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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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许多的事,都只是因为当年的事,他很抱歉……我们,回不去了……”
“怎么会……”周明的手在夜风中微微发着抖,“若楠,今日我叫你一声若楠,是因为,在我的心目中,你和云樵都是如我子侄般亲密的人。我几乎看着云樵长大,他的经历让他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也承担了同龄的孩子所不能承担的很多事。我了解他,他是那样一个人,再多的苦,也不愿意在人前表露,情愿一个人扛。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不知扛了多少事在心头……正因为思虑太多,他的身子才……”周明哽咽了下:“后来他碰到了你,若楠。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那么开心的笑……我们都以为,有了你,他的生命将是另外一番景象,可是……”再一声叹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许这是你们生命中该有的劫吧。但是,上天竟然安排你们再见,我想,也是不忍心看到至性至情的他再过前几年如炼狱一般的生活吧。既然上帝这样安排,我觉得,它就该给你们一个公平而合理的结局,而不是现在这样……”
“周叔……”
“若楠,去看看他……”周明突然上前两步,直直地盯着许若楠:“你今天还叫我一声周叔,就是把我当成了你的长辈。听长辈一句话好吗,去看看他,再晚,我怕就……”周明的嘴唇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究竟……怎么了?”看到周明异常凝重的脸,许若楠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是说手术做了就会没事吗?”
“他是中期胃癌,手术时肿瘤的面积已经很大了,所以这次做了全切。全切后癌细胞不扩散的可能性只有一半。”看了一眼对面惊惶的眼:“还有他的心脏……任何一种抑制癌的药品对心脏都有刺激作用,以他现在的心脏状况是否能支撑下去也是个问号……”
“周叔,你别说了……”许若楠突然捂住脸:“为什么没有人早一点告诉我这些?如果我知道,不论他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他,即使他不爱……我……”
“今天怎么样?”看着曾涛蓬头垢面地从楚云樵的房间中出来,岑豪冲上去低低地问。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病床上的那个人。一如既往地半卧着,眼睛微闭。清晨的阳光照射着他,更衬得他如纸一样单薄……
“能怎么样?和前两天一样。”曾涛的声音异常暗哑,“吃不下一点东西,却吐得稀里哗啦。好不容易输进去的营养液全部都吐出来了。”
“你休息下吧,我让小晶今天来医院……”
“还是算了,你们小晶都快生了……”
“没事。再说,他这样,身边怎么能离人?你一个人肯定熬不下来的。”说到这里,一股热浪突然冲进岑豪的眼里:“别人都只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楚云樵,谁能相信这时候的他身边竟然找不到一个照顾他的人……”
一阵压抑的干呕声自门缝中隐隐地飘出来。曾涛和岑豪急忙推门进去。
楚云樵俯在床边,勉强撑在床边的手指痉挛般地颤抖着,身上的病号服紧紧地贴在背上,人已几近昏厥。床边为他准备的那个盆中尽是黄水……
“云樵……”两人同时惊呼,又同时奔到床边,扶起那个已经没有力气自己躺回去的人,眼中不约而同噙满了泪。
“别……担心,我……没事……”
“可是,你明明有事……”门口蓦然响起的女声让室内的三个人同时一楞。曾涛、岑豪下意识地往两边一闪,于是,楚云樵便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尽管眼前黑雾弥漫,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不,应该是感受到了她,那个刻入自己骨髓,永不会淡忘的身影。
她是――
许若楠!
170、第 170 章 。。。
“若楠……”曾涛和岑豪同时交换了下眼神,低唤了门口那个人一声。
可是许若楠就那样直直地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那个人。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外还套着一件深灰的V领线衫,突兀的锁骨一览无遗。因为许若楠出现得突然,他的手还来不及从自己还在不停喘息的嘴边放开,指尖微颤,指骨发白……
除了还依旧黝黑深邃的眼睛,许若楠几乎认不出来他。
仅仅分开还不到1个月而已,如何让自己憔悴苍白如斯?
死命压下胸中那奔涌而出的恶心感,楚云樵狠命地吸了两口气,勉力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破败暗哑的声音在病房中回响,催出了门口那个人的泪。
“我不应该来吗?”许若楠慢慢地向前,一字一顿:“我是你的前妻,也是你二次结婚未过门的新娘,无论哪一种角色,现在在你的床边,都应该是我,不是吗?”
说话间,许若楠已走到楚云樵的床边,而室内的另两个人瞬忽间就闪了个干干净净。
缓缓地在他的床边坐下,颤颤地伸出手,轻轻地覆在那只嶙峋的布满针眼的手上。
“当时,是不是很痛……”
问他还是问自己,无从得知。
“若楠……”楚云樵竭力地想说点什么轻松的话出来,可一张嘴,喉头便一阵翻涌,他只得紧紧地闭了嘴。
“是不是难受得紧,要不我去叫医生来?”他的手冰凉如斯,可额上却布满细汗,许若楠的心一阵阵揪紧。
你还想一个人撑到几时?
“不……”用字没出口,手便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闭上眼,脸上瞬间已变幻了好几个颜色,呼吸急促起来。
“想吐是不是?不要憋着。我扶你慢慢来……”那只温暖的握着自己手的小手已移到了楚云樵的腑下。
缓缓地睁开眼,许若楠手上已多了个小盆,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有水波盈然。
“让……曾涛……来……”
不论怎样,不希望她面前的自己是这样的狼狈!
许若楠的手滞了下,什么也没说,轻轻放下手中的盆,起身离去。
曾涛迅速地进去。透过掩上的门,只隐隐听到压抑的干呕咳喘。
许若楠就这样如老僧入定般立在那扇合上的门后,手紧紧地卷着自己的衣角,神情萧索。
“他每天都是这样,是么?”好久,她才听到自己悠悠的声音响起在寂寂的走廊中。
“是,最近是……”岑豪搓着手,仍平复不了脸上的焦灼,“化疗的反应很大。”
“我原以为,来了,就能在他身边……”
“若楠,你不要怪云樵……”看着面前那张脸上的凄清,岑豪急忙说。
“我明白的。”许若楠突然笑了笑:“尽管现在还有好多事,我想得并不是很明白,但是我既然来了,就表示我已经把那些事暂时放下了。现在,我只是想好好地陪他,在他最难熬的时候。只是,他的心中还有东西没放开……”
“若楠……”
“嘘……”许若楠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既然,他不想我当面看到他的痛,就请让我在这里静静地陪他一起体会……”
约莫过了20分钟,曾涛终于从里面出来。
“若楠,你进去吧。”曾涛轻轻地推开门,“他刚刚睡着。”
许若楠蹑手蹑脚地走到楚云樵的床边坐下。那个人的眼睛安静地闭着,脸上的倦怠一览无遗。
许若楠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抚过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抚过那高耸的颧骨,那眉宇间轻蹙的纹路和那眼角细细密密的沧桑……
须得经历过多少,才会镌刻下如斯痕迹?
楚云樵,你还打算一个人扛多久?
抬起头来,窗外阳光正好。面对这样的灿然,许若楠幽幽地出起神来。
“若……楠”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呢喃。
许若楠一惊,转回头时,才发现自己放在床边的手竟被那只嶙峋的手轻轻地握着。半卧的人不安地在床头轻晃着自己的身子,眼睛不曾睁开。
原来,只是梦呓……
原来,只有在梦中,你才能真正面对自己的心么?
然后,一旦醒转,继续走完这条单行路……
这一觉竟是许久未有过的安宁。朦胧中,那熟悉的的淡淡兰花香似一直萦绕在鼻尖,而那份熟悉的温暖也似乎一直包裹着自己冰冷的手……
自己竟是在期待和满足中醒过来的!可是,期待与满足仅仅持续了1秒。
睁开眼的刹那,身旁空无一人!
楚云樵不置信地眨了眨眼,把头轻轻地向四周张望了下,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轻叹了一口气,重又闭上眼。
垂手间,寂寥无边……
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
那些花香,那些温暖,只是梦境……
轻轻的开门声,轻轻的脚步声,轻轻的落坐声,然后,一只小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
花香、温暖……拂面而来。
楚云樵突然很怕睁开眼,害怕睁眼后再面对那一室的空寂。
“云樵,你醒了?”指尖滑过那不由自主纠缠在一起的眉间的结,声音是一贯的轻柔曼妙。
楚云樵慢慢睁开眼,对上的,是另一双关切的眼。
“若……楠……”
“我在。”清晰的回答。
这一次,不是做梦!
楚云樵的心突然就被欣喜填满。
不管这一刻有多长,至少,现在,她在身边。
“吃点东西吧,都12点过了。”
胃切除后,没有哪一天真正觉得过饿,对食物,已然厌倦。可是,此刻,竟是那么渴望这一刻。只要,有她在自己身边!
“刚去给你熬了点小米粥。曾涛说你这几天天天只喝点米汤。这么大的手术下来,只吃那个怎么行?”许若楠一边絮叨着,一边已经熟练地从一个小锅中舀出一小碗粥出来。
端着碗,许若楠坐在床边,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
“我自己来吧。”尽管这样的场景让自己的心都快被幸福冲破,但下意识地,他仍然想维持那份可怜的骄傲。
“楚总,您就给小的我这个机会吧。”许若楠执拗地把那勺粥递到他嘴边,戏谑道。
楚云樵一个轻颤,嘴已不由自主地张开。那勺软软的、糯糯的粥便顺势滑入。
心,刹时就暖了……
天知道,这样的暖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171、阳光正好 。。。
勉力吃下小半碗粥,没有胃的腹部已是涨得不行。再贪恋那份温软,也不得不放开。
“很饱了……”楚云樵的眼底带着眷念。
许若楠也不勉强,放下碗,递给他一张帕子。
趁着他自己擦嘴的时间,习惯性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准备像往日一样给楚云樵按摩胃。
“不用了……”头顶的声音有些无力地传过来。
许若楠一怔,手已落下。
那里,原本应该有胃的那个地方,空空荡荡的,上边支起的肋骨硌得人手生生地痛。
刹那间便红了眼圈。
“其实,这样也挺好,省去了许多的麻烦……”楚云樵最看不得许若楠的眼泪,一急之下,口不择言。原本是想让她开心的意思却催出了她眼中更多的液体。
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那里,是不是会,完整如初?
这句话辗转萦绕,终是没有说出口。
默默转到床的一边,收拾了碗勺,再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已沉静如水。
“这会儿外面的太阳很好,等我收拾完了这些和你一起出去晒晒太阳?”
逝去的既已不能追悔,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也好。”对上她的眼,楚云樵淡笑了。
迅速地处理好手上的东西,许若楠把另一边的轮椅推到床边。慢慢地扶着他起来,挪上轮椅。饶是小心了又小心,楚云樵的身体在离开床沿的那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