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战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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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庄女子撩开稠盖,从长挑丫环手中接过绣球,小心翼翼合在手里。她走到台东,底下众人便往台东拥去。她走到台西,大伙儿又忙不迭往西边奔跑,好不慌乱急躁。
杨起看满目皆是张扬挥舞的手臂,心中烦躁,忖道:“我不过是来看看热闹罢了,不曾想要成为女婿,何必在这里受挤挨推,徒然吃上许多的苦头。”看着边上有着一根柱子,便往上爬去,以求一个清闲。
却被人看见,大声嚷道:“是了,此处人如虫蚁,多不胜数,人家哪里能够挑选得过来?只要爬上了柱子,便是出类拔萃,说不得合了姑娘的法眼,便将绣球跑了过来。”于是大家纷纷寻那高处的攀爬,喝道:“这里看来,这里看来。”
杨起哭笑不得,一怔之下,已然被人扯住了腰带,喝道:“你一个毛头小子,尚且年幼,急着成亲作甚?还不给我下来。”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跌落地上,张惶之间,贴地的双手被人奔踏了几下,好不疼痛。
第十二章 杨银瓶斗魔枪(2)
台上响起三下锣声,众人懂得规矩,皆道:“这便是要抛绣球了。”杨起慌道:“绣球尚未抛出便已然如此混乱,若是一旦抛出,彼此推搡之下,稍不留神,岂不就会被踩死。”急忙叫道:“我不应亲,我不应亲,你们散开一旁,放我出去。”声嘶力竭,却哪里有人理他?只听得背後风声一响,有人扔来一物,杨起慌忙躲过,看是一只布鞋。有人骂道:“你若是不应亲,那跑到这里胡闹什么?多你一人,便拥挤了许多,害得大爷动弹不得。”
有几人眼看夺球无望,心中怒气无从发泄,响应那人道:“不错,这人实在是可恶之极。”将身上的琐碎东西纷纷砸来。杨起左躲右闪,一眼瞥见一物直奔面门而来,闪避不及,只好伸手双手接住。
却听得台上家丁大声道:“准姑爷有了,就在那里。”杨起尚未答话,便看几个彪形家人冲将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哈哈笑道:“这喜钱暂且欠下,恭喜准姑爷了。”
杨起低头观看,原来手中所接之物不是其他,正是众人梦寐以求的招亲绣球,不禁一呆,慌忙道:“我不是前来应亲的,你们再抛一次吧?”那几个家人正色道:“婚姻岂能儿戏,准姑爷既然接了,那就该理所当然进入第二关才是。”
杨起急道:“正是因为婚姻不得儿戏,我才不敢答应。你们……”话未说完,已被那几人簇拥到了台上,夹在其中,不能动弹。
那喊话的家丁躬身道:“老爷,这初选的准姑爷已然出来,您与诸位夫人若是不满意,便给他五十两银子打发,重新抛却绣球才是。”
杨起一怔,忖道:“为何说话如此不敬?”却也不以为意,继而叫道:“员外爷,我这人毛病甚多,且身无分文、一贫如洗。钱小姐若是跟了我,那可是大大的不幸,还是给我五十两银子,您老人家另觅佳婿的好。”
看钱员外眉头微蹙,似乎颇有微词,不觉心中大喜,暗道:“只要受他不满意,我便可全身而退了。”伸手擦拭脸额,不觉已是一头的冷汗。
钱员外微微颔首,伸手便要往袖中探去,却被身旁的一位黄衣美妇按住,附耳低言了几句。钱员外啊呀一声,将手从袖中掏出,依旧空无一物。那家丁一怔,笑道:“恭喜新姑爷,老爷和几位夫人对您都是颇为满意,小姐的乘龙快婿,非您莫属了。”
杨起甚是不屑,心道:“你前倨后恭,分明就是一个势利的小人。只是我的婚姻怎能这般草率?”不由急道:“员外爷,我有这许多的毛病,实在不敢耽搁小姐的终生幸福。那五十两的纹银我也不要了,就此告辞。”转身欲走,便看众家人环侍左右,俱是虎视眈眈,哪里能够脱身。
那黄衣美妇盈盈笑道:“小公子实在过谦了。这里应亲之人,莫不将自己夸耀的天花乱坠,便是一只破茅屋也敢说成三间大瓦房。你却能如实说出自己的种种不足,可见真是一位憨厚老实的好人。我家的女儿嫁于你,定然不会受你欺负,正合托付终生。”不待他回话,使将一个眼色,便看众家人如狼似虎一般扑上,夹着他就走。
杨起挣扎不得,只好乖乖随他们下台,一眼瞥见黄松和青衣,忖道:“原来他二人又碰到了一起。”不由叫道:“我的两位兄弟还在那里,人生地疏,若是走散了以后如何相聚?”黄衣妇人笑道:“那也就是亲戚了,自然要好好款待。”将三人尽皆拥到钱府,却是好大的一处宅院。
黄松与青衣被留在花厅用茶,吃着精致的点心。一个老妈子邀请杨起去与钱小姐见面,杨起惊道:“如何这般性急?”老妈子道:“既是夫妻,早晚又有何干系?”
杨起慌道:“老人家不可胡乱说话,彼此尚为拜堂,如何就是夫妻了。”无奈之下,只好随她往后院走去。一路之上,皆是浓浓的蒸煮药草之味,到了钱小姐闺房之前,味道更是浓郁,几乎要让人掩鼻而过。
老妈子推门进去,回头向杨起招手,示意他也入内。杨起大是诧异,说道:“这是小姐的闺房,我哪里能够随意进出?”老妈子咦道:“你是姑爷,怎么还这般夹生捏扭?若是不肯进来,稍时小姐亲自邀请,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杨起忖道:“你们说她患了风寒,本该在房里好好安歇修养才是。轻易便邀我入闺,一者渗风透凉,对病情有弊无益,二者毕竟不合礼仪,男女怎可随意亲近?”无可奈何,只好进去。
老妈子躬身道:“小姐就在里间,还请姑爷脚步轻缓些,莫要发出太大的声响。奴婢进去多有不便,就此告辞。”杨起被唬得目瞪口呆,半日方才回过神来,苦笑道:“我与小姐以前素昧平生,如何自己进去?”再看老妈子更不答话,快步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带上。听得嘎哒一声,竟似上了门锁一般。
杨起心中惶恐,伸手要去推门,听得里间有人轻声叹道:“她若是果真将门锁上,你就是用力推搡,她也是不会打开的。即来之,则安之,你还是进来与我叙话吧!”声音轻缓柔和,却有着说不出的幽怨。
杨起道:“如此便得罪了。”撩开门帘走了进去,见里面罗帐之内,隐约可见一位女子躺卧,看得有人进来,似乎勉强方能撑起半个身子,倚在床靠之上。杨起慌道:“你身子不好,不用起来,我自会照应自己。”随手搬过一张凳子,坐在门口,离钱小姐远远的。
钱小姐微微一笑,道:“你果然很会照顾自己。”张口一阵咳嗽,半日方才安静下来,犹自喘息不已。杨起暗道:“这位千金小姐病得不轻,只是边上为何也没有一个丫环好生伺候照顾?”看桌上一个瓷壶,用手触之微烫,便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帐外。
钱小姐叹道:“你真是好心之人,为何爹爹强要将你招来,难道好人不得好报么?是了,定然是那几个姨奶奶的主意。”
杨起甚是莫名,讪讪道:“你咳嗽的厉害,嗓子也疼痛得难受吧?先将茶水喝下,再慢慢说话。”听得里面传来啜泣之声,不多时从帐里伸出一只纤纤细手,接过茶盅,叹道:“谢谢公子垂悯。”杨起疑窦丛生,极其诧异,忖道:“这钱小姐听来为何如此可怜,便似久病床前,却偏偏无人照顾一般?我看她手臂消瘦,想必饮食用度也不甚完善,如此下去,病情岂非是愈发严重么?”
他看帐里女子身子极其虚弱,不敢与之多话。钱小姐有些不好意思,方要开口,却被杨起阻止,道:“思忖多了伤神,话说多了会损气,你还是歇着吧!”钱小姐性情温婉,便依着他的性子静默不语,偶尔偷眼往帐外看来,见杨起安心陪护,不觉生出欢喜之意。
忽听得门外有人叫道:“老爷与诸位夫人回来了。”老妈子将门锁打开,木然道:“公子还请到大厅回话。”钱小姐愕然道:“你……你要走了么?”想是心情起伏不定,略一激动,顿时又是一阵咳嗽。杨起好一阵莫名酸楚,脱口道:“稍时我再来看你。”
看老妈子喜笑颜开,心中不由一阵后悔,暗暗苦道:“我为何要如此说话,难道还真要留下来与她成亲么?此刻尽快赶去辉照山寻那赤足大仙才是,若是不得一个明白,谁知秦缨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如同鬼魅妖魔一般。”
他急急忙忙来到大厅,看钱员外与几位夫人端坐椅上,彼此神情各异,似乎满怀心事。黄松神情焦灼,看见他来,匆匆迎将上去,低声道:“你莫非真要与钱家小姐成亲不成?”
第十二章 杨银瓶斗魔枪(3)
杨起道:“你我都要西去,如何会入赘钱家?”黄松一怔,方要说话,看那黄衣美妇盈盈走来,笑道:“我家女儿的嫁妆都已然备妥,所谓好事不可拖延,杨公子若是看得时机适当,不妨现在便将她接去过门吧?”就看厅中摆着几个木箱,虽不陈旧,却也没有丝毫的新色,便是比普通人家的女儿嫁妆尚是不如。
钱员外道:“这些都是小女平日里的装扮梳洗之用,若是新的,她反而不能习惯,所以思前向后,还是用这些往物陪伴,权当嫁妆罢了。”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道:“此处还有十锭黄金,杨公子看得什么合适,自去采办购买。”
杨起又急又惊,渐渐有些恼怒,沉声道:“员外爷不愿与女儿多呆一会儿,要她早早离门出家么?我先前还担心你父女二人依依不舍,抱头痛哭,此刻看来,毕竟是我多虑了。”
钱员外听他含有嘲讽之意,脸色青白不定,干笑道:“既然是喜事,哭泣起来岂非大煞风景。”转过身去,拿起一杯茶水慢慢斟酌饮品,却有说不出的尴尬。
黄衣美妇往一侧看去,笑道:“乖女儿,你得了这样的如意郎君,想必心中也是开心得紧吧?恨不得早早便嫁了出去。”不知何时,几个家人丫环推着一辆半卧的轮椅走来,钱小姐脸色苍白,斜卧其中,喃喃道:“全凭姨奶奶安排。”
黄松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离此处又六万多里的路程,可是甚远。”一个紫衣美妇道:“无妨,我家的女儿从未出过远门,此番正好饱览大好江山的无限美景。况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去到哪里,妻子自然也是要跟到哪里的。”
黄衣美妇咯咯笑道:“女儿身子虚弱,若是康健一些,此刻也能开怀大笑了。”又对钱员外道:“老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钱员外道:“有理,有理。烟敷定然是开心的。”却看钱烟敷嘴角微微上翘,果真笑了起来,却是说不多的凄凉与哀怨。
杨起看她抬头望来,双目之中似乎有许多的企盼,不忍拒绝,便从一个丫环手中接过一袭薄被,轻轻替她盖上,又看她眼中噙泪,心中亦有不忍,吩咐黄松与青衣将轮椅推到前院的影壁等待。
黄松方欲说话,看他神情毅然,不觉长叹一声,引着青衣推钱烟敷出去。钱员外身边的几个妇人挤眉弄眼,尽皆欢喜不已,似乎除去了一个碍眼的羁绊。
杨起忖道:“钱小姐分明就是这几个恶毒妇人的眼中钉了。若是留在此地,只怕过上一些时日,就会香消玉殒,莫说治病,性命也难以保全。只是我如何能够这般轻易便宜了他们?”
打定主意,一咬牙,大声道:“小姐治病,十锭黄金怕是不够,员外爷腰缠万贯,不妨再多给些吧?”也不待他们说话,祭出干莫小匕,便看其一经脱手,便化成一柄更长的短剑,绕着梁柱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