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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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玉掌劈击在软绵绵的枕头上发出一记闷响。青色的光波从掌心溢出,如一圈圈的涟漪冒起渺渺轻烟,将枕头瞬间绞成齑粉。
裴潜闷哼仰面撞到墙上,只觉得左臂被一股冷冽的掌劲迫入,经脉犹如刀绞瞬间麻木,连带胸口剧痛唇角溢出一缕血丝。
“轰!”他右肩运劲撞碎背后墙壁,身子顺势翻滚到了隔壁屋中──自己撞见的这个白女女刺客少说也是突破金丹境界的古剑潭高手,不赶紧开溜还等死不成?
他咕噜噜就地翻滚,听到床上响起一男一女的惊呼声,只好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住,我借道走人,两位请继续……”扬手甩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逍遥神针”封住被自己撞破的墙洞,弹身撞开房门冲了出去。
过道上十余名为暗香斋看场子的打手手持刀枪棍棒闻讯赶来,差点跟裴潜撞个满怀。领头的打手看着身无寸缕只绑了条腰带的裴潜禁不住一愣道:“你……”
裴潜拨开人群往楼梯口亡命飞奔,叫道:“救命啊,有两个女飞贼要非礼我!”
耳听“砰砰”连响,那十多个打手纷纷倒地,两名女刺客如影随形追出屋来。
此刻正值暗香斋最热闹的时候,底楼的暖厅里坐满了喝花酒的客人和姑娘,尽管人人都是欢场老手,可望见裴潜浑身赤裸地冲下楼梯,还是不由得一阵哗然。
裴潜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顺手抄起一个姑娘的披肩草草围在腰间,边逃边叫道:“老板娘,今晚这一百两银子你得还给我。记得要让玉诗姑娘陪我喝顿压惊酒,另付三百两的伤药费。不然我就报官,告你窝藏女飞贼谋财害命!”
话音未落,白衣女刺客从楼道上凌空飞落,一掌拍向裴潜的头顶。
裴潜正在人仰马翻的酒桌之间披荆斩棘奋勇逃命,感到上方恶风不善,却不敢再硬接白衣女刺客“烟波掌”,扬手洒出一蓬芬芳甜腻的淡黄色药粉道:“看我的‘仆街散’……哎呦,对不起搞错了,怎么会是‘尽君今日欢’?”
白衣女刺客屏息飘身避开黄雾,听这败类居然敢用春药暗算自己,心头杀机盈动,从袖袂中飞掠出一道黑色软鞭缠向裴潜的脖颈。
她皓腕微振,四面八方尽是鞭影,犹如一股黑色狂飙将裴潜罩定。无论这家伙往哪个方向闪避都是死路一条。
裴潜叫苦不迭,心知正常情况下自己最多能面对黑衣女刺客的青虹古剑支撑三十个回合而不落败;可对上白衣女刺客的这条软鞭,三个照面就得没命。
他故技重施,抓起两个来喝花酒的中年男子老实不客气地扔向袭来的鞭影中。
白衣女刺客软鞭一抖,蓦地凝直如枪让开抛来的肉弹,刺向裴潜背心。
裴潜丹田提气,弹身飞射出暗香斋的大门,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这是入夜后整座云中镇上最繁华闹忙的一条大街。街道两侧共开了八家青楼,五家酒馆,外带两家专治花柳病的药铺。
看到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裴潜顾不得惊世骇俗,腾身跃上一辆马车的顶棚,脚尖一点又换到一个在街边招揽生意的青楼姑娘头顶,几起几落已掠出二十余丈,展现出一个达到凝元级数高手所应有的身法底蕴。
前方花街将尽,他用眼角余光往后一扫,就见一黑一白两道飞影沿着两侧的屋脊正风驰电掣地越追越近,不禁暗骂道:“丢你娘,我又不是你家老公!”念及自己光着身子被两个女刺客犹如过街老鼠般当街追杀,不由越想越恨,到了十字街口骤然转向南面,没几步前头就是一条大江。他纵身跃入水中,凝气沉到江底。
白衣女刺客追到江岸边黛眉微蹙,将一双璨若星辰的明眸缓缓合起。她的灵台上瞬即呈现出附近百丈江面的景象。无奈灵觉探至江面下方三丈深时,灵台影像变得逐渐模糊,却依旧没有搜索到裴潜的踪迹。
“师姐,”黑衣女刺客比她只慢半拍追到江边,望着浩荡的江水急切问道:“这小贼是往哪个方向溜走了?”
白衣女刺客收起“寒潭心影”,睁开双眼道:“他藏到了江底,我的仙息无法追索。但根据水波的动荡反应,他应该是往东逃走。你沿着江底追踪,我在江面上监视,咱们齐头并进,一旦发现贼宗就用‘连天虹’报讯,今晚一定要干掉他!”
黑衣女刺客点头领命,运气护体跃入奔腾不息的江水之中,迅即下沉。江底一团漆黑,她功聚双目,又取出一支“雪里火”照亮。这“雪里火”状如一尺长的玉如意,真气轻催便能发出碧绿色的光华,顿时方圆三丈内的情景尽揽眼底。
当下黑衣女刺客使出古剑潭秘传的“望穿秋水”身法,在江底凝气潜行,如鱼翔浅底灵动异常。不一刻她就游出五里多地,隐隐看到前方的一丛水草间漂浮着条大红的披肩,正是裴潜从青楼女子身上取下来,用以遮羞的那条。
黑衣女刺客精神一振,右手握剑开道往茂密的水草丛游去。她的修为刚刚臻至炼神境界,比起白衣女刺客相差不止一筹,无法像师姐那样运用灵觉施展“寒潭心影”功法探测草丛内景象,于是凝目观望愈发小心,以防裴潜藏在暗处伺机偷袭。
游到近处,草影摇曳波平水静,并没有见到裴潜的踪影。黑衣女刺客略感失望道:“这定是小贼仓皇逃窜时,腰间的披肩松开,被挂在了草丛里。”
她腰肢扭动,娇躯破开江水潜至草从前,伸手用青虹古剑挑起了披肩,寻思道:“不管怎么说,小贼沿着江底往东逃走已是确凿无疑。”
她将青虹古剑也交到左手,右手探入袖口里,打算取出“连天虹”向江上的师姐报讯。然而就在黑衣女刺客的纤手握到鹅卵石大小的“连天虹”时,下方的江水骤然翻腾,从江底黑乎乎的厚重淤泥里探出一只大手,闪电般扣住了她的脚踝。
黑衣女刺客大吃一惊,刚想蹬腿挣脱,一股凌厉之极的气劲破体而入,整条左腿瞬间麻痹已被封住了经脉。她急忙扭身出剑,可是同时拿着雪里火的左手使出的这式“断霞斜照”明显文不对题,不仅软绵无力而且姿势别扭,非但没能削断裴潜的左腕,还差点儿误伤到自己的右腿。
紧跟着她的身子往下一沉,小腹已被一柄锋利的淬毒匕首稳稳顶住。
黑衣女刺客的身子一僵,被裴潜从身后冒出,弹指连点了她背心五处大穴。
“让你再追杀老子!”搞定了这一切,裴潜又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了黑衣女刺客的面前,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春光乍泄,心里颇是得意地收起匕首。
突然,黑衣女刺客两眼发直面部通红,嘴里“咕嘟嘟”往外猛吐气泡。原来她的经脉受制无法继续在水底屏气,更无法浮上江面换气,眼看就要被活活憋死。
她惊怒交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无耻败类闷死江心。偏偏全身动弹不得,连张嘴咬下这小贼脸上的一块肉都是有心无力。
想到还在江岸上的师姐,黑衣女刺客更是悲从中来,只觉得一阵阵头晕胸闷,大口大口冰凉的江水被灌进了肚子里,神智亦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似有什么软绵绵肉嘟嘟的东西紧贴在了她的樱桃小口上,一股弥足珍贵的清流汩汩绵绵顺喉而下,胸口窒闷顿时大减,如同从鬼门关里又活了回来。
黑衣女刺客神智一清,不由自主地睁大双目,却看到一双黄豆般的小眼睛骨碌碌乱转,距离自己的脸庞不到半寸。而它们的主人,正用他那张臭嘴封住了自己的樱唇,一边将丝丝缕缕的真气渡入,一边搂着她的小蛮腰往回游去。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羞愤感登时占据了黑衣女刺客的心头──她珍守了十六年的宝贵初吻,居然会被这瘦猴一样的年轻男人用这种方式粗暴地夺去。而且对方还是个排行古剑潭必杀榜第七位的可恶叛贼!
更可恨的是,自己视若性命的青虹古剑和用以照明的雪里火也统统落入了裴潜的手里。她呜呜作声拼命挣扎,但浑身酥软无力,连咬舌自杀都办不到。
黑衣女刺客相信,人间再也不可能有比这更加悲惨可怕的事情。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今晚噩梦般的遭遇才刚刚开始,后面发生的事将愈加出乎她的想象。
“哗──”波浪翻腾,裴潜从江面下冒出头来,凝目打量了下岸上的景状。与预计的上岸地点只差了不到一丈,这里是距离云中镇以西十里的玉江上游,和白衣女刺客追杀的方向南辕北辙,暂时应该很安全。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黑衣女刺客香软的红唇,贪婪地吸入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跃身上了江岸,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往不远处的山林里走去。
“叛贼,你不得好死!”黑衣女刺客的檀口刚得到自由,便咬牙切齿地诅咒说。
“老子是叛贼?”裴潜瞥了眼夹在胳膊底下的黑衣女刺客,往地上吐了口江水道:“我呸,你们才是不折不扣的朝廷反贼!”
黑衣女刺客恨恨瞪视裴潜,却沮丧地发现对方的眼神比自己更凶恶更可怖,心里不由一寒道:“你要是不立刻杀了我,早晚会后悔!”
裴潜愣了愣,摇头道:“莫名其妙!”把黑衣女刺客重重往林子里一摔,丢下青虹古剑和雪里火,在她面前蹲下身子道:“说,为什么要杀老子?”
黑衣女刺客自忖落在此人手中必死无疑,将双眼一闭抿嘴不答。
忽然她感到身上一阵冰凉,竟是裴潜双手探入衣中,一边撕扯一边摸索。
她惊恐地尖声叫道:“恶贼,你要干什么?快滚开……”
裴潜不答,从黑衣女刺客怀里抽出一卷画轴,饶有兴致地展开道:“这是什么?”
借着月光他看见卷轴上画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是你的情哥哥么?”他望着画上的人物,不屑地点评道:“长得也太离经叛道了点儿吧?眼睛那么小,耳朵那么长,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嗯?”
他猛地收口,愕然发觉这画上的男子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神态气质居然都和自己有那么七八分的相象。尤其是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晚上,说是一个人也没谁会不相信。仅有的明显区别只在于,这混蛋的嘴唇上有两簇胡须,而自己则是平滑得像只剥了壳的鸡蛋。
见鬼了,活见鬼了。裴潜恍然大悟,这画像上的年青男子才是两个古剑潭少女一心一意要刺杀的对象。只是自己李代桃僵,不幸撞上。
“误会,这纯属误会!”他情不自禁地失声叫道:“你们找错人了!”
黑衣女刺客先是一愣,继而目露憎恶鄙夷之色道:“姓段的,你害死了咱们那么多兄弟姐妹,却敢做不敢当,白白披了张人皮!”
话音未落,裴潜的脸突然凑近,黑衣女刺客吓得一大跳,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裴潜用手指着他自命不凡的英俊脸庞,说道:“你仔细看,再看仔细点儿──我到底是不是那个姓段的?瞧,老子嘴上可没长胡子!”
黑衣女刺客怒声骂道:“那是你做贼心虚,将胡子剃了。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你了?真是白日做梦!”
裴潜气急骂道:“有眼无珠,眼大无光,狗眼看人低!那姓段的算什么玩意儿,岂能和老子相提并论?”越说越是愤怒,拔出淬毒匕首唰唰唰转眼之间将黑衣女刺客满头乌黑的秀发剃了个一干二净,兀自不解恨道:“那你剃光了头发,算不算做贼心虚,企图假装成小尼姑?!”
谍恋花 第一卷 第二章 横祸与艳福
如果裴潜不知道这姓段的是谁,或许他不会这样愤怒。问题是,他想不知道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