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话太宗-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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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梁太祖准备传位给朱友文了,不过这肯定瞒不过他的枕边人张氏,张氏赶紧把消息透露给老公。朱友文一上台肯定会打击报复和他争位的二哥,最坏估计全家死绝。朱友珪夫妇相对而泣,左右都力劝:“事已紧急,要早作打算啊!”
传说隋炀帝当年是杀死隋文帝篡位的,不过正史一般不这样认为,但传说当有人需要信时就可以先信一下,朱友珪现在就很需要。既然有了榜样的力量,朱友珪胆气壮了一点,他快速集结麾下左龙虎军和曾经带过的控鹤军,攻入寝中。由于梁太祖并无防备,被轻松攻入。梁太祖惊慌地坐起大呼:“我早就怀疑此贼,只恨没早杀,逆贼忍心弑父吗?”朱友珪还真有点不忍心,派亲吏冯廷谔代杀。弑父后朱友珪秘不发丧,以梁太祖之名派人去东都开封杀死朱友文,宣称朱友文谋逆。然后朱友珪才公开发丧,在梁太祖灵柩前即皇帝位。
登基后,朱友珪赶紧拉拢兄弟们,封梁太祖第三子均王朱友贞为汴州留后、开封尹,养子朱友谦为中书令。但弑父篡位的行径毕竟令人不齿,大家在心里都很恨他。不多久,朱友谦就溜出京城,在怀州(今河南沁阳)以三千龙骧军自立,号称讨贼。原唐朝的藩镇诸侯都趁机加大了对后梁的攻势。其实也不能说是朱友珪弑父造成了这种四面楚歌的困境,因为残唐五代随时都会发生这种情况,倒未必有外人真因为这个原因来教训你。但外敌可以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决胜负,要为梁太祖报仇的内部敌人才最难提防。
朱友贞任汴州留后,主政京城,最有条件诛杀朱友珪。他联络任左龙虎统军的梁太祖外甥袁象先、驸马都尉赵岩等禁军将领,发动政变。禁卫杀皇帝,毫无悬念。朱友珪还想弃城而逃,但被禁军围堵在城墙内。朱友珪无奈,让冯廷谔杀死自己和妻子,然后冯廷谔也自杀,这个太宗只当了半年就草草收场。朱友珪死后,朱友贞即位,史称后梁末帝,追复了朱友文的官爵,并且没有给予朱友珪庙谥,降其为庶人。不过从“末帝”这个称呼我们很容易判断出,朱友贞也当了亡国之君。不过还好,梁末帝不是被内部篡位,而是被外敌所灭。后梁一朝国祚仅十七年。
梁太祖想靠简单的杀戮来摧毁贵族门阀,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他无故诛杀功臣反而造成人心不稳,迫使很多人叛变,朱友珪弑父篡位也有一定被迫的成分。后面君父要杀臣子,是担心臣子叛乱;臣子要叛乱,是担心君父要解决自己,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很多叛臣并不是因为有当皇帝的野心就要弑君,而确实是不叛变就很可能要被做掉。朱温、朱友珪这一对篡贼父子不仅葬送了自家的一个王朝,更开启了一种君臣猜忌的模式,将恶劣影响传承下去,造成了长达半个世纪的血腥乱世。
欧阳修在《新五代史》中将当过皇帝的朱友珪归于《梁家人传》,而不给他撰本纪,并作了专门说明:“呜呼,史家的春秋笔法,最难的就是定夺是非!有人问我:‘梁太祖以臣弑君,朱友珪以子弑父,都是一样。而且他们都是弑君后即位,第二年改元,按史家传统,都应该纪为国君,而朱友珪却不得列于本纪,为什么?而且父子都一样坏,却夺了儿子的君名,保留了父亲的,这符合史家的春秋大义吗?’我这样回答:‘后梁的事太典型了!父之恶,不需要通过夺他儿子的君名来彰显,然而末帝的宏志,不可以不伸张。春秋大义,君弑而贼不讨,是臣子的责任。我这样对待朱友珪,正是为了伸张末帝的讨贼之志!’”
梁太祖和朱友珪其实都算是当世名将,以一身硬功从唐末乱世中脱颖而出。但他们弑君篡父,道德极其败坏,难逃史家的春秋之笔。梁末帝懦弱无能,葬送江山,但好歹做了一点人事,得到了史家的赞扬。
朱友珪没有获得任何庙谥,甚至不被承认为皇帝,但他极具代表性和开创意义。他代表了晚唐五代以来严重的道德危机,连父子都失去了信任,他因为害怕而以子弑父更开启了五代十国的弑君模式,中国政治不幸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这不是因为国力衰退,而是因为道德体系的崩溃,这对一个靠道德而非宗教长久传承的帝国而言,更加可怕。
最后,我还想向欧阳文忠公补充一个问题:唐高祖和唐太宗父子也是和梁太祖父子差不多的人,您为何不选其中一位从《新唐书》的本纪部分中剔出来呢?
好吧,我承认这个笑话过于冷了一点。
这个太宗没文化
当年唐太宗为了快速扩充军力,引进了不少游牧部族助战,其中有西突厥的一个分支沙陀部,首领姓朱邪。沙陀部本居于西域准噶尔盆地,唐朝利用它来和吐蕃、回鹘作战。后来唐势力在西北方向不断萎缩,沙陀部顶不住各族围攻,要求内迁。唐朝也需要收缩战线,于是将沙陀部一路内迁。唐懿宗咸通十年(869),神策大将军康承训统十八路军共讨桂州庞勋起义,沙陀部酋长朱邪赤心率本部参战,战后因功赐名李国昌,拜振武军节度使、单于大都护,驻云州(今山西大同),主防东北契丹、奚等部族,建立藩镇。
但正如前文所说,这种部族首领是不会真正融入国家的。李国昌卒后,其子李克用刺杀云州防御使段文楚,要求唐廷任命自己为云州防御使。唐廷没有允许,发兵征讨,李克用兵败逃入鞑靼部。但后来黄巢起义,攻入长安,唐廷又不得不召逃犯李克用率沙陀、鞑靼军助战。李克用率军攻破长安,因功授河东节度使驻太原,成为北方一霸,与开封的朱温分庭抗礼。朱温篡唐称帝后,唐朝的晋王李克用一直以光复唐朝为号,与后梁斗争。同时,位居山西、河北一带的李克用家族还要面临北方幽州节度使刘仁恭家族和强大的契丹帝国压力。
后梁建立次年,李克用病卒,其子李存勖嗣位。野史称李克用有十三个儿子,号称十三太保,都非常厉害,其中最猛的是义子李存孝,大概和李元霸差不多厉害。不过,事实上最善战的当属亲长子李存勖(三太保),其次是义长子李嗣源(大太保)。李克用临终前,深恨未能向三大仇人复仇,一是后梁朱氏,二是幽州刘氏,三是契丹耶律氏。李克用要求李存勖一定要翦灭这三大仇敌,告于灵前。其实就和陆游的“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一个意思,但李克用没那么好的文才,说不出这种话,就给了儿子三支箭作指代。
李存勖将三支箭供于宗祠,每次出征都带着,打了胜仗就还于李克用灵前。李存勖战阵无敌,当时之世,何人敢撄其锋!即便后梁名将王彦章王铁枪也不是对手,大有李世民再世之风。数年间,李存勖大破梁太祖,生擒刘守光(刘仁恭之子),甚至将勃兴的契丹帝国打回北方。唐庄宗同光元年(923),李存勖攻灭后梁,在洛阳即皇帝位,号称光复唐朝,国号仍为唐,史称后唐庄宗。唐庄宗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手持三支箭向李克用灵前复命,完成了三大遗愿。在那个人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的时代,这样的风光场面着实罕见。
可惜唐庄宗是个强人,却不是一个智者,短暂的风光就冲昏了他的头脑,一个名义上的皇帝就让他满足了,全然无视还有那么多地区没有纳入统一。更可笑的是这位猛将同时还是位狂热的票友,痴迷于戏剧艺术,尤其宠爱优伶,甚至让优伶们做官掌权,称之为伶官。史上宠信宦官、女官、僧官的都有,宠信伶官的印象中还真只有三太保一位。别以为古代的戏子是现代德艺双馨的表演艺术家,古人说婊子尚有情,戏子最无义,这些伶官既非世袭贵族,又非饱读诗书的士子,一旦权柄在手,大多都胡作非为。有些伶官以权敛财,有些还强抢民女,唐庄宗一概放任。伶官们愈发嚣张,开始构陷重臣,企图谋夺更高的权位。
伶官们先是诬陷开国元勋郭崇韬、朱友谦,唐庄宗不分好歹将他们冤杀,引起恐慌。这时有一支戍守契丹边境的军队守期已满,换防归乡,即将抵达邺都(今河北大名)时唐庄宗突然下令原地驻扎,但又不说明缘由,一时猜测纷呈。这时又有人看见伶官史彦琼无故夜半奔出邺都,彻底引爆大家的恐惧,戍卒皇甫晖劫持主将赵在礼,强迫他率领这支军队叛乱。叛军很快攻克邺都,唐庄宗派出大将元行钦镇压,却一触即溃,不得已只好派出本已深深见疑的大太保李嗣源率军出战。
李嗣源原名邈佶烈,无姓氏,被李克用收为义子,排行老大。李嗣源勇猛作战数十年,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外号李横冲,是仅次于唐庄宗的猛将。唐庄宗登基后对大将们猜忌较重,李嗣源甚至也差点被冤杀。李嗣源或许也很想利用这个机会重新取回三弟的信任,但时代没有给他当忠臣的机会,刚抵达邺都前线,他的部下也发生哗变。赵在礼是被部下逼反,底气不足,他将两股哗变的叛军合为一处,要求李嗣源在河北称帝。这些叛军其实并不是多有野心,也是怕被唐庄宗杀才叛变,无数人围着李嗣源,哭声震野,求他一定要拯救大家。李嗣源很不愿意背叛三弟,也哭着对叛军说:“我理解你们的处境,但我不会带你们造反,我自回京师去了。”最后叛军亮出兵刃,逼李嗣源就范。李嗣源无奈,只好率这支叛军南下,路上他还有思想斗争,想回到洛阳就向三弟请罪,以保清白。女婿石敬瑭向他做了很多工作,阐明道理,如果不推翻唐庄宗的残暴统治,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悲剧。最终李嗣源下定决心,率军攻向开封。
估计唐庄宗对李嗣源的叛变并非没有思想准备,但他的战将杀的杀,叛的叛,现在他只好重操旧业,提枪上阵,那些宠爱的伶官竟成为他最后的倚靠。唐庄宗集结部队,出援开封,将财物赏赐给部队。但士卒拿到钱骂道:“我们的妻儿都已经饿死了,你现在才给钱有个屁用!”唐庄宗只好一边赔好话,一边带着他们往开封拖。拖到半路接到消息,开封已被李嗣源攻占,唐庄宗的部队立即逃亡了一大半。唐庄宗连忙带剩下的人逃回洛阳,到了城下却发现留守洛阳的卫戍部队从马直都指挥使郭从谦叛变了。
唐庄宗本来特别宠爱伶官郭从谦,尽管他是皇弟李存乂的养子,并拜郭崇韬为叔父,这两位都被唐庄宗无故冤杀,但唐庄宗依然用他率领京城卫戍。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心胸太宽广还是智力太低,他怎么就对影星痴迷到这种程度,就算现在这个娱乐时代,玉米对春哥的痴迷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郭从谦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叛变,他应该还是对唐庄宗的信任心存感激,但唐庄宗随口说了一句话,吓得他小心肝儿差点跳出来。唐庄宗临走前,从马直一位军士王温谋刺唐庄宗被捕,唐庄宗就对郭从谦笑嘻嘻地说:“你跟李存乂、郭崇韬一党,他们都背叛了我,现在又教王温来杀我,然后还想怎样?”从后来的事实看,这确实是句玩笑话。但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呀!五代十国是什么年代,容你开这种玩笑?郭从谦认定唐庄宗也开始猜疑他了,那就没办法了,反吧!
郭从谦趁唐庄宗出征,给从马直做好思想工作,等唐庄宗狼狈归