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人行-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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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扫,各个房间的功用已经了如指掌。
白天偷东西乃偷者之大忌,赛华佗实在忍不住了,对于赛华佗来说,此时就像憋了一泡大便,不拉不快。
一顿饭之后,一个黑影翻出了那个院落,身上大包小包背了无数,嘴上还叼着一个。那个黑影一口气赶出五六十里,找到一个偏僻的山洞。
也来不及走到山洞里面了,就那把身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起气来。这时的感觉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爽!
赛华佗打开那些包,翻了起来,边看边骂道:“真他妈的痛快啊!”
从包中翻出一个银尿壶,看了看:“有钱人真他妈的会享受,老子也来享受一下!”
说完,拉开裤子,对着尿壶就是一顿狂喷,尿完之后满足的嘘了一口气。突然,低身把那银壶抛起来,飞起一脚,把那尿壶踢的像炮弹一样,远远的飞了出去。
“爽啊!”赛华佗看着那在空中不停喷洒的银壶,痛快的吼了一嗓子。
“咣!”那银壶碰在山洞上边的山壁上,发出一声巨响。突然,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传入了赛华佗的耳朵里,好似是个女人的声音。
“谁?”赛华佗一个箭步向洞里闯去。
赛华佗光天化日飞走之后,月华本来想追上去的,只不过想到正在受苦的师父和弟弟,不愿再与他多做纠缠,便决定一个人先去君山看看,说不定能得到一点线索。
可是,赛华佗走后,月华连去君山的路也不认识,又不喜欢去问路人,便领着那只大冰鹫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便感到有点饿了,抬头看看太阳,日已过午,早就应该吃饭了。正好路边有个茶亭,月华便直直的走了进去。
店小二一见有客人来,立即热情的迎了上来:“小姑娘,要喝茶啊!里边请!”
却见月华理也不理自己,心里纳闷:“难道是个哑巴?还是瞎子?”不由的向她的眼睛看去,那眼睛里仿佛是忧郁的大海,店小二一看之下,立即被吸了进去,平时极为机伶的他,现在就如傻子一样的站着,张着嘴,流出了口水。
月华四下一瞧,只见偌大的茶亭只有三四个人,都是风尘赴赴的样子,想是跟自己一样,赶路渴了,来喝碗茶再走。
只有西北角“乾”位上,坐了一位老者,满头白发,发髻挽在头顶,一身深蓝色的旧道袍,不知多少年没洗过了,上面青一块,紫一块,胡乱的穿在身上。脸上满是皱纹,看样子像有六七十岁,已是古稀之年。身材枯瘦,并不如何高大,在那一坐却是稳如山岳。
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略显从容,那一双眼睛却与月华的眼睛一样,里面满是忧伤,不同的是那忧伤里面更多的是苍凉,而不像月华的忧伤里面全是深情。
月华一碰到那双眼睛,全身立即一震,一股亲切的灵息涌上心头,脚步便毫不犹豫的向他走去。
那双眼睛却也正好看了过来,脸色也是微微一怔,嘴角的微笑好象加深了一点,又好象从来没动过。
月华就那样静静的立在桌子旁,静静的看着他,一缕微风吹起了一丝长发,仿佛她一直就在这里一样。
冰鹫自从跟了月华之后,也学的安静了许多,仿佛月华身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出一种灵息,这种灵息压的冰鹫不得不安静下来。
冰鹫被这种灵息压的身上,感到极不舒服,却又不敢反抗,只得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趣。
此时,冰鹫正站在两人中间,脖子左转转,右转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睛里充满好奇。
那老者看到月华站在桌子边上,就如没有这个人一样,依然自顾自的喝着茶。月华就那样的站着,一动也不动,那老者也是不闻不问,一杯茶喝光了后,慢慢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茶杯的手稳如泰山,茶杯在手里晃也不晃。
这是一幅十分奇怪的图画,给人的感觉那就是静,至极的静,连那喝茶的动也变成了静。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了这静,一切繁华都已远去,都已落尽,都与这两个人无关。
也许过了只有短短的一瞬,也许过了许久,那老者突然开口问道:“你师父是谁?”
声音苍老却平缓,就如大地发出的声音。
月华仿佛没有听见,却突然有一股灵感冲入脑间,想都没想,便反问道:“你是武当派哪位前辈?”
那老者突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小女娃,你倒挺聪明,看来是与贫道有缘。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请随我来!”
说完之后,也不见他起身,突然就出了茶亭,出现在远处的小路上。
月华眼睛一亮,展身形追了上去,绿影闪了几闪,跟那老者便不见了人影。那冰鹫知道光凭跑,是一定跟不上的,干脆展翅飞了起来,居高临下,望见两个黑影一前一后,快速的移动着,急忙“呱呱”叫着“等等我!”追了过去。
那老者正在向前急奔,突然感到身后衣带破风之声,那小女孩竟然追了上来。老者只感到身后那个身影左右飘忽,忽隐忽显,却是迅速异常,身法类似于武当派的梯云纵,其中却夹杂了一些难明的东西。
老者眼看那小女孩要超过自己,不禁大惊,急提一口内力,全速前行。幸好那小女孩不能持久,身法渐渐慢了下来,显是内力不济的缘故。老者这才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也慢了下来,等着那小女孩。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座小小树林,树林虽小,却极为幽静,阳光竟照不到林底。那老者到了树林中心,便停了下来。须臾之间,那小女孩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却是面不红气不喘,仍是一幅静静的模样。
老者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微笑道:“女娃子轻功不错,这次该告诉我,你师父是谁了吧?”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月华眉头略皱,倔强的说道。
“呵呵,女娃子有性格,贫道喜欢!这样吧,我们来比一场,我赢了,你告诉我,我输了,我告诉你!你年纪还小,我却快入土了,快入土的老人跟芳龄正茂的女孩子打架,也不算欺负你吧?”
“老伯请!”月华不愿多说,短剑一摆,规规矩矩使了一招九宫连环剑的起手式“苍乾在上”,那是与长辈比剑表示尊敬的招数。
那老者呵呵一笑:“不错,不错,女娃子倒知道礼貌,凭这一点,爷爷也不会伤你的。放心进招吧!”
却见月华动也不动,一转念间,已明其理:“你是想让爷爷用兵器是吧?”那老者一句话未完,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如今沦落到与个女娃子比武,也要用兵器的地方了!”声震树野,脸上却充满了无限的落寞!
“是我不对!请接招!”月华娇斥一声,短剑直刺其前胸,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老者的后面,刺向其背心,由离位变坎位,只在一瞬之间。
那老者笑声未绝,恍如没看到背后来剑,右足轻轻向前踏出半步,却正好把刺向后背的必中之剑让了过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一个人正在拉开架式,独自练武一般。
月华心中一凌,一股极其柔和的灵息从那个枯瘦的身上散发出来,有那么一霎那,月华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座郁郁葱葱的青山,又像是一条平静的小河,那青山虽矮,却绝不可攀;小河非短,却深不可测。
月华第一次觉的自己的剑尖落向何处都不合适。
月华知道自己遇上了绝世高手,自己的师父虽然厉害,月华相信总有一天能够超越她,但是今天月华只感到就如沙漠里的一个渺小的人,正在仰望着天上那轮大大的太阳,那是一种向往却永远无法到达的感觉。
月华不敢强攻,只好以攻为守,身子高高升起,短剑在空中一晃,就如无数的花瓣从天上飘落下来,纷纷的向着那老者身上落去。这一招却是两仪剑法中阴仪的一招“坤花飘零”,这是梁一月临走时才教给月华的,月华感到这招威力极大,对其十分喜爱,因此日夜苦练。此时,不由自主使了出来。不过在施展的时候,更加的配合的自己的身法,使这一招更加让人难以琢磨,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那老者对满天的花瓣宛如未见,双手自胸前缓缓提起,成球状,一个巨大的风球在双手之间凝聚而成,四周的树叶纷纷飞起,向那球中聚集过去,连着无数的短枝,甚至有来不及飞走的小鸟,也被卷到了那风球之中。
月华在上面只感到自己正在面对着一个巨大的漩涡,狂风吹起了长发,身子不由自主的要跟着风球转了起来。那满天的花瓣被风球吹的七零八落,不用说攻击对方,连稳住自身,也已不能。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月华向那风球中心吸去。
月华感觉的到,那里面是死亡的灵息。危急时刻,才看出了月华轻功的巧妙,闭息换气,身子突然一个转折,出了漩涡的范围。就在这时,那个风球突然暴开了,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月华冲击的直飞了出去,月华在空中连翻几个筋斗,仍然无法稳住身形,重重的撞在了一颗树上。
一股极柔和的力量轻轻的把月华的身子拉了一下,抵消了大部分的前冲之力,使月华碰的并不如何重。
“呵呵,能将两仪剑法使成这样,不错,不错!看来武当派将来一定会出现一个武林奇才的!”那老者早已收回了双手,慈爱的看着月华,呵呵笑道,无比苍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欣慰的目光。
月华突然到了他的面前,冷冷的说道:“我师父叫梁一月!我走了!”
那老者并不生气,笑盈盈的看着月华生气的样子,有时候,女孩子生起气来也是蛮可爱的,至少现在在那老者的眼里就是这样。
那老者突然挡住了月华的去路,捋须说道:“梁一月?原来是那个小丫头啊!怪不得你的剑法中满是阴柔之气!虽然厉害,但却是有些不对。来,让我告诉你真正的两仪剑法!”
月华听他说自己师父的剑法使的不对,待要扭头就走,却又想听听自己的剑法哪里错了,便停了下来。
那老者枯瘦的手折了一根树枝,摆出了刚才月华所使的那招“坤花飘零”的姿式,缓缓的说道:“两仪剑法分阴阳两仪,你虽然使的是阴仪,但是阴并不是纯阴,而是要阴中有阳,柔中有刚,正所谓阴不离阳,阳不离阴,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其式为阴,其力为阳,阳力中又含阴力。你要记住使用任何招式,必须意在气先,气在力先,以意导气,以气发力,意到气到,气到力到,然后其式自成,不可有半分强求,这样才能达到功成自然之效!”
那老者一边说,一边缓缓的使着那一招两仪剑法,同样的一招剑法,在那老者使出来,让月华只感到堂堂正正,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险毒辣,不可见光的东西。柔是柔到了极处,柔中却始终有至刚为骨。
月华突然感到自己好象看到了无数的花瓣在清冷的月辉中飘落下来,姿式虽然飘飘荡荡,却始终有那冷冷的月辉做其底衬。
月华突然想到了“道法自然”这句话。
那老者继续说道:“两仪剑法阴仪的最后一式为‘震日东来’,这却是至刚至阳的一剑,是化前面二十七式的至阴为至阳,这正是太极里面阴极而阳,柔极而刚的道理。这一剑你还没有学过,今天贫道就一并交了你!看清楚了!”
那老者一根枯枝缓缓刺出,其式至重至凝,那枯枝仿佛有千钧之重,枯枝的头上仿佛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其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整个枯枝都变成了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突然那枯枝加快了速度,迅如闪电般向前刺去,一轮太阳向前疾冲,太阳冲过,对面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折。
那轮太阳消失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