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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是无法替代的风景-第46章

小说: 你是无法替代的风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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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他给我涨工资,一个不过意,差点用手指头把我的脑门给戳漏了。最后待我说明情况之后,老大伤感到不行,并且为了弥补自己对我的龌龊的推断还补偿了我一个巨大的红包。他真是个好人,对以前说过他诸多坏话,我有点儿后悔。

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只带走了自己桌面上那两盆被我养得奄奄一息的小竹子。我对有浓郁香气的东西过敏,所以到现在为止,沈晨容从来没给我买过一束鲜花,却给我买了这两盆小竹子。

我刚将他们摔倒楼下,就果断把它们送给了楼下大堂的保安。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我又改变了主意,火速奔回去抢了回来,然后在保安诧异的眼光中大步离开。

我决定把它们放在曹飞的酒吧,让他帮我养着,如果养死了,我还可以让他赔我钱,反正它们快死了,这钱我是稳赚的了。想到这里,我有点愉快。

只是想着想着,最后我却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蹲在垃圾桶旁边哭了。

不知道我在那个绿色的垃圾桶旁边哭了多久,最后,我看到眼前出现两只穿着平底鞋的脚面,还有一根拐杖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自己正在大马路旁。

我抬头,阳光很刺目,背着光,我看到了沈晨容他妈妈的脸,就她一个人。

我连忙站起身,可是由于蹲了太久,眼前陡然一黑,竟然撞在了垃圾桶上。沈晨容的妈妈却伸手扶住了我。

“我……我该回家了。”我说

沈晨容的妈妈没话说,又像是回到了以前按个冷冰冰的模样。

就在我往前走了几小步之后,她开了口:“任蕾,你果然让我失望了。”

我回头望着她,带着疑惑。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陪我说会儿话吧?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我没拒绝,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我们随便进了一家街边的甜品店,一眼望过去,除了我们俩在,这里坐着的几乎全是初中生、高中生。这里环境还不错,只是放的音乐却是我们压根儿听不懂的韩国歌曲。

我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更甭说沈晨容的妈妈了。

不过,她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反而还给自己点了一杯我叫不上名字的甜品,我跟着随便点了被饮料。

沈晨容的妈妈也没有急着开口跟我说什么,把拐杖靠在一边就拿起勺子吃起了那碗甜品,只是我发觉她的身体恢复得还不是很好,手也仍然抖得厉害。

很费劲地吃了两口之后,她就放下勺子,将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了桌面上。

“任蕾,你知道我们外科大夫一声会做多少台手术吗?”她看着我的眼睛,仿佛真的在等我回答一样。

我在她的注视下摇头。

“其实我自己都算不过来。”她弯了弯嘴角,“你也一定不会动外科大夫要承受的压力,我们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在我们的手术刀下解除病痛,然后渐渐康复出院,快快乐乐得生活下去。你也一定不会懂得一台手术给我们带来的满足感,生命在我们手中延续,那种成功的满足感真的是无法代替的。尽管很辛苦,可是我们会不由自主地痴迷,你沈叔叔也一样。你可能会以为他那样的出身,压根儿不需要用手术刀来满足自己的成就感,那么我要告诉你,你们全错了。我跟你沈叔叔是同学,他在学校就没有任何架子,他比普通的学生更加刻苦更加认真,后来他进了医院,他也一直是出类拔萃的。”沈晨容的妈妈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也没有给我躲开的她的视线的机会,后来,我看到她的眼眶中又水波在晃动,“任蕾,那么现在……我就要来告诉你,我为什么之前那么反对你跟老三在一起……”

其实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甜品店的,听完沈晨容的妈妈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质疑沈晨容的爸爸,总之,所有的一切全移了位置。而我跟沈晨容,也终将无法站到原先的位置上。

签证下来得很快,快到我措手不及。

我妈心情逐渐平复,哭得越来越少,不过她似乎一天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甚至不等我处理家里的旧物就订好了机票,然后,她把家里的一切交给过几天回国的表姐来处理。

以往,就算是我要短期出个差,之前也会把朋友叫出来聚在一起一顿。这回,我却生怕见到他们,只是在要走的头一天深夜给曹飞和许菁菁打了个电话。

  两人顿时就要上我家捉拿我,我以我妈已经睡了自己的东西还没收拾好为理由拒绝了他们。

曹飞抢过电话,对我说了句:“你大爷!”然后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幼稚!我握着手机摇头。

后半夜我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把腰都快弄断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而且还有只讨厌的流浪猫一直在我的窗子外头怪叫着,真是气得我恨不得把它抓进来烤着吃了。

我心烦意乱地爬起来倒了杯水,猛喝了几口之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野猫似乎感受到了我无声的恐吓,竟然不叫了,可我还是睡不着,依旧睁着炯炯有神的双眼,仿佛此生我都不需要在进行睡觉这项活动了似的。

我一骨碌爬起来,推窗的时候却退却迟疑了,许多画面浮现,也有许多声音在劝我,有让我开的,有让我不开的,纷乱极了。

良久之后,我还是颤抖地推开了那扇老式的窗户。

窗外是他。

清蓝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沈晨容的眉眼之间被染上了郁色。

我们俩沉默对视,似乎就这样的看到天荒地老也一点不觉漫长。

这时,另一颗脑袋也伸了出来,我一瞧竟然是江小胖。

江小胖也不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反而压着声音告诉我刚刚学猫叫太过于成功,连小公猫都让他招来了好几只。

我很努力地想笑,可是笑不出来,他也很识相地猫着腰自动自觉地走到了街对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晨容才压低声音问:“真的要走了吗?”

怕吵醒我妈,我不敢说话,只是忍着泪点头。

我们俩一个窗里一个窗外,沈晨容抬手,像以往那样轻轻捏了我的脸颊,然后手掌打开扶在我的脸颊上。我歪着脑袋用脸颊去蹭他手心的温度。

“沈晨容,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沈晨容点头。

感觉到自己的泪弄湿了他的掌心,我抬手将覆在他的手背上:“以后,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恋爱也好,结婚也罢,我只求你……求你不要通知我,也千万不要告诉任何有可能会转告我的人……”

说完,我低头挡开他的手,快速地关上了窗。

我抱着被子蜷在床上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音。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渔夫捞出海的鱼,在腥臭安葬的甲板上挣扎翻滚,暴烈的阳光直射在我的身体上,鳞片开始干燥,皮肤开始龟裂,一直窒息的绝望笼罩住我。我奄奄一息地等待着渔夫用锃亮的刀刀尖插入我的身体,吐出最后一个水泡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却又永远回不去的大海。

这段话文艺得让人头皮发麻,自己却觉得真是催人泪下。是啊,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用力地哭了出来。

后爸将笨重的行礼挪到了门前,我站在院子中央麻木地看着自己的家。

我妈戴好围巾开始催促我,我点头跟着往外走。

后爸刚打开门,就看到沈晨容的车停在门前,沈晨容站在车旁,我知道,他在外头守了一整夜。

一脸倦色的沈晨容并没有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而是迎向我妈:“萍姨,您听我说两句话好吗?”

我妈倒是表现得和平:“你说吧,我听着。”

“萍姨,这些话,我连任蕾都没有说过。”沈晨容看了我一眼,这样的沈晨容是陌生的,以前的他向来风轻云淡、笃定自信,可是此时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虑,他说,“萍姨,我在我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任蕾了。她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从十几岁第一次看到她到现在,现在,我真的恳请您……”

“孩子……”我妈打断沈晨容,眼中也有晶莹在闪烁,“其实阿姨一直都很喜欢你的,起先我反对,是因为蕾蕾她爸的事情,我一直转不过弯来,后来,我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我打心眼里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妈顿了顿,继续道,“现在,你自己想想你们怎么还能在一起?好孩子,别再说了,你们现在觉得难分难舍是正常的,分开一阵子,你们自然就不会再惦念对方了。蕾蕾,我们走吧。”

曹飞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路旁,曹飞跟许菁菁连忙下车,看到眼前的场景,却又收住了脚步。

等我拉着行李箱要越过沈晨容身旁的时候,他伸手用力拉住我,“那……让我送你们把。”

我妈回头:“不用了,正好曹飞跟许丫头来了,我们坐他的车,你早点回去上班吧。”

后爸看了看僵持着的我们,开口劝道:“秀萍,孩子要送就让他送吧。”

我妈并没有答理后爸,而是看着我,严肃地说:“任蕾,时间不早了,快点把行礼放到曹飞的车上。”

我点头,可是沈晨容的手非常用力,我挣脱不开,不得已抬起另一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箍在我手腕上的手指,然后我头也不回地将行礼递到迎过来的曹飞的手上,一头钻进了车里,快速地将脸转向另一个方向,不敢再看沈晨容一眼。

大家无声地忙碌着,将东西放进后备箱之后,后爸做进了副驾,许菁菁跟我妈同我坐在了后座。大家像是约好了一般,没有任何人说话,车厢里安静得几乎让人窒息。

曹飞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启动车子。车轮滚动,像是我从我心上轧了过去,顿时我无法呼吸,更不敢回头,我知道只要我回头,我有可能顿时死掉。

知道车子拐了弯,我将头重重地靠向了车窗,好像被一个残忍的刽子手猛地砍掉了头颅,血光四溅,我也终于知道,这一刻,我才是真的死透了……

我现在生活的国家与祖国的时差虽然不多,季节却是相反的。

这里有湛蓝的天空,吸进肺里的空气像是经过二十四层过滤之后那么纯净,可是我却很忧伤,因为我听不懂当地人民说的英语,当地人民听不懂我说的英文,沟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直接影响到我的就业机会与心情。

我妈见我终日闷闷不乐,象征性地安慰我:“没事,闺女,你后爸又不是养不起你,你就去申请个学校继续念书,妈养你一辈子。”

后爸很支持,并积极地替我联系学校。

曹飞倒是经常给我打电话,只不过这孙子每回一接说不上两句话就忙不迭挂断,示意我给他打过去。用他的话说,我这边打回去比他打给我合算。这抠门儿!

我在电话里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句:“曹飞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是想玩一玩,就一定不要接受许菁菁,你要是敢伤她的心,我就敢要你的命!”曹飞每回都特不屑地告诉我说:“任蕾,你也太高估你家姐们儿的魅力,请你记住,我对她是真不来电,谢谢!”

江小胖也会给我打电话,不过,他们像约好了一般,谁都不提沈晨容这个人,我说不上来是感激他们,还是憎恨他们。

日子在稀里糊涂中过去,待我已经可以跟当地人民流利交流的时候,祖国开始进入炎炎夏日,而我们这里刚好相反,开始走进冬季。

周末我在超市门口遇到了三个中国游客,一家三口,孩子十六七岁。我第一眼看到这个男生的时候就愣住了神,因为他的举止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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