过来,每人领一把。”他微笑:“各位业主,入住愉快。”

一屋子的秘书欢呼击掌,岑君西看了看时间,这才挥手:“到楼上吃饭吧,想吃什么就点,这顿我请。”

又是欢呼雀跃,众人收了电脑离开,岑君西点了一支烟,并不抽,只是夹在指间,陷在椅子里愣神,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烟快要烧到手了,关荀才叫他:“七哥。”

他回过神来,动了一下,积了很长一截子的烟灰就落下来,落在黑色的西裤上,很难看。他也不介意,一边弹着烟灰,一边说:“派人想个办法,限制程浩入境。”

关荀很清楚该怎么做,立刻回答:“是。我马上去做。”

他又想起什么来,抚着额问:“昨晚沈静北打电话了?”

他的手机最近一直在魏正和关荀那里,有什么消息他们负责传达,他需要做什么只需吩咐。魏正看了关荀一眼,不由得说:“沈公子昨晚打了三十二个电话,我们觉得你太累了,擅自主张,没告诉你。”

明明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这些人要比亲兄弟亲得多,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随口问:“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没有。”

他咽了口气,“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七哥,”关荀尝试着向他提议:“我们把涵哥的事情,告诉周小姐吧,你也不用这么辛苦,让周小姐去照顾涵哥。”

岑君西一声不吭,闷着头又抽了一支烟,最后把烟头狠狠的拧熄了,说:“一开始没告诉她,是我错了。涵涵现在这个样子,她又怀着孕,我要是告诉她,她一定受不住,这个孩子生下来跟涵涵一样,怎么办?”他扶着烟灰缸的手有一点发抖:“如果涵涵就这样了,这个孩子又没保住……怎么办?”

关荀和魏正默然,岑君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打算去医院,关荀拿着电话进来:“沈公子找您。”

他接过电话,没想到电话那头居然是沈静北的秘书,只是通知他:“岑先生中午好,沈副市长要我打给您,城东的那片地已经被杨老板圈走了,沈副市长希望我们下次合作愉快。”

秘书应该是在酒席间打的电话,因为推杯换盏的声音十分清楚,他只觉得气血翻涌,狠狠将电话甩到墙上,重新走回洗手间去,重重的摔上门,洗了一把脸。

他双手扶着台面,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恨意十足,卯足了劲儿,狠狠地一拳打在镜子上。有人在撞门,血从指间冒了出来,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回身又将另一只手狠狠捣在破碎的玻璃碴上,只觉得痛彻心扉,痛得发狂,最后只得打开冷水,浇在自己头上。他气得发抖,两手□发间,用力揪紧发根,任那极度的冰冷冲刺,才渐渐冷静下来。

门被撞开,关荀站在门前,他因为冷而发抖,声音却似乎更冷,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找人去给我查沈静北。没有污点,也给我泼脏了,再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长安不是断更也不是弃坑……而是周五六七都要简直,周一晚上要上专业课,必须全天练琴……呜呜,老板太苛刻,又加了7个学生!!累成呆逼了……求原谅!

下个文是八哥的,六哥的,衔接是三个的,八哥六哥一定存好了再发,再来求大家关注,不敢老坑大家了,唉嗷嗷嗷

61章

关荀素来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这样的事办得多了;平日官商勾结;没有干净的;经常遇到些办不了的事;非得用下三滥的手段才能轻易解决。他听岑君西这样一说,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低声回答:“我明白。”

岑君西的手被玻璃碴扎伤;又被冷水浇过;看着鲜血淋漓;他心中烦躁;一声不吭的坐到沙发上;恰好桌上有半包烟;拿起一根就含在嘴里;一边点烟,一边打电话给邵颖。

手机刚才就被摔坏了,他用的是茶几上的座机,那边响了一会儿便被接起来,邵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矜持、高贵,声音款款:“喂?您好。”

他握着听筒,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再把电话也摔了。这么些年了,他很少给邵颖打电话,更不曾像小北一样承欢膝下,每次邵颖同他说话都是一副冰冷冷的腔调,如今看来,是比陌生人都不如。

他明明知道她对他只有恨,但此刻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握着打火机的手发抖,握着听筒的手也在抖。这样把持不住,像当年还在蓝巷刚出道的毛头小伙子,尽管那时候年少轻狂,但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恨意了然,心中只有腾腾杀机。

邵颖在那边似乎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声:“喂?”

他在这边终于笑了一声:“邵医生,咱们可是老熟人了哦?犯不着用这么亲切的口气吧?”

邵颖那边滞了一滞,但旋即冷笑起来:“岑君西,把涵涵送回来,把地皮圈下来,你似乎一样也没搞定,你还能干什么?”

“哦,”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放轻松:“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宝贝儿子亲手给搞砸了,我也没办法了,你要告沈嘉尚这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小北,你要小心。”

邵颖呼吸的声音有力的收缩,他在这边听着以为她就要失态,但她很快调整回来:“岑君西,是我低估你了,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受气包,现在看来,你比受气包还强一点。”

“不是强一点,是强很多。”他知道自己此刻面目狰狞,却依然保持微笑,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妈,我爸那人是个傻瓜,他爱傻了你,你要是想不开,尽管去告他,我会把小北贪污受贿的罪行一并告上去,你看好不好?”

她怒极反笑:“好,好,儿子,你有胆量就来挑战我的极限。沈嘉尚那个败类,当年是我把他从死亡里面救回来,是岩把他救活的,他活了以后做了什么?他说他爱我娶我,然后以爱的名义除掉他的恩人?他这个恩将仇报的混蛋!”

他无动于衷:“如果你要骂沈嘉尚,去指着他的鼻子骂更合适。”

邵颖那边又笑起来,她的声音一直非常的动听,是安慰病人上好的良方,可她的话却是涂抹了毒药的利刃,闪着漠漠寒光:“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好东西?我有时候就在想,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为什么一定要比我厌恶你。我对你有过一丝顾虑,我甚至都想,如果你流了,我一定会厚葬你,永远记住你,每年都去看看你,会跟你说说话,告诉你你今年几岁了,会给你点蜡烛、做蛋糕……可你为什么偏偏这么贱、一定要生下来!你还不知道吧,对了,还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他□我的产物,那个浑蛋撕了我的衣服,糟蹋了我,然后把我关了起来,要我答应结婚。我本来决定一死了之,可我没想到你这么贱,偏偏要成为我的儿子,你怎么这么贱,打不掉摔不死,生下来就叫岩爸爸,逼的沈嘉尚不得不处死他,你怎么这么贱?!”

她已经近乎癫狂,就像那把带毒的利刃捅进他心口,让他深吸一口冷气,一点一点的痛起来:“我就是这么贱,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哈,我想怎样?”邵颖语气里全是讥讽的嘲笑,笑完却话语阴冷:“我想你们爷俩都去死。”

他轻笑了一声:“妈,你做梦呢,你这么多年都没搞死我,我这么贱,你搞得死吗?”

邵颖那边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狂,而是渐渐冷静下来,似乎已经尽在掌握:“我搞死你?不,我不想搞死你,我也不想搞死他,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两个人就是你和他,可我最最不想动手杀了的人,也是你和他。当年我对自己说,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你最恨的两个人,但你不可以杀了他们,要让他们活着,活到自相残杀的那一天。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报仇,像你们杀了岑岩一样,不用负担责任的,杀掉恨的人。”

“你有病吧,”他觉得可笑:“我觉得你需要看看神经外科。”

“我没有。”她果断的否决:“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很无辜?可是小北呢,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还要认贼作父。好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说说那片地吧,我要那片地,那片地以前是岑岩的家,我现在要你买下那片地来,建成一所医院,宣布你是完成父亲遗命,聘请我做院长。”

“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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