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一生心-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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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而已,丁总何必让她为难?”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平只觉得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鼻端,身体就泛起一丝莫名的颤抖。那抹黑色的俊挺身影已经站在她身边而且是很近的距离。
丁洋干笑一声,“凌总今天可是全场焦点,我丁某只是想和周小姐交个朋友,怎么谈得上为难,凌总误会了吧?”
周平拿过丁洋手中的红酒杯走到丁洋身边,面朝凌谦屹微笑,“是啊,丁总的这个面子我可不能不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本不会喝酒,一杯下去喉咙立刻灼热起来,拼命忍住才没有咳出来。却看到凌谦屹的目光沉了沉,眉峰微微一拧,语气透着不悦,“小庄,让司机送周小姐回去。”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他让她和岐山喝酒,冷眉冷眼的看她喝醉……那时的她,有多么的卑微,所有的掏心掏肺的感情、倾其所有的付出换来的是什么?真是可笑!如今他铁青着脸要她回去,回哪里去?她早就回不去了。
周平胸口一热,脸也红了,“我不回去,我还要和丁总好好喝两杯呢!”她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奖座摇了摇,“凌总,我是来把这个来还给你的。”手一松,奖座已经重重跌落在地上。四周哗然,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凌谦屹的脸色也白了,一把拉过周平的手,喝道“小庄!”秘书庄善育急急的赶来扶住周平的胳膊。
“干什么?”周平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酒气上涌,用力挣脱他,“嫌我丢你的脸么?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就是这样下贱的女人!喜欢结交男人,什么男人我都喜欢!最喜欢的就是给你带绿帽子!一顶一顶一顶……全部套到你头上去!你不是说我脏吗?我就是这么脏!”她的舌头灵活的吐出这些话,脑子却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来越糊涂。她死死的看着眼前这张越来越白的脸,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把他摧毁。这样,她的心就可以不闷,不痛,不再感觉窒息。是的,她心里有多痛就要让他有多痛!酒气漫上心口,她整个人都是热的,意识和理智逐渐变得稀薄。四周通亮的灯像是无数个火花闪得她头晕目眩。
丁洋微微一怔,未想凌谦屹和周平竟有这些牵扯,四周的记者已经纷纷在拍照了,看这凌谦屹平时冷静沉着,不想连这么重要的一个奖座都可以随随便便送给一个女人,而此刻的他脸色铁青像是动了怒,正是看好戏的时候。
他把自己的助理招来低声嘱咐了几句,才对周平说,“好,周小姐爽快。”丁洋得意的笑望凌谦屹,“凌总,你瞧今天周小姐兴致很高,又是这样的好日子,何必要急着送她回去呢?”说着打了个响指,他的助理已经拿来一瓶酒。丁洋打开瓶盖笑道,“这酒是95年的Stolichnaya,我珍藏了好多年,难得今天大伙儿高兴,就拿出来分享,周小姐再来一杯。”
那酒是名贵的伏特加,非常高的纯度,白色的液体散发浓浓的酒味,而丁洋拿着最大的红酒杯倒了满满的一杯。即便是酒量好的人也万万不可能喝下这么大一杯,何况是根本不会喝酒的周平?
晓婧拉了拉周平小声道:“周平,算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今天这么多的记者,又是凌谦屹的庆功宴……”她还没说完周平已经拂开她伸手就去拿那个杯子,尚未触及那杯脚,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指腹还有薄薄的茧,手背上浮起一丝丝的青筋,他很用力却依然禁不住的微颤,“别闹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声音里是隐忍着的汹涌怒气。
“凌总,今天本来就是为你庆功,喝一点就应该无伤大雅。难不成我丁某人的面子都不给么?”丁洋笑嘻嘻的睨着周平,这个时候不闹场好戏让凌谦屹丢脸还等什么时候?
“周平,我们还是走吧。”晓婧拉着周平,哀求道。
“对啊,我是来祝贺你得奖的!你真是了不起……建筑界赫赫有名的大建筑设计师!”周平喝了酒后,脸色如迎春的红梅娇艳绚丽,“凌谦屹,你不是说我是你女朋友吗?我自然要喝了这杯为你助兴!你为什么还要一幅很恼火的样子?”
凌谦屹眉头一动,拿过那个酒杯道:“我来喝。”他的目光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定定的望着周平。周平的心不自禁的一紧,尖刻的话却从嘴边流出:“怎么?怕我酒后乱。性吗?是不是这里那么多男人,你怕我……又送你好多好多绿帽子?”周平的眼睛罩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冷笑着看着他。
凌谦屹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本就已经非常消瘦的脸庞此刻看上去像是突然间悲楚残败,没有一丝生气。他眼睛里布满血丝,专注的望着周平,目光里有压抑、有痛楚还有一丝痛惜,“周平,我知道我做错太多事,我让你很伤心。其实,我也一样伤心。忘记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语气非常真切,像是一种恳求,很多人都过来围观。大家都是讶异万分,从没有想到这么高高在上聛睨一切的人物今天会在大庭广众下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低恳的话。也有一些凌谦屹商场上的对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丢脸。
“想要重新开始?”周平也凝视着他,一丝剧痛掠过心口,尖利的话语却脱口而出,“除非你死。”
凌谦屹的深眸急遽一缩,眼底最后的一丝微光像是沉落到海底,唇角微微陷落的那一条弧线像是某种凄厉的印记,他乌黑的眸和惨白的面容很多人都不敢多看。大家只看到过沉稳冷静、运筹帷幄、才华横溢、散发光彩的凌谦屹,却从未看到过这样的他。绝望中透着死寂和哀凉。
“你们到底怎么了?这酒倒是还喝不喝啊!”丁洋直催着不放,后又倒了满满一杯,嘴角一个幸灾乐祸的笑,“这样吧,你们每人喝一杯。”
“好!我自然是奉陪到底的。”周平爽快的去接那杯酒,酒杯已经被人夺过,“我喝。”凌谦屹一仰头那白色的液体已经全部灌入他口中,这样满满的一杯,又是烈酒,他却喝的毫不犹豫。喝完后,再拿起第二杯一饮而尽。
四周极静,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凌谦屹的庆功宴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尴尬和沉重的样子。
“凌谦屹,你、你怎么能喝酒?”晓婧的声音扭曲的难以分辨,只见凌谦屹额头爆出触目惊心的青筋,脸色青白中透出一种灰败,一双眼睛却是红得像要滴出血一样。他低头,嘴角却有一道笑纹,慢慢的俯□子去捡起那个奖座。掏出手帕缓缓的拂去上面的雨水,他的手指一直在发抖,做起这个动作来也是万分的吃力,像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周平愣住了,心紧紧的一缩,看着凌谦屹连着将两杯烈酒喝下去却仿佛没事人一般的擦拭那个奖座……旁边记者的镁光灯不停的闪着,像是闪电,雷电暴雨之前的寂静……
突然,凌谦屹弯腰紧紧的捂着肚腹,肩膀忍不住的发起抖来,周平见他紧紧的咬住雪白的嘴唇,而嘴角依然是那个她不愿看到的笑,仓恻而无力……
“凌谦屹!”晓婧哭着扶住她。
周平从凌谦屹飞速的将两杯满满的烈酒倒进口中就愣在当场,此刻她看着男人慢慢的弯下腰,背上上突起的两个肩胛骨不停的发抖。他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突然,一滴暗红的液体滴到雪白的地毯上,绽出一朵红梅。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突然,他剧烈的一颤,一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落在雪白的地上印出扎眼的血红图案。四周的人都惊呼起来,晓婧死死的拉着凌谦屹的手臂大声叫道:“找救护车,找救护车!”
☆、第四十五章
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有人惊惶有人议论。周平定定的站着,腿脚像是塑化在那里,一点都不能移动。心仿佛瞬间被狠狠的挖掉一块,胸口如此的空荡,嘴角唯有苦涩。他有胃病,一直都有很严重的胃病。她知道的,从来都知道。平时,他总是很少喝酒,即便是生意应酬,也会带上能喝酒的助理同去。她刚刚对他说了什么?除非你死……除非他死。他真的会死吗?她真的想他死吗?这样的烈酒满满的两杯下去,会怎么样?因为她说的话,他真的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吗?
骤然间,她看见雪白的绒质地毯上一大滩的暗红色血渍,所有的意识一瞬间回来了,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周身漫起冰寒,那样冷、那样空……现在,她连举步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他死了,她该怎么办?这些天,她恨他,恨得彻骨、恨到心蚀骨般的痛着。当她看到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是以留念”四个字时,胸口像是要被炸开一样。她尚在彻骨的恨着他,于他而言却已经成了过往。留念?凭什么让她一个人去留念?为什么他可以全身而退,她却要端着这血淋淋的回忆?所以,她会丧失理智,她会在这样的夜晚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疯狂的话。
“周小姐,你是回家还是去医院?”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周平无意识的抬头,见是凌谦屹的秘书庄善育,“他呢?”
庄善育微有不耐的蹙起眉,“凌总已经被急救车送去医院。”她的眼眶也红了,“他说,让我送你回去。”
……
到了医院大门,大批的记者已经围堵过来。周平被推搡着,拉着着,像是漂到河里的枯叶,下一秒仿佛就要倒下。
“周小姐,能谈谈你和凌总之间的关系吗?”
“周小姐,凌总是不是用奖杯跟您求婚呢?”
“那个奖座这么珍贵,凌总送给您,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那么多的声音,近在耳边却像是飘在遥远的外太空里,只有嗡嗡嗡的震荡声回荡在她空无一物的胸腔里。自刚刚凌谦屹慢慢的委顿在地,她分明看见他雪白的脸和嘴角的一抹暗红,她的胸腔就在一霎间被掏空。
“对不起……请让让。你们如果继续在这里,我完全可以报警告你们影响医院的正常救治……”她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拉着进了医院。而她,腿脚发软差点跌到。
她抬起头,目光幽清,“他、他怎么样?”
“现在正在手术室,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卓恺,我并不想他死……我、我、我不想他有事的。”周平的泪终于大颗大颗的掉落,“我只是气,气他为什么可以放手得这么干脆……”
卓恺紧紧抿着唇,眼底有最深的悲悯,“他六年前得过胃癌,切除了二分之一个胃。”
周平骤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卓恺,突然想起曾经在凌谦屹的腹部看到过那条长长的疤痕。她不由吸了口气,迷茫的望着卓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的情况很不好。你住院的那些天,他几次胃痛得差点昏倒在医院……刘院长是他当年的主治大夫,替他拍了个片,发现……”卓恺抿了抿唇才道,“他的肝脏有一个阴影……我们很怕是当年胃癌的转移病灶。当然,还不能确诊。只是,凌谦屹很固执,他不愿意接受进一步的检查。我不明白,他这种身体,怎么会喝下这么多的烈酒?”
像是逆风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随时粉身碎骨,周平艰难的走到急救室门口。
“周平。”晓婧的脸是灰色的,眸中除了凄楚绝望别无其他,“你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该让他喝酒。你不知道这些天,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周平靠着墙,额头上全是点点的冷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什么也不敢想,卓恺说的话太过残忍,她一直没有缓过来。只是定定的靠着墙,惶惑无依的望着对面墙上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