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的彼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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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人肚里偷骂,却一脸的恭敬,说:“是!是!是!在下不敢!”
说话间,就见几辆马车从城里往外驶来。锦衣人一眼认出第二辆马车就是陈明夜的,烂柯高原异木沉香所雕,因木料所限,形状不是很大,却玲珑妙绝,是陈明夜集天下巧匠用了二年的时间做出来的!冬暖夏凉,轻巧易行,避蚊蝇、避尘嚣,木坚似铁,刀枪不入,的确为一件绝世珍宝。陈明夜为了配这车,又从雪原古原找到了两匹踏云追月的龙驹。一时之间,若望城有谁不知陈明夜最心爱的宝贝就是这宝马香车。
禁宫侍卫上前低语几句,沉香车也不停下,只是伸出一只手向锦衣人招了招手!禁宫侍卫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锦衣人的身上,并收缴了他的武器,将他带到陈明夜车前。锦衣人忙一五一十地将军营发生的事情告诉陈明夜。陈明夜眼珠一转,失声说:“不好!费日要借机立威,宫斌危险!”
陈明夜亲自下了车,跑到第一驾车前,与车内人低语几句,忙回到沉香车上,对驾车人说:“脱离车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靖乱军营!”
驾车人一拉马,往侧面一拐,绕过首车,飞快地奔向靖乱军营。刚到靖乱军营门口,就被两个士兵拦住了,“通行令牌!”
陈明夜气急败坏地大叫:“我是左相陈明夜,皇上圣旨在此,还不让行!”
“时值点将时期,没有通行令牌,一律不得入内!”两个换哨的士兵毫不客气,说:“既然有圣旨到,请稍候片刻,等我通报军团长,再做定夺!”
稍候片刻?稍候片刻,人头都落地了!陈明夜对驾车人说:“直窜点将台!”驾车人马鞭一扬,两匹千里宝驹迎天扬蹄,带着沉香车直冲辕门而入。
费日看着烟尘滚滚的沉香车到了点将台下,自嘲地笑笑:“本将军登台点将,居然连辕门都被人连窜两次,不知道这算不算王国纪录?熊指挥,还不带人给我拿下?”
陈明夜从车中钻出来说:“大胆费日,本相圣旨在身,居然派人阻拦本相,见了本相还不下跪接旨,你不怕欺君妄上吗?”
费日说:“圣旨何在?”
陈明夜说:“口谕!”
费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脸色一冷,说:“传旨者,必须手捧圣旨,以示闲杂人等回避,你没有任何凭据,居然不顾辕门哨兵的盘问,硬闯辕门,该当何罪?何况,按王国军纪,凡传给军团的圣旨,传旨者一律在辕门落马,由军团长率团部在场人员迎出辕门接旨!直闯点将台下,你这又是哪门子的传旨法?熊才真,给我拿下!”
熊才真跨前一步说:“军令在身,望左相见谅!”一把扭住陈明夜推到点将台上。说老实话,陈明夜身居高位,哪里知道军方传旨的规矩,以为也跟文官传旨一样,人见人避,鬼见鬼避,直传入内!
熊才真将陈明夜扭到台上时,万古城板着一张脸也回来了,向军团长座位上的费日一礼,说:“法纪官万古城执法完毕,申请归队!”
费日转向万古城说:“法纪官且慢,点将时期,硬闯辕门,何罪?”
万古城看了一眼陈明夜,毫不迟疑地说:“玉瓯国军法纪律第三章第三十一条,死罪!”
陈明夜大怒,说:“费日,你胆敢戏弄王国重臣。本相奉诏宣旨,你敢抗旨不遵?”
“好吧!”费日不耐烦地说:“你口口声声宣旨,到底旨意如何?”
陈明夜身子一摆,熊才真也不与计较地放开双手。陈明夜上前一步,指着费日说:“宫斌何在?”
费日不屑地说:“你刚才没听见法纪官说的吗?已斩了!”
“你……”陈明夜刚想说什么,门口值哨的哨兵急急忙忙地跑到点将台前,跪禀:“禀军团长!陛下驾到!已将至辕门!”
费日身子一挺说:“将士们!”
台上台下同声应道:“有!”这一声不但整齐,而且有力了不少。费日满意地对身边的团部成员说:“团部成员,随本军团长辕门接驾!”
费日一行到了辕门时,苍天畔的车队也刚刚到达,后面跟着右相月鉴、史、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费日上前一步,拱身说:“靖乱军团接驾!臣等兵甲在身,无法下跪,望陛下恕罪!”他身后的若望五少也跟着上前一步,语言一致、行动一致!
苍天畔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费日一同往点将台走去,边走边说:“今天早朝,我给大伙讲了你的故事,决定来买匹真正的千里马。你说,怎么个买法?”
费日脸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体现将权,请陛下登…坛…拜…将…”
第四章人头开道
“大胆!”礼部尚书程储学忙出列喊道:“以平民身份陡封三品之职,领军团长之职,费日你居然恃宠而骄,以兵甲在身为由,不下跪见礼。现在居然提出要陛下登坛拜帅,实为欺君逆上,罪在不赦,应斩立决并株九族。”
“你有完没完!”费日还真没见过为了自己这么一句话,就脸红脖子粗,一开口要杀他九族的人,没好气地说:“你我都在皇帝陛下面前,就算我有什么十恶大罪,也得陛下下旨定夺。如今,陛下还没开口,你就在此大呼小叫,并给我下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用的罪名。你眼中还有陛下吗?”
费日的一席话说得程储学冷汗直冒,双膝跪地,说:“陛下,臣一时糊涂,望陛下恕罪!”
苍天畔素来对这位一言一行都道貌岸然程储学没多少好感,闻言冷冷地说:“这次,联不治你罪,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眼看着到了点将台前,看着台上有点狼狈的陈明夜,皱了皱眉,对费日说:“费日,我看登坛拜将前,先把眼前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一下再说吧!”
费日说:“是!
点将台上的陈明夜见苍天畔到了台下,下跪惨叫说:“陛下,你可要为了臣做主啊!费日飞扬拨扈,以一己私怨,擅自斩杀朝廷重臣,罪在不赦!陛下,费日抗旨不遵,辱及传旨人员,形同欺君啊!”
苍天畔脚步一停,怒说:“费日!到底怎么回事?”
费日不慌不忙地说:“启禀陛下,监军宫斌吞杯误事,未能准时报到,参加本军团点将,误我军机;衣冠不整,形容懒散,败我军威,擅带非本军团人员在点将期进入军团,未经通报、未出示通行令牌,打伤哨兵,擅闯辕门,依军纪当处死!左相陈明夜未按王国军纪传旨,有辱传旨使命,且擅闯辕门,依军纪当处死!”
陈明夜应声抗争说:“陛下,千万别听费日一面之辞!此人狼子野心,狰狞恶毒不堪!且罗织罪名,想方设法陷人于罪啊!”
费日笑笑说:“相爷,你说了半天,都是说我怎么怎么坏,可坏在哪里又不说。而且,我刚才说的那些个事到底有没有,你还没说呢!”
“这……”陈明夜一时语塞。
苍天畔略一点头,说:“现在宫斌人呢?”
万古城说:“已按军纪处死!其擅自带来的四个人,除一人逃脱外,三人尚在押!”
苍天畔惊异地看了一眼费日,手微一抬,招过侍卫长天心尘,低语几句后,天心尘向万古城说:“带我去看看在押的几人!”万古城带着天心尘下去后,苍天畔不再说什么,静静地站在点将台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大约二刻钟,天心尘面色沉重地上来,对苍天畔说:“臣用读心术审问了在押三人,发现宫斌在翠花楼饮酒纵欲,通霄达旦,是以错过陛下三日前殿上所定之点将时间。此外,臣以同样的技术询问现场受阅士兵五人。因整个阅兵场罩在金声玉振诀里,故大家对所有发生的事情知晓得很清楚,费日军团长所说并无半点虚言!”
苍天畔振怒说:“没想到靖乱军团尚未外出靖乱,倒让内部的人给乱了!费日!”
费日说:“臣在!”
苍天畔面色一肃,说:“为肃王国军纪!此事由你一手处理!记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是!”费日目光冰冷地扫过陈明夜一眼,说:“左相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明夜脸色一阵煞白,看来打一开始他就小看了费日,还以为费日自请监军是为了向他示好!其实费日一开始就将宫斌计算在内,可气的是宫斌还不争气地一步一步落入费日的算计,甚至还搭上了自己!如果没弄错的话,费日甚至算定了陛下定会来登台拜将,算定了陛下到场,侍卫长天心尘必定也在,更算定了依天心尘所最擅长的读心术,必能将他所设计的场景如实的反映给苍天畔。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陈明夜毫不犹豫地向费日说:“费军团长大量,望能法外容情!”
费日笑笑,对万古城说:“按王国军纪,左相所为,该当何罪?”
虽说苍天畔口头授予费日全权处理,但陈明夜能杀吗?如果苍天畔不是打定主意,费日会放过陈明夜,又怎么会这么轻松地将这个难题抛回给费日?万古城知机地说:“除非军团长赦免,否则死罪。即便受赦,也应用他罚!”
费日点点头说:“左相乃王国重臣,社稷良佐,岂可与其他人相提并论?死罪之说,不必再提。同时,左相乃万金之躯,不容稍有损失,不得处以肉刑。左相,费某所说还有点道理吧!”
陈明夜点头说:“有理有理!”
“但…”费日话头一转,说:“为肃军纪,擅闯辕门一事不可轻了!既然左相乘车直闯,那么就砸车示众,如何?”
陈明夜恨恨地说:“悉听军团长所令!”
眼看着珍如性命的沉香车被万古城亲手砸成碎片,陈明夜心痛得脸上不断地扭曲。但整个阅兵场里的士兵们看在眼里,就大大不同了!斩杀二品监军,砸左相宝车,得陛下拜将送行,这是整个玉瓯国建国以来所未曾有过的事!现在他们都看到了,在看似年轻幼稚的军团长身后,一团光环正在升起。执法如山,铁面公正,进退有据,纵横自如,跟着这样的军团长,只要你努力,不怕做不出一翻惊天动地的事业。
当费日率团部再一次登上点将台时,迎来的目光是敬畏、热切和振奋的!
“众将官…”
“有!”
“将士们好…”
“长官好!”
“将士们辛苦…”
“玉瓯万岁!陛下万岁!”
一声比一声响亮,最后一句陛下万岁简直就是万人齐喊,声振云天,在金声玉振诀的作用下,听得台上台下的人热血沸腾,不能自己!台下的苍天畔觉得满意极了!只有这样同心的军团,才是胜利的保证,费日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得到将士们全身心的认可,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看来登台拜将这一招在今后可以沿续下去,这对提高士气和将领威信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
费日右手一举,整个阅兵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当大家沉醉在这种莫名的感觉中时,费日开口了:“臣受陛下隆恩,必誓死效忠玉瓯、效忠陛下。又岂敢受陛下之礼,陷臣于不忠之地!陛下恩宠,靖乱军团莫不受之若惊。若要登台拜将,请陛下向象征王之军权的军团长金印施礼,臣等随后!”
在费日将军团长金印摆放在点将台中央,然后率团部退到点将台下之后。苍天畔为首对金印一鞠躬,后面是左相陈明夜、右相月鉴,再后面是六部尚书,最后是靖乱军团团部、前线总指挥熊才真依次上台对金印三鞠躬,算是完成了登坛拜将的仪式!
在恭送苍天畔回宫后,费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点虚脱地对龙近水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