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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裂缘花-第5章

小说: 裂缘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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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够这些了!”他面色铁青道:“不是今天这个来,就是明天那个来。我告诉你,你妹妹不是第一个来闹的,上次是个舞蹈老师,再上次是个美容师,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只怪你们太愚蠢无知、爱慕虚荣,一切都是自找的!我真不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笨女孩,还前仆后继的,不知检讨!”

宛芸站在茶几前,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竟有如此缺乏道德良知又无耻至极的人?!

他简直把女人看扁了,全不当一回事,他难道不是女人生养出来的吗?

亏他长得一副英挺伟岸之貌,内心却是腐烂污浊无比,一种完美被毁坏的悲伤存在,像父亲、像她……

他一步步逼近,宛芸看茶几上的一束百合花,纯白无瑕地令她反感,她顺手拔起两朵,开始撕着那柔软的花瓣,一片片有水的润泽,恍若沙漠的雨露,渗入毛孔中。

随着她的“落跑”,花尸落一地。他如豹一跃,由背后截获住她,隔着厚厚的衣服,她仍可以感觉他的臂力,像铁链般紧匝她的腰。

“放开我,你这禽兽!”她踢叫着。

“瞧你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倒还有曲线嘛!”他的嘲讽中不含笑意。

门一开,他将宛芸“拎”到外面,看见秘书在名彦的控制下脸色惨白,便放下她,冷厉地说:“原来你还有个同党!”

宛芸如一具破娃娃,陷在自己累赘的衣物里面。她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再也顾不了原则,对名彦叫着:“揍他!他根本不是人!”

名彦一个阵式摆上来,拳头就对着柯靖宇袭来。柯靖宇两手一档,身一低,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把名彦反身扣住,像个弯腰大虾米。

“我练过柔道、空手道,具有黑带资格。你若想柱拐杖或吊手臂,尽管明说,我都会把你伤得恰恰好!”柯靖宇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放开他!”宛芸奔过去,想分开他们两个,结果手又被抓牢。

这时秘书按铃叫的警卫已匆匆跑上来,柯靖宇将他们一推,恰在两名警卫的掌控中。

“我们大楼的门禁太不森严了,闲杂人等都可以跑上十一楼,太不象话了!”柯靖宇生气地说。

“总经理,对不起,今天有些清洁工人,所以……”一个警卫说,看到柯靖宇的脸色,声音小了下去。

“要不要叫警察呢?”秘书一旁说。

“不必了!这些混混还不用劳动警力。”柯靖宇转向宛芸说:“不过下次要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若你们不想吃牢饭,就离‘顶方’远远的,明白吗?”

宛芸死瞪着那张俊脸,偏眼睛浮肿,帽檐又猛压下来,没办法再膛更大,效果就差了很多。

名彦嘴里嚷着一些脏话,宛芸很勉强从刺痛的喉咙中发出声音说:“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到时你上刀山,我就磨尖刀;你下油锅,我就搧猛火;我会……”

她说到一半,才发觉那是母亲诅咒父亲的话,竟由她嘴里吐出,像藏在她内心的一缕还魂幽灵,令人丧胆。

警卫很不客气地将他们推出去,宛芸挣扎着说:“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慢着!”柯靖宇喝一声说:“我知道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要钱,|奇+_+书*_*网|看样子你们也有需要。这里是五万元支票,足够疗养你妹妹爱情的创伤吧?!”

这太过分了!宛芸一把火由脚底烧到头顶,她慢慢接过支票,再一条条撕掉,翘着兰花指,像对那两朵可怜的百合花一样。她用极倨傲冷漠又极粗嘎的感冒声音说:“不必了!你那米粒大小的良心或许只值五万块钱,但它不配我妹妹的一根头发,更不用说你所杀死的一个小生命了!”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吃午餐的人回来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彷佛面对变态一般。她可以体会到宛莉昨天所受的羞辱了,但她完全不在乎,她满脑子所想的只是柯靖宇,恨不得此刻来场大地震,让千万吨的钢筋水泥都压到他身上!

一上出租车,名彦就喋喋不休,提出各种残酷的凌虐手段来对付柯靖宇,以求精神上的报复与发泄。

宛芸没像往常一样阻止,只默默听着,在心里闪过那些画面。但很奇怪,在那些惨状中,柯靖宇始终带着玩世不恭的笑脸,如不死的超人,一点损伤他没有。

回到公寓,宛莉已坐在沙发上,一脸期盼地等他们。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见到阿靖?他说什么?”宛莉急急地问,有些喘气:“一切是不是误会?是不是柯家人在搞鬼?”

天可怜见,宛莉竟然对那根本是一场玩弄的爱情还不死心,但见过柯靖宇本人的宛芸又能说什么呢?

“别提了!那家伙彻底不是人!他炫?他酷?比我还不如嘛!呸!什么东西!”名彦只会骂人。

“你们见到阿靖了?”宛莉拉着姊姊问。

“他一样不承认孩子是他的,还说你太愚蠢无知。”宛芸轻轻说。

“所以你们没有帮我讨回公道?”宛莉跳开说:“那我不是白白牺牲了?我的爱情和信念,甚至我的身体和孩子?”

“宛莉!”宛芸耳中充满疯狂的哭声。

“我是凶手!我是白痴!”宛莉看着自己的双手狂喊:“果然没有人会爱我!我笨、我不好,爸爸当年要带的是你,妈妈夸奖的是你,名彦崇拜的是你。而我只有阿靖,他居然骗我毁我,我从心底被掏空了,而你们什么都要不回来?!天呀!……”

名彦拦着再度要冲向姊姊的宛莉。

宛芸觉得头浮了起来。一夜的奔波,未愈的病体,透支的体力和柯靖宇的刺激,她再受不住了,整个人往椅子上软软地倒下,肿白的脸像死亡了一样。

※※※

二月天的阳光淡淡的投射在医院的长廊上,像一条遗落的方巾。

宛芸坐在椅子上,等着和赵医师谈话。

宛莉回台中两个多月,尝试自杀过两次。第一次吞安眠药,获救后大哭大闹;这次是割腕,及时发现,但她醒来后却不言不语,人也故意不认得,像得了自闭症。

谁也没料到那么严重,因为宛莉从不是那种执着又钻牛角尖的人。岂知一次感情的失足,就有如此难以收拾的后果?

她这些日子的哭诉全都集中在父亲、母亲、姊姊,对他们猛攻击,对家庭猛批判;阿靖仍是白马王子,只因为荆棘太多未出现而已!

宛芸这才明白,父母婚姻的悲剧也在宛莉心中画下极深的伤口。宛莉的热情、易受骗,不是天生的个性,而是病征,就像她的撕花瓣。带菌了许多年,一旦受到感染,就全面性并发。

宛莉会不会以疯狂来做为对人生的抗议呢?

五分钟后,宛芸进入诊疗室。赵医师是个年轻的女心理医生,她们已经有多次的讨论了。

“我们做了一些测试,你妹妹有精神分裂的倾向,但只是倾向而已。”赵医师说:“只要她不再自杀,或没有机会自杀,会慢慢痊愈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二十四小时看护她?”宛芸问。

“而且是专业看护。”赵医师拿了一份资料说:“这里有一家疗养院,很适合你妹妹这种情况。”

“是精神病院吗?”宛芸反感地问。

“不!只是疗养院,现代紧张生活下的产物。”赵医师说:“你知道吗?像忧郁症这类的疾病,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的死亡原因了。疗养院就是纾解压力的地方,预防胜于治疗,很多健康的人都去呢!”

宛芸翻了一下,费用贵得吓人。

“这是唯一的问题,因为并不普及,还满贵族化的。”赵医师说:“如果你有困难,他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宛芸想到父亲留下的那笔钱,他率性种下的病因,此时不用他的钱,更待何时?于是她说:“钱没有问题,请立刻替我妹妹安排。”

正填一些申请表格时,赵医师突然说:“梁小姐,恕我多言,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下了。”

“我?”宛芸抬起头问。

“我们谈过不少话,我知道你是自律极强的人,也懂得自我治疗。但你累积的压力绝不亚于令妹,而且有一件极大的事困扰你,你必须有个发抒的管道,一味自立自强不见得好,没听说过‘刚则易折’吗?”赵医师笑笑说:“我是不是太多嘴了?没办法,职业本能。”

整天宛芸一直想着赵医师的话,她是有一件“极大的事”,就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柯靖宇!

她总是会想到他,尤其梦里更嚣张,他老是高高在上,一副嘲笑的脸,每次要伸手去打,不是手麻痹无力,就是拍到他脸上像一片枯软的树叶。

非给柯靖宇一个教训不可,肤浅狂妄的人不配做“王”,再任他去糟蹋女人而没有报应,这世界还有公理吗?

宛莉发病需要专业的治疗。而她呢?她大概要打下柯靖宇的嘴脸才能自救吧?!

慢慢地,她心中有一个计画形成,最后变得非去做不可,不计一切代价的。

※※※

山里风景极美,有些树都开满了花,落了一地的粉白艳红。宛芸一路拾取,一路撕着,反正已经凋零飘落了。

他们刚送宛莉去疗养院,就在附近散散步。

“哇!那里设备和皇宫一样,我也真想搬进去住。”名彦说。

“我保证没两天你就会无聊地发疯,你还是适合那个叫‘都市’的地方。”宛芸白他一眼说。

“你真了解我。”他做一个怪动作说:“因为我和‘它’一样不正常,所以对神经病有免疫力。”

“对了!你那些狐朋友、狗朋友中,有没有人会造假证件的?”她问。

“有哇!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十分好奇。

“我决定对柯靖宇采取报复行动了。”她直接说。

“太棒了!我找人扁他,他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一群人吧!”他摩拳擦掌说:“我非要洗刷前耻不可。”

“不!这样太便宜他了,而且出了人命也不好。”她说:“我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惨痛教训,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轻视和玩弄女人了。”

“你要怎么做?”他兴致高昂地问。

“你有没有玩过‘仙人跳’?”她问。

“没有,我才不搞那种下三流把戏呢!”他说完,又及时反应过来说:“你说要给他来个‘仙人跳’?”

“我要让他尝尝‘夜路走太多会碰到鬼’的滋味,而且是个阴狠的厉鬼。”她很确定地说。

“这也不错。”他脑筋快速转着:“我的阿娇可以借你,她迷男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等我去捉奸成双时,还可以拍他的裸照,就贴在他们‘顶方’的大门口。”

“不!我的计画没那么简单,我要他吓破了胆,还抓不到我们。”她胸有成竹说:“所以我要用假名和假身分。”

“你?假名?你说你要亲自出马?”他睁大眼问。

“怎么?你认为我迷不倒柯靖宇吗?”她瞪他说。

“哦!不!你的魅力我早领教过了,而且经过许多男士的声明担保。”他躲过她的一拳说:“只是你不觉得太冒险了吗?我是说……呃,柯靖宇可是多金的公子,又风度翩翩,当然比我差一点啦!万一……万一蚀本……”

宛芸终于弄懂他的意思,马上杏眼睁圆说:“你以为我会像我的傻妹妹一样爱上他吗?你有没有搞错!我是恨不得食他的内、啃他的骨,我看他就是一堆腐肉!”

“你为什么不想个简单的呢?我可以帮你找几个女王蜂,好好‘修理’他一顿,保证他三年不敢碰女人。”他说。

“我到底要重复多少遍?我不想惹上法律和警察,要被抓到,‘顶方’会让我们很惨的!”她强调说。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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