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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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丽晶听罢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道:“兴许是我多想了……”
也许是她自己太过倒霉,昨夜的事情也许就那么凑巧,也许昨夜真是太子妃入了她的梦,又显了灵这才害她在皇帝面前穿帮的……这个念头令左丽晶生生又打了几个寒颤。
琴瑟院中,锦瑟也才刚刚醒来,她如今正是坐胎之时,最是犯困倦,可这两日赶巧便连连出事,使得她根本得不到充足的休息,可也许是因心神紧绷之故,她的害喜之状却奇异地好了许多,叫锦瑟不得不感叹自己就是个劳碌的命。
完颜宗泽心疼她连日操劳忧心,今日特叫柳嬷嬷等人莫惊动于她,叫她好好安睡一夜,锦瑟醒来瞧外头天色已大亮,不觉一诧。
柳嬷嬷听到动静进屋,见锦瑟已起身亲自挂起了烟霞色的帐幔,便道:“王爷特意吩咐不叫老奴们惊醒王妃,这会子王爷已从东宫回来,正和康总管在前头花厅说事儿呢。王妃先坐一坐,老奴叫人先摆饭,王妃这一觉睡得长只怕早饿了,可不能饿着了小郡王。”
一盏茶后锦瑟刚梳理好长发完颜宗泽便挑帘进来,见锦瑟询问地瞧来,心知她还记挂着昨夜的事便道:“皇上昨夜有一段时间行踪不明。”
锦瑟听罢便知皇帝昨夜必定是去了东平侯府的,不觉勾唇一笑。她昨日的计划,灵堂太子妃显灵不过是一序幕罢了,早在东平侯夫人离开侯府前往东宫吊唁时,完颜宗泽的人便已经趁着左丽晶的霜叶院主子出门下人稍见懒怠之机潜进左丽晶的屋中在香炉中动了些小手脚,加进去了一点能令人心神不宁,噩梦不断的香料。加的分量极少,却足以令左丽晶心神不宁到今日早上,而此香料同样是极易散发的,燃过之后便会再无踪迹可循。
之前太子妃出事,锦瑟和完颜宗泽并不确定此事到底是皇帝亲自动的手,还是左丽晶干的,左丽晶在东宫的表现令锦瑟怀疑谋害太子是左丽晶瞒着皇帝做下的,在香料中下料也不过是为了佐证这一点罢了。
倘使左丽晶心中没有鬼,即便是受到那香料的影响心神不宁,那也不会胡言乱语,可昨日下午完颜宗泽便探知,自左丽晶回到侯府,她身边的云嬷嬷便支退了所有丫鬟,根本不让人靠近左丽晶的正室一步。
这便说明左丽晶受了那香料影响开始说梦话了,既确定了此点,那作为儿女,他们自然不能叫皇帝被蒙在鼓里。完颜宗泽又安排御膳房昨夜给皇帝准备的糕点中有左丽晶最爱吃的一味,后皇帝听到两个小太监嚼舌根,都是为了引皇帝就太子妃之死一事去向左丽晶探个明白,也好叫皇帝听到左丽晶亲口承认谋害太子一事。皇帝心中生了刺,还怕不能一步步动摇他对左丽晶的信任吗?
见锦瑟含笑勾唇,完颜宗泽便道:“今日东宫要做两场**事,场面乱,你便莫过去了,就在府中歇息一日吧。”
锦瑟现在不是一个人,腹中还有孩儿需要她的保护,为防万一,场面乱的地方她一概远离,闻言她也不坚持,只点了点头。完颜宗泽陪着锦瑟用完早膳便又出府而去,一场雨夹雪将园子中本挂在树上仅剩的几片树叶也扫了个干净,雨后天晴,融雪化冰,更见寒冷。锦瑟最是怕冷,这样的天气更不愿踏足屋外半步,便依在罗汉床上继续给腹中孩子绣肚兜。
“王妃,宋嬷嬷来回话了。”片刻白蕊从外头进来禀道。
锦瑟闻言放下绣架,宋嬷嬷很快便随在白蕊之后进来。她前两日曾禀过半月院姿茹行迹鬼祟一事,锦瑟见她神情严肃,料想她是有所猎获,便笑着道:“给嬷嬷上茶,嬷嬷坐下慢慢说。”
宋尚宫见锦瑟和颜悦色的便也不多推辞,在白蕊搬来的小杌子上侧身坐下,道:“奴婢来是回上次姿茹姑娘的那件事,自王妃将这差事交给奴婢,奴婢便半点不敢懈怠,令妥善之人日夜盯着姿茹,发现她这几日有事没事地总是爱往马棚那边跑。还和车马房的一个小厮叫六子的熟络了起来,这原也没什么,可姿茹好似对王爷的两匹神驹极感兴趣,总央着六子让她好好看看那两匹马,昨儿六子抵不住她厮磨还叫她给雷音喂了草料。奴婢觉着此事蹊跷便特意检查了雷音,可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奴婢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便来禀报王妃。”
☆、二百三十章
武英王府中建有个极大的跑马场,就在车马房的后面,半月院的那几个姑娘自进王府便被当成了半个主子对待,她们又是北罕女子,在家时也是经常骑马的,故而进府后几人倒是常常会去跑马,锦瑟进府后虽是未曾苛待她们,一切都照旧,可因上次完颜宗泽杖责打死了一位姑娘,故而那剩下的四个倒是老实了极多,连马场都不大去了。
此事锦瑟是听王嬷嬷说起过的,姿茹又突然频频地往马场去,这点确实值得怀疑,更何况这些北罕姑娘都是贵族出身,即便如今她们的处境已今非昔比了,可那姿茹当也不屑和马厩的小厮熟稔才对……
而完颜宗泽是有两匹坐骑的,一白一黑,雷音和紫冥,他极爱惜马儿,每乘几日,便要改乘了另一匹,令马倌好生伺候那匹疲累的,这姿茹靠近完颜宗泽的坐骑到底想干什么?
“今日王爷骑得可是雷音?”
锦瑟问罢宋尚宫摇头,忙道:“王爷牵了紫冥出府,雷音还留在马厩呢。”
锦瑟闻言心神略松,又道:“雷音休息几日了?”
“明儿王爷便该换马了。”宋嬷嬷闻言道,锦瑟几句,宋嬷嬷领命而去,不过一个时辰她便又回来复命道:“奴婢传王妃的命叫高翔亲自查看了雷音,高翔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兴许是姿茹还没找到机会下手。”
那高翔是府中转治马病,照看马儿的马倌掌事,极富经验,既然他说马儿没问题,难道姿茹当真是那没寻到动手的机会?
不对,如今离姿茹去东平侯府见到恩义侯府的姨娘没几日,姿茹便顶着被怀疑的风险频频动作,这说明她很着急,既然着急她昨日又有机会靠近雷音,万不会错失机会没有下手。明日完颜宗泽换马,雷音将会受到更严密和无微的照顾,彼时她更难下手了。
她一定做了什么,只是没被查到罢了。锦瑟想着,宋尚宫便道:“要不将姿茹抓起来,严加审问?”
锦瑟却摇头,道:“先别惊动她,兴许她果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打草惊蛇便不好了,你吩咐高翔,明儿照旧给王爷换马。说起来我自进府还没好好见过这几位妹妹,也是我礼数不周,不若明儿你唤她们来给我请个安,我也好认认人。”
宋尚宫闻言便明白了锦瑟的意思,含笑应下。
翌日,锦瑟穿着一件明紫色绣大朵牡丹喜鹊的长褙子端坐在花厅上,乌黑的发髻挽成繁复的芙蓉归云髻,其上插着一长一短两支羊脂玉缠金丝的童子戏珠发簪,簪子雕刻精细,羊脂美玉在阳光下流露出动人的温润光泽,两支发簪玉花花瓣间分别镶嵌着一黑一白两颗珍珠,用金丝金片所做的花叶栩栩如生,叶片上银光一点宛若露珠欲滴。
她坐在那里目光沉静如水,花瓣般的唇角隐约含笑注视着她们,姿茹等四个姑娘便都忍不住心跳如鼓。
她们知锦瑟自查出有孕便穿戴简单起来,身上一不用香,二不戴饰物,更不涂脂抹粉,便是头发也每每挽成简单的发髻,便于随时休息。今日锦瑟又不打算出门,仅仅是召唤她们过来请安,却打扮的如此隆重华贵,这自然是打扮给她们看的。
她们不由想起这两日府中的流言来,下人们都在传,王妃那日带着她们去东平侯府中参加洗三礼便是有意从她们中选出一个来给王爷收用的。如今王妃有孕,王府中又没有了其她的侍妾侧妃,王妃自然是要早做打算,她们只身来到燕国,没有一点背景,势薄力单,既然得了宠爱,也必须依靠王妃才能生存,王妃抬举她们,自然比坐等皇后给王爷安排侧妃或是王爷自己从外头抬进女人来要明智的多。
所以几个姑娘也觉得这是她们的机会,可自上回从侯府回来王妃便再没召见过她们,这叫她们心中又没底了起来,今日王妃再度召见,而且还是这样的阵势,她们心思便再度活络了起来,一个个打扮地不可谓不用心。
锦瑟目光静静扫过四个姑娘,见她们个个明艳动人,打扮的皆含而不露,打一眼看皆穿着朴素,规规矩矩,可精细处却是用足了心的,锦瑟心知肚明,含笑道:“今日叫几位姑娘来不过是认识认识,你们也不必拘束,都起来吧,坐。”
“王妃面前哪有奴婢们的位置。”
四人起身,便有一个穿青莲色衣裳的姑娘开口道,语调恭敬,声线若幽林鸟鸣,悦耳动听。
锦瑟瞧了她一眼,端茶抿了一口没有吭声,另一个梳流云髻的姑娘便不甘示弱地道:“王妃贤名远扬,世人皆知,王妃赐座,奴婢们心有惶恐却不敢辞。”
她说着福了福身,便率先寻了下首的位置侧身坐了,她这一坐其她三个姑娘见锦瑟似目有赞许,便也纷纷坐了。锦瑟放下茶盏,那另一个未曾说话的姑娘也忙笑着道:“王妃如今是双身子的人,茶虽好但性凉,喝茶未必有益,奴婢知道一种花茶,可以根据身子来选花茶种类,和药膳一个道理,若是王妃有兴趣,奴婢略懂花茶,希望王妃给清月一个伺候的机会。”
锦瑟见三个姑娘都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而那剩下的一个却默不作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瞧她今日穿戴妆扮也比其她三个姑娘要逊色一些,分明心思没用在上头,见这姑娘正是当日在东平侯府迟迟不归的那姿茹,锦瑟越发肯定她一定在雷音身上动了手脚。
锦瑟不动声色转开视线,笑望着清月,道:“难得你有心。”
她言罢王嬷嬷便从外头进来,道:“王妃,王爷正要和康总管出府办事,念着中午只怕不能赶回来陪王妃用膳,便叫前头递了消息进来,叫王妃勿庸惦记。”
锦瑟闻言点头,不经意地扫过姿茹却见她在听闻王嬷嬷的话时身子一绷,锦瑟挪开目光忽而似想起什么,忙冲王嬷嬷道:“我记着王爷今儿出去没穿披风,嬷嬷快送了王爷那件玄黄织锦软毛的披风过去,今儿天这么冷,莫叫王爷着了凉。”
“王爷和王妃真是鹣鲽情深。”
“是呢,王爷对王妃真是体贴有佳。”
“那也是王妃贤惠,才得王爷倾心相待。”
几个姑娘纷纷附和,那姿茹待其她三位姑娘言罢才反应过来,忙也附和了一句。锦瑟含笑转开话题,清月三人想尽法子和她套近乎,唯姿茹虽也刻意表现,但总让人觉着她心思沉沉。
这时王嬷嬷又复命进屋,冲锦瑟笑着道:“老奴追到府门没追上王爷才知王爷是去了马场那边,说是雷音今儿不知何故有些暴躁,竟不叫小厮牵它,王爷闻讯以为雷音是生了什么病,谁知王爷一去马厩雷音便乖的像兔子一般,撒欢地往王爷身边蹭,原是摆谱要王爷亲自去牵才乐意,惹的王爷好一阵笑呢,这会子王爷已骑着雷音出府了,披风老奴也送到了,王妃不必担忧。”
锦瑟便也微微一笑,又和姿茹四个略坐了坐便以累了为由遣散了她们,几个姑娘见锦瑟根本不提侍妾一事,只以为她是还要再观察她们几日,也未心疑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后,那姿茹便鬼鬼祟祟地出了半月院往王府后门逃去,她到了后门给看门的婆子塞了一袋碎银,两支赤金簪子,哭求道:“我母玛病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