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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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此时一直端坐在上旁观的杨松之突然开了口,道:“怎么?姚阁老和姚大人留下的家产这些年都是由姚夫人管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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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卡文严重,刚码出万更来,更晚了,抱抱大家,致歉致歉。
六十四章
杨松之突然出声,引得众人皆瞧了过去,却见他身板笔直,大刀阔斧地端坐在那里,神情冷峻,气态从容,倒好似只是好奇之下随口一问而已。
按说,这是姚家自己的家务事,莫说是杨松之,便是镇国公杨建在这里,也没随意插手人家族务事的道理。今日姚家出了这等事,杨松之按理说也该秉持对姚家隐秘的尊重回避的,但一来锦瑟姐弟总是被镇国公府救了的,人家又亲自将姐弟二人送了回来,再来,镇国公府也是姚氏一族惹不起的,故而见杨松之没有离开的意思,族长便也不好开口请他离开,倒叫他在此旁观了这事态始末。
如今听杨松之如此说话,族长闻言瞧去,只觉镇国公世子这会子瞧着却没有方才初见时那般的和善可亲,将才他虽也不笑可面上线条起码是温和的,如今这俨然是一副冷峻阎王的面色,虽没怒容却浑身透着股威压和寒气。
族长不觉一怔,自知杨松之这是对将才族人对锦瑟姐弟的不公有看法,他想着之前杨松之所说锦瑟对平乐郡主有救命之恩的话来,登时心底便是一紧。只是在姚鸿一房所留财产的问题上,族长却是没有私心,也愿意站在锦瑟姐弟一边主持公道的。不管怎样,因着杨松之此刻的态度,族长在心中对锦瑟姐弟的位置又动了一动。
他尚未答,杨松之便收敛了些许冷意,又道:“族长莫怪,我只是有些奇怪,按族规,这份家产当由嫡系各房共同经营,等文青弟弟长大再一并交到他手中才是,怎么听着倒似这三年来都是姚吴氏一人在料理?”
族长见杨松之又变了神情,心中又紧了紧,这才道:“世子有所不知,当年两个孩子扶灵回来,因是灵堂就设在这老宅,故而一应家当等物便清了几间库房都先安置了下来。后来因是姚氏和京城的尚书府就两个孩子的归处一事发生了争执,事情一乱家业一事便被拖了下来。待一切平息,也都过去大半年了,田庄铺子礼赫一房也都代为接上了手,加之论亲疏,他和两个孩子是最近的,这份家业由他这一房代两个孩子经营着也是应当,故而经几个族中长老商议,便暂且叫礼赫一房代为管了这份家业。其实每年宗老们也会查看账目,姚吴氏也没有随意更换田庄铺子掌柜的权限,说起来也不算是她一人在经营。”
杨松之闻言点了点头,却又道:“按理说我一个外人不该多言,可姚姑娘对我姐姐有恩情,送姚姑娘下山时姐姐专门叫人嘱咐我,定要将姚姑娘被害一事查个水落石出。如今虽事情已大致明了,可这个叫来升的小厮到底有没有和府中某主子勾结谁都不好说。棐凡埨坛。我虽是一介粗人,可也知道这一般审理案子,作案动机也是极重要的。这马家后人来寻仇一说总觉有些牵强,必定事情已过去了十多年了,倒是姚姑娘姐弟出了事,得利之人更有可能犯案。”
杨松之这话只差没有指着姚礼赫和吴氏的鼻子骂两人是那幕后黑手了,两人登时面色便白红交加了起来,无奈姚礼赫根本就不敢开口得罪杨松之。也恐他争辩的越厉害,杨松之越会为锦瑟姐弟不平。一时间他僵在那里,神情尴尬。
而吴氏自将才进来便看到了坐在上首的杨松之,可她并不知杨松之的身份,将才尤其暗自狐疑了一阵,待杨松之开了口,族长称呼其世子,吴氏才恍然过来。紧跟着她心中便是一紧一闷,一来紧张锦瑟姐弟竟果真得了镇国公府的高看,再来也是嫉妒气闷不过。可她再难受,连自家老爷都不敢得罪的人,她自也不敢往上撞。
好在杨松之将话挑的差不多了,便又转了口气,道:“我既这般想,只怕外头百姓们听了今日之事也会有相同的看法。那岂不是当真冤枉了姚同知一家?依我看,不若便将这家业好好顺理清楚,将田庄铺子的契据,账目等物一并都交由族中共同经营,一来也能叫姚同知一家避嫌,不至被说三道四,再来也更合乎百年老族的规矩,不至叫外头人笑话姚氏办事没个章法,族长和姚大人说呢。”
杨松之的话听上去是为姚礼赫的名声考虑,可分明便是将骂人的话反着说了,谁也能听明白其中意思。偏他说着是征求意见,实际上那语气却更似下命令。今日之事到底是姚礼赫理亏,族长也不好偏袒,两人此刻皆也不敢更不能说出二话来。
当即姚礼赫便躬了躬身,一脸感激地道:“世子爷说的是。”
族长也点头道:“既然礼赫也这般认为,那这两日便令几房各派管事来将账目都好好对一对,该交接的都交接好一并交由族中经营。四丫头年纪也不算小了,过两年便该备嫁,也该学学管家、管账,便也跟着,等此事了结便拨给你几个铺子先经营看看。”
锦瑟今日本便是要提这家业之事的,只没想到她还没开口杨松之竟替她都说了出来。若然此事由她说出,吴氏少不得要更加记恨她,只怕她扮无辜扮的面目也会被吴氏给揭破,如今杨松之代为了,锦瑟自心中感激。
听闻族长的话,她便上前福了福身恭敬地应了,吴氏瞧着这一幕当真是又急又气。只她还来不及消化这些打击,便听杨松之又道:“早年这份家业入府时总该是有份总册的吧,相信经过姚夫人这三年的苦心经营,铺子田庄的定然都是蒸蒸日上,日进斗金的。”
吴氏闻言无言以对,面上青红交加,族长却点头道:“是有总册的,当年族中留有一份,两个孩子处也都放着一份。”
杨松之这才笑着点头,端起了茶盏,而锦瑟却冲文青丢了个眼色,文青便上前跪下,一脸感激地道:“婶娘是商家大户吴家的嫡女,眠西一带有俗语,千金难求吴氏女,一女进门抵万金。便是说吴家女儿最是精明能干,最会持家经营。其实家业在婶娘手中,我和姐姐是最放心不过的。只如今族长既说将家业都移交族中,我和姐姐便也一切都听族老们的。族人对我姐弟的照顾,我二人铭记在心,不敢有一刻忘记,祖父曾教导我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故而我思量再三,决定若然有一日我也和父亲一般英年早逝,便将这份家业充做姚氏一族的族产,平分给族谱上所有的血脉亲人,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姚文青言罢,登时屋中便半点声响都没有了,众人都震惊地瞪着他,好似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他的话。这事儿却是将才在马车上时,锦瑟就和吩咐了文青的。既然姚家的人已如此不要脸面,青天白日地就敢买凶杀人,她又何必再顾念那么多,倒不若撕破脸来反倒叫他们行事能有个顾及。
锦瑟面上却不露分毫,也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盯着文青,接着才慌忙地怒喝着道:“茂哥儿,你胡说什么!”她言罢却是眼眶中蕴藉了泪水,像是无法承受其重,滚滚而落,忙自跟着跪下,哽咽道,“弟弟他童言无忌,还请族长和叔公,叔父们莫怪。”
吴氏此刻已被这一番番打击给震的回不过神了,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那份偌大的财产是真的离她远去了。财产交到族中,她便不能再随意动手脚,而有了姚文青的这话,她便是设法害死姚文青也不能再占到任何便宜。族谱上那么些人,这财产一平分,还能剩下点什么?!到不如就这样养着锦瑟姐弟,还能从两人的日常用度里中饱私囊。
吴氏气的无法,族长等人瞧着锦瑟姐弟跪在一处的身影却心中愧疚之意更重,毕竟这只是两个孩子,竟被逼迫至此,不惜说出这等诅咒自己的话来保全性命,这若叫外人知道该如何看待他们姚氏。而且,这孩子会这般,分明是惊恐过度,无法之下才用了此等釜底抽薪之策,难道这次的事真是姚礼赫一房的人做下的?不然何故这孩子竟至于此!
族长等人不觉面露动容,想着镇国公世子还在这里,族长一张老脸上更是浮现了一层红,半响才叹了一声,亲自起身过去将锦瑟二人扶了起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放心吧,以前是族老们疏忽了你们,没能将你们照顾好,以后不会了……”
锦瑟闻言察觉到一旁姚礼赫和吴氏等人冷寒的目光,心头微嘲。自她和弟弟今日带着族老们进府便就得罪了姚礼赫和吴氏,将才家产一事更是火上浇油,如今弟弟的话摆明了就是针对姚礼赫等人的,这层窗户纸算是彻底被捅破了,将来也便只剩下面上的情分,各看手段罢了。
姚礼赫和吴氏便是心中再怨恨锦瑟也不惧,只因本来他们便在处心积虑地对付他们,如今事情闹到这一步,反倒对他姐弟二人更为有利,一来姚礼赫和吴氏以后不得不注意众人的目光,要顾虑的就多了。再来,有了文青将才那话,便是谋害文青也可能空惹一身骚而一无所获。毕竟只几日功夫,她的步步为营已有了成效,多了不少助力。
事情至此也便落幕了,族长等人又安慰了锦瑟和文青两句,姚礼赫便送了族老们相继离去,杨松之却留在了最后,说是要到姚文青的书萱院坐会儿。
姚礼赫因是要送族老,自无法相陪,他欲叫次子二少爷姚文杰陪着却被杨松之推辞,姚礼赫便只叫锦瑟和文青招待客人。
两人陪着杨松之一路出了花厅往书萱院去,行至空旷处,见前头小厮抬着姚文青已经走远,杨松之才蹙眉瞧着锦瑟,道:“没想到姚家也算世族大户,门风竟是如此败坏,你可想过和文青一起到京城去?”
锦瑟闻言抬头,见杨松之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关切,隐约似还有些怜悯之情,她不觉笑着道:“其实事态本是这般,我和弟弟不过是两个寄养在族中孤苦无依的孩子,相较如今如日中天的同知府一家孰轻孰重自不必提,何况便是顾念着姚氏的名声,族长和宗老们也是要将此事圆过去的。世子也实不必为我姐弟抱屈,没这必要……”锦瑟说着却是将眸子微微扬了扬,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道,“只因欠了我姐弟的我们总是会讨要回来的!”
锦瑟心知这几日她的所作所为实也瞒不过杨松之,只怕在他心里自己也没什么端庄娴雅,大度宽厚的形象,故而言罢她见杨松之一怔,便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狡黠一笑,道:“我是很记仇的,世子以后可莫惹到我啊。”
杨松之见她这般倒是笑了,实觉自己将才对她的同情和怜悯有些太没必要,她这样的聪慧沉稳,自强不息,狡黠刚毅实比这世上许多男子都要强上许多,本也是不需要他的怜悯和担忧。
杨松之的笑带着几分自嘲,又叫人觉着极为舒缓,英俊的面庞映着阳光显出几分大男孩的爽朗之气来,叫人觉着好似瞧见了阳光万丈,万里无云的晴空。锦瑟抬头望着他,便也眉眼弯弯的笑了,接着才福了福身,道:“不过还是得谢谢世子送我们回来,也谢谢将才世子的相帮。”
杨松之闻言又笑了下,抬手虚扶她一下算是承了她的谢意,这才又问道:“当年廖先生在江州怎会突然连夜归京,使得路遇九云山被匪盗夺了性命?”
锦瑟的大舅廖均当年是太学的直讲,曾给杨松之授过课,故而杨松之称其为廖先生。锦瑟听他问起大舅当年在江州亡故一事,自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