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史秘录黑顶娇龙-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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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估计过不了午时便能爬到河的大上游,再越过一处高峰,便能到了外面高处。可走了这么久,却还没见到。
小驴口渴,不住的嘶叫,马标拍拍驴臀,放它去河里喝水,众人也都累了,便借机坐下歇歇。
文盖海暗自思虑:“这洪泽是朝廷武官已成定论,瞧他言语情状,必定和承宗受朝廷围剿有极大的关系,说不定便是他领兵带队。
听其它分舵的弟兄打探消息,平顶山一役,北方各分舵的帮众大部分受捕。
后来帮主逃脱,在秋还岭中又接了官兵一战,其后便没了消息,也不知是不是被押送到长安去了。
当朝武后久居洛阳,这件事既然和安阳王有关,那么武后在洛阳审问承宗也未可知。
这当口,我却去哪里寻人才是?这次带来的弟兄几乎全都覆灭在这万鬼林里。
一定是候照远为人恶行太多,受了天谴,连带我们帮会也受牵连。
就算这次能活着回去,外面留守的弟兄也只是堂里做杂务的,无论武艺还是办事,都不能撑得起来,人数又不多,看来我娇龙堂这次是全军覆没了。
不过既然洪泽出来办事,如果不是另有差事的话,那必定是和本帮相关。他要出来查些什么呢?”
文盖海想到这里,心里一顿,暗道:“着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先前一直怀疑,这洪泽是朝廷派的,来引导我帮的余部取在一起,好一网打尽。
但这洪泽显然是一人前来,前两天在外面那么久,都没有人来接应他,看来应该是没有埋伏的。
那么洪泽一人独行,显然是要查案,而不是捕人。他查什么,只能是查承宗的下落。
照此说来,承宗已经逃了,只是还不知下落。洪泽来到平香镇确实是误走,而不是有意为之。这样推测看来,事情就好办了。
我只需联系其它分舵的人,盯紧了洪泽,然后我另行寻找探查承宗的下落。
如果洪泽先查到了,也会被我帮所知,再向他下手也不迟。如果我们先找到了,就立刻回娇龙堂分舵,或者干脆回岭南,却找安屠喜乐。
等再过得几年,恢复了帮中元气,便改个名号,从头再来,到时候管他什么安阳王,管他什么洪泽,通通做了,以除我帮大敌。”
众人正在歇息,几片乌云飘过来,将太阳遮住,空气中略显沉闷。
周繁森道:“八成是要下雨了。”
大家赶忙起身赶路,马标将小驴拉回,高高举起,顶在头上,余人只得采了些树枝简单缠好罩在头上挡雨。
走了不远,只见天上暗了下来,乌云压顶,铅幕沉沉,几道闪电闪过,又喀啦啦几声闷雷,豆大的雨点便坠了下来,砸在地上叮叮当当作响。
众人慌忙找地方避雨,可四周除了一些杂草灌木,便是石块立壁,一时间又到哪里去避雨。
周繁森忽道:“快看,那边有个小洞。”
大家扭头望去,果然远处有个小洞,洞口杂草丛生,将洞口掩住了一大半。
众人赶忙快步赶上前去,到近处一看,竟是好大一个洞,里面似乎深的很。
卢坤喜道:“这洞真是天赐,要不是繁森眼尖,谁能发现。大伙快进去。”
第二十五章 避雨1
众人拨开洞口杂草,进了山洞。山洞能有一人多高,走到深处,便开始腥气扑鼻,一股腐气也夹杂其中。
周繁森道:“这洞是死的,另一边没有出口,要不该当有风,也不该有难闻的气味。”
众人都点头称是,又退回到了偏外一点,找了些杂草,却都湿了,怎么也点不燃。
仲在炎将一抱柴枝握在手里,过了有半顿饭的功夫,柴束便冒出水气来。原来他是在用内力将柴火烤干。
又过一会儿,柴枝终于干了,有些地方甚至发出木柴干裂的噼啪声,仲在炎不禁面显得意之色,道:“可以点了。”
马标伏在驴身上,这时抬起头来道:“你内功既然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将木柴点着了?”
仲在炎怒道:“胡说,有这份内力已然不易,人又不是神仙,哪能空手将柴火点着?难道你便能?”
马标道:“我若是能怎么办?”
仲在炎心道:“这老道内力不弱,若他真是有这份功力,岂不是用话把我僵住了。”
便道:“你能我便服你,你倒试试。”
何陆远平时练铁掌功夫,也练铁砂掌和红砂掌,自忖功力最好时,可以将纸张用摩擦的方法点燃,对于木柴他便没什么信心了,本打算帮仲在炎说两句,但也吞了回去。
马标翻身下驴,道:“我还道你嘴硬心也硬,没想到也是个有心眼的,嘿嘿,便叫你看看道爷的本事。”
众人有雨可避,身处山洞之中,又自觉已脱大难,加之四周环境阴暗内敛,便都生了好奇观望之心,纷纷聚了过来。
卢坤道:“老道,我偏不信你有这个本事,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行不行,如果你能点着了这些柴火,以后我便不再与你争吵,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何?”
马标大模大样的走过来,轻轻推开仲在炎,将柴火握在手里,道:“便叫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见识一下,也叫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田子瞻也存心看热闹,抱着肩膀在一旁微笑不语。
马标盘膝坐好,道:“这运用内功,总得平心静气,你们看我现在就不平,因为刚才走了很多路。
走的路多了,气血上浮,便不能归根,丹田所在实为下丹田,与肾相关,也是元气之府,经三焦可达于余脏,甚是重要。
而我既然走了这么多的路,气血自也是浮的,因此在功力上或许差着些,但这都是正常的,不说明我不能做要以内力取火。”
卢坤道:“老道,莫要叫人看不起,行便行,不行便不行,说这么多无非是找借口罢了。谁又来听你啰嗦,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留给我们烤火。”
马标道:“你偏要惹我,看好了。”
说完又正了正盘坐的姿势,将柴火平放在双手上,手上向上,上身直立,下颌微收,双目微闭,便不再动了。
过了一顿饭时间,卢坤等不及了,便道:“马老道,你睡着了吗,到底还要等多久?”
马标睁眼道:“急什么,我正在入静提气,一会即好。”
仲在炎看马标有些胡吹大气,本就不大信,这下更不信了,便坐在一旁。
马标口中念念有辞,过不多时,果然木柴发出劈啪之声,附近之人已感热气扑面,均想看来有戏。
再过一会儿,木柴上的细枝枯叶开始卷曲,一些细薄的边缘真的见了火星,烧着了起来。
马标头顶已见了汗,蒸气直向上冒,犹如蒸笼一般,显是内力运用到了极致。
但是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却不见火势增大,边缘的枯叶烧着了以后,更粗大些的便烧不着了。
马标连运了几次气,仍是无功,便将木柴弃了,脸也不红,道:“今天没休息好,也就罢了,这就睡觉去。”
大家看地上的干柴,马标手握的地方已然焦煳,只是没生出火来。
虽是如此,众人仍是对马标的功夫万分佩服,手不摩擦运动,仅靠内力运转,便能做这种地步,在场所有人都不能做到。
仲在炎和卢坤也不来找马标计较,众人生了两个火堆,将衣服脱下,用树枝撑起,在火堆旁烤干。
赵胜白一直由文盖海等人轮流背负,此刻他已转醒,呻吟不已,脸目胸口起了好大一片红疹,口唇焦煳,灼的只剩一道小缝。
周繁森喂他些带过来的蘑菇,他却不能张口吞下,只得掰碎了,塞到他口中,又喂些水,这才勉强咽下。
周繁森喂他吃了些东西,便点了他昏睡穴,将他放到火边取暖。
外面天色阴沉,大雨如布般倾泄而下,打在地面上激起了半尺来高的泥浆。
田子瞻挨到马标身边,小声道:“老道,先前我忘了问你了,我在悬崖边上,套索打偏,后来又正了过来,是不是你在暗中帮忙?”
马标哼着小曲,小声道:“还不是我暗中照顾你,你小子做事不牢,还是嫩了些呀。
我看你们马车惊了,就知道你一个人是不成的,文盖海的功夫不在你之下,老候虽然平素贪恋酒色,但也自不弱。
所以哪,我看没人注意到我,便躲到了一边的树林里跟着你们走。
盐铁湖和万鬼林之间叉路不多,我看你们斜着向下跑,就知道你们必定会跑到万鬼林方向去。
我挂念着你,便加快赶来,一路上可累坏了我。
我的小驴跑不快,只好它当大爷,我来背它。平时都是我骑它,这一次也让它过过骑人的瘾。
后来看你以一敌三,功夫还算可以,正在心里称赞你,却发现马车顺着斜坡冲了下去。
这岂不是找死,不用说掉到悬崖下面,就算是在坡上也是危险的很。那斜坡到了尽头只有一人来宽,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我只好超过了候子贤,将小驴放到一边,赶上去救你。
正看见你往悬崖下边掉,甩过来一条破绳子又套不住马头,没办法,只好施展万丈乾坤无敌伏魔登天神功将你救起。”
田子瞻心中暗暗吃惊,当时马惊了,奔跑奇速,这马老道负着一头小驴,还能紧跟其后,这份功力真是非同小可了。
田子瞻道:“你救我一命,想叫我怎么谢你?”
马标道:“当然是把我的老婆还给我。”
田子瞻笑笑,道:“我把天元老太太给你,你看如何?”
马标嘿嘿坏笑,道:“二十年前或许可以,现在我就不要了。”
又正色道:“这种疯话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回到司里千万别说。”
田子瞻道:“你刚才说那叫什么神功?”
马标想了想道:“就叫万丈伏魔威震天地所向无敌神功。”
田子瞻知他是胡扯,前后名字都对应不上,但马标武功深不可测是肯定的了,当下也就不再问。
田子瞻猜想马标必定是用暗器打中了套索左面内侧,将套索引的偏了。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可能,如果马标站在斜坡上端,那么暗器只能直打过来,怎么能将套索横向打偏。
难道他挂在悬崖边上?
侧头见马标正微微举掌对着火焰,不住的晃动,火苗竟也随着他的手掌吞吐凹凸。
田子瞻心下一惊,难道这老道竟会隔空移物的功夫?
要知内功练到一定程度,可以内力外放,推移外物,这倒不稀奇。只是若能将外气操控到如手般灵活有力,可以对外物抓拿纵控,却是神乎其技了。
武林中原有擒鹤功一类的功夫,只是一向听闻,却从未见到。
田子瞻以往曾听黄沙胡元英说起过,玄冥顾雅会这种功夫,但却从未见他练过。
如果马标有此功力,那么以内力生火,实是小事一桩。
田子瞻笑笑,也学着马标的模样,举掌对着火焰,不住的晃动。
他内力远不及马标,这般动作,也只能将火焰推出数寸,要说回收或是左右摆动,则是万万不能。
看来马标是在不远处以这种功夫将套索拉偏,救了自己一命。
田子瞻心下感激,小声道:“老道,教我。”
马标知道田子瞻想明白了,却故意问道:“教你什么?”
田子瞻笑道:“教我嫖院子的功夫。”
马标吃吃大笑,道:“谁不知道你‘走唐字儿’的小子风流倜傥,还用我来教?”
余人听马标傻笑,早已习以为常,都不在意,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避雨2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雨声雷声混在一起,就像把天地都阻隔了一般。
深秋时节,这这么大的雨,倒是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