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新剑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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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阴气滋养,根本不见一丝腐败痕迹,粉红色的肌肤还闪着淡淡的光泽,更完全不像是个死人。盈盈一握的椒乳朝天耸立,两点淡淡的粉红纤毫毕露。左乳尖上竟还留着两排深深的齿痕,也可料其生前遭受了何等暴行。
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紧紧的勒着一条红色的丝带,上面还绢画这各种怪异的符号。本来徐清也有些尴尬,不过此刻一见那红丝带,却又松了一口气。挥手弹出一道真元,正打在那红丝带上,“刺啦”的一声好似水入油锅,陡然飘出一道轻烟。
那少女也被吓了一跳,惊呼道:“竟是索魂绫!”
徐清点点头道:“是啊!想不到那妖人竟如此歹毒,若是刚才我们莽撞毁了尸身,可就酿成大错了。”
‘索魂绫’乃是湘西赶尸世家的独门法器,因为要长途运输尸体,若是其元神脱离太远,就会变成孤魂野鬼,这才以索魂绫将其束在尸体周围数丈之内。但这件索魂绫却做了改动,如果有人试图毁了尸体,同时这尸体的元神又在附近,就会立时被吸附回来,被禁在尸体里一同毁灭。
那少女惊魂未定,更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看那少女的左边摆着一柄刻着北斗七星的青色玉如意,乃是‘九灵聚阴阵’储存阴气的宝物。右边是一只尺半长的青铜乌龟,雕刻的栩栩如生,口中衔着一枚铜钱,名为‘镇魂龟’,乃是压制阵法中异灵的宝物。若是没有徐清,那少女想要自己找回尸身,必会被此宝镇住不得逃脱。
徐清摇摇头道:“这鬼道人对你还真是多有防范啊!”说罢又点出一道劲风破了那镇魂龟,又接着道:“刚才那‘索魂绫’再加上‘镇魂龟’,我恐怕脚上还有‘七窍锁’吧!这都是湘西赶尸世家的常用手段。”
果然将那才推到一半的棺材板直接掀掉,露出一双不盈一握的小脚上,十颗精致红润的脚趾都被套上了如戒指般的铜环,那些铜环又用一条极细的锁链接在一起。若是一旦元神回归尸体,立刻就会被封住七窍,再难脱离。
此刻那少女也顾不上什么羞涩了,只是眼中尽显怨毒之意,纤细的双手竟萦绕淡淡的黑气,指甲渐渐伸长,怨念淤积,眼看就要变成厉鬼!
徐清也能理解她心中的怨愤,就算是换了谁,被如此迫害,甚至连死了都还千方百计的不让其投胎。其实那鬼道人根本就不用如此,就算是布阵的阴灵投胎了,也绝不会影响九灵聚阴阵的效果,他如此做纯粹就是一种变态的恶趣。
徐清伸手在那少女的天灵上拍了一下,将她聚敛的怨气击散,算是免了她化身厉鬼永不超生的厄难。
那少女低呼一声,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双肩耸动,却是欲哭无泪。
徐清也不多说,抬手就朝那少女的尸体打出一道真元,震散了其上的阴气。失了阴气滋润,那尸体转眼间就成了一滩黑灰,这真是红粉骷髅,过眼云烟。
那少女身子一振,渐渐变得模糊,带着那一身的怨恨,成了一缕游魂,也不知转世到何处去了。
第六十五回 芷仙蒙难
徐清送走了那陪他走了一路的少女,又看了看围在四周的那八口棺材,苦笑道:“人常说‘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虽然你们多半早已经魂飞魄散,但都已经出手了,也就顺道让你们化归尘土吧!”
语罢大袖一挥,一道劲风席卷而去,摧枯拉朽般,将那八口棺木尽数打成了碎屑。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就在徐清在鬼道人的洞府之中,毁了他的九灵聚阴阵之时,那妖道乔瘦藤却在狩猎着他最新的猎物。
眼看就是元宵节,虽然过了春节就算是春天,但在成都平原上还看不见一点春意。偏巧昨日还下了一场大雪,将那荒芜的田埂盖上了一层棉絮。不过川中平原终还是暖和的,但凡有人畜经过的地方,被热气一熏,雪也就化了。路上和着泥水极难走,倒是松柏杨柳上的冰挂极美,一树树的琼枝碧叶,银花素锦。
裘芷仙坐在大红尼子轿上,望着轻轻抖动的轿帘发呆,乍起一阵轻风,撩起旁边的窗帘,刮起几点早已落地的雪花,沁的脸蛋一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本来心里偷偷的盼着嫁给表弟也许久了。却因两家皆有亲长故去,书香门第服丧期间又怎能婚嫁,这才拖到了今日!但是此刻坐在轿上,听着那轿夫“啪叽啪叽”的脚板打地的声音,却说不出的烦躁,忽然发现竟想不起未婚夫的摸样了!而且心烦意乱,想的尽是些莫名其妙的心思。
那时还没有‘婚前恐惧症’一说,不过这裘芷仙此刻却真真切切的,就是得了婚前恐惧症。怀疑未来的夫君是不是喜欢自己,婚后的生活会不会美满,甚至对日后生孩子也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裘友人虽然是个文人,但作为娘家的长亲,也骑着一匹通体透红的高头大马。他绝不能让人感觉父母不在了,兄长就草率嫁了妹妹。前后能有十余人的送亲队伍,三顶骄子,中间那大红呢子的就是新娘子裘芷仙,嫂子甄氏在前头,后边则是请的族中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的证婚。大凡的嫁妆早就送到了成都,或者直接就在那置办好了,倒是没耽误行程车马大队。
眼见行程过半,就要到成都了,裘友人诺了重赏,那几个轿夫更是卖了力气。忽见迎面来了一个面容猥亵的蓝衫道士,赤着双脚踩在泥地里,下身崩的尽是泥点子。本身个头不矮,却猫腰弓脊,看人时总要低头翻眼,看似不像好人。
裘友人就绝此人眼熟,只一时想不起何处见过,心系妹妹婚事,便错身而过。他却忘了半月之前,在裘家坝老宅门口不正是这猥亵道人探头缩脑,让他给撵走了么!
那猥亵道人借着微风撩起的轿帘,正看见那允自茫然发呆的裘芷仙,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恶意的笑容。待那一行人走过去之后,他却停下脚步回身张望,旋即穿身而起,一道蓝光已经没入天际。
不多时裘友人骑在马上就看见天际来了一片灰蒙蒙的云彩,正在疑惑这风和日丽的天景,怎就突兀的来了一阵乌云呢!却见那百丈灰云陡然加速,扑压而来,瞬间就已经到了眼前。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黑云压来,昏暗更不见五指。“噼里噗隆”的一阵乱响,那些轿夫随从皆是凡夫俗子,哪里见过这等妖法,皆人喊马嘶,乱作了一团。
不过好在那妖云来的快,去得也快,尚不过数息之间,就随风敛去,还天日于晴空,又是一副日暖风轻的景色,那滚滚灰云已经风驰电掣般,飞到了天际不见了。
众人相掺扶起,却见中间那轿子翻倒在路旁,底下还压着一个轿夫,看动也不动,怕已经是死了。旁边被吹得晕头转向的婆子,忽然惊呼一声:“可不得了了!小姐!小姐!被妖风卷走了!”
这一句话可真非同小可,刚刚才稳下来的众人,又乱了阵脚……
※※※
“喵!”徐清刚刚处理完了那个九灵聚阴阵,就听见白灵轻轻的叫了一声,紧接着就跑了进来。
“来人了?”徐清问了一句废话的同时,已经急速离开了那间石室。正看见他刚才从地宫出来的那洞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运起真元挤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气泡,放在地上也不易引人注意。这小气泡本是真元凝结,极其不稳定,只要周围有修真者经过,稍微灵气涌出,就会受到牵引炸裂开来。虽然那声音会极小,但引起鬼道人的注意也绝对够了。
布置好了之后,徐清一闪身就进了那对面的石室。这是一间杂室,里面堆的尽是些无用的东西,横七竖八的放着十好几个箱子,看样子平日也无人打扫,积的一层铜钱厚的灰尘。
经过被辛辰子追的狼狈而逃之后,此刻的徐清已经将初出峨嵋时,那股兴奋劲消磨的差不多没了。再不会做出像上次在裘家坝,不知敌人底细却出面戏弄的莽撞事。他也深刻明白了修真界的险恶,绝非仅仅是一个‘弱肉强食’能够诠释的,万事都需多加小心。
因此才没有直接出面与那妖道对抗,而是‘欲盖弥彰’将那妖道引向那地下秘洞。若是其契而不舍,走到那神秘的青玉石门那,恐怕就是小命不保。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几乎没有人会疑神疑鬼的走出百里之遥。即便仅仅能拖延片刻,也能容得徐清从容的寻找裘芷仙。
鬼道人乔瘦藤此刻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肩上扛着昏迷不醒的小美人,嘴里含含糊糊的哼着小曲,急匆匆的就赶回了洞府。本来上次在裘家坝就盯上了这小美人,却莫名其妙的遇上了徐清给搅了局,之后他半月没敢动手。不过这小美人长的实在水灵,而且灵气充盈,真阴纯净。这妖人心中就跟长了草似的,夜不能寐,饭不知味。终于猫了半个月之后,伸出了他罪恶的魔手。
乔瘦藤扛着裘芷仙回到了洞府之后,猴急着就往自己的寝室疾奔,却忽然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他身子一僵,心道:“什么声音?难道是闹了耗子?我这洞府玄阴之气甚浓,什么动物赶来自寻晦气,莫非……”
他心中立时升起了一丝阴霾,随手将裘芷仙放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循着声音的方向过去。刚走几步却发现阵室的石门竟然虚掩着,上面的聚煞阵竟也毁了。这妖人心里忽悠一下,抢了几步推门一看,那石室之中除了一片狼藉,可还哪里有他的九灵聚阴阵!
鬼道人痛嚎一声:“啊!何人坏我灵阵……”忽然他恍然大悟,心道:“难道说刚才那一声轻响……定是那人见我回来了,这才仓惶隐遁,恐怕是惧我威名不敢相见,此刻还隐藏在洞中!”
第六十六回 芷仙心怀
常言说‘谦谦君子,猖狂小人’,这鬼道人乔瘦藤心怀龌龊,却心比天高,自认修为了得天下闻名。此时心里是越想越肯定,暗道:“既然那人毁了我灵阵,又不敢与我相见,恐怕是我的仇敌,且修为尚不及我!”
想到这里他愈加兴奋,也顾不上那尚自昏迷的小美人了,急惶惶的就向那响声传来之处奔去。只待一到了平日修炼的静室一看,竟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了一个幽暗不知深浅的地道,却让乔瘦藤疑惑不已。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气恼灵阵被毁,又确定对方修为不及他,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那鬼道人刚要入洞,却又忽然止住了脚步,踌躇片刻之后,把牙一咬一步跃到了墙角。伸出干瘦如鸡爪的手,从那严丝合缝的墙砖中抽出一块。就听见“轰隆隆”一阵闷响,竟开了一扇三尺见方的石门,里面躺着一柄麻布小幡。二尺长尺半宽的幡面上布满了血迹,又弯弯曲曲的画了许多符咒。书中代言,此宝名为‘混元幡’,以人精血炼制,乃是是一件甚为凶戾的邪门法宝。
那乔瘦藤紧了紧手中的小幡,嘴角牵出一丝凶戾的笑容,更加坚定的冲入了那地道之中。
待那鬼道人气冲冲的冲出了对面的石室,徐清才施施然的从这边出来。脸山带着淡淡的苦笑,摇摇头道:“真是命运无常啊!想不到这鬼道人竟然就是那日遇上的猥亵道人,如此说来那地方难道就是裘芷仙的家?”
徐清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道:“看来上天果真还是自有损补之道,既然是我得了裘芷仙的飞剑,看来就是要让我救她脱劫!虽然上次失之交臂,如今又安排了此番机缘。”
徐清缓行几步,就看见一个少女昏迷着歪倒在墙角。穿了一身淡粉色的云裳锦衣,此番尚不是大婚,倒也不是凤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