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欢禁爱-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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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装作看不见吗?念戚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看似帮着金魂定内攘外的举措只不过是为了一场令他觉得有趣的游戏,游戏胜出,代价是念戚的一双腿。
宫司律在看到念戚安静幽深的眸子后突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愧疚!可他却无法停下脚步,因为爱,不是施舍,他知道纵然念戚如此,却依旧骄傲,骄傲的扬起下巴,甚至会笑着对他说,去吧!我根本就不爱你!
他想起奚瑶的话,念戚,爱了自己一辈子,到最后却要笑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去追逐另一个女人,然后又开始习惯等待,只是这次,她将在轮椅上一生一世。他一个转身,便是她一世的迷离凝望,凝望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度,凝望他消失的方向,念戚,跟自己一样,都是没有温暖的人。
他一生的温暖来自奚瑶,可是念戚,她的温暖又来自谁?是念镇远的金魂大于一切,还是他的马不停蹄?她没有温暖,所以便用硬硬的壳将自己包裹在虚假的温暖中,因为骄傲,所以更加孤独。
他的愧疚,是害她失了一双腿再不能站的愧疚,是害她无法在金魂中立足不能继承念镇远遗志的愧疚,是甩了她一次又一次却从未阻止她追逐的愧疚。念戚,这个野性的,头脑聪明身手不在自己之下如同苍鹰一般的女人要怎么在脸上绽开莲花瓣安定的笑容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念戚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微笑,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张扬,坐在那里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般,更添了一种柔美,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女人,头发长已经到了肩膀,以往看惯了念戚的短发,现在见到她这样竟觉得不习惯。她的眼睛红了,似是才哭过,宫司律记得念戚很少哭,次数有限,就连自己也没怎么见过,那样刚强的女人居然也会哭?是因为一双腿还是因为醒来后对她连句问候都没有就选择离开的他?亦或是,同时?
他定定的看着念戚,眼中带着坚决,他愧对念戚,若是没有念戚到最后扑在他的身上也许他会没命,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因为愧对而留下来,他要回到瑶瑶的身边,他毕生所爱的身边!
“你要走了?”念戚淡淡的开口,连声音也带着柔媚。
宫司律走到念戚的身边,目光似沉痛,似抱歉。
“不要这样看着我,阿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也知道你是一定会离开的,去找她吧!也许现在还来得及。”念戚的声音像是夏天凌晨的露珠稀稀落落的散在树叶的尖上,清凉柔弱,一碰即碎。
“念戚,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这也许是宫司律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对不起。
念戚苦涩一笑,一双腿换来一句谢谢和一声对不起,值不值?她想,值了!至少他这一生都忘不了自己了,无论在哪,他都不会忘记自己,愧疚也好,感谢也罢,只要他记得,还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念戚看看天,飘渺疏稀的朵朵白云将天空映衬出近乎透明的湛蓝,明明是一个艳阳天,念戚看着却乌云密布,像是她千疮百孔的心,唯一欣慰的便是父亲最后的遗志守住了,父亲爱她不多,虽然宠她却很少有作为父亲般的疼爱,可她不抱怨,不悲戚,这是命,她认!
她仍旧要高昂着头,不为别人,这世界已经到处都是冰冷的气息,她不要在这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一同腐朽,她要快乐,要成为一道阳光,要改变,所以她扬起了自己的笑脸,无论何时何地,念戚永远是明媚的,纵然掩在黑暗中,却也要是快乐的,哪怕是伪装的也要如此,她不快乐,谁有能带给他快乐?
二十多年了,竟然追逐了他二十多年了,从有记忆开始,到他携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迈进教堂,明明知道他不属于自己可就是停不下来,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他爱他的,从来都不会成为自己停下的理由。如今,他要离开了,伪装了二十多年的表情是不是也可以卸下了?阿律,我要你没有顾忌的离开,我要你心里永永远远,是快乐的,勇敢的,智慧的,能够与你匹敌的念戚,而不是坐在轮椅上抬头望天的念戚。
念戚灿烂一笑:“阿律!不过是一双腿而已,我念戚难道会在乎?我们这样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玩命,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好脑袋,金魂还要靠我才能真正宏大!”念戚说的颐指气使,那模样仿佛对宫司律不屑一顾。
男人却毫不上当,念戚,你如此,我真的能安心吗?宫司律一笑,也不说破。
“我把磊子留下,他会保护你的安全!”
“老大!”磊子却突然出现。
宫司律皱皱眉。
“阿石和阿凯会保护我,磊子还是跟着你去比较好。”
宫司律没有拒绝,点点头,上了飞机。
“律,若是找到她,你……还会回来吗?”念戚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股宫司律完全不熟悉的悲凉。
“不知道!”宫司律留下一句话后变离开了。他急冲冲的回到蓝湖景湾。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人都没有,连吴妈也不在了,宫司律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栋房子,也变得空荡荡了,餐桌上,仿佛还是两个人吃饭的情景,宫司律顿时觉得眼睛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深吸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一种酸痛感牵引着,不是一点点的痛,是岩浆爆发般炽热绝戾的痛,知道燃尽一切方能罢休,否则,不死不休,愈挣扎愈苦难。
最悲凉的莫过于我已经回到原点,而你却远走高飞,连我们曾经的气息都消磨的不留一丝。
苍天便不是天,命运都成了尘埃。你一转身,我便地狱。
那一朵朵,开在心尖的玫瑰,从此万丈凋零,再不复当年容颜。
宫司律的手无力的垂下,似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能移动,他脚步踉跄的上了二楼,那里,至少还有她的气息。卧室内的一切都没有变,他曾经给她买的衣服,首饰,全部都在,却独独少了她。她曾经说过,她会在这里等他回来,可是现在……她在哪?!宫司律咬着牙,闭紧了双眼,压下心中那股伤痛,胸口像是被重锤敲出一声闷响,没有声音却血肉模糊。
走之前的情境还浮现在眼前。
她笑着对他说要平安的回来,她会在这里等他。如今他回来了,可是她呢?!
“去查!出动所有的力量也要把她找出来!”他要亲自当面问她为什么不等她?!为什么会跟别的男人离开?!她是他的奚瑶,他了解她,懂她,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经历这这么多的分分合合,她怎么会弃他而去?然而蓝湖景湾里一片萧条,再也没有她熟悉的味道,再也没有她朦胧的身影。窗台上有了一层浅灰,应该是有段时间无人打扫了,她是真的跟赫连翊离开了吗?宫司律“砰!”的一声躺在床上。水晶灯上映射出无数的脸,却是同一张。那双凤眼此刻竟然有些湿意,湿了他的眼,也湿了他的心,瑶瑶,你在哪?这里已经连你的气味都没有了,我已经回来,你呢?你喜欢的内湖,你喜欢的秋千,你喜欢的玫瑰,你爱着的我,都在。
磊子直到夜晚才回到蓝湖景湾。
“赫连的人说赫连翊的确是结婚了,三个月前就结婚了,他和奚瑶去了欧洲,具体是哪里却不知道。”
宫司律手中的杯子“咔嚓”一声碎裂成两半。
他脸色铁青,胸口起伏,磊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在自己的身上,似是无穷无尽的悲痛又是庞大无边的怒气。
良久,宫司律的手无力的垂下,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他挥挥手,示意磊子离开。
她走了,是真的走了!曾经他承诺过的却是另一个男人陪在她身边,他们去了欧洲,瑶瑶,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愿意跟着磊子到金魂守着我,就像我从前守着你那般?!为什么曾经坚定到可以不顾一切转身间便是离别?!
我可以不管不顾的守在你身边两年,而你连三个月都等不了吗?!
蓝湖景湾里到处是她的笑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萦绕在心头,她说会等他回来,可是他回来了,她却不在了。她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可是连半生都没有,她就离弃了他!是的,离弃。她,抛弃了他。
“老大!”磊子重新冲进来。
“大小姐……大小姐的腿部发炎,高烧不退,危在旦夕啊!”
念戚?念戚的腿部发炎,高烧不退……念戚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像是一把刀刺进了宫司律的心里!他想对念戚不管不顾,可是心里却存了一份愧疚,没有念戚,他就不会活到现在,如今,他要眼睁睁的看着发烧死去吗?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宫司律缓缓开口。
“回金魂!通知各地,务必要找到他们!”
“是!”
而奚瑶,飞机刚起飞,她像是有了感应一般,顺着窗户望下去,心脏不安的跳动着,总觉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皱皱眉,白皙的手抚上已经隆起的腹部,微微放心,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他们的孩子,需要一个家。司律,等孩子长大,我带他见你可好?
“先睡会吧!当心着凉。”赫连翊拿出一条轻毯为奚瑶盖上,他体贴入微,奚瑶的心却因为宫司律的离开而永远尘封。
打开这扇尘封大门的钥匙不会是他,而他却甘愿做了她的守城人。只要她在,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他这一生所求不多却终将变成奢望,而她,就算不爱他,就算是利用,却也令他欣喜。何时,她心里的冰上才能一点点的化掉?何时,那把已经沉睡的钥匙会在自己的手中苏醒?奚瑶,我的爱同他一样,坚定执着,为何你不能看看我?
奚瑶点点头,沉沉的睡去。
宫司律最后还是回到了金魂,念戚高烧不退,意识已经模糊。
“大小姐的腿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她一直守在少爷身边自然会影响身体的恢复,少爷一走,也许是大小姐的精神没了支撑便倒下了,新伤加旧患,她病的不轻。”
念戚躺在床上,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可是又发不出声音,宫司律却能看出来,她是在叫他的名字。
宫司律放弃了亲自去找奚瑶的打算,只要赫连翊和她在欧洲就一定会找到,金魂的势力遍布世界,他不相信会找不到她!
“念戚,醒醒。”宫司律坐在床边呼唤。
念戚像是听见了想念已久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你……”
“我回来了,念戚。”
念戚点点头,然后闭上眼又沉沉睡去。
整整一个星期后念戚才开始好转,她的身体突然之间变得单薄不堪,似乎比奚瑶当年还要瘦弱。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再暖的天也觉得冷,远远看上去,像是一条纤细的竹子,瘦弱不堪,却也坚定不移。
念戚的话变的越来越少,宫司律开始知道,念戚车祸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好不好,知道自己的腿不能走路以后也曾大吵大闹,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掉,可是在听到他平安无事之后竟嘤嘤啜泣,半步不离的守在他床边,而她自己的伤呢?她伤的那么重却在床上只躺了三天,三天一过便守在自己的床边,念戚,如此情深的女人。
念戚在宫司律的面前从未哭过,她似乎永远都不会哭,那个骄傲的女人永远都将眼泪隐藏在背后,也许她是怕宫司律愧疚,她不想要他的怜悯。念戚说过,她不后悔,可是一个像苍鹰一样的人失去了翅膀被困在这里从此不能奔跑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念戚她是个女人,却是个像男人般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