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邪尊修仙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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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的桌子上摆了三个菜,常笑都无心去看究竟是什么了,随意瞟一眼也知道这菜色简单的很,没有一样名贵之物,在常笑看来这种菜拿出来款待亲友实在是太寒酸了,这抠门皇帝忒也小气。
还一小壶酒,这酒闻起来倒是不错,应该算是佳酿了。
崇祯皇帝一笑举起酒杯道:“朕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位侄儿,托你的福,朕这桌上许久没有摆过九道菜了,来来来,满饮此杯。”
常笑一愣,什么叫做好久没有摆过九道菜?意思是说皇帝老儿平日都是一桌子菜,今天摆的少了些?似乎不是这么个说法啊,后来常笑才知道,这位崇祯皇帝每次吃饭都只有三四个菜色而已,生活算得上是十分的清苦。
皇帝敬酒不喝就得吃罚酒了,常笑也没时间细思,连忙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崇祯再次上下打量常笑,其实常笑的岁数和崇祯相差不大,崇祯今年也不过二十岁而已,常贵妃都比崇祯要大上两岁,妃子比皇帝大,这种事情在皇帝身上是比较少见的,但常贵妃嫁给崇祯的时候,崇祯还不是皇帝而是信王,甚至不是皇位继承人,继承人是他的哥哥明熹宗,也料不到皇位会落在他的身上。
是以当时也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崇祯和常贵妃两人又私下见过几面,彼此都有好感,是以虽然常贵妃比当时的信王大两岁,但还是顺理成章的嫁入了皇家。
后来风云变幻,鱼龙幻化,明熹宗天启帝做了七年皇帝二十三岁就死了,有没有子嗣,是以皇位才落在崇祯身上。常笑的这位姑姑也就成了如今的贵妃。
年轻人看年轻人,又是亲戚,自然别有一番欣赏角度,此时的常笑,面目棱角分明,身材壮实,身姿挺拔,坐在那里便好似拉满的弓一般,随时都有一种爆发力会弹起来的感觉,本来常公子的底子就不错,常笑修炼出真气之后,伐毛洗髓,整个人气质大变,甚至有种微微发亮的感觉,更显得常笑有种脱俗气质,在寻常人中确实是一种难得一见的仪表堂堂。
“好好。”崇祯皇帝赞叹两句然后道:“大乐,你们常家就你一根独苗,常贵妃时常在朕耳边提起你,说你少年英武,有些本领,希望你能够为朕效劳,为国家社稷贡献一份力量,却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问题常笑来之前打过一个腹稿,但那是以崇祯是个昏聩皇帝为基础的,现在却不能将那一套言辞华丽浮夸大话的话语拿出来说事儿了,眼前这个皇帝确实如常贵妃所言,是个十分务实的家伙!
常笑略微斟酌一番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表情变得有些悲沧起来,道:“草民回禀皇上,草民原本在五峰县只是个顽劣的纨绔公子,每日走马遛狗,胡乱玩闹,为祸乡里的恶事也是没少做过的!”
崇祯闻言,目光微微一眯,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看向常贵妃,常贵妃面色一下变得冷冰冰的,罩了一层青气,常笑怎么竟是蠢到这种程度的蠢才?这种话也是当着皇上面说的么?这不是给她这个姑姑找难堪么?你就是说你少有大志这种浮夸言语也比这么说要强上百倍,难道说我之前叫他不要虚言大话,他就将这种说辞拿了出来?这真真的混账。
常笑微微一顿,目光并不去看皇帝和贵妃,而是站起身来,面向屋外,道:“然,从五峰县出来之后,草民一路上所遇白骨累累,遍地饿殍,难民们易子而食,队伍之中鲜有女子孩童和老人,不知道都裹了谁人肚腹,民匪呼啸而来啸聚而去,登高一呼数万流寇瞬息而成,即便是德阳城之中都难保平安,一夜而破,民堡村落更是一夜之间便被夷为平地,民众死伤无算,无数家庭顷刻之间妻离子散,真是处处悲凉,步步鲜血啊!”
常笑这番言语说出来,崇祯皇帝眉头皱得更深,一双眼睛好似要喷出电光来般,闪烁不休,手掌在桌下微微攥紧,言语却淡淡的道:“我大明江山竟然已经败落至此了么?”这话之中已经再无半点亲切可言,言语中冰冷之意好似一把刀一般架在常笑的脖颈上。
常贵妃此时面色已经彻底变得铁青一片了,她叫常笑来是为了给常家寻一个富贵,不是叫常家断子绝孙的,常笑这般说下去,常家距离绝后已经不远的!她可是深知自己旁边坐着的这位的脾性的,崇祯皇帝虽然年轻,但自有一种弥辣,杀人从不过夜。从他反掌之间便将占据朝野数十年的魏忠贤一系的宦官阉党斩尽杀绝就可以看出来。
常笑回转身来,朝着崇祯跪拜下去,道:“皇上,大明将亡矣!”
第七十六章 皇帝震怒 毁家常笑
“危言耸听!一派胡言!”崇祯皇帝终究听不下去,狠狠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碟子腾的蹦起老高。
崇祯皇帝使劲的一抖袖子,迈大步便离开了。
途径常笑身边的时候,似乎有踹常笑一脚的冲动,但最终没有下脚,只是一顿便匆匆离去!
常贵妃脸若玄冰,站起身来,狠狠地指点了常笑几下,嘴唇哆嗦着没有说出什么,实在是骂都懒得骂的模样。
常笑抬起头来,看向暴怒无边的常贵妃道:“姑姑,不至于砍头吧?”
闻言,常贵妃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狠狠一拍桌子,什么渗入灵魂深处骨子里面的仪态全都荡然无存了,最终无力的道:“常家有子如此,败落已是必然,蠢材,趁着皇上还没有动杀心,赶快滚出京师,越远越好!”
说完常贵妃也拂袖而去。
常笑摸了摸鼻子,随即拍了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随即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这人一双阴鸠的双眼正在看向自己。
常笑也是猛然间感受到他的存在的,这人就似乎从不曾存在于屋中一般。
是那个腰悬晶尺的老者,这老者明明一直站在皇帝的身后,明明也给了常笑极为深刻的印象,但常笑竟然就是将他忽略掉了,皇帝离开了,他却未曾离开,这一回常笑没有感受到刺目剧痛,从而看清了这老者的面目。
这老者看不出多大年纪,胡须已经雪白,柔顺非常,梳理的根根精神,整齐的飘洒的胸前,脸上遍布皱纹,确确实实的遍布,正常人经常是额头眼角和口轮匝肌的一圈容易生出皱纹,但这老者面上却看不出那里没有皱纹,全都是细密的小褶子,这正是常笑说看不出他究竟多大岁数的原因。
这老者消瘦,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眼珠更是黑白分明,黑得深不见底,白得好似在放出银光毫芒。
深不可测的一个人物,此时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常笑。
常笑的拍心脏的举动自然落在他的眼中。
常笑和老者对视一眼,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罪不至死吧?”
老者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饶有趣味的看了常笑一眼,随即迈步出了屋中。
常笑这才站起身来,心中不怕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还在皇宫之中,皇帝一声令下要杀他,那当真是一百个他也杀得光光的,就算是有把冲锋枪在手都不好使。而且那个老者是常笑最忌讳的人物,常笑有种感觉在他的面前,自己犹若烂泥一般的卑微,相对来说就是那九五至尊的皇帝也比不过他的一只臂膀。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仙道人物吧。
此时那两个司礼监的太监一路小跑的匆匆赶来,他们两个现在可没了之前的恭敬,一脸的不耐之色,催促道:“常公子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你能久留的地方!”
常笑对这种前据后恭的原因清楚地很,也不计较,这些太监本就是如此,现在看他常笑惹恼了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人头落地,自然没必要对他再有什么恭敬。
常笑随着两个太监出了皇宫。
第二天常家小子胡言乱语激怒圣上的消息遍布京师。
皇宫就是一个大筛子,什么消息都不能隔夜,尤其是这种惹得皇帝拍桌子震怒无比的事情。
王凤麟感到很奇怪,但也感到很轻松,常笑有这么个结局省了他好多工夫。
王洪正爽朗一笑道:“凤麟,我说你为人太过胆小,你还不信,现在看看,你将那常家小子看得那么高,结果如何?见驾这种事情都能被他搞得要杀头,就算是心中稍微有点想法慧智的,也不至于如此吧!常家从今之后彻底灰飞烟灭了!哈哈。”
王凤麟虽然有些狐疑,但想想常笑当着皇上说出来的那句话,真是自寻死路,皇帝没有当时就斩了他,也算是他的造化了,不过他却不知道常笑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句蠢笨到家的言语来,或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对,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了,这小子就是太聪明了,将自己给玩死了!
这样一想,王凤麟心中也安稳起来,呵呵一笑道:“大哥,看来咱们以后只要专注张家就好了,这常家确实不值一顾了!”
王叶章也从旁笑道:“看来找时间可以将宸儿叫回来了,在外面哪有京师这般好,总是受罪。”
王洪正闻言,一张脸忽的又变得铁青,道:“这小畜生,说话没个轻重,和那常家小子半斤八两,留他在京师早晚是个祸害,哪天嘴巴漏气说出什么去,就是重蹈常家小子的覆辙,就叫他在外面多吃苦,多历练,什么时候成器了,不至于连累王家了再叫他回来!”
王洪正之言自然没错,王凤麟也是赞同。
王洪正又道:“老五,常家眼瞅败落就在眼前,常胜那边的事情肯定会有进展,你这边再给他们点压力,到时候常家就是咱们的了,那样咱们也就有了和张家抗衡的本钱,说不定就压住他们张家一头。”
王凤麟闻言也是露出兴奋地事情,道:“今天一早常胜的小儿子已经来找过我了,可是我没见,晾一晾他,他就知道厉害了,现在可不是咱们求他了,要叫他明白,现在行情变了,他不值钱了!”
王洪正一笑道:“老五办事我放心,啧啧,真是子孙不孝啊,谁能想到,常家就这么败落呢?咱们绞尽脑汁,费尽心机也没能搞垮常家,哪知道他自己的子孙一句话便大厦倾倒,灰飞烟灭了,咱们王家要引以为戒啊!”
常笑的名字突然窜起,那个时候人人都说常家出了个了蛮横霸道机智绝伦的不起的小辈,人人都觉得常家有望兴起,恢复荣光。
然而突然窜起的星辰瞬间陨落,化为一颗一闪即逝的流星,此时京师之人都说,常家出了个愚蠢无比的败家小辈!
常胜这几天都没有去常笑的宅子,心灰意冷的他,这几天没少喝酒,一些或紧急或舒缓的事情也懒得去管了,最开始他还劝常笑速速离开京师,免得宫中那位气不顺,将他拉出常家就斩了,最起码离开京师远一点旨意下来之后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常笑却根本不听,说了两次无用,他也就懒得再说了,他自己都觉得没劲了。
常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常行,二儿子常骏,都已经将近三十,都十分聪慧孝顺,此时二儿子来到常胜身边,陪着自己的父亲喝了几杯,或许是酒水的作用,常骏口齿都不大清楚起来,一顿手中的酒杯,骂道:“常家的败家子,常笑这小子看上去金玉其外,实在败絮其内,原本第一次见他,还觉得他能够有所作为,哪知道常家偌大的家业转眼间就被他一句话败落。”
常胜也是恼怒,常笑实在是不知轻重,原本一件天大的好事竟然被常笑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常家的姑奶奶都说不出维护的话来,没有一刀宰了常笑已经算是皇上念着常贵妃和常老爷子的旧情了。
常胜将杯中的酒闷头一口干掉。脸上的红晕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