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史秘录黑顶娇龙-第1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隆喀耶道:“他不知道我会遇到帮主,只是我们二十五人每人手中都有一封信,内容相同,谁先遇到帮主便将信递上。
安屠喜乐说,以文书递交帮主,是敬上之道。说话只是风风鸟的口舌,跟着风走,没有根,不能永远的留存。”
李承宗笑道:“他怎么还是这样,也不嫌麻烦。安屠左使现在汉语说的怎样了?”
隆喀耶道:“还只能说些日常问候的话,别的还说不太好。他说去声的时候,只能说成上声,咱们本族话发音没有去声,想是改不了的了。”
李承宗笑笑,将信接过,见上面是用汉字音译成的话,凡句读处皆用黑点代替。
墨是用天铜树叶的汁液调配的,闻起来有些松香的味道,他们部族女子成年,便用这种汁液冲洗下体,以示女子阴柔妖媚,并能散发香气以得到强壮男子的青睐。
男女成婚初次行房后,还要用这种汁液混和了风风鸟的血洗去各自精水,以去除魔鬼的诱惑。
再次行房方不应用,这时以后再生的孩子,便是上天的恩赐,像古笃花一样的干净洁白。
信纸却粗糙的很,是用紫柴草打烂制成的,这种造纸的方法当初还是李承宗教会他们的,这么多年却没有改进。
李承宗想起年轻时在岭南赤土国和丹丹国等地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又想起妻子洪敏信仍在洞远司手中看押,也不知生死如何,又是一阵难过。
李承宗细看信上的内容,口中喃喃自语,读些什么除了隆喀耶却谁也听不懂。
李承道看过了信,将信揣入怀中,道:“安屠右使甚是重情义,这些年他过的很好,我心中也是大为安慰。
隆喀耶,你这么多年怎么样?我看你武功进步不大,是不是偷懒了?”
隆喀耶早年和众同族随李承宗一起闯荡过岭南,除了蛮夷部族自已的搏击之术外,汉话和中原武功都是随李承宗学的。
只是他为人不喜多事,并不想到汉人的地方去,后来就留在了安屠喜乐的身边,没再跟着李承宗,否则李承宗也不会认了许久才将他认出。
隆喀耶道:“帮主走了以后,我每天只练一小会儿。练功夫辛苦的很,只是坐着呼吸又很枯燥。”
除主文盖海,余人都没到过岭南,虽对黑顶堂的事情多有所知,以往开香堂的时候也见过这些人,但并未深交。
现在听隆喀耶说话,虽字正腔圆,颇为流利,但所述内容处处与中原人文风貌不同,从隆喀耶口中说出来,便叫人觉得十分有趣。
李承宗道:“安屠右使现在用毒的功夫怎样了?”
隆喀耶面显兴奋之色,道:“这些年的时间没有像丹丹河的水一样流走。
安屠喜乐已经带领我们杀了工海,取了它的血液。
第三十章 东山再起18
制成了天下最毒的毒药,就连大象中了一滴也要死去。
只有一滴投到海里,也能毒死所有的鱼。人站在这药的旁边,如果没有大贝神的护佑,呼吸间也会晕倒。”
隆喀耶所提制毒等诸般行径,是他们部族十分重视的武勇之举,凡是部族首领,如能杀了工海兽,取了血液制成毒药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便是族中最英勇的勇士。
隆喀耶汉语流利,但一提及族中大事,不禁兴奋,竟说了许多本族的谚语和比喻。
黑顶娇龙帮现在元气大伤,安阳王又不知藏身何处,李承宗南下就是要找安屠喜乐,借以助力。
现下听到安屠喜乐已制成最毒的毒药,知道隆喀耶虽言辞修饰过甚,但其药必是奇毒无比。
李承宗不禁心中大喜,南下之心更盛。
李承宗问起达萨等人,隆喀耶道:“达萨在凤翔府。我们前些天在一处林子里捉鸟吃,被一个人看见。
这人叫徐亮声,他说他家里养有许多异兽,都关在古兽庄里,他看我们捉鸟的本事高明,训兽也一定高明,便想请我们帮他训兽。
达萨带着我们在汉人堆里行事,已很是不便,正要找个落脚处,便答应了这人,去了他家。
他家后院建了很大的林子,确实养了几十种异兽,我们大都认识,只是有些很少见,也不是南面的活物,便也叫不上名字来。
达萨带着我们找到了落脚地,却还是记着帮主的安危,便叫我们不时的出来四处打探寻找,对东家就说是出来寻些草木或是虫蚁之类,以供鸟兽食用。
我这次便是从京兆府过,一路上没有找到,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帮主,真是大贝神保佑。工加摩耶。”
说完左手搭肩,仰首看天,脸上极其的虔诚。
李承宗问文盖海道:“徐亮声是什么人?”
文盖海想了想,道:“好像听候照远提起过,应该便凤翔府的大户,他们生意上有些冲撞。我倒没听说这人养什么异兽。”
卢坤等人一听到异兽二字,都不自禁的想起万鬼林来,不由得略显紧张。
李承宗似乎想起一事,道:“蜘妖来了几个?安屠右使将她们练的怎样了?”
隆喀耶立时面显惧色,道:“还没有来,她们不愿出赤土国,达萨曾想用箱子装过来一两个,她们却是不愿。
安屠喜乐说行功已满,只是不知功效如何,等大贝神再次关住鬼门的时候,才能试验一番。”
李承宗自语道:“那还要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才行,现下已近立冬,再等到小寒,还要有两个月。也罢,此事不急。”
众人不知什么是蜘妖,听着似乎是女人,但听隆喀耶的意思,好像又是种活物。
文盖海却知其中详情,低声道:“那些东西不易控纵,可别误伤了弟兄们。”
李承宗道:“这个我晓得,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往下走吧。”
众人休息已久,便即起身向凤翔府走去。
李承宗乘孟通伤重,又因他不会内功,便向孟通施了万相神功,令他神志大乱,出手伤人,最后力尽而亡。
虽是不令其将众人行踪外传之意,但下手狠辣,手段残忍,实也有发泄闷气,威吓下属之意藏于其中。
卢坤等人对此都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对方是帮主之尊,不便多说罢了。
文盖海行事也颇狠辣,但杀人放火都是直接而为,从不用此种手段。只不过他是李承宗至交,李承宗刚刚从难中脱身,文盖海也不愿多说什么。
此刻众人在一户农家歇脚吃饭,交谈之声也没有过多遮掩,再加上耳上纹饰与众不同,这些都必被农户人家留意。
以李承宗刚才的手段,这家老幼几口都必将留不下活口。
文盖海向李承宗看了看,提前先离了席,卢坤等人也不想亲眼看见,纷纷提前走开。
李承宗向收拾碗筷的农夫看了几眼,又向自己属下看了几眼,扔下一块五两重的银子,转身走开。
农夫在后面千恩万谢,却不知自己从生死边缘已绕了一圈。
众人走出了几十里,到了一处小镇,文盖海命堂中普通帮众前去买马。
众人一人一乘,继续向凤翔府前去。
李承宗对隆喀耶道:“你去先行一步,告诉萨达,我们很快就到,叫他做些准备,咱们在凤翔府也不多呆,立刻往南去。
叫他先别惊动徐亮声,免得消息外露,多有不便。
这一路上公差甚多,李明义也不安分,人都聚在一起,过于显眼。咱们也都分开了走罢。”
隆喀耶答应了,驱马加速,向凤翔府驰去。
当下李承宗、马安科和文盖海同行。
命仲在炎三人各领娇龙堂帮众数人,去四面联络其余各堂口的人马,约定在徐亮声的古兽庄集合,不得有误。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便即分开,各自上路。
李承宗和文盖海在前面纵马而行,马安科则跟在后面。
李承宗道:“咱们这次到了古兽庄便即离开,不要和那个徐亮声见面,然后迅速南下,去会合安屠喜乐。
实在不行,便乘大船沿东海向南,娇龙堂的船都在还吗?”
文盖海道:“大船还有一座,能装二三百人,我把这船藏在深海湾里了,官兵不易查到。
咱们先随便找些小船渡到黑鱼岛去,再从黑鱼岛折向深海湾,上了大船就不怕了。”
李承宗道:“我哪里怕过。希望李明义多活些时日,等明天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再回来,找他算账。
咱们消息皆无,停这一阵子,事情总会慢慢淡下去,风声不紧的时候咱们再出来,从头做起。”
文盖海笑道:“到时候承宗你也可以东山再起了。”
李承宗坐在马上,细想日后的一番威风,心中有如清风拂面般爽快。
又一想到李明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中不断的设想应该用哪些酷刑一样一样的折磨李明义。
享受荣华富贵对李承宗而言,倒不如折磨李明义事大,他半生精力都放在李明义一人身上,没想到功败垂成,引得他偏执之心更盛。
这个心愿不了,李承宗猜想自己必定死不瞑目。
虽然他内心思虑过度之时,偶尔也会忽然产生一种虚幻感,有如从至高处失足跌落,一瞬间胸口空荡荡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想不出来报仇到底有什么用,但这样的心境也只是一闪而过。仇恨之心终是不能消除。
文盖海在一旁与李承宗提马并行,不住的侧头看他神色,忽道:“承宗,你今天有五十六了吧?”
李承宗一愣,笑道:“我生日已过,算来已经五十七了。我只比李哲大六个月。”
文盖海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李承宗道:“怎么?有什么话要说的,咱们兄弟这么多年,生死之交,你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文盖海笑道:“之前咱们娇龙堂分舵被官兵围剿,我虽早已将弟兄们都遣散,但在远处看分舵屋舍尽毁,后来又见封条处处,心里不禁感叹。
人生匆匆几十年,咱们都已经度过了大半了,有时我也想做人何必过于执着。
练武功是执着,非要练到人所不能,疯魔武林。权力是执着,非要九五之尊,万人之上,执掌生杀大权。
可是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一样身归黄土。
我带着五使从东海上面过来,一路上波涛不兴,风平浪静,我却不断的在想这些事情。
那一天我们在洛阳上了岸,遇到一个苦行僧,我见他背负包裹,沉重非常,便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说便是路上捡到的砖瓦碎石,诸般杂物,见到一物便塞到包里,一路走来,都要塞不下了。
吃过了饭,他背起包裹继续上路,我说这包裹没用,为什么不扔了。
他说放下包裹容易,放下心思却难,包里的东西没用,谁又知自己心里的东西是否有用呢。”
李承宗轻提马缰,呆在当地,双眼向前虚望,心里虚实交替,飘忽不安。这一呆竟呆了有两刻钟。
李安科一直在两人马后跟着,不便参与两人谈话,但两人所说俱已听见。
李安科见文盖海似乎有劝诱李承宗洗手归隐的意图,他心里怒道:“这文右使到底想怎样?黑顶娇龙帮又不是你的。
帮主要是退隐,难不成叫我重建黑顶娇龙帮吗?那又得多花多少手脚?”
第三十章 东山再起19
马安科有心上去说话,却一直不得便利,只好在后面不住的咬牙,暗自咒骂。
文盖海提马上前,轻轻一拍李承宗肩头,道:“承宗,想了这么多,该放下就放下吧。”
李承宗忽的抬起头,双眼中精大盛,道:“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有因必有果,李明义和我虽是私人恩怨,无甚大事。
但怨就是怨,总也变不成恩。文右使,我这么多年辛苦你也知道,我决不会这么善罢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