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狂澜-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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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龙义走过一个街角,穿入了一条小胡同,前面就是华春梅租住的房子了,那真是一个善良又自强的好女孩!带着弟弟来皇城投亲,却发现亲戚早已经搬到了他乡,只得租住了一间小房子,每日里靠做刺绣才维持自己的生活,这种日子当然是非常贫苦的,但尉迟龙义每一次想帮助华春梅,华春梅都坚决不要尉迟龙义的钱,逼得急了,华春梅就大哭不止,这让尉迟龙义是又生气又心痛,还有几分敬佩。
今天应该怎么劝说小梅呢?尉迟龙义在心中思索着,这些日子他几乎天天都要从家里偷东西,终于积攒下了一笔钱,并在风云将军府附近买了一处小房子,他希望华春梅能搬过去居住,但又担心自己舌头笨,没把话说明白。小梅的脾气是很倔强的。搞不好,她就会拒绝自己的好意了。
走到门前,尉迟龙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看到院门竟然倒塌在院中,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尉迟龙义惊讶的时候,房子中突然传出一声微弱的求救声。
尉迟龙义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扔下花盆,大步闯了进去。一脚踢开房门,看到了一幅让他目呲欲裂的惨景。
屋子中的家具一片狼藉,华春梅被两个大汉按在地上,衣衫破碎,露出了白嫩地肌肤,她地双腿卷曲死死并在一起,一个大汉在捂着华春梅的嘴。并且按着华春梅的双手,而另一个大汉则正在解华春梅的裤裙。
“哎唷。。”两个汉子都没发现冲入房间的尉迟龙义,其中一个惊叫一声松开了华春梅的嘴,反手抽出了匕首:“小娘皮。竟然敢咬老子?老子宰了你!”说完,那汉子的匕首向前一送,刺入了华春梅的胸膛。
尉迟龙义只感觉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都不会动弹了。胸口血流如注地华春梅双腿逐渐松弛,慢慢的平摊在地上,她看到了呆立在房门口的尉迟龙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旋即脑袋一歪,眼帘慢慢合拢。
“操,你怎么把她杀了?!”另一个大汉当时就没有心情去解裤裙了。
“她。。她咬我!”
“她咬你你也可以咬她么!干嘛把人弄死?真他妈扫兴!”
“王八蛋!!!”屋门处突然爆发了一声怒吼。尉迟龙义双眼血红,亡命般扑了上来,长剑当头斩落。
手里还持着匕首的汉子一回身,当时就吃了一惊,倒不是说尉迟龙义的气势有多么惊人,或者剑招有多么凌厉,久经沙场的汉子一眼就看出来,尉迟龙义这一剑用了全力,自己虽然可能避开,可是地上华春梅的‘尸体’就避不开那一剑了。
这种时候没时间细想,纵使他有几十种方法避开那一剑,反手还能带给对方致命地攻击,但现在他首先要考虑地上‘尸体’的安全,更要保证尉迟龙义的安全。
那汉子匕首向上一撩,架住了尉迟龙义的剑,尉迟龙义地剑术虽然低劣,但这一剑凝聚着他所有瞬间爆发出来的复仇力量,不能等闲视之,那汉子闷哼一声,手腕一歪,尉迟龙义的长剑顺着刃锋滑下,劈中了那汉子的肩膀,幸好这时剑上地力道已经剩不下多少了,那汉子的肩膀才没有被卸下来。
另一个大汉大惊失色,扑上来一记重拳击中了尉迟龙义的面门,尉迟龙义仰天向后倒飞出去,受伤的汉子忍着剧痛,脚尖一挑,把一截桌腿挑向空中,接着他扔掉匕首,抓住了桌腿,急追几步,轮起桌腿砸到了尉迟龙义的后脑上。
仇恨是一种力量,更多的表现在精神方面,尉迟龙义的攻击虽然比以往凌厉许多,但他的抗击打能力却依然脆弱,砰地一声,尉迟龙义翻了翻白眼,不甘心地昏迷过去。
“你怎么样?”
“还好。”受伤的汉子咬着牙:“这兔崽子发什么疯?我就操了!”
诈尸了!已经死去的华春梅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尉迟龙义,当她的目光转到尉迟龙义那只依然紧握着长剑、青筋毕露的手,眼中有泪珠滑下。
“浇上油,点火,快点,我们该走了。”
华春梅长叹一声,深深看了尉迟龙义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时,两辆马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正悄悄等着院口。
当尉迟龙义缓缓醒转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两个非常眼熟的亲卫,这两个亲卫是钱不离派来监视他的,不可能不眼熟,尉迟龙义眨了眨眼,突然大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打量四周,没错,这里就是华春梅居所前的胡同,但往日静寂的胡同此刻却变得异常喧嚣,上百个百姓正拎着水桶来回奔走,着火了!
昏迷前的一幕幕场景在尉迟龙义脑海中闪过,随后尉迟龙义发现着火的地方正是华春梅居住的院子,他惨嚎一声,状如疯虎直向着前方冲去。
“站住!”一个亲卫一把拽住了尉迟龙义,伸脚把尉迟龙义绊倒在地:“你发什么疯?要不是大将军找你有事又找不到你,把我们哥俩派出来找你,你早就烧死在里面了。”
尉迟龙义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在他的脑海中定格的是华春梅临死前的片段,尉迟龙义挣扎着爬起来,凭着本能一瘸一拐的向着火焰腾飞的地方走去。
“老子和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那亲卫大喝道,尉迟龙义虽然是尉迟风云的孩子,但亲卫们都很瞧不起这个纨绔子弟,说话自然也不会客气:“里面那个女孩子已经死了,现在可能都烧成了灰,你去干什么?”
尉迟龙义双眼直勾勾看着火场,甩开那亲卫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那亲卫心头火起,抓住尉迟龙义的肩膀,用力一轮,再次把尉迟龙义摔倒在地。
这一次那亲卫用的力气重了些,尉迟龙义的额头撞到了地面上,鲜血从额头冒出来,糊住了尉迟龙义的眉毛,流到眼角。尉迟龙义像个木头人一样,再一次挣扎着爬起来,任凭鲜血流淌,擦也不擦,继续向火场走去。
摔倒。。爬起。。
摔倒。。爬起……
尉迟龙义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但每一次他都是不叫痛、不叫苦,默默的爬起来,继续向火场走,最后竟然搞得那想趁机教训一下纨绔子弟的亲卫心里发毛,手也在发软。跟着钱不离南征北战,他见识过不少腥风血雨的场面,但象尉迟龙义这种状态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满脸的麻木,麻木到让人心怵。
扑嗵。。那亲卫咬着牙,再一次把尉迟龙义摔倒,尉迟龙义的体力已经用尽了,这一次不用别人动手,他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等站稳,他自己就双腿发软,无力的软倒在地上。
往日一无是处的尉迟龙义在今天爆发出了惊人的坚韧,不管是被人绊倒,还是自己栽倒,他都会努力聚集一丝力气,挣扎着爬起,天地万物、君臣父子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再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想看一眼华春梅,哪怕那火海会把他也吞噬掉,他也绝不后悔。
那亲卫看着尉迟龙义如演皮影戏般不停的上下起伏,再控制不住自己,俯身抓住尉迟龙义的肩膀:“你疯了么?你想干什么?你听没听到我的话?!”
尉迟龙义依然不理会周围的景况,他好似才明白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用双臂撑住地面,开始向前爬行。可惜那亲卫的双手已经抓了他的肩膀,他连半寸也爬不出去,不过这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尉迟龙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顽强的向前爬着。
“这小子不是废了吧?”另一个亲卫咋舌道。
“算了,把他带回去交给大将军,让大将军处置吧。”那亲卫把尉迟龙义拎起来,扛在了肩头。这个动作也许野蛮了些,尉迟龙义的喉头发出一声呻吟,已经脆弱到了极点的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明暗相济
钱不离端坐在高堂上,淡漠的翻看着手中的文案,尉迟龙义头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跪倒在堂下,周围站着十数个亲卫,众人鸦雀无声。
尉迟龙义的性格骤然间就变化了许多,最少,他再不向钱不离陪笑脸了,哪怕他此刻正在求钱不离答应他的要求,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笑意。
钱不离随手把文案扔到一边,瞟了一眼直挺挺跪在前面的尉迟龙义:“你说……要我为你报仇?”
尉迟龙义清醒后第一个事情就是嚎哭了一场,然后就找到钱不离,要求钱不离命令巡捕衙门全力出动,追查凶手,他还要求把凶手交给他处置。尉迟龙义的神经也算是比较坚韧了,他接受了华春梅已经被人杀死的事实,并且还知道去捉拿凶犯,可惜的事,他却不知道等待他的是钱不离的侮辱。
“是的,大将军!”
“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华……华什么梅吧?”起傻来倒很象那么一回事:“龙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又不是什么贵族,为了她,让巡捕衙门大张旗鼓捉拿凶犯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大将军,平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么?”尉迟龙义蓦然抬头,恶狠狠的看向钱不离。
钱不离却没有生气,他知道尉迟龙义有多么想抓到凶犯,但是在有求于己的情况下,竟然用这种目光看自己,说明尉迟龙义的心智还不是很成熟,如果尉迟龙义在此刻还能笑得出来,并且软语哀求,那么今后他就要小心尉迟龙义了。
钱不离似笑非笑的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说的好!平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龙义,你这是在质问我还是在质问你自己?你以前杀没杀过人我不知道,但调戏民女。甚至淫辱的勾当没少干吧?我听郑星望说过。他来皇城的时候就是因为从你手中救下了一个女人,才遭受牢狱之灾的,而且那个女人还被人割去了双乳!龙义,我有些糊涂了,你既然有这种古道热肠,那么以前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难道……那个被割去了双乳地女子是哪个国家地奸细,而你们在为国除害不成?你那时还是内阁的侍中,听说正是因为此事被免除了官职。不得不到皇家禁卫军挂职混日子的,我说错了没有?”
尉迟龙义如遭雷击,浑身上下抖个不停,他一心想着为华春梅报仇雪恨,又自知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只得求到钱不离头上,却浑然忘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可谓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郑星望被下狱之事有很多人知道,原因自然也清楚,虽然当然施展辣手割去受害女子双乳的人是他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但他们都是混在一起地。解释什么也没有人相信。
用正大光明的理由哀求钱不离是他自取欺辱了,但除了这种理由之外他还有别的理由么?尉迟龙义哑口无言,心却如刀割。
“龙义,想开些。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么?有什么好留恋的?凭你的声名……噢不,是家世,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也许过几天,你就把那华什么梅给忘掉了。”钱不离微笑道:“龙义,你现在有伤在身,赶紧回去休息吧。”
“大将军,卑职有过不假。卑职情愿服罪!但小梅是无辜地啊!让大将军为卑职做主!”
“天下无辜之人太多了,明面上惹不起你,背地里恨你、骂你、诅咒你的无辜之人又有多少?”钱不离的脸沉了下来:“龙义,我劝你马上回去休息,现在正值多事之时,难道为了一起强奸案就要我大动干戈么?”
“卑职求大将军做主,做主。。做主……”尉迟龙义无话可说,只得不停的磕起头来,头撞在地板上砰砰作响,在剧烈地震荡中,尉迟龙义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连一句话也说不明白,只能听清‘做主’两个字。
一个头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